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与萌动》王之皓

5、调座

　　“听说了么？老韩要重新分座了！”李磊对王天清说着。
　　“是么？”天清听了，脸上露出紧张的表情，如果重新分座，说不定，就不能和贺小倩这个小丫头同桌了。天清多少划过一丝惆怅：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不仅仅是不舍与流连，更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爱分就分呗！跟谁同桌不一样！只要不是个闷葫芦就行了。”天清说着，脸上露出颇不在乎的神色。
　　“管他呢，无非就是以排座为名，突出一下优等生，再顺便排斥一下差等生！”李磊愤愤的说着。
　　“刚上课一个月，什么优等生，差等生。”王天清听了这话，顿感不快。他对优等生、差等生之类的区分，向来颇为反感。虽然从小到大，他幸运的跻身优等生之列。可正是由此，他对这种等级区分厌入骨髓。所谓的优等生高高在上，享受着老师家长的青眼，当然这种待遇也激起了优等生们的优越感，可是这也让那些所谓的差等生对这些好学生们敬而远之。他从小或多或少有这种感受，有时候，他和其他一些所谓的优等生很难和那些差生成为交心的朋友——因为那些差等生只能忍受着老师家长与很多优等生的冷眼，暗自心生嫉妒不满并对这些所谓的优等生敬而远之。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因为升学与考试，是衡量学生水平的唯一标准。
　　“虽说才一个月，语文，数学，英语的测试已经好几次了，老韩心中早已有底了，几次测试，你是优等生已经很明显，我却是差生。你倒是不用担心什么。”李磊边说，边无奈的叹气。
　　“说实话，我最烦什么优生差生这说法。谁他妈的天生优秀，谁天生窝囊，所谓优等生就能飞黄腾达么？清华大学不也一样有往熊身上泼硫酸的。所谓差生就一无是处么？比尔盖茨不也没上完大学么？”他边敲着桌子，边爆着粗口气呼呼的说。
　　“静一下！”老韩喊道，“今天的自习课，我们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重新排座。”说着，拿出一张纸，照着纸上的名字念了起来。
　　大半节课下来，排座也基本搞定。这排座倒没有如李磊所言排斥差生突出优等生，可多少有所体现。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闫光和自己一样排在第三排，而那高如吕奉先的翟让与矮如张永年的王同甫竟是同桌，同时排在了班级的最后一座。
　　翟让开学第二天便在军训上闯下小祸，老韩心中自是气愤；王同甫运作有效，成功进入五班，无奈晚来一天，一不小心弄得尽人皆知，老韩为人直率，对这种事本就鄙视，自然不会把这两个人排在重要位子。
　　不过，这次排座对于王天清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依旧与小倩同桌。这也让他暗自感到些许的庆幸与兴奋。
　　“这次排座，最重要的是鼓励同学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通过这几次的测验，我对大家学习上的强弱项已经比较清楚。今天的排座就是让你们优势互补！”听到此处，王天清方才明白，原来老韩是希望小倩与他优势互补，让小倩帮助他的语文，让天清帮助小倩的代数。
　　“咱们挺有缘的嘛！重新分座还能坐在一起。”王天清边兴奋的说边痴痴的看着小倩。
　　“那不是有缘，是我跟老师申请的，你数学那么好，我还要继续寻求你的帮助呢！”
　　“好，好，为美女效力，心甘情愿！”
　　“哼，油嘴滑舌的死小子！”贺小倩瞪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撇着小嘴笑道。
　　“谁让你这么漂亮，见到你，心情一好，自然头脑通畅，说起来自然显得有些油嘴滑舌了。”
　　“别胡说，让人听到多不好。”小倩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道红晕，映的那美丽的鹅蛋脸更显可爱。他偷偷地用眼神瞥着她，真想伸过手去掐一下那婴儿般白嫩的而略带红晕的显得有些肥嘟嘟的脸蛋。然而，他的心却跳的厉害，他的手也在难以控制的微微的颤。“不要看她，不要看她。”他心中默想着，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幸好小倩害羞，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这是喜欢么？”他心中暗想着，他说不清，但至少不仅仅是友情，因为他与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一种难以控制的，也不想刻意的去控制的兴奋与紧张。他从未有过这种美妙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受算不算喜欢，貌似不是，因为他的兴奋只产生在与她接触的那短短的几分钟。“哎，别想了，想的多了，也没有意义！这种感觉，是什么不重要。”他正思忖着，后座的关腾飞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天清，问你道数学题！”
　　“好！”王天清转过头去，准备解答。自他几次在数学测试中小露锋芒，身边竟多了不少问问题的人，这关腾飞便是其中之一。他对此颇为得意，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丝厌烦，可他每次还尚能耐心的为他人解答。
　　“你真行，这么些道题都会做。”关腾飞有些羡慕的说道：“对了，”他压低声音对王天清耳语道：“我在想着和你同桌呢！”
　　王天清吃了一惊，小声说道：“霍云丰学习也不错，你和他同座也不错啊！干嘛非要换！”
　　关腾飞悄悄的说道：“这个，如果你能与我同桌，我让韩老师把霍云丰调到旁边于静那，我同桌是你，前边是闫光与霍云丰，那我的身旁边都是优等生了。”
　　“把于静调到贺小倩那里？”
　　“嗯。”他点头道。
　　“有这个必要么？”王天清听着，心下感到一种无聊。
　　“跟着好学生才会有好成绩，再说，互相帮助吧！我可学了五年的英语，听说你没有英语基础，你帮助我数学，我帮助你英语，不是很好么？”
　　王天清心中暗笑，他说的好听，可英语有什么值得帮助的，关键还是自己多练多听多看罢了。然而若是果真换做，他也至少能与关腾飞所说的那些高手多些探讨比较的机会，倒说不定对学习颇有帮助。
　　然而，当他想到若是换座，自己便不得不与小倩做前后桌，换座之前的那种失落感油然而生。“哎，比起学习，这又算得什么？毕竟来五班的目的是中考，做前后桌也不错。况且，按照关腾飞说的，他的前座还将有一个灵秀的于静。”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好好上自习，别出声！”贺小倩用胳膊肘推他提醒着。
　　“恩，不好意思，听从您的正确意见。”
　　“别贫嘴。”她撇着嘴笑着。
　　“说不定过两天，就要做前后桌了！”他偷偷的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失落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王天清本以为还能跟小倩做几天的同桌，而那关腾飞想到说到立即做到，第二天便说动老韩把座位做了调整。老韩原本便是关腾飞的表叔，如今听关腾飞讲的情真意切，十分感动，欣然答应这次换座。
　　“哎。”王天清边搬桌上的东西，边轻声叹着气。
　　“叹什么气，舍不得？”霍云丰小声问道。
　　“舍不得，有什么舍不得？”王天清倒也佩服这个白皙的小生的观察力，嘴上却在装着全然不知。
　　“当然是那个贺小倩啊。她模样倒是挺可爱的。”霍云丰边说，边斜着眼睛看着小倩。“不过，古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不是妻子的女人，连破衣服都不如。如今坐在这里得了几个手足，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他边说边拍着王天清的肩膀。
　　“《三国演义》里，最糟粕的就是这句话！可在这个座位上能够结交几个好朋友倒是真的。”
　　“不错，小小年纪就看过《三国演义》，水平相当高嘛！”
　　“谢谢夸奖，可这话，不仅是夸我，也是在夸你自己吧！”王天清嘴上说着，心上却感到隐隐的不快。这个霍云丰学习不错，课外知识可能也算丰富，同样也拥有自负而高傲的性格，性格相似的人未必容易相处，尤其是这两个颇为自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