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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夔词息订的机票是明天晚上七点,
      两人还有一晚和一整个白日的空闲时间。

      客厅里夔词息按着琴键,戴着耳机,
      秦罗敷从房里出来倒水喝,
      看到的就是他穿了一身睡衣弹琴的画面。

      果然他晚上打算睡客厅。
      秦罗敷一出来,夔词息就发现了,
      但是他没停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指甲修剪的很干净,
      很白、手指很长。

      秦罗敷也学琴,
      听得出来旋律的好坏。
      夔词息拔下耳机,张嘴喊她一声,“喂。”

      捧着水杯的秦罗敷身躯轻轻一震,
      有种偷看被发现的心虚。
      夔词息坐在地上背靠沙发,一只手搭在膝盖上,
      朝她勾了勾手指,低柔的清澈嗓音唤道:“过来罗敷。”

      激起秦罗敷一身酥麻。
      那感觉还没退去,都是因为夔词息喊了她的名字。

      秦罗敷:“我装点热茶,你……等下。”
      她走向厨房,背后的目光如影随形。

      秦罗敷翻柜,取出一个茶包,手一顿,又拿出来一包。
      水壶在烧水,客厅夔词息的琴声又响起。

      秦罗敷听见了他在哼,
      哼着节奏,单手弹琴,一只腿半屈着膝盖,一只靠着地面。
      水壶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惊醒了秦罗敷出窍片刻的神魂。

      “给我泡的?”
      “嗯。”
      夔词息意外的接过茶杯,
      目光随着秦罗敷走动,眉头上扬,
      她坐的离他有些远。

      两张沙发的距离,
      夔词息略微不满的眯眼,“到我身边来。”
      秦罗敷愣住,对上夔词息的视线,刚坐下一秒的屁股缓缓抬起来。

      红茶的热气飘到她脸上,
      微微迷住了她的视线,夔词息看到她仅仅是站起身,
      好看的秀眉轻蹙,“做什么……?”

      夔词息把腿放下去,直起身拿起谱子,
      眼里有光,带着别有深意的语气,忽然软下嗓音,“帮个忙啊。”

      又是帮个忙。
      夔词息的谱子,多了一段女声部的和音旋律。
      “当我的和音妹,帮我唱。”
      俊挺的鼻梁上,
      男生的目光犹如藏了两道焰火。

      秦罗敷呼吸有点堵,
      一时不知道是茶太热,还是心太烫了。

      她坐了过去,
      夔词息早已经准备好,
      拿过一旁自己的外套垫在地板上。

      “地上凉。”
      秦罗敷低头看眼他的外套,
      脱了拖鞋两手撑着沙发慢慢坐上去。

      夔词息的写词作曲能力都很强,
      秦罗敷第一次看他的谱子,眼神自然诧异。

      夔词息正摸着嘴皮思索,
      眼神无意识和秦罗敷对上,霎时嘴唇微翘,轻佻一笑。

      秦罗敷挪开双眼,脸对着谱子,
      仿佛这样就能把脑海中刚才那一幕抹去了。

      像夔词息一样能做出一首完整的曲子,
      也是屈指可数。

      他瞥眼曲子,“你喜欢吗。”
      秦罗敷知道他问的是曲子,
      依然不可避免的心脏跳漏了一拍。

      秦罗敷没有说话,
      夔词息便用膝盖碰了碰她。

      男生的睡衣的领口大开,
      秦罗敷匆匆一瞥滑过他凸起的喉结,
      有一丝丝的慌张,答非所问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怎么唱?”
      夔词息凑近了点,整个身影遮住她,
      看起来像把秦罗敷罩在怀里,
      他用笔画了一圈,“这是你的部分,先跟旋律练一下。”

      秦罗敷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到乐谱上,然后跟着曲子轻轻拍打节奏,
      因为学过乐理,掌握这些倒也容易。

      她像夔词息之前一样,
      无意识的轻轻哼出声,
      睫毛细长浓密,上薄下厚的微红唇瓣开合。

      她很好看,
      柔柔的鼻音游刃有余的哼到人心里,
      夔词息眼里如同有花火闪过。

      省城晚上的飞机六点三十五登机,
      白日里休息好的秦罗敷和夔词息提前去候机。
      夔词息还是背着那把电子琴,
      他人高看起来瘦,实际上也是个高大的男生,
      手臂结实,有力气的很。

      秦罗敷就只背了个包,
      行李都被夔词息拿去了,还有来送他们的司机。
      在进机场时在门口,一对情侣里的女生上上下下观察她和夔词息,
      最后反手捶了自己身边的人一小拳,
      伴随着嫉妒,“你看看人家男朋友。”

      夔词息在看手机,
      他或许听到了,却无动于衷的没有在意,
      只站在秦罗敷身后,替她把背后乱了头发用手指轻柔梳拢、拨正。

      秦罗敷默许了这样的举动。
      她会在夔词息看办理登机牌的时候拉着他的衣角,
      带着他往空旷的地方走。

      当晚的飞机在一个小时后到达夏市。
      八点十二分,夔词息跟秦罗敷取出行李,
      夔家的人来接的。

      夔词息在副驾驶和人寒暄,
      秦罗敷打过招呼以后,就给刘伊嫚去了消息,
      说自己和夔词息到了夏市,正在回家的路上。

      再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已经提到了她身上。
      “……一定要回来摆喜酒,市里人多,热闹,妹妹你自己挑的啦,是吧?”
      夔词息往右侧车前镜里看,不轻不慢的应声,“没那么早,叔,我们都在读书。”

      “叔是老粗,读不到书,还好老婆取的早,叔知道读书是好事,偏偏下面有样学样,兔崽子差点当了爹。阿息啊,你看哪里有差事,给他介绍一下。找了老婆就得养家,不养家哪算是男人。”

      夔词息答应,“那我回去看看。”
      男人很高兴,开始倒出近来有很多外地人来投资的事。
      夔词息听着偶尔问几句。

      秦罗敷头一次见他应对起成年男人的样子,
      游刃有余的,不像十六岁的男生,
      什么投资生意,谈起这些胸有成竹般。

      两人的目光在右侧车镜里相遇,
      秦罗敷没动,他也没动。

      夔词息的手指在腿上弹动,
      气氛像被人蒙上一层薄纱,那一刻他想做点什么。

      直到送秦罗敷先回她家。
      秦家是三层的老房子,夔词息把行李提到秦罗敷的房门口才走。

      楼下院子里,
      还没睡的两位老人正和孙女说话,
      夔词息喊了人。

      “爷,奶。”
      夔词息看眼秦罗敷,说:“我走了,明天过来接你们。”

      老太太拉住他,
      往他手里塞了两块烤软了的糍粑,
      裹着红糖,“吃、吃。”

      夔词息哭笑不得,“奶不是少吃这些,粘牙吗?”
      他接了,还是热的,冒着糖香。
      秦罗敷也无奈了,“最近刚换了一副假牙,不让她吃就会假哭。”

      她和夔词息是吃了晚饭才坐飞机走的。
      飞机上还有飞机餐,两人都只要了杯饮料。

      秦罗敷看着他拿着两块油纸包的红糖糍粑,
      知道其实他没那么喜欢甜的。
      秦罗敷小声说:“你要是不想吃回家就丢掉吧,奶不能吃带糖的东西了。”

      夔词息:“谁说我不吃。”
      他盯着秦罗敷,开玩笑的道:“奶给我的我不吃,下次还要不要来了。”

      换了一口新假牙的老太太双手抬起,
      作扫地出门的样子,笑眯眯地,“赶出去,赶出去。”

      秦罗敷:“……”

      夔词息要走了,秦罗敷把包里自己一直带着的保温杯让他带着。
      “里面是热水。”
      喝点水,就算他吃了也不会咽着。

      夔词息看过秦罗敷用它喝水,瓶盖那头。
      秋天来了之后她都习惯了和热的,
      夔词息收了。

      走的时候被一声咳嗽的叫住,
      秦罗敷的爷爷从屋里出来,塞了个红包给他,
      老头子眼神挑剔,“明天带早餐过来。”

      夔词息刚到秦家来,两家第一次见面时,
      私底下老爷子就和秦罗敷说悄悄话。
      见到夔词息之后,观察完之后砸吧了下嘴,哼了声,“勉勉强强。”

      夔词息耳力好,哪怕声音小也听到了。
      当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朝老爷子和尴尬的秦罗敷看了一眼。

      夔词息接了红包,这次还是一样,
      笑的略微轻狂,一看就是故意的,“谢了爷,还给小费。”
      老爷子瞪着眼睛吹着胡子赶他走,“小兔崽子。”

      夔词息抓着秦罗敷的女式保温杯,
      一手两个油纸包的红糖糍粑,
      把红包咬在嘴里,回头朝秦罗敷轻佻的动眉,眼神表达了一下。

      他走了。
      汽车的声音消失,秦罗敷按着急促了一秒的胸膛,
      关上院门。

      老爷子还在气呼呼的,“坏的,是个坏的。”
      然后一边拉住了老太太的手,
      不让她再碰那一小竹篮放的油纸糍粑,看上去操碎了心。

      秦罗敷递上纸巾。
      老爷子给老太太擦手,语气好了很多,“吃不得了,一天半块,今天的吃完了。”

      老太太有轻微的脑痴呆,
      抓住秦罗敷眼神软巴巴的求助。

      “奶奶,听爷爷的,吃多了你血糖会升高的。”
      老太太把孙女的手轻轻丢了出去。
      摸摸新换的假牙,没意思。

      秦罗敷被她耍脾气的样子弄笑了,
      老爷子替她教育她奶,“小宝刚回来,你还摔她手,不听话。”

      接着和秦罗敷说:“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我跟你奶这时候还睡不着,在外面坐会,你帮我把桌子上的大砖块拿过来,我给她放她爱看的。”

      老爷子所谓的大砖块,是刘伊嫚买回来的水果平板。
      秦罗敷拿过来,看他熟练的解锁,
      找到看电视的视频软件,放心不少。

      秦家在夏市的老宅是栋三层楼的老房子,
      楼下有很大的院子,种满了红枫叶,秋季这时候已经红了。

      秦罗敷从小在这里长大,
      秦乔奇和刘伊嫚在外面做生意,
      她就由爷爷奶奶带大,奶奶是知识分子,
      当地高中学校的老师,教秦罗敷绰绰有余。

      前年刚得了轻微的痴呆,
      秦罗敷去了省城上学,老人们想留在夏市,
      刘伊嫚就找了保姆照顾他们一日三餐,亲戚也会时不时过来看看。

      秦罗敷的房间在二楼角落,很大的一间,
      里面有浴室卫生间,
      窗户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夜,和其他人家亮起的灯。

      这一片的自建房都挨很近,
      秦家斜对面的一家就是,都是共墙比邻。
      窗户没有铁丝网也没有防盗窗,
      稍微高点或是差不多的楼层都能相互看得到对面的室内。

      秦罗敷看了眼外面,把牙刷放好,
      擦了擦脸进屋睡觉去。

      白色的窗帘遮盖了天上的朦胧月色,
      灯一灭,万物皆静。

      这一觉睡到夔词息来,她才发现手机忘记充电了,没有响。
      外面已经天亮了,秦罗敷洗漱好换了衣服下楼。

      夔词息正蹲在电视前修东西。
      桌上放着他带来的砂锅粥,她爷正努力让她奶喝两口。

      秦罗敷走到他身后,
      夔词息头也没回的说:“机顶盒坏了,要换一个。”

      一股淡淡的香,
      有点像栀子花的味道,
      夔词息手指顿了下,感觉到身旁蹲了个人。

      秦罗敷看着他被刘海遮挡的眼睛,不方便看机盒的情况。
      手比心里想的要迅速,轻轻拂开他的刘海,
      被夔词息漆黑的眼眸锁住,她手上都有余香。

      “你吃了吗。”
      手指轻颤一下,很快被人握住。
      夔词息把她手拿下来,没松开的扔掉手钳。
      胆大妄为的动了动唇,告状,“没吃,你爷不让我吃。”

      秦罗敷发现了他眼中的戏弄,
      就知道他故意这么说的。

      “爷才不是那种人。”秦罗敷把手挣脱,站起来。
      夔词息跟着起身,他长得高腿长,
      一步就是女生的两步,很快就跟上,贴着秦罗敷的后背。

      这次更是翻旧账了。
      “骗人。爷还说我勉勉强强。”
      手指戳她。
      秦罗敷突然就哑巴了,夔词息低头能看到她面皮上的薄红。
      目光更深了。

      一锅粥吃的干净,
      老爷子没再看夔词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牵着老太太的手上车,等看清司机,眼珠又瞪出来了,“你开车?”

      夔词息开了辆旧车,
      好笑的回应,“爷,夏市的男人谁不是年纪轻轻就会开车,不会开车会被笑的。”

      那是实话,开车、骑摩的年轻人多的是。
      家里有钱的早早去驾校学了,可惜政策不到法定年龄,
      发不了本子。

      今天本来也是要让一个叔伯送的,
      对方临时有事,夔词息就借了辆二手车,
      男生在开车上天生就会一般,上手很快。

      夔词息对神情担忧的秦罗敷说:“放心,就开一段路,地方不远。”

      老爷子把老太太送到后座,
      自己去了副驾驶,用老司机看兔崽子的眼神,“有种。”

      秦罗敷上来,在夔词息嘴角上扬的时候,对老爷子说:“爷爷你帮忙看着他。”

      车开的是稳的。
      地方很快就到了,老爷子顾不得评价,
      看到熟人,马上就下车带老太太出来。

      门口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夔词息把车停在了一个地方,周围都是豪车,
      这辆二手车显得有些落魄。

      “这么多人?”他挑眉,都不怎么认识。
      秦罗敷看向爷奶和人说话的地方,
      拉住夔词息的衣服,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包好的信封,“跟着我。”

      夔词息脸上兴味一闪而过,
      紧跟在秦罗敷屁股后头,像看什么都新奇的人。

      秦家的爷奶都先进去了。
      上了礼,写好名字的两人各得了一瓶水一包烟。

      不知不觉换夔词息拉着秦罗敷的手,
      往里面去。

      芭蕉树盎然生长在围墙中,里面都是一桌一桌围着来吃酒的人,隔壁就是灵堂。

  •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虚构,未满十八岁不能驾驶机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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