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用爱感化魔君[穿书]》酱肉包不要酱

30、来自魔君的剖白

　　温琢玉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名红衣男子，远远站在海边，海风吹动他的长发。他的身影十分好看，却散发着孤寂与苍凉。原想上前询问，双脚却如何也动弹不了，他拼命的挣扎，可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令人惊恐，将他从睡梦之中拽醒。

　　朦胧的眼前迷糊一片，看不真切，他心有余悸抬手扶着脑子，边想着刚才的梦。

　　“你醒了，感觉如何？”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温琢玉有种幻觉的感觉，眯着眼看向声源，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慢慢地，这张脸变得清晰。但他惶恐的坐起身往后退背部结实地撞上石壁，疼的他“滋”了一声。

　　“你别过来！”骗了他一次，怎能让他骗第二次？

　　褚江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很快平息了下去，道：“师兄，是我啊，温夙。”

　　“就不能换个新鲜法子，还拿这招呢？”温琢玉紧盯那张熟悉的脸，这次万万不能再被骗了。

　　“我是真的。”褚江惑道。

　　温琢玉不信，“你当我傻分不清真假。”

　　褚江惑不语。

　　温琢玉暗暗想他没招了吧，只能沉默了吧。他运转灵力，趁机招出剑器袭向褚江惑。

　　面对温琢玉的突然袭击，褚江惑一惊，随后堪堪避开。他知道温琢玉这是后怕了，出手夺走温琢玉手中的剑。

　　怎料温琢玉快速朝他挥来一拳，他们距离太近，闪避不及挨了一拳，就打在左脸。

　　“让你骗我！”温琢玉心里是火的，他差点被掐死，又掉入悬崖，饥肠辘辘还遭蟒蛇攻击掉落海里，差点……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又要落下的一拳停在半空，不可思议看着褚江惑。

　　受了一拳的褚江惑左脸通红，有一块已有淤青。

　　褚江惑没有还手，只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你……”

　　“师兄。”褚江惑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情，非常的复杂。

　　“你真是真是阿夙？”他明明掉入海里，晕过去之前落入一个单薄的怀中，如果眼前的褚江惑是幻境中的褚江惑，他完全没必要救他啊。如此，眼前的褚江惑真的是他心心念念，又恨又爱的褚江惑了。忐忑、惶恐、酸涩、苦楚的心一时豁然晴朗，眼下还有什么事比见到褚江惑更令他兴奋？他激动的一把将褚江惑拉入怀里抱住，忍不住酸了嗓子，“真的是你吗阿夙？我不是在做梦吧。”

　　措手不及被抱住的褚江惑眼神闪烁，竟不知如何开口，当得知温琢玉此行岐山意欲何为时，十分愧疚历练前一晚没有见上一面，后来想了又想，他应该来岐山，温琢玉的修为大不如从前，如何斗得过魔道那群人？

　　这几天温琢玉在岐山经历了什么，他无法想象，尤其是得知在悬崖下这几日，更令他愧疚难过，脸上这一拳算什么呢？比起温琢玉不顾危险来岐山，简直不值一提！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抱住温琢玉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与海里时的体温截然相反。

　　相拥许久，温琢玉放开褚江惑，盯着他的左脸，愧疚道：“对不起，师兄一时心急，下手重了点。”

　　褚江惑道：“这点伤不算什么。”

　　温琢玉想摸摸那块淤青的地方，中途收回手，他不能得意忘形，拉着褚江惑在山洞一边坐下，道：“等回去了，师兄再给你赔不是。不过，阿夙，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褚江惑犹豫片刻，道：“你出事的消息传回了端行宗，碰巧被我听见，便随师父来了。我们分作几路寻你，我运气还算好，碰见魔道的人，追问之下得知你掉落悬崖，生死不知。”

　　“然后你也跳下来了？”温琢玉有点紧张。

　　“嗯。”

　　“那你有没有受伤？”温琢玉又窃喜又担心，他摔下来差点摔散架，褚江惑跳下来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褚江惑：“不曾。我御剑。”

　　温琢玉这才放下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渐奇怪，在狭小的山洞内无限蔓延，温琢玉心里很感动褚江惑跳下来找他，能为他如此，是不是并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样讨厌他。

　　而褚江惑莫名其妙地想起晚来雪那晚，温琢玉将他撞倒在地时，亲了他的脸，又从那一幕想到海里温琢玉奄奄一息时，自己主动将嘴唇贴上温琢玉的嘴唇。他没有亲过别人，不知别人嘴唇如何，温琢玉的很软，很软。

　　两人心思各异，最后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看到眼底明明灭灭的暧昧。

　　温琢玉张口欲言，却又欲言又止。

　　褚江惑眨眨眼，偏过头看着水潭。

　　“阿夙，我们出去找点吃的。”温琢玉起身往外走，他饿了。

　　此时正是下午，太阳不热，十分适合活动。

　　走到海边时，温琢玉忽的想起那条蛇，问：“阿夙，你可有见到一条顶着人头的蛇？很大，长的非常奇怪。”

　　“见到过，后来不见了。”

　　“那是什么蛇啊？长的那么奇怪。”想到它脑袋上的人头，温琢玉瘆得慌。

　　褚江惑褪去外衫与中衣，卷起裤腿，准备下水摸鱼，边答道：“人头莽。”他瞧温琢玉要下水，赶紧阻止，“师兄，你待在岸边，你身上有伤。”

　　温琢玉顿了顿，点头，在岸边坐下。

　　他静静看着褚江惑在水里认真捉鱼的样子，觉得如此真的不错，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啊！

　　经过一番折腾，褚江惑抓了一条鱼，回到山洞起火烤熟全给温琢玉。

　　“你也分点，我们一人一半。”温琢玉没接。

　　“你吃。”

　　“我吃不完。你正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你先吃，给我留点就行。”

　　“我不饿。”

　　“你又不是神仙不食五谷杂粮。行啦，师兄是长，阿夙是弟，我这个兄长必须让着你。”温琢玉其实饿的前胸贴后背，哪怕眼前的鱼看起来很难吃他都想大快朵颐，不过，饥饿跟褚江惑比起来，褚江惑更重要。

　　褚江惑无奈，温琢玉一副自己不吃他就不吃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吃他就饿着。唉！褚江惑张口咬下一块鱼肉，然后递给温琢玉。

　　温琢玉这才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比他烤的虾啊螃蟹啊好多了，不由赞道：“阿夙，你烤的真好吃。来，给你。”

　　褚江惑站起身，说道：“师兄吃吧。我出去一下。”

　　“哎？”温琢玉反应过来褚江惑没打算跟他分着吃，见人出去，没有跟着。他拿着烤鱼，翻来覆去的看，看完之后快速吃完，躺在褚江惑弄的草堆上休息。

　　夜里毫无预兆下起了雨，气温骤降，加上海风灌入，非常的冷。两人坐在火堆前烤了没多久，柴火用尽，唯一可以取暖的东西没了，温琢玉很快冻的开始打喷嚏，心里有些燥。连续几日折腾，他的身体似乎濒临崩溃，不一会儿他只觉呼吸困难，脑子发晕，浑身发热。

　　“师兄。”

　　温琢玉眯着眼，闻声有点恍惚，“阿夙。”他不自觉自己声若蚊蝇，非常虚弱。

　　面红耳赤的温琢玉身上热的不行，褚江惑面无表情的脸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担心，他知道温琢玉的身体撑到了极点受寒后开始垮塌。此前他已废诸多灵力修复他的经脉和脊骨，让他免于骨伤的折磨，可是灵力医不了病。

　　“阿夙，我头疼。”人在生病时将平时深藏的脆弱释放出来，会渴望得到照顾和关注，希望像只猫一样被宠着。温琢玉昏昏沉沉的，说什么都不经过大脑，若是清醒，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他闭上发烫的双眼，一手搭在头上缓解头痛。

　　褚江惑蹙眉，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海风毫无忌惮从洞口灌入，饶是他也觉得有些冷，照这样下去，温琢玉非烧死不可。

　　他活了这么久，并没有受过很严重的伤，也没有生过病，忽然面对温琢玉的情况，他无措又紧张。麻利褪下外衫和中衣给温琢玉穿上，又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温琢玉热的不行，嘴里发出非常不满的哼哼，一边推褚江惑。

　　褚江惑也不罢手，就这样抱着温琢玉到半夜，怀里人才安静下去，只是身上的热度依旧未褪。他也没撒开温琢玉，搂着他靠着石壁眯上了眼。

　　二日清晨，褚江惑先睁开眼，入眼是温琢玉那张漂亮的脸，由于染了红晕，更比平日更加艳丽。他安静凝视这个人，除却相貌，似乎一切都很一般，找不出特别的地方。可就是这个人，不顾他的身份将他带回端行宗，给了他从前不曾体会到的感觉和东西，有时恍惚觉得温琢玉像他的家人。

　　虽然时而会揣度温琢玉将他带回端行宗的目的，但还是会被他的赤诚弱化，认为真的只如他所说，只是看他可怜，想照顾他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

　　褚江惑开始重审这个问题，不知是不是错觉，温琢玉有时给他一种不同于一般师兄弟之间的感觉，就像那天下午教他学瞬移。温琢玉不止红了脸，看他的目光还很热。当时他没有直接问，权当不知，直到那晚离开晚来雪时，温琢玉的眼里出现了不舍，仿佛发自内心，浓郁到他不敢多看一眼。

　　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一把刀撬开了，温琢玉的一切流入其中，把里面填的满满的。

　　而那意外的一吻，更是令他彻夜难眠，被填满的心要炸了一般，令他畏怯，紧张。他清心寡欲活了多年，是温琢玉打破了这种稳定，掀起一股浪潮。

　　他怕，怕温琢玉的目光，怕那目光底下的感情。所以，他躲，用冰冷的方式回应温琢玉递上来的热情。

　　以为这样的方式能推开温琢玉，可温琢玉受着他的冷落疏离，远赴岐山为他摒除威胁。

　　如若有人用他的方式对自己，自己未必还会为他做什么，温琢玉却做出了与他相反的决定。

　　褚江惑愧疚难当，甚至开始后悔自己的冷漠与疏远，为何要对对真心待自己的人施以刀子般的冷漠疏离？自己真是糟糕！真是不识抬举！真是不知好歹！

　　温琢玉难过吗？在自己冰冷的态度下。

　　难过的吧。否则，怎会连做梦都在抱怨自己为何不开门跟他见上一面？为何见白清羽也不见他？

　　褚江惑不由自嘲，笑自己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