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黑化技巧》云山昼

13、精灵（2）

　　1.
　　爱丽丝想，这哪能是一个奴隶呢？
　　精灵那似月光倾斜的银丝即便沾染了血，也仍旧映出清冷。
　　更何况，他的一举一动格外优雅，远比她像个贵族。

　　胡思乱想着，爱丽丝忽然躬下了身，咳嗽不止，将苍白的脸色染出一片薄红。
　　“您病了。”精灵的视线轻落在那绯红上，“您可以带我离开，我会做您的仆人。”
　　“照看您，尊敬您。”

　　爱丽丝被那直视弄得很不自在，但她并没有错开眼神，而是回望着他，露出鲜有的娇纵:“如果是仆人，你不该这样看着我！”

　　“那么，”精灵坐得很直，似乎这连日来的折磨根本没有发生。他的眸中带着笑，隐隐透出蛊惑人心的意味，“您会带我离开吗，以主人的身份。”

　　爱丽丝无法作答。
　　她不是一个随便许诺的人。

　　精灵低下了那精致的面容:“看来您在思考这一问题，我很高兴。”

　　“仆人有仆人的用处，我的女仆会为我梳洗头发，厨娘们酿造的果酒美味可口，花匠们剪出的花枝在整个星球负有盛名——他们都在照看我，你呢？——”犹豫片刻后，爱丽丝攥住了精美的裙子。她还不习惯谈判，说出的话也冒着几分紧张的稚气，“你能为我带来什么？”

　　“带来什么？”精灵扶住栏杆，而后站了起来。
　　他垂眸望着眼前个子及肩的爱丽丝，银白的发丝垂在胸前，露出一双尖尖的耳朵。
　　“倘若好奇这一问题，可爱的小姐，既然您已经选择了一场危险的夜游，眼下又为什么不亲自尝试呢？”

　　2.
　　爱丽丝做出了自出生来最大胆的请求。

　　她身体虚弱，常常不用做什么，便能得来父母的退让。
　　但这回，为了讨来一个仆人，她花了大气力。

　　她许诺不再乱跑，淑女的聚会也必定参加，甚至抱出了所有的珍珠匣子。

　　最后，她如愿以偿地买到了精灵。

　　至于为什么非要买下精灵，爱丽丝给出的理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
　　但实际上，她更需要一个亲近的朋友，来谈论一些秘密。

　　哪怕她与身边的女仆交好，可她们总要站在父母那边。一旦这样，少女的春心便经不起遮掩。
　　她得想办法得到一位仆人，由她亲自挑选，也发誓忠心于她一个人。

　　“小姐，”精灵单跪在床边，白皙的手腕见青见紫，神情温和，“您需要休息。”

　　爱丽丝趴在床上，双手杵着下巴，弯着盈盈的笑眼:“恐怕我得笑到明天早上，我——”
　　突然瞥见了精灵的手腕，她收住了笑，蹙了下眉。
　　那里虽然擦了药，但伤势仍旧显眼。
　　而且不光是腕子，精灵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你的伤很重。”爱丽丝伸出一只手，离伤口很近，但并没有贴上去，满眼怜惜，“不过没关系，明天治愈师会治好它们，这样你就不用遭受这些罪了。”

　　“是您把我救了出来，更何况——”精灵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指尖贴在伤口处，“这样的伤口对精灵来说，无关痛痒。”

　　摸到黏腻的膏药，爱丽丝瑟缩了一下手指。

　　她抽回了手，嘴角忽地勾起一丝孩子恶作剧成功时才有的狡黠笑意。
　　“明天梅会带你去见治愈师，你也有了第一个任务。”

　　见她眨了下眼，精灵也抿了点弧度。

　　爱丽丝从床头柜里取出封信，小心翼翼地交给了精灵。
　　“你是我的仆人，所以我才会告诉你这秘密。”她将手撑在床上，凑近了望着他，“你要把这封信交给他，一定要亲手交到他的手上。”

　　精灵捏着那封信，问:“他？”

　　爱丽丝点头，苍白的脸上浮出不明显的羞赧。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秘密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他是我喜欢的人。”

　　望着那晕着微红的脸颊，精灵仍带着笑，却不见之前的温和了。
　　“啊，是么？”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在信封上，慢条斯理地说，“小姐您，有喜欢的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