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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回 ...


  •   唐莲,是前唐掌门唐亦霏的次子,十四岁就练成了唐门至高毒籍“天香”,仅一招天芸,二招紫辉就在风云论剑上击败了天下第一武痴楚武狂。
      自此,唐门声望大震,不久唐亦霏辞世,在唐门选出新任门主之前,暂由唐莲担待少门主一职,
      听说,当时亲眼见证过风云论剑的人只能用八个字来描述他:风华绝代,倾尽天下。

      据闻,唐莲在江湖上,处事是出了名的低调,出了在风云论剑上出了一次风头外,就没再出现过。而且,他在唐门一向不受欢迎。欧阳明日实在想不出,唐门百年难得一出这么个天才,为何唐门人不将他当个宝,反而如此对他。

      但是现在令欧阳明日更加想不通的,是他与唐莲无亲无故,何以唐莲会来此找上他?

      唐莲看着欧阳明日眉目深锁,不可置否地勾了勾唇角,随手一揖,道:“听闻赛华佗医术独行天下,有‘起生死肉白骨’一说?”

      欧阳明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无奈答道:“只是略通皮毛,不过是世人抬举罢了。”心中疑惑: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唐莲悠闲的晃了下腿,继续道:“赛华佗一向行踪诡秘,在下也是找了好久才得到阁下来到四方城落脚的消息。实不相瞒,在下想请赛华佗去唐门一趟,医治一个人。”

      欧阳明日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行医本该悬壶济世,救民于苦难,只是……”

      待他还没有说完,唐莲已抢先一步道,“在下当然知道赛华佗的规矩。第一,那个病人活了了那么多年,没死也快半死了;第二,在下以信誉担保,他绝不是为恶好色之人;第三么……”唐莲朝他眨了眨眼,唇角上扬,戏谑道,“看我顺眼就行,他一个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

      欧阳明日一愣,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被噎了回去,心想这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低头想了想,就点头应允,也罢,反正自己以后是打算暂时留在四方城了,要见他并不急于一时,医者该以病人为先。

      唐门位于蜀中一带,从四方城到唐门相距甚远,快马加鞭都要行一个多月。唐莲好像并不急,雇了一辆宽敞舒适的大马车来,慢悠悠的行着。马车是特意改装过的,方便欧阳明日的轮椅走动。

      随行的除了唐莲还有一个人,欧阳明日看他样貌清秀,本来挺俏的一张脸,愣是被他沾上了点儿老不正经的气息儿。这人就是唐门总管唐舒淇,也是唐家的表少爷,唐莲的表哥。

      唐舒淇似乎对欧阳明日很感兴趣,老缠着他问这问那,问得唐莲黑着脸将他一脚踹了出去,“有空在这里唧唧歪歪惹人嫌,你还不如给我赶车去!”

      欧阳明日无奈笑了笑,对唐莲道:“无妨,唐总管只是好客了点。”
      唐莲正闭着眼假寐,听罢,摇了摇头并无回答。
      半晌,他沉下眼神,冷然出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恨不恨他……”
      欧阳明日诧异了下,侧眼静静的看过去。

      这时残阳如血,彷如末日的昏红一层一层地在天际渐染开来。夕阳开拓出来的一片金光透过薄薄的纱窗投射到唐莲的半面,柔和而温婉,另一半侧脸则巧妙的隐匿在昏暗中,忽灭忽现,神秘而且冰冷。

      欧阳明日转回头,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他不是多事的人,心底就算有那么一丝好奇,也是选择了深匿沉藏。无论如何,他人的事,自是与他无关的罢。

      这厢唐舒淇蹲在马车前面,好不委屈地撇撇嘴,伸手戳了戳唐莲的那匹绝影的马屁股,道:“小苍,我们这算同病相怜了吧?一个绝世名驹居然来拉车,一个好歹也是个少爷却当了马夫……”
      小苍打了个响鼻,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斜眼瞪他,像是在嫌弃他:讨厌,离我远一点!

      唐总管找不到知音,不禁内牛满面,涕下沾襟。

      眼看黄昏将过,夜幕渐沉,欧阳一行人在路途中的一个小镇上停下歇脚。唐舒淇找了家装饰华美的客栈,甩手一锭金子扔过去,道:“掌柜的,来3间上房,要安静点的位置。”

      掌柜的一看眼都直了,忙心花怒放的招呼伙计带几人上楼挑屋子,小二引着他们进了屋,笑道:“这隔着三间都是咱店里最上等也是最安静了,各位爷觉得如何?”

      众人环视了一圈觉得不错,每间房宽敞大方,茶几桌椅屏风等各样用品摆设精致齐全,别有雅致,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人各自回房收拾了一下,就上了二楼一个雅间,坐下吃饭。

      正在动筷间,忽闻窗外一声女子的哭叫,由远及近,期间夹杂着一群人的叫骂,原本寂静的街道顿时喧哗起来。

      唐莲和欧阳明日微微皱紧了眉头,透过窗外看去,是五六个男人拖着一口乌黑的棺材,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趴在棺材不让前进,嘶声抽泣,“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把我爷爷抬走!他和你们村子真的无关啊!求求你们,别伤害我爷爷啊……”

      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听到这话鼻子里一哼,嗤笑道:“人都死了,还伤个屁,你那老爷子生前没什么本事,如今死了却能造福下我们村子,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爷们几个是看你年纪小,一路上没动你,再这么不识好歹,苦的可是你!”

      那姑娘死命都不松手,其中一个火了,嘴里大骂:“妈的,这妞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说罢抬脚便踹,冷不丁双膝一麻,竟对着那女孩直直跪了下去。随机周围一声哄笑:“张老三,你这跪的挺自然的啊。”

      那张老三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火冒三丈的站起来,把怒气都撒那姑娘身上去了,伸手扯住她的头发骂骂咧咧,“都是你这倒霉运的!”

      说来奇怪,当他正要踹中女孩时,一阵风扫过,张老三一个晃神,又“砰”的一声重重的跪了地,这下膝盖像生了根,腿也软了,怎么挣扎都起不来。

      这下旁边几个同伙人都愣住了,“张老三,你这干嘛呢,拜天地啊?也不是这么个拜法啊?!”

      张老三一脸尴尬得不得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啐了一声。心想怎么今天这么邪门儿呢?平白给个女娃跪了两道,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会真给鬼碰上了吧?

      想到这里,张老三一阵害怕,赶紧招呼众伙计放下棺材抬着自己离开了,嘴里还惊恐的嚷嚷:“哎呀今儿个撞邪了啊,这事儿先搁着吧!咱先避避邪再来!”留下那女孩一脸呆愣地看着他们落荒而逃。

      唐莲转头看向身旁刚把捏着暗器的手放下来的欧阳明日,弯了弯嘴角:“看来赛华佗挺爱管闲事的啊。”

      欧阳明日没理会他话里的调侃之意,压抑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几个男人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甚至是尸骨未寒的老人,赛华佗怎咽得下这口气!”

      唐莲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医者仁心,看来,我不做点什么,也是作无情了。”言罢,看了唐舒淇一眼,唐舒淇心领神会,出去将那姑娘接进了雅间,随即出了房门,唤来两名影卫,将他们把棺材抬走,暂时安放在安全隐蔽的地方。

      那姑娘也是个聪明人,一看众人气度不凡,就猜到是他们出手救了她,感激地跪下磕头:“多谢各位恩公搭救,如果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边说着,一边委屈地哭了出来。

      泪眼朦胧间,突然,一方白色的丝帕递到那女孩眼前,她抬头看了看,惊讶地心道,好俊的一位公子!那眉,像画的,那枚朱砂痣,像点的,一脸温和恬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有些羞涩的将丝帕接了过来,脸红红的道谢。

      唐莲冷眼看着,拿起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慢慢喝完,一言不发。

      欧阳明日不疑有它,问道:“刚才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要抬走你爷爷的尸体?是作何用处?”

      那女孩抹了把眼泪,说:“公子可知道旱魃一说?”

      唐莲和欧阳明日对视一眼,两人表情登时严肃起来。

      在民间常有一个传言,如果遇久旱不雨,谁家的新坟头有湿润泥土,就说这座坟里有旱魃,旱魃是干旱的源头。人们要掘开坟墓,用·一张大鱼网扣住棺材。再将棺材钻一圆孔,把土枪伸进去,“轰”的一声,将棺材轰得四分五裂。人们一拥而上,将尸体拖出刨碎。尸体的碎块拖到哪儿,哪儿就会下雨。照刚刚的情况来看,估计是这女孩的爷爷坟头落了湿土,被人们当成旱魃了。而依这女孩被欺负却无人出来阻止来看,这里的人们对这种邪说应是相当的迷信。

      女孩道:“我姓寒,叫小玲,我和我爷爷就住在小镇旁的一个富水村里,我爷爷一直身子健朗的,几天前却突然猝死了,我伤心至极,含着泪求相亲帮忙将他好好安葬,每日去爷爷坟头上香,哪知今天刚去的时候,就看到涸水村的一群人在挖我爷爷的坟!还把棺材抬了出来,他们,他们说我爷爷是旱魃附体,就是因为我爷爷他们那儿才一直没雨水的,所以他们要把我爷爷的尸体拖到他们村东头,剁碎示众!”小玲说到这儿就又哭了起来,“我爷爷是才去世的,他们村已经干旱了多年了,我爷爷一定是被冤枉的!求求恩公,救救我爷爷吧!我不想让我爷爷逝去后都尸骨无存……”

      欧阳明日听到这儿,有些不忍,只得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放心吧,你爷爷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你现在回去也很危险,他们说不定会对你下手。不如先暂时住在我们这儿吧。唐兄,这样可好?”

      唐莲挑了挑眉,“我随意。”

      唐舒淇适时狗腿地插了话进来:“两位爷,小的刚才问了小二的,其他房间已经满客了,就剩咱们三间是空的。”

      欧阳明日微微蹙了眉,“不如小玲姑娘就先住进在下的房间,以防祸端,我就在门口守一夜吧。”

      唐舒淇大惊,这可不行,正准备让出自己的屋子时,唐莲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噤声。只见唐莲摇摇头拒绝,“我不会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欧阳兄若不介意的话,和在下共处一晚可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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