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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Chapter 59 聚会 ...

  •   谢至诚是谢止膺为数不多的家庭联系人之一。

      这位老爷子当初强烈反对谢止膺的父亲谢均川独自跑到米国创业,谢均川不顾劝阻,就一腔孤勇跑到米国去,老爷子暴怒,一气之下当场跟谢均川断绝了父子关系。

      在商界地位煊赫、权势翻云覆雨的谢至诚眼中,一心只想到米国开一间小资情调的华人酒馆的谢均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阿斗,不务正业的家族败类。

      当年,也就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谢均川跑到米国之后,先去华盛顿州温哥华区念大学,弄个有名有脸的金融硕士学位证书出来,姑且算是他给谢老爷子做出的最后一步妥协和屈服。

      攻读完学位,谢均川就着手盘店开酒馆,酒馆开张的那一天,他邀请了很多大学同学前来捧场,有位名曰陈子铭的大学同学就带他的妹妹陈悦然来捧他的场。 以复古为基调的偌大喧嚣酒馆里,弥漫着衣香与酒氛的空气之中,在一众大胡子碧眼酒客的口哨声下,谢均川在用粗简樟木搭建的临时舞台上,弹着一把木吉他,唱了一支Carpenters(卡朋特乐队)的《Yesterday Once More(昨日重现)》。

      男人弹唱时忧伤惆怅而复古典雅的气质,瞬间吸引了陈悦然。

      开了酒馆之后就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谢均川,和正在常春藤高校就读新闻专业的陈悦然,两个同是来米国创造未来的年轻人,发生了无可避免的化学反应,交往了一年后就正式结婚。

      结婚后一年,夫妇俩生下了谢止膺。三年后,妹妹谢易菲出生,这个女孩出生时伴随着非人的疼痛与病魔,她患有先天性脊椎裂,在病重时,身体会出现局部溃疡,甚至引发轻度失智的症状。

      上世纪九十年代,酒馆生意开始不景气,时值米国面临大萧条的经济危机,而家庭的花销一夜之间暴长,这个四口之家经济能力日渐萎缩,妹妹谢易菲的高额护理与医护费用成了家中的大问题。

      陈悦然当时在米国一家享誉盛名的报社做社会调查性领域的记者,其经济收入加上酒馆的勉强可以维持一家的正常开支。

      夫妻俩婚后生活前期甜蜜,后期则已经逐渐演变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苦。

      不知怎么的,后来的日子里,谢均川为了酒馆继续盈利,在一些朋友的怂恿之下,引入毒.品生意,甚至连他本人也开始瞒着家庭开始吸食毒.品。久而久之,他的脾气变得敏感多疑与易怒狂躁,甚至怀疑陈悦然背着他出轨。

      一回晚上,谢均川私自翻出她的Facebook(米国某个通用社交平台),找到了几张她与陌生男人的合照,俩人勾肩搭背依偎在一起,好不亲密。

      谢均川红着眼睛就拿着照片跟陈悦然吵架。

      “说,这个叫舒明生的狗男人在哪?看我不砍了他的手!”

      “均川,他是我长我两届的学长,结婚前两年还没遇到你的时候,我的确跟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性格和价值观不一致,我们就分手了,很少再有联系。而且,你拿的这些照片是我在两年前拍的。”

      “我不信,你跟他笑得那么灿烂,我近一阵子就没见你对我笑!”

      “你时常拿一副准备跟我吵架的架势,你觉得我还能对你笑得出来吗?”

      “这些话是不是那个狗男人教你说的,他是不是还跟你约定好了偷.情时间?我看你时常花枝招展的往外面跑,不是勾引男人不是什么?”

      “谢均川,请你住嘴!你这样说,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

      吵架与斗殴,多疑与揣测,让这个四口之家家庭生活糟糕不已。

      后来谢均川因为进行私人毒.品生意、分赃不匀被他人揭发,毫无意外地进了局子,还蹲了监狱。

      这个家庭的破碎就从那一刻开始的,但一切都终止于一场街头匪徒暴乱事故,那时候谢止膺在读小学,妹妹谢易菲稍微长大了一些,病情也得到了好转,可以陪陈悦然上街了。

      陈悦然那时候做的一个大选题也得到了报社主编的钦点认可,她和兄妹俩想要一起庆祝。

      于是乎,母亲和妹妹就在家里等候,身为哥哥的谢止膺担起了男人的责任与担当,去家楼下的Costco Business Center购买牛奶与面包。

      不一会儿,街头出现了一众脸上套着黑色丝袜的壮汉,他们持着凶器快速经过谢止膺所在的店铺,朝他的家冲去。

      当谢止膺准备结账之时,匪徒们已经把他家里砸得一团遭,凶悍的头头用长刀戳住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扯住陈悦然的头发,厉声低喝道:“臭.婊子,那个录像带在哪?!”

      等谢止膺提着牛奶和面包走上楼,就已经看到倒在血泊里的陈悦然和谢易菲。

      之后,他就被接到邻居报案的警察带走了,警察什么都没跟他交代,也许他们也有难言之隐,亦或者是匪徒背后的操盘手过于难搞,当地巨头势力盘根错节,警察擅自去撬动一方势力,都是引发其他势力的集体反扑、攻击与撕咬。

      温哥华是一座饱具雄性气质的城市,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履历上写的,他被ISEF兵营破例招募,经过四五年的特训之后,再去了ENC公司。

      这些往事都成了带刺的片片逆鳞,悉数陷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与浓度最烈的痛苦糅合成一体,铸轧成一身无坚不摧的甲胄,不畏死,世间再没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摧毁他。

      在西藏的可可西里,一次禁猎行动之中,他所在的夜雏行动组遇到了舒明生,这个曾被他父亲误认为母亲出轨的男子。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当中,谢止膺跟舒明生没有任何一句交流,他对这个男子存有一种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类似于愤恨。他恨这个曾经与母亲交往过的男子,就是他,才让谢均川抓到了把柄,才让他的家庭进一步支离破碎。

      这种私念就像是青春期的智齿,在不该生长的时间生长了在不该生长的地方。

      直至抓捕偷猎者作案团伙的那一夜,有个偷猎者打算来个鱼死网破,遽地拿枪朝谢止膺扣动了扳.机,他那时根本没有反应时间,等开火了的那一刹,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是舒明生。

      子.弹不偏不倚击中了他的左心房。

      逮捕现场乱作一团,但很快被赶来的援警控制。

      谢止膺半晌才寻找回自己的神智,他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迅速伸出带血的手,动作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舒明生还有一口气在,他面容皆是苍白,吃劲儿地握住了谢止膺的手:“我没事,只是快没救了而已……”

      大脑陷入片刻的茫然,谢止膺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仰首朝天吸了吸鼻子,尔后低头看着舒明生:“为什么救我?”他常年冰凉寒漠的冷硬轮廓,被血和热液柔化了几许,此时此刻,像个尚未成熟的少年。

      舒明生浅浅地笑了一声,说:“你是陈悦然的儿子,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你一直戴着遮光墨镜。”陈述语气,笃定而温情。

      谢止膺那时候对外用的是“Eagle”这个身份代号,他从未告诉舒明生他的真实名字,讵料,后者真的认出了他。

      这样一来,他欠了舒明生一条命。

      舒明生说:“我有个女儿,她母亲不在身边,我放心不下……”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封塞得皱巴巴的信,递给谢止膺,“把信交给我女儿,还有,顺便关照一下她,拜托了……”

      这是舒明生对谢止膺说得最后一句话。

      ——

      思绪回拨至当下的此刻,手机那端的谢至诚还在喋喋不休,最后甩下一个问句:“臭小子,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谢止膺如梦初醒似的,接过话:“去,怎么不去?”

      谢至诚使用言语上的压迫,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但亲耳听到孙子的亲口答应,他喜出望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说起来,我迄今为止都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什么工作,你工作是干什么的?”

      “当教官。”谢止膺说。

      “可是你姑姑不是说你去在某个大公司当保镖了吗?怎么会沦落到当教官了!?”

      谢止膺:“……”在谢家里,他跟姑姑谢均静关系比较融洽,几年前她问起他的工作时,他就说“当保镖”,他没想到她会去跟老爷子透露。

      面对老爷子的质疑,谢止膺只能如此应付:“当保镖腻了,就换份轻松点的工作,更新一下心情。”

      但老爷子又训斥他“不长进”,拿当年训斥谢均川的那一套训词来训诫他。

      谢止膺微烦,将手机拿远了一些:“信号不好,再聊。”说毕,挂了电话。

      他将吴冕他们仨送去专用机场,回来途中,梁君恩的人影再度消失,不知他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谢止膺决定好好整理思路,既然回一趟,那套教官的身份,就继续用下去好了。

      后天,舒辛未一家先是去采购保健品,再是自驾两个小时,回到了舒家祖宅。

      舒辛未与舒逸之都属于资深级别的在亲戚聚会上就会引发恐惧情绪的社恐一族,面对亲戚就有点不适应的心理。

      所以一路上,姐弟俩都低着脑袋,认认真真地一起联机打游戏,嗯,就是玩双人《找你妹》懂?

      舒辛未原本不打算跟舒逸之玩这种低智游戏,但不玩下游戏,她的思绪就会飘到谢止膺身上,纠结“他为什么只给她打了一通语音电话就不再发信息”这种事情上,找了千百种答案,又被一一推翻,这让她身如缧绁、心陷囹圄般,浑身都是束缚。

      于是乎,她就只能陪着舒逸之 打游戏。

      舒萌萌挤在两人中间,一脸复杂地瞅着他们俩。

      第一程,他们先去舒家祖宅,跟舒家老爷子闻声好。

      第二程,前往楠城一座私人宅邸,即谢家私人大别墅里跟谢家老爷子进行会面。

      没错,谢家的别墅坐落在榕城隔壁的楠城,两座城市仅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谢家别墅是谢至诚斥资两个亿人民币修筑的豪宅,占地八千多亩,是一座矗立于水上的生态顶级住宅。

      舒辛未一家子抵达这座水上生态豪宅,粗略观赏之下,豪宅建筑通体以简约的白、灰二色为主调,髹漆的墙身爬上了蓊郁的捆石龙和其他亚热带植物,一座白石镂纹拱桥连接豪宅的正门与外界,拱桥之下,是澄澈的湖水和潺湲水流。

      因姐弟俩懂事以来首次来这,遂是马上进入了参观时间。

      在管家桀叔的带领之下,姐弟俩进入一扇定制钢化防爆门,粗略参观了这占地八百一十平方米的六房十六厅。

      路过一楼客厅,“你看到那一张定制版白色羊毛绒毯,价格至少数十万。”舒逸之朝舒辛未做了一个夸张的嘴型。

      舒辛未领着舒逸之先去四处逛了一下,他和她带着萌萌假模假式地问候过长辈,就四处瞎转。

      很快到了中午的聚餐时间,她听说谢家的少爷们都会出席,忍不住有点好奇。

      此前,小晴姑姑跟她提到了谢家大少爷谢止行,毕业于名牌学校,目前在谢家老爷子的公司里谢至诚经营的Z.S.掌生集团担任企业管理部副总经理。

      “刺啦——”一声,她对桌的一张靠椅被人拉开,坐下来一个人。

      “姐姐,你对面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大少爷吧?好帅噢!”坐在她身旁的舒萌萌居然开始犯花痴。

      当舒辛未看见餐桌上坐在她正对面的人时,她与男子的笑眸在空气之中相遇了,仅一眼,她的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谢止膺?!”

  • 作者有话要说:  孤荷开新文啦,新人新文求评论,求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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