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崇拜（翔润）》千道kime

10、chapter 13~14

　　13

　　脚伤恢复得异常地快。
　　到第二周周末的时候，樱井翔已经可以在松本润面前活蹦乱跳了。
　　两个人于是思索着这个周末怎么打发。

　　松本润无意间说天气热起来好想去海边啊……
　　——他们果真就出现在海边。
　　直到站立在那幢漂亮到过火的海边别墅前，松本才有点实感地相信身边聒噪着的这个小子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两个人玩累了回来，叫了披萨胡乱吃掉，然后又开始玩无聊的游戏。

　　松本润后来指着某人极尽所能地嘲笑，如此茫然徘徊的马里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樱井翔给他笑得面子上挂不住，丢了手柄跑到沙发后面一个人默默玩飞镖。
　　可惜也是扔得惨不忍睹。
　　松本润跌到地上笑到肚子痛，被樱井翔跳过来一个千斤顶给压得没了声。

　　樱井翔突然想起在百科全书里看过的那种开在非洲的花。
　　众多的枝蔓之上只开那么普通的一朵，可它会在蝴蝶飞过时迎风伸展开，散发出最浓郁最蛊惑的香气。

　　松本润望向他的眸子像琉璃，长长的睫毛是羽扇，散落下两道柔和的阴影，宁静到让人忘记呼吸。
　　那是面对最喜欢的人时所散发出的强烈亲近欲，尽管清浅且青涩，却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伸展在樱井翔的眼前。
　　轻轻的一吻，落在他卷翘的睫毛上。
　　松本润抓住他后背衣衫的那只手不自觉收紧，另一只手也攀沿上去，承受着他压在身上的重量，慢慢容纳这个拥抱。

　　“翔……”
　　幸福来得太简单太突然，带着对方名字的音节滑过他喉咙。
　　翔收紧这个拥抱，白皙的手指穿进他浓密的发间。
　　“小润……”，他也听见自己的名字滑过他喉咙，“头发……”
　　“嗯……”松本呢喃重复着，“头发？”
　　笑声带起的呼吸扑在他耳边：
　　“怎么把头发弄直了？”
　　明明小时候是那么可爱的细卷毛。
　　可是细长的卷毛会更加勾起别人欺负他的兴趣。
　　这样的话并不想讲给他听，于是也笑着将自己的气息扑倒到他脸上：
　　“呵呵，你不喜欢？”
　　“喜欢。”
　　——你怎样我都喜欢。
　　——我也是。
　　“最喜欢翔了！”
　　上面的人愣了愣，脸上的表情由于吊顶的灯光而变得模糊：
　　“那么，是「喜欢」还是「爱」呢？”
　　说爱了，就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了吧？即使前面是悬崖。
　　正想开口，樱井翔顺手摸摸他的头突然撑起身子坐起来：
　　“哈哈哈，小润苦恼的表情好可爱！”
　　躺在地上的松本润咬着嘴唇，看到后面墙壁上所有的飞镖都偏离靶心。

　　“要不我们再玩「影子传说」吧……”
　　坐着的人非常僵硬开了头。
　　松本润爬起来，面无表情离开客厅。
　　“小润你要去哪里！”
　　樱井翔愣半秒后跟过去。
　　打开门的松本润与门外的人打个照面，相互地吓了一跳。

　　“浅田……老师！”
　　“小润！”

　　松本润心里不是滋味，立刻想到果然这两个人有干系。
　　樱井翔的声音从后面直直传来，短短的几个字竟冷得像刀。
　　他将目光盯向浅田：
　　“你来做什么。”
　　看到樱井翔的浅田有着明显的震撼，张口说的话竟然有些凝滞：
　　“我听管家说他家主子今天拿了这边别墅的钥匙，还以为是你爸……”
　　暴怒的拳头狠狠击中浅田的下颚。
　　浅田弘幸重重跌在门外沙地上，松本润惊疑地睁大眼睛。
　　“不许你提到这个人！”
　　樱井翔冲上去，压制住倒在地上的男人发泄般拳打脚踢，那眼里的光，似乎就是真的要杀掉这个人。
　　松本润完全被震住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扑上去抱住那个还在肆虐的人时对方控制不住的拳脚击在他腹部。
　　一声闷哼。
　　轻微，却似乎唤起了那个人仅剩的理智。
　　樱井翔茫然停下来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残忍又脆弱，他一步步走近他几乎快哭出来，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他如此无奈又无辜，他在轻轻地说：
　　“小润，你没事吧……”

　　屋子里很安静。
　　松本润坐在窗台前望着窗外，静静抽着烟。
　　不远处樱井皱了眉，他一直不喜欢松本抽烟。那样子带点幻灭的沉默和忧伤，让他容易勾起不好的联想。

　　上次松本润在他面前拿出香烟，他还能嬉笑着握住他的手抄下手里的打火机。
　　渐渐的对方很习惯在跟他相处时，按捺下喜欢吸烟的习性。

　　可是现在他也许是忘了。
　　海风从窗外吹进来，掀起米黄的落地窗帘，也将烟草气息送到他鼻息间。
　　他突然就紧迫了呼吸。

　　松本润回过头，望着微小反应的他手足无措：
　　“抱歉……”呐呐开口，“我忘了……”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屋子。
　　樱井翔却更快地站起来：
　　“没关系，我出去打个电话。”

　　樱井离开时是如此心不在焉，以至于有东西从后面口袋里滑出跌到轻软的地毯上也没有发现。
　　松本润看着在眼前轻轻合上的门，再看看安静跌落在地上的皮夹。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皮夹可以隐藏主人很多的秘密。
　　而相隔十二年后再次遇见的樱井翔于他来讲，几乎完全是个迷。

　　燃到尽头的一截烟灰散落在窗台，松本润望着明灭的烟头突然很想把它摁到自己手臂上。
　　不知道这样的几十个连成一片，会不会形成樱井手腕上那一样的疤。

　　被这样自虐的念头吓了一跳，松本润像扔掉吐信的毒蛇一样扔掉手中仅剩的烟头，火光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小小的弧度，沉寂入黑暗。

　　走到地上那个皮夹子前，弯下腰拾起。
　　里面有放着一个烂漫欢笑着的孩子的照片，松本润知道，那个奔跑的侧影，正是他自己。
　　照片是谁拍的，他又是与谁在一起呢。
　　如此欢喜的自己，身边陪伴的一定是樱井翔吧。
　　可是照片中只有他奔跑着欢笑，伴着葱郁和暖阳。

　　14

　　知道浅田弘幸是润学校的任课老师之后，樱井翔再也没来过松本的学校。
　　偶尔到松本润住处看一看，也多是喜欢和大石夫妇以及润四个人呆在一起。
　　说的无非是学校的趣事、当前的流行、无聊的课程等等，还有两人共同的回忆。
　　松本润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转了一大圈之后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不过樱井翔的电话开始无比勤起来。
　　就算是半夜两三点，就算只是说什么“我在听谁谁的歌你睡了没原来睡了啊那么晚安”这样的话。
　　他理解着这是樱井在尝试用另一种方式与他相处——虽然原因与意义不明。

　　一连两个星期，松本润都在等着樱井翔跟他提及浅田弘幸这个人。
　　可是对方显然完全没有要开口讲的意思，起初松本心里还会有点不舒服，后来渐渐安慰自己，独立的两个人应该拥有彼此独立的空间，及秘密。

　　十七岁的松本润，正是从青涩男孩到有担当男子转变的美好年纪，他以着一颗最赤诚最柔软的心，去对待着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可惜想到和做到始终还是有距离。
　　浅田弘幸这个人这件事，悄悄地长成心中的那颗刺。

　　松本没想到最后来拔刺的人，居然是望着他微笑的浅田弘幸自己。

　　两个人久违地聚在浅田的办公室里。
　　浅田弘幸被指尖的烟雾所缠绕，轻轻开口问他：
　　“翔他是不是告诉你让你不要再见我？”
　　松本愣一愣，再轻轻摇头：
　　“他不会说勉强我的话。”
　　浅田弘幸抬起头望他，短暂的沉默不知是因为松本没有厌恶自己的意愿，还是因为松本对樱井翔的绝对的自信。
　　浅田这一次是认真地笑起来：
　　“小润，有没有人告诉你，过于纯粹的心灵简直会可爱到让人想吃掉……”
　　松本润背上一阵恶寒：
　　“你少恶心！”

　　后来浅田明确告诉松本，他和翔的爸爸樱井宏，是恋人关系。
　　虽然隐约猜到一些，但对方如此坦白说出来还是让松本吃了一惊。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樱井家族合照中表情平和温婉的翔的母亲，他脱口而出：
　　“那翔的妈妈怎么办！”
　　因为自觉站在翔的立场上，讲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怒意和质疑。

　　再度沉默。
　　沉默过后浅田幽幽开口：
　　“看来小翔倾尽全力想将你挽留在完满的那个世界里，连他的母亲已经离世十二年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你。”

　　如果说是十二年，那正是那个午后樱井翔还欢笑着跟他说晚上再见的时候。
　　他们父子消失的如此突然如此彻底，是不是因为翔母亲的关系？

　　松本的脑海里瞬时间转过千般念想，这些念想和着无数个欢笑的生气的垂头丧气的神气活现的樱井翔不由分说钻进他心里，最后变成一张哀伤哭泣的脸，生生磨他心疼。

　　浅田伸出一只手去撑住松本有点摇晃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我出现的时间太敏感，翔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会抹掉他母亲在父亲生命里的痕迹，更是否定了他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对我和宏……就是翔的爸爸，有着难以消除的……可以说是‘恨意’。”

　　回想起当时樱井翔看向浅田的那个眼神，松本润相信有那么一刻，翔是真的想杀了他。

　　特制铃声响起的时候松本润幡醒过来，有点迟疑望面前的浅田一眼，对方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他于是接起电话，打开门轻轻走到走廊里。

　　樱井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小润小润，马上放暑假了嘢，我们去你家乡玩吧！”
　　细碎的疼痛针扎一样爬上心头，松本润捂住自己的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