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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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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子芥决定自立更生已经过了三年,此时子芥十岁。
这三年来子芥过的极为清苦。一开始去找工作,更是因为年纪尚小,没人愿意雇佣她,最后还是那药店好心的徐老板收了子芥当学徒。子芥也懂得吃苦,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什么坏脾性。徐老板看她年幼,也帮衬着,最苦的那段日子终究也挨了过来。后来药店的事务熟了,也就轻松了许多。之间徐老板还教子芥认字,辨识药性。子芥学的也快,徐老板倒是很看得起子芥,后来很多的事也交给子芥来做了。城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徐记药店里有个伶俐的小学徒叫作夏子芥。
夏氏的病情依旧没有什么好转,反倒是越来越重,最近更是频频昏迷不醒。子芥眼睛常常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是在人前还是表现的很坚强。徐老板也知道些情况,就给子芥少分配了些事,好让她早些回家照顾夏氏。
这一日,夏氏醒转,看到子芥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心里有些凄楚,摸了摸子芥日因劳累和少荤腥而显得消瘦的脸,心里更是愧疚。她这个娘亲做的很是不合格,不但不能给孩子撑起一片天空,还让她的孩子为了她的病早早的开始经受人情冷暖。
子芥醒过来,看到夏氏醒了,忙站起来。
“娘,你饿了么,我这就去端粥过来。”说着就要出去。
夏氏拉住子芥的衣袖,摇了摇头。
“娘,你感觉好点了么?”子芥重又坐回床边上。
“子芥,娘的身子娘明白,快到尽头了,咳咳……子芥你从小就聪敏,娘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娘,你别说了,我都明白……”子芥的眼圈又开始泛红。
“傻孩子,不要伤心,咳咳……”
子芥给夏氏掖了掖被子,咬着唇不说话,她怕她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
“子芥,娘时日不多了,有些事情本不想和你说,咳咳……我怕你接受不了,现如今告诉你也好,咳咳……”
“娘……”子芥见夏氏咳得厉害,想不让夏氏说下去。
“子芥,别打断娘,咳咳……你的父亲夏轩他不是人类,是妖仙……你从未见过你的父亲,他确实是早就去世了,但是他不是死于蛇毒,而是为了让你出生才耗尽妖力而死的……自古人妖殊途,更可以说是互不两立,但是娘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是娘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咳咳……子芥你其实是妖身,你的体内有你父亲千年的妖力,你唯一继承娘的应该只有这容貌了,咳咳……”
“娘……我……”子芥终究忍不住淌下泪来。她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会如此的离奇。虽然娘没有说,但是以子芥的聪明也明白了娘重病的缘由在自己,必是因为当年生下自己,才会如此。
“你爹爹曾说会在奈何桥上等我,我已经让他等了这么多年了,不想再让他等下去了……咳咳……”
“呜呜……”子芥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哭泣。
夏氏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绳,那上面挂着一个小环,小环上有很多花纹,很是精致。她解下红绳,又挂到子芥的脖子上,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子芥像是吓傻了一样,紧紧的抱住夏氏。夏氏笑着呼吸却越来越轻,终于头一歪去了……
子芥从未感到这样的恐慌,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塌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抓在手里的救命稻草断了,她已经陷入那不断吞噬着有一切的黑色洞口之中。
她知道夏氏走的很是安详,但是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夏氏,也是自己,哭的昏天黑地,终于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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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芥感觉到她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似乎连她都只是虚无。
突然她的前面出现了一扇大门,她可以感觉到那扇门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想打开门看看,但是又产生了一种恐慌,让她不敢把门打开。
就这么僵持着,在这片虚无里,只有子芥和那扇大门,子芥在要不要打开门这两个答案之间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子芥的映像里似乎很久了,突然她似乎听到有声音从门那边传来“……子……芥……子……芥……”
轻轻的触摸那扇门,子芥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力往前一推……
门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重,很轻易的就被推开了……
很多很多的记忆向子芥袭来……子芥一下子又昏过去了……
很久很久之后,子芥醒转,是了,那是她前世的记忆,被她忘记的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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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上的子芥忽然睁开眼睛,破旧的屋子,是自己家里。
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虽然稚嫩却已经布满茧子的手,心里有些苦涩。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她一直只是一个比较乖巧的孩子,对这里的一切所有的感情都是真实的,真实到她可以触摸到自己的心跳声,控制不了眼眶之中的泪水。突然回归的记忆使子芥有些发懵,或许冲淡了对于夏氏去世的伤怀,但是更加恐慌,也更加迷茫……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徐老板。
徐老板看到醒过来的子芥,脸上骤然展开了笑容。“子芥,醒了,来,喝点药。”
“徐叔……我睡了多久了…?”子芥乖乖的喝下那碗苦涩的药后问,此时她虽然嘴里苦苦的,心中反而有些甜甜的,这里也是“家”。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看你一直没来店里,就过来看看,唉……你娘……”
子芥神色一黯“徐叔,我已经知道了……”
徐老板拍了拍子芥的头“你娘我已经找人下葬了,就葬在城外的八公山上。”
“恩,谢谢徐叔,我明天过去拜祭……”即使有所冲淡,但是十年的感情让子芥对于夏氏的死还是很伤心,眼睛里又是水雾迷蒙。
“好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点……”
“哇……”这一刻子芥真的像是普通小孩一样扑在徐老板的怀里哭起来。
第二日在徐老板的带领下,子芥拜祭了夏氏的墓,她跪在墓前久久未语,最终还是叩了三个头,回了家。
寿阳城,八公山,离香草,还有妖……一切都告诉着子芥她在哪,这里是仙剑的世界,只是不是云天河的时代。寻回了记忆,子芥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要离开。虽然前世是个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她相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来到了这里,那么就出去闯荡一下吧!快意恩仇,仙侠江湖哪一样不是人们人们向往的事?
在离开之前她去了徐记药店和徐老板告别,在所有认识的人之中,徐老板对她们娘俩是最照顾的,她也很是感激。
“徐叔……我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看看……”
“唉……子芥,你还这么小,要不要等几年再说……”
“不了,徐叔,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和我娘的照顾。”
“唉,你这孩子,以后记得回来看看,徐叔这里你可以当做自己的家……这些盘缠你也拿着,出门在外,不比家里……”
“徐叔……这……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你拿徐叔当外人么?”
最终子芥还是没拒绝的了徐老板的好意,在徐老板的注视下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年的寿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