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档专用》泛泛而咕

1、丛棘困兽

　　港口Mafia大楼的某处门扉轻掩，暖黄色的光晕从缝隙里爬出来，带了点古旧的味道，两排黑西装的手下毕恭毕敬地立在两旁，门背后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闷哼。

　　“开口了。”不知过了多久，尾崎红叶将两张薄薄的纸递给坐着的男人。

　　吊顶上的灯光悉数洒在男人身上，生不出丝毫温暖的错觉，他钴蓝色的瞳孔折射出几缕冷淡的光。

　　中原中也接过纸随意地扫了两眼：“假消息？”

　　尾崎红叶点头称是。

　　港口Mafia首领太宰治一个月前失踪，有人说看见他自己从大楼跳了下来，但始终没找到尸体，鉴于太宰治一贯的自杀喜好，不少人信了这样的说辞，中原中也暂时顶上了首领的位置。

　　房中央吊了个麻袋，手下收到示意将麻袋放下拖到中原中也面前，麻袋在地上拖出来一道血污。

　　中原中也解开口子，里头装着一个面目全非的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他抬脚踩在麻袋上轻轻碾了碾，声音里听不出波动：“既然没有首领的消息，老规矩处理了吧。”

　　他如今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但仍旧习惯称呼太宰治为首领，像是某种绝不退让的底线。

　　中原中也走出房间，尾崎红叶瞧着他的背影在心中叹气，这孩子算是她带大的，如今却连她都看不懂了，明明以前只是嘴犟了点、心比谁都软乎，可以说是这栋黑色大楼里唯一的良心，如今却浑身都是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即便是她也暗自心惊。

　　太宰治的失踪像是带走了他所有的情绪，让他变得越来越冰冷。

　　黑色车子离开港口Mafia大楼，中原中也原先最喜欢机车，压迫人心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永远能让他热血沸腾露出极为畅快的笑意，他爱极了在澄明的月色之下，听着机车的轰鸣声在空无一人的盘山公路上飙过。

　　但登上首领位置之后他就再没碰过机车。

　　车子在郊区别墅停下，中原中也神色冷淡地穿过一楼回廊，在书房某处按了一下，书架朝两边挪开露出一道暗门。

　　这是一处极为安全的房间，每一处角落都包上了布条，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就连水龙头都嵌在墙壁里面，不会让人有机会当做武器，这间房间安全到让人完全没有自杀的可能。

　　四周墙壁用全息投影模拟出了自然之景，每日都不同，今天是森林，一只独行的鸟儿穿过树木枝桠停下，梳理自己的羽毛。

　　中央摆了一张大床，浑身赤果绑着绷带的男人躺在上头，他伤得很重，但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一处伤口都经过了妥善的治疗，只有两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男人注视着枝头的鸟，鸢色的瞳孔没有任何对于自身处境的紧张，甚至带着几分闲适，他两只手被绑在了床头，没用手铐，就是最简单粗暴的绳子。

　　听见动静他也神色未变。

　　“首领。”中原中也将披着的黑色风衣取下，剪裁得体的西服和棕色马甲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他的语气虽淡却恭敬。

　　太宰治转头，看着他最得力的手下，淡淡笑起来：“你来了？”

　　软软的床垫凹陷下去一块，神色毫无波动像人偶一样的港口Mafia干部跨坐在首领身上。

　　太宰治注视着他，微笑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变化，他眼中出现了类似惋惜的神色。

　　他说：“停下吧，中也。”

　　他说这话时鸢色的眼睛同钴蓝的眼睛对上，他曾经见过这双眼睛里亮着光，稀碎又好看，如今像破碎失去光泽的蓝宝石，空洞暗淡。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在太宰治腰间磨蹭着，西装裤渐渐支起来，他有了点感觉，但神色依旧是波澜不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欢愉只剩一具空壳。

　　底下太宰治被他蹭得站了起来。

　　中原中也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得圆润漂亮，此刻这只手拉开了拉链，将他和太宰治的物件拢在一块。

　　两人的呼吸都重了一些。

　　白衬衫落在地上，中原中也的背脊光洁，线条干净又漂亮，他微微扬起脖颈深吸一口气坐了下去，脑袋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太宰治的身体紧绷，鸢色瞳孔变得有些幽深，注视他扬起的脖颈，像是随时能上去咬一口。

　　他不再提什么停下的话，视线也从中原中也身上挪开，盯紧了天花板上投影出来的鸟儿，只是喉结滚动得越发频繁，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房中却一片死寂，清冷像是无人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中原中也突然捏紧了床单，淡淡的青筋在手背上若隐若现，连脚尖都绷紧起来，太宰治盯紧了他闭上的眼睛，被绑在床头的双手动了动，下意识顶到最深处。

　　中原中也卸了力气，撑在床上有些微喘，太宰治的胸口亦是一阵起伏。

　　无人开口，房中散开些奇妙的味道。

　　恢复了一会，中原中也下床，沉默地将太宰治身体擦拭了一遍，又把房中收拾完，打开通风系统，抱着脏了的床单和衣服走出暗室。

　　浴室亮起光，水雾漫上镜子，中原中也粗暴地给自己清理了一下，他关掉花洒穿上浴袍，镜子隐隐约约照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和钴蓝色瞳孔，像是永远乌云密布的天空照不进半缕光亮，狼狈又压抑。

　　暗室里的太宰治依旧盯着那只鸟，突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又透着点疯狂在里头。

　　像满身污秽的人终究将心爱之物拉下泥沼。

　　这是牢笼，锁着太宰治和一个名为中原中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