32、第三二章 ...
-
压下心头因忆起炼碧而起的酸涩和愧疚，郁溪闪身接住了从天空中落下的茗澜。茗澜吐出一口血后靠在郁溪身上喘气。他因为炼造清雪耗费了太多心神，即使休息了几个时辰元气也没有恢复，现在一人对付两个天狐族的长老实在是太勉强了。
两个白衣飘飘的天狐族长老从半空中落下站在郁溪对面，一微笑一淡漠。两人都没有把郁溪放在眼里，看郁溪的眼神就像在看没有生命的石头。
郁溪还没有动作，两个长老又飘身攻向了茗澜。
郁溪拉着茗澜迅速闪身，但两个长老却不想给茗澜喘息的时间，错身分开后，脸带微笑的人攻向了郁溪，脸部表情淡漠的人攻向了茗澜。
郁溪手中的清雪剑和微笑男子狐狸化的爪子相抵，尖利的狐狸爪子抓在清雪剑上发出刺耳的“嗤嗤”声。
郁溪眯起了眼眸，天狐族的狐狸太得寸进尺，茗澜步步退让，他们却寸寸逼近，当她蒲郁溪曾经警告他们的话为耳边风。当年没有足够锐利的武器给他们致命的伤害，今天她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看了一眼在淡漠男子掌下东躲西闪的茗澜，郁溪一剑向微笑男子挥去，带着寒冰的剑气逼得微笑男子连连后退。
要速战速决，她还要去帮茗澜和小贞，那个杀了炼碧的法海，拼却扰乱时空永远不会被时空接受的代价，她也要杀了他。郁溪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人一旦下定决心就会变得无所畏惧，因为想要保护茗澜和白素贞，因为想要替炼碧报仇，郁溪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舍弃任何一种护卫自己的动作，留下满身致命的弱点，郁溪用尽全身力量向微笑男子砍去，她凭的就是她永远不是出生于这个时空的人，所以那个微笑男子如何厉害也伤不了她。
微笑男子——乐衣越打越心惊，那个人类女孩满身都是破绽，满身都是弱点，他随便一个法术都可以让她灰飞烟灭。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的法术……对她无用。他修炼了近万年的法术用在她身上就如微风吹过，还得到她一个蔑视的眼神。
蔑视？乐衣心生杀意，从来就只有他蔑视他人。是的，直到这一刻，乐衣才真正对郁溪起了杀心，之前和淡漠男子——雾衣一起攻击茗澜，那不过是强大生物踩死弱小生物，就如人类踩死蚂蚁一样微不足道，渺小的他还不值得他们起杀心。
不管乐衣心里在想什么，郁溪却是舍却了精妙的剑法直攻乐衣。对于这些听不进人话的狐狸长老，他们只值得让郁溪用最粗鄙、最毫无章法的剑法对付他们。穿过乐衣使出的能毁灭一个人灵魂的火焰，再用清雪剑毁掉阻碍她去路的冰晶，郁溪冷笑着逼近乐衣。
“噗……”乐衣的后背挨了清雪一剑。乐衣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他明明闪过了她的剑，为什么剑还会刺进他的后背？为什么他的法术在她身上起不了作用？这都是为什么？
“清雪，回来。”郁溪伸手召回了清雪。拥有一把有剑灵的剑就是好，她和清雪心意相通，乐衣看起来只需对付她一人，事实是他要防备两个人，她不方便做的事，清雪可以离开她的手去帮她完成。“还没完呢，狐狸长老，接下来我会让你后悔主动来招惹茗澜。”
仍旧没有用剑法，郁溪用最简单的刺、劈、砍、挑逼得乐衣狼狈躲闪。乐衣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一些伤口因为郁溪单纯地砍劈而鲜血直流，一些伤口却因为清雪的能力——冰冻而结冰，刚流出体外的血马上就结成了红色的冰，沁人的寒意直窜心底，脸色更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慢慢的，乐衣只能闪躲，连还手的气力都没有了。郁溪不要命的打法打败了不可一世的天狐族长老。
但是，趁他病，要他命，郁溪并没有因为乐衣败了就停手，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要杀了这两只狐狸给天狐族血的警告，所以她下手越来越狠，剑剑刺上乐衣的致命点。之前，她尊重生命，尊重每一个人的存在，她秉持现代人的和平理论，除了能填饱肚子的动物，她没有杀过生，更没有伤过一个人。她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没有因为换一个时空，因为有一个不死的身体而立下称霸天下、唯我独尊之类的宏愿，她只想和小尧、茗澜、白素贞、炼碧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生活。
可是，炼碧死了，那个可爱的炼碧死了。白素贞会偷法海的灵丹，是因为七百年前他差点杀了白素贞，这本身是一个因果关系，可是小心眼的法海一直不放过白素贞，电视剧里他还把白素贞逼得夫离子散。她还没有亲眼见到那个时候到来，可是她已提前经历了因为法海的记仇而失去炼碧的痛苦，那么善良可爱的炼碧就因为他的记恨而死去了；茗澜更是因为一个莫名的预言而遭到全族的追杀，在他还在他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定下了他死期。那些狐狸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要背负那样一个命运是何其无辜，而他们，是何其的残忍。
今日法海和两个狐狸长老同时出现在这儿不是巧合吧？真是可笑，传说中不屑与世人接触的天狐居然和一个和尚联手，仅仅是为了要置茗澜于死地。法海就更可笑了，一个出家人，一个标榜万事皆空的出家人，一个在神君面前许下诺言要除尽天下恶妖且会做到公正、公义的出家人，为了私仇，不但害死了无辜的炼碧，居然还和妖狐联手想要杀死白素贞。
这些都是想要成仙的人，呵呵，他们配吗？
郁溪眼眶热热的，她手上的每一剑都刺中了乐衣，失去炼碧的悲伤和痛苦灌注到了每一剑中。
乐衣蜷缩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乌红的血，狼狈、残破的完全不复之前白衣飘飘的形象，现在的他只是个临死的人。
“最后一剑。”郁溪暗哑的声音在乐衣上方响起。
一滴带点温度的水珠落到了乐衣略为颤抖的嘴唇中，全身痛的睁不开眼的乐衣伸舌舔了舔，涩涩的，是人类的眼泪。
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乐衣在迷蒙中看见郁溪的眼睛在流泪，那眼里的凄迷、哀伤让他震撼，为什么？他不是已经输在她手上且快要死了吗，她为什么还那么痛苦？
“嗤！”郁溪的最后一剑对准了乐衣的心脏。
“为......什......”么那么痛苦？乐衣带着一点点疑惑永远闭上了眼睛。
淡淡的白光闪过，乐衣还原成了一只狐狸，一只僵硬的没有生气的白色狐狸。
郁溪和乐衣的战斗结束了，小尧、白素贞和法海和尚的战斗、茗澜和雾衣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法海虽有天赐的仙器——紫金钹能吸收无痕剑的火焰形剑气，但他终究没有小尧的不死身，旁边还有一个修为比他要高的白素贞帮手，法海终于知道自己没有找对时间来收白素贞。
如果没有紫金钹，就是十个法海也比不上一个乐衣或是雾衣，所以小尧和白素贞打得无比轻松。小尧用无痕剑对付法海手里的紫金拨，白素贞就趁乱用雄黄剑攻击法海的另一只手和一双腿。就法海身上变得坑坑洞洞的法衣来看，小尧和白素贞完全就是在耍着法海玩。
法海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比死前的乐衣好不了多少，到处都是血淋淋的伤口。看法海没有力量再发动紫金钹里的佛光，小尧也觉得玩够了，无痕剑和白素贞的雄黄剑同时对准了法海的脖子、心脏。
小尧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对法海的恨意：“就是你杀了炼碧，还害得我妈妈气悲伤过度而失忆。”
“法海，你因一几私怨戕害了无辜的炼碧，你不配作为出家人，更不配成仙！”白素贞握着雄黄剑的手不停颤抖，双眼满是激愤。
“阿弥陀佛！”盘腿坐在地上，法海闭上了眼睛。
“不要念‘阿弥陀佛’，听你念这句‘阿弥陀佛’我就觉得恶心。”小尧咬牙，无痕剑带着他满身的怒气向法海的脖子刺了过去。
“嘭！”同时，郁溪和小尧两方战场的中间，茗澜被雾衣一掌打趴在地下，连吐几口血后就再也站不起来。
与发丝凌乱、眼露恨意的茗澜相比，雾衣一身白衣，淡漠如初，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乐衣的尸体化为了一粒粒光珠，雾衣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双眼没有因失去同伴而波动一分。
带着淡漠之气的雾衣不紧不慢来到茗澜身前，把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手掌放在了茗澜头上。
茗澜死死望着雾衣，除非毁了他的魂魄，不然……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滚开，不要碰茗澜。”夹杂着冷冽之气的剑气直逼向雾衣放在茗澜头顶的手掌。
雾衣快速缩回手，慢一步，他的手掌就会被齐手腕砍断。剑气经过的地方结了厚厚一层冰。
处理完乐衣的郁溪挡在狼狈的茗澜身前。微冷的海风吹过郁溪的长发，几缕齐肩的发丝随风飘飘荡荡；平日很和善的娃娃脸上挂着一丝冷酷，那是针对敌人的冷酷；散发着巨大寒气的清雪剑更是帮郁溪把那三分的冷意添加到了十分。这一刻的郁溪就像要找人索命的阎王，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和善。
雾衣静静又淡淡看着郁溪，没有动作。
“咳……”茗澜趴在地上又咳出了一口血。
郁溪知道茗澜伤的很重，可是必须要解决了这一个长老才能安心养伤。“茗澜，打坐调息，这个人就交给我了。”
茗澜艰难地趴起来，忍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盘腿坐正，呼出一口带血腥气的气后，闭眼调息。不一会儿，头顶就冒出了阵阵白烟。
“你杀了乐衣，很厉害。”雾衣淡淡道，这是他真心的夸奖。
郁溪一点也没有被他夸奖的荣耀：“那是因为他太菜了。”
菜？雾衣不懂，但看郁溪满脸讽刺，他猜那应该不是什么好话。“我要杀这只黑狐，你让开。”
“要杀他就要先踏过我的尸体。”
“这样吗？”雾衣伸手快如闪电地攻向了郁溪，“那就只好先杀了你。”
郁溪正准备放开手脚杀了雾衣，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缥缈的仙音。
“善哉，善哉，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几位黎山老母的弟子就饶这天狐和和尚一命吧。”天空中声音响起的同时，清雪剑和雾衣被不知名的力量弹了开来，小尧刺向法海的无痕剑也被弹开。
天空中，金色的佛光闪烁着，一个满身慈悲的女子坐在金色的莲花中，手上拿着一个白净的瓷瓶，她左边站着一个身穿金衣的童男，右边站着一个身穿粉白衣的童女。
看那满身的庄严法相，郁溪马上就知道她是观世音菩萨。
“观音大师。”所有人包括郁溪、小尧都对着高空中的慈爱人影低下了头。
“善哉，善哉，有什么大仇怨让你们闹得死去的灵魂也不得安歇？”
死去的灵魂？几人同时不解。
“我在紫竹林听到了一只青鸟的祈愿，就是那只叫炼碧的青鸟，她祈求我来化解你们的恩怨。”
炼碧的灵魂还没有消散？郁溪几人满面激动。
“菩萨，炼碧的灵魂……”郁溪激动地说不出话。
观世音菩萨的话语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她的一魂一魄融合在了一个叫叶欢的人类女子身体里，从今后叶欢和炼碧将作为一个人活下去。不过，你们对她的强烈思念和对她死去的怨恨牵动了那一魂一魄，她请我转告你们，不要为她妄造杀孽，她会带着你们对她的思念作为人活下去。”
炼碧，那个在她印象中一直是五岁的粉嫩孩子长大了。郁溪双手合十：“菩萨，只要法海禅师不要一直想着收服我们，我们保证永不找他麻烦。”
“阿弥陀佛，只要施主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老衲永不会把几位纳入收服的范围。”法海说得异常诚恳。
郁溪淡淡看了法海一眼，时间会来证明他话的可信度。知道炼碧没有完全消亡，她高兴，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对他的怨恨就消失了，她不能当着菩萨的面反驳他的话或是杀了他，只是暂时不再找他麻烦。她不认为以法海的心性会以德报怨，所以她只要等着法海主动动手即可，届时，她绝对不会留给法海活路。
“那么天狐族的雾衣长老愿意化解和他们的恩怨吗？”
观世音菩萨庄严轻柔的声音响在雾衣耳边，雾衣瞬间有点头的冲动，但他马上回过神：“天狐族不只雾衣一个长老，雾衣作不了主。”天狐和预言里的灭族黑狐决没有和谈的可能，他们天狐会以追杀茗澜为己任，直到茗澜死。
“善哉，善哉，你们天狐族的内务我也只能点到即止，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仙音飘过，佛光消失，观世音菩萨和两童男童女消失了，天空也恢复了明净。
“阿弥陀佛，老衲告辞。”法海强撑起身体一瘸一拐地走远。
“要继续吗？”郁溪挑衅地看着沉默不语的雾衣。他选择继续最好，她可以再顺势除掉一个想要伤害茗澜的敌人。
紫光一闪，雾衣的身影飘向了天边。
“哼，不管你们以后使出什么样的招式，我蒲郁溪奉陪到底。”郁溪把清雪剑放回了腰间。
“茗澜，你的伤要不要紧？”小尧和白素贞关切地看着茗澜。
茗澜对小尧勾起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虽然不会死，但不养上个一年半载不会好。不过啊，要是小尧愿意贡献点你的血，不出半个时辰，我的伤就会跑光光。”
小尧嘟嘴：“哼，又打我血的主意。”话虽如此，小尧却也非常干脆地咬破自己食指，再把带着血珠的食指伸到茗澜嘴边，“看你这么可怜，赏你点血吧。”
眼里闪过一丝感动，茗澜笑眯眯地把小尧的食指含进嘴。
“哇……不是说一点点吗，你吸这么大力干什么？”小尧哇哇大叫。
茗澜伸舌舔了一下嘴唇：“不能浪费。”
“你这只臭狐狸，下次再也不可怜你了。”
“小尧，你又被茗澜耍了，他的伤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自己调息之后休息几天就会好。”
“哇……贞姨，你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嗯，我看你次次被茗澜骗，以为这次学乖了，结果……”
“贞姨……你也欺负我！”
郁溪温柔地看着笑闹的三人，她不多求什么，他们一直一直这样下去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