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柏林玫瑰》靡林

56、暗流

　　1938年12月慕尼黑
　　“这是父亲的书房…这是图书馆…这是运动室”，凯瑟琳亲昵地挽着海伦娜，不知疲倦地和她介绍着一个个房间
　　等到两人将整栋大宅都转完之后，彼此的关系已然近了不少
　　“诶，海伦娜，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啊”
　　“你当初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啊”
　　她看到海伦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看来有戏！
　　“快和我说说嘛”
　　在她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之下，海伦娜终于招架不住了

　　原来海伦娜的哥哥恩斯特和海因茨住在同一寝室，平时就经常互相说着女孩儿的话题，甚至有一次还为了谁家妹妹更好看而吵了起来
　　正巧海伦娜来军队探望自家哥哥，却没想到恩斯特临时被长官叫走了
　　海因茨又刚刚结束训练从浴室回来，只有下身裹着一条毛巾
　　一推开门，他看见房间里坐了个如花似玉的娇小姐，马上反应了过来
　　这就是恩斯特的妹妹海伦娜啊
　　下意识地想关门，只可是他的衣物都在房间里，这要他光着膀子在走廊里呆到恩斯特回来吗
　　“抱歉，我的衣物在房间里，您能先避嫌吗”，他认真地看着她说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和他擦肩而过走出房间，顺带轻轻关上了门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她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都看见了什么啊
　　原本她满心欢喜地等着哥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赤条条的男子走了进来
　　她先看到的是他刀削般的硬朗五官，然后眼神忍不住慢慢下滑
　　锁骨，赏心悦目的肌肉线条，她不用摸就知道自己的脸颊红得可怕
　　他长得真好看啊…
　　她脑中忍不住浮现出方才他未着寸缕的样子，微微摒住了呼吸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海因茨随意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拎了拎自己的衣领打开了门
　　“抱歉久等，您可以进来了”，他看着少女还红着的脸颊，煞是可爱
　　心跳突然加速
　　她在哥哥的床榻上坐下，看着海因茨坐在自己对面
　　她不敢和他对视，但又想仔细看看他的长相，只能内心干着急
　　“您是恩斯特的妹妹吗，他曾和我提到过您”，海因茨看着对面俏娇的别扭少女
　　出于礼节，她还是对上了他那双蓝绿色的双眼
　　“是的，您是？”，她开口同他说了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就像天边云彩，轻飘飘地击中了他的心，他只觉得酥到骨子里去了
　　“海因茨·冯·巴尔曼”
　　“海伦娜·赫斯曼”
　　“遇见您真好，赫斯曼小姐”，他朝她儒雅地笑了起来
　　“我的荣幸，冯·巴尔曼先生”，她的脸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这就是当恩斯特同志终于回到房间时所看到的一幕，室友探究的眼神和自家妹子红透的双颊
　　这臭小子竟敢挖小爷的墙角！

　　本以为自家妹妹被这登徒子占了什么便宜，没想到海因茨却是认真的
　　恩斯特见他这样，明白他是真的动了心，于是每次都主动为他和自家妹妹牵线
　　好在海伦娜回家之后也没把他忘了，每逢哥哥打来的电话都欣喜地等着与海因茨说上一两句，气得恩斯特每次都笑骂她见色忘兄
　　终于在一次例行假期期间，海因茨把她约了出来
　　月下一吻，确定了两人间的关系，美哉美哉
　　当海因茨翘着鼻子臭屁地和恩斯特说这事的时候，差点没被他一顿敲打
　　“你妹子呢？”，恩斯特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海因茨看着他跳脚的样子，神气活现地说，“她人远在柏林呢”
　　“我不管，就算是柏林我也要去把她追回来，报你夺妹之仇！”，他做着和自己年龄不相符的动作，把海因茨惹得哈哈大笑
　　呜呜呜，我可人的妹妹，怎么就被这个混蛋拐走了呢

　　听着海伦娜生动的描述，凯瑟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怎么感觉这是一个大灰狼吃了小白兔的故事呢
　　“凯瑟琳你想见见我哥哥吗”，海伦娜扑闪着她的鹿眼对她说，“他本来想和我一起来见你的”
　　“啊，你哥哥吗”，她心下一阵纠结
　　按照道理，自己未来嫂嫂的哥哥她是一定要见上一面的
　　况且恩斯特又是赫斯曼家族下一任家主，拓宽一下自己的交际圈也不是件坏事
　　但若是恩斯特真的对自己起了心思，这就会变得麻烦了呢
　　看她默不作声，海伦娜只当她少女含羞，“你别担心，我哥哥一表人才，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啊呀，我亲爱的嫂子，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啊
　　她快快转移了话题，带着海伦娜顺着原路重新走回会客厅
　　看着仆人们奔走着为主人们准备房间，凯瑟琳突然问道，“你和海因茨住一间吗”
　　瞬间，某人的脸又腾得红了起来，微微垂眸“嗯”了一声
　　看着她这么甜软的样子，凯瑟琳的坏心思又起了来
　　她轻轻浮在海伦娜耳边低声问道，“你们..了没啊”，说罢立马掩上嘴笑了起来
　　“你讨厌”，海伦娜瞪着眼睛，但更多的却是害羞
　　她倏地回想起那天他趴在她身上用力耕耘的样子，岑岑汗液，害得她娇喘连连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个完美的男人终于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凯瑟琳看着她红透的耳尖，“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侄子玩玩嘛”
　　“凯瑟琳！”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等两个女孩走回到会客厅，所有人都发现了笑得古灵精怪的凯瑟琳和红透了脸的海伦娜
　　“卡特你可别欺负海伦娜”，海因茨紧紧看着自家未婚妻在沙发上坐下
　　凯瑟琳瞥了他一眼，“我可没有呢，不信你问海伦娜”
　　没过多久，冯·巴尔曼夫妇就上楼准备就寝了，剩下的年轻人也不知该做什么
　　“好了，大家都早点去休息”，海因茨不得不拿出大哥的气势
　　他走到海伦娜身旁牵起她的手拉她起身，拢住了她的肩头

　　一双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海因茨拢在海伦娜肩头的手是那样的炽热，两人眼中的爱意又是那样的粘稠
　　眼前令人艳羡的一幕狠狠刺痛了凯瑟琳的心，她无法想象若是现下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自己和弗里茨
　　他们的恋情就像是阴暗角落里的青苔，见不得光
　　他永远无法这样光明正大地拥抱自己，她也无法这样一往情深地望着他
　　他们的恋情是不被祝福的
　　这就像一场她无法独自面对的战役，她的身前是千军万马，身侧却空无一人
　　她需要他站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同赢得这场胜利，可她却做不到
　　父母的客气和宽容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泥潭，远处慢慢袭来的海啸，不知道哪一刻她就会稳稳地落入包围
　　他们越是不说，她就越是焦躁
　　一股暗流在这温暖的水晶吊灯光芒下游移，在这宽阔的客厅里乱撞，可谁都不愿意挑明
　　她感到失望，内疚，不安，无力，害怕
　　害怕火车站的那一别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害怕那是她最后一次吻上他的唇，牵起他的手
　　她无法想象
　　热情洋溢的笑僵在了脸上，她眸子里倏地带上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