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李白思

5、师生

　　乔木至是个校霸，就是那种没事就打打架，逃逃课，老师眼里的问题学生，同学们还是挺喜欢他的，男生觉得他讲义气，女生觉得他帅，不是因为他打架帅，而是纯粹的长得帅。

　　以至于乔木至还能收到不少女生的情书，甚至还能在闯祸的时候收到女生们给他向老师求情。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乔木至的快乐生活一直延续到了高二的寒假。

　　他收获了一个家教老师，他强烈抗争无果后，家教老师还是如约而至。

　　乔木至挺不屑的，来就来吧，把他弄到辞职不就行了？？

　　据说来的是个大学生，A大的，长得还不错。

　　两人的见面在乔父乔母的见证下，还是挺和谐的。

　　乔木至在爸妈的相伴下乖巧的很，还客气的朝家教老师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唇边还有一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乔木至已经在房间给老师准备了“大礼”，就等时渐登场了：“老师，我们上去吧？”

　　时渐朝他一笑，温声道：“好啊，你领路吧？”

　　乔木至一路领着时渐往自己的屋子里走，想到一会的好戏，乔木至连走路都带风。

　　两人走到房间，乔木至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客气的和时渐说：“时老师，你先坐，我拿书。”

　　乔木至背过身，就等着听到这位斯文的老师一声尖叫。

　　乔木至磨蹭了半天还是没听到，随便找了一本数学书拿上就往过走，乔木至往座位上一坐，发现什么都没有，不由得着急，这可是志荣的小宝贝，弄丢了志荣可是要哭……只好硬着头皮问道：“老师，你刚刚坐下看到什么没有？”

　　时渐疑惑的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没有啊，是怎么了吗？”

　　乔木至勉强道：“没事没事。”

　　时渐拿过那本数学书问道：“先不讲课，我带了张卷子，我了解了解你的学习情况，好吗？”

　　乔木至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想，小闪闪去哪了？一会床底下看看，拿过卷子，乔木至扫了一眼，哪个题都不会，随便填个ABCD好了……

　　他刚题都不看填了三道，就听时渐叫道：“小心！”

　　他一把被时渐拽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时渐拿着数学书朝桌上一拍，乔木至叫了一声：“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时渐已经把小闪闪拍成饼了。

　　时渐拿了张纸把拍死的大蜘蛛弄干净，扔到垃圾桶里回过头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事……”乔木至在心里给被打死的大蜘蛛道歉，这次怕是真的要哄志荣了……

　　这小闪闪是他兄弟志荣养的小宝贝，没毒但是颜色好看，个子还不小，乔木至借过来准备吓一吓这个家教老师，却不曾想给小闪闪送了命。

　　真是出师不利啊。

　　时渐示意他坐下，看到乔木至脸色不好，柔声安慰道：“没事就行，不行让乔阿姨给你屋子里弄点杀虫剂，不用怕。”

　　乔木至解释道：“我不怕……”

　　“也是，男孩子都不怕这些虫子。”时渐还是那副安慰的语气，却让人觉得时渐在哄他……

　　“……”

　　乔木至表示，我是真的不怕。

　　然后收获了时渐的摸摸头奖励，他发现实在和时渐解释不通……

　　时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朋友真好玩。

　　第一回合，以乔木至惨败并且被迫写完一张卷子结束。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乔木至每次都会给时渐制造点“小惊喜”……多数是以乔木至失败并且写卷子告终……

　　时渐也知道乔木至在整他，却没一次生过气，甚至还在乔父乔母快发现的时候的面前帮他隐瞒。

　　两人的关系，慢慢缓和了，乔木至只会偶尔玩一些不过火的恶作剧了，两人熟悉以后，乔木至也就开始直接叫时渐的名字，毕竟时渐才比他大三岁，至于家教方面，时渐实在让他挑不出毛病来。

　　从乔木至的学习成绩稳步提升就看出来了，时渐是真心在教他，开学以后，学校的第一次考试，乔木至的成绩提高了300名，实在是他这么多年的巅峰。

　　他妈都激动的哭了，还一定要请时渐吃饭，而素来对他非打即骂的乔父看到成绩单也红了眼眶，这让乔木深无所适从，只好乖乖的开始补课。

　　连架都从一周两次降到了一个月两次，还的是对方惹到他头上才行，这让老师十分感动。

　　-

　　夏天到了，屋外的蝉声不断，热浪像是往人心里涌一般，让人从心里就感到燥的慌。

　　乔木至吹着空调，呆在屋子里等时渐过来，手里不断的转笔，想了想好久没和时渐恶作剧了，手忍不住痒，就往盆里接了点水，踩着凳子放到门上。

　　乔木至把东西放好就找了张英语卷子写了起来，乔木至认真的写起来，都忘了水那回事了。

　　“不好意思……”

　　哗的一下，水从门上浇了下来。

　　时渐今天没防备，被浇了个准准的，叹了口气补完刚刚没说完的话：“我来晚了……”

　　乔木至挠了挠头：“那个……时渐，我刚刚做题去了……忘了这回事了……”

　　“没事，就当我迟到你给的礼物吧，你帮我找件你的衣服吧。”时渐朝他笑了下，还是没生气。

　　恶作剧少见的成功了，乔木至却有了点愧疚之心，连忙找了一件白T恤递给时渐。

　　时渐把弄湿的短袖脱下，换上了白T恤，他比乔木至要高一些，穿上有点小，紧绷在身上，平时看不出来他的肌肉，甚至还觉得时渐偏瘦，这下证明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乔木至问：“时渐，你还纹身呢？”

　　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他看到时渐右腰上闻着一对翅膀，不大但也是很英气的那种。

　　时渐笑了：“我怎么不能纹？”

　　乔木至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好学生嘛？”

　　时渐说：“好学生就不能纹啊？”

　　乔木至说：“倒也不是，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乖乖的好学生，不会纹身的那种。”

　　“我上学那会也会打架，那是那会受伤留了疤为了遮住才纹的。”时渐解释。

　　乔木至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肯相信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也会打架一般：“你？打架？”

　　时渐调了下眉，靠在椅子上，脸上闪过一丝难过：“那会我没事就喜欢打架，那次被人用刀捅了一下，还挺深的，我妈拉着我的手哭的不行……后来，我也就不打了，好好学习。”

　　“我也是，受伤不怕，就是见不得我妈哭……”乔木至嘟囔。

　　时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做题。”

　　乔木至拿起笔随口一问：“这么说你妈还挺疼你的，你怎么不回家啊？”

　　时渐寒假那会每天都来给他补课，也不见回家。

　　时渐少见的沉默了，乔木至没听到回到就问：“怎么不说话了。”

　　“没怎么，我妈去年过世了，小时候我父母就离异了。”时渐朝他一笑，却让人察觉到他的难过。

　　乔木至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隐情，他并不想戳别人的伤心事，乔木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这么安慰时渐。

　　时渐揉乱了他的头发：“没什么，她本身身体就不太好，就是想撑到我上大学。”

　　“对不起啊……”乔木至小声的和他道歉。

　　时渐示意让他专心做题，乔木至边写边想好像他记得时渐的生日快到了，他之前不小心看过时渐的身份证，两星期后就是时渐的生日了。

　　现在是补课是一星期两次，这个星期六是时渐第一次请假。

　　乔木至没忍住给时渐打了个电话：“你怎么了？”

　　时渐声音低低的好像还没醒，嗓音也有点哑不像平时好听：“我感冒了，今天就不过去了，省的传染你。”

　　乔木至说：“好，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乔木至却沉不下心做题，忍不住想时渐，时渐不会是那天他浇了他一头水然后才感冒的吧。

　　越想乔木至越坐不住，忍不住担心起来时渐。

　　乔木至连忙去药店买了一堆感冒药，急匆匆的跑到A大。

　　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他不知道时渐住在那个宿舍，只好又给时渐打了个电话。

　　时渐接起来问：“喂，是有什么题不会吗？”

　　乔木至问：“你在哪个宿舍？”

　　“17栋301，怎么了？”

　　“等着。”

　　时渐从床上爬起来，虽然他觉得乔木至来找他这件事让他觉得不可置信，可不来的话，乔木至的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五分钟之后，房间门被敲响，时渐打开门，乔木至有点喘：“给，快喝药。”

　　时渐少见的愣在原地，乔木至已经进了宿舍，毫不客气：“你杯子哪个？”

　　时渐给他指了一下，乔木至接上水，拆开药，又把时渐推到床上坐着，把药递给时渐，拿起温度计让时渐夹着，看看要不要吃退烧的。

　　时渐把药吃了，听话的夹着温度计，认真的看着乔木至，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乔木至忍不住脸有点红，想让时渐别看，又不好意思和时渐说，反正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

　　乔木至看了看时渐没发烧，两人直接氛围越来越暧昧，乔木至磕磕绊绊的说：“那个，你先…睡一觉吧，我先走了……”

　　说完，乔木至就急匆匆的跑了，时渐忍不住笑。

　　小朋友真可爱。

　　-
　　自从送药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乔木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时渐靠近一点就忍不住脸红，他能感觉到时渐和他说话时候的气息，还有靠近讲题的时候，时渐身上传来好闻的味道……
　　啊啊啊……他要疯了……

　　乔木至忍不住走神胡思乱想，时渐发现他的走神问：“你想什么呢？”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马上就要亲上来的那种距离。乔木至回过神，他甚至看得到时渐长长的眼睫毛，乔木至脸红红的：“没…没什么……”

　　时渐挪开点距离，乔木至立刻低着头看题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时渐看着乔木至红到耳朵的模样，愉悦的勾起了嘴角。

　　温水煮青蛙。

　　看起来，青蛙要熟了。

　　时渐过生日这天，他接到了乔木至的电话：“你今天晚上来我家补课吧，今天的卷子好难。”

　　拒绝了和舍友一起过生日的邀请，他去了乔木至家准备补课，毕竟能和乔木至呆在一起，看看乔木至脸红也是十分有乐趣。

　　时渐刚一进门就被晶晶纸喷了一脸。乔木至笑的开心：“生日快乐。”

　　时渐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过生日。”

　　乔木至挠了挠头：“我之前不小心看到你身份证了。”

　　时渐忍不住揉了下他的头发：“谢谢。”

　　乔木至脸有点红，拉住时渐的胳膊往进走，乔母系着围裙端着菜说：“小时来了，快坐，尝尝阿姨的手艺。”

　　时渐愣住了，乔木至拉着他坐到餐桌上：“你尝尝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阿姨怎么知道我过生日？”时渐问。

　　“我说的啊，我们全家以后都给你过生日，我爹今天出差了，他也让我转告你，他也祝你生日快乐。”

　　时渐又一次说：“谢谢。”

　　乔木至挥了挥手：“你和我客气啥？”

　　“还是很感动，无以为报怎么办？”时渐靠在乔木至耳边问道。

　　乔木至连耳朵都酥麻了：“你，离远点…不用你报……”

　　时渐小声道：“要不，我还是以身相许吧？”

　　乔木至红着脸没说话，时渐偷偷的捏了下乔木至的手指。

　　然后时渐听到乔木至说。

　　“那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