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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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邬煦阳知道他们担惊受怕一天了，就让先回去。
邬言也没回应他，等姚诗睡熟了才走。
一上车，池意就拍了拍外套上的雪，搓搓双手，冷得抖了一激灵：“叔叔对阿姨而言还是陌生的，真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吗？”
邬言把暖气开起来：“有医生在，没事。”
池意想握住他的手取暖，没想到对方温度比她还低，他却什么也没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叔叔还活着？”
邬言点点头，早在池意去医院见张莎莎那次，就在收费处看到形似邬煦阳的侧脸，但只有一瞬，当时只觉得看错了，因为身形不一样。
直到精神康复院监控下的身影，他就确定了这个想法，邬煦阳肯定还活着，再加上田如葬礼那天，范开济办公室书柜后面的影子。
只是他仍不明白，就因为“长生”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研究，让邬煦阳抛妻弃子这么多年，真的值得吗？
他想不明白所以抬眸看着池意问：“池意，你想长生吗？”
池意被他问得一愣，但他们吵的挺大声，好像隐约有听到一些：“想听实话吗？”
邬言点头，池意有些自私的想法：“我想。想永远和家人在一起，和你在一起，但相比较这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更珍惜现在每一天。”
“长生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太遥远，也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该想的，我演过仙侠剧里的仙女也没觉得活了很久有什么好的，不还是有很多烦恼。”
邬言没表明同意或者否定的观点，微哑的嗓音像是回忆往事：“我曾去过一个墓地，碑上写着，死亡是最伟大的平等。”
池意觉得这个问题其实没有那么严肃，活多少年都是看命数，或许也是因为她不像邬言那样看过那么多人的死亡。
她拿出手机给邬言看：“我托人查到了你父亲所在的那个研究所，是国家许可的，只是对外保密。”
邬言意外地看着她，池意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这不是怕你被骗，我不是故意侵犯他人隐私的。”
邬言紧绷一晚的脸总算有些松动，淡笑：“不是，我是想问你怎么查到的？”
“我可是池总监，这段时间出差应酬也是有点人脉的。”池意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直接躺下：“快点开车，我困了，我妈说太晚了不回池家，太远。正合我意，去你家吧。”
邬言无奈摇头，把小毛毯给她盖上：“你先睡，一会就到了。”
池意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回忆起刚才接到的电话。
姚诗检查完，出来还是昏迷的，她和护士把人推去病房时候，解越泽突然打电话过来，池意有些疑惑还是接了电话。
她还未开口解越泽就开门见山：“我这里有份你想要的资料。”
池意看了躺在床上的姚诗一眼，出了房间小心把门关上：“信你个鬼。”
解越泽似乎早就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你对你未来公公一点都不好奇吗？”
池意本想拒绝却听到了走廊尽头像是两人吵架的声音，犹豫了一会抿唇问：“多少钱。”
“不花一分钱，只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池意真是信了他的邪会听他说的话：“这不像你风格啊，解越泽，你是不是又准备坑我。”
解越泽拿着这一叠材料，随意看了一眼完全没兴趣：“随便你怎么想，这资料不要我就烧了，反正又不是我公公，你未婚夫是死是活跟我可没关系。”
池意听到打火机的声音心里一紧：“等等，你说，什么要求。”
“不得和任何人透露这资料是谁给你的，并且把邬言和范开济引到邬煦阳的研究所。”
池意听不明白对方目地是什么，但也不想被他牵着走：“若是我不答应呢？”
解越泽一早就知晓他这老板的脾气，还挺好玩，于是骗她：“没事，反正也是你大伯提出来的，钱我已经拿到了，话也带到，答不答应随你。若是你后面反悔了可得拿五百万买。”
池意果然上钩，想破口大骂又碍于一会把姚诗给吵醒了：“解越泽，你这拜金男才是终极大反派吧！给老娘滚！”
她低声怒吼，把电话挂了。进房间的就看到姚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嘴里一直喊着“阿言，阿言…”
池意连忙去找他们，在门口听到了那些话一愣神就摔进去了。
然而姚诗一点都认不得邬煦阳，池意那不安的想法油然而生，发信息给解越泽：［好，我答应。但若是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把你活剥生吞了。］
［放心，肯定把你亲亲老公和他师父招待好。］
之后他立马发来了一个电子档文件，池意嘴角一抽，才意识到又被这家伙给耍了，电子文件，你拿什么烧，用那骚操作吗？
*
“小池总，小池总。”
“啊？”池意回过神，发现桌上的文件已经被她画得不成样了，只能重新打印一份：“不好意思，你再把行程讲一下。”
秘书以为是她刚上任副总还不适应，耐心地又讲了一遍：“早上九点要去解家续签之前的合作，十一点要和…”
池意想到什么，突然站起来整理桌子：“十一点以后的所有行程帮我延后，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秘书一愣，在她火急火燎出门前喊住她：“可是今天晚上是纪夫人的生日，小池总，这恐怕延后不了吧。”
池意脚步一顿：“跟我妈说一声，我今天晚点回去，让他们先吃，别等我了。”
宁清市郊外，荒芜之地，半山腰有个研究所，只有两层楼，占地面积不大，若是不细心看也发现不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建个研究所？靠着池意给的地图，在这蜿蜒的山路中找到了位置。
邬言下车看了眼车门，被树枝划了几道痕估计要补好几百：“范老师，我爸之前有和你提过这个地方吗？”
“我只知道他在研究长生。”范开济摇头，年纪大了需要站远点才能看到门口写着“国家基因编辑技术研究院”。
那照片上的logo在邬言脑海里突然清晰了。
这里确实管的很严，需要层层审核，过安检，把外套脱下，手机上交，还要压身份证。
最后签一份保密协议。
似乎是有人提前打好了招呼，工作人员没有过分为难他们：“进来吧。”
“等等。”
邬言转过身看到池意脚踩着泥泞走来：“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们。”池意笑笑把自己身份证给工作人员：“小哥，我能一起进去吗，这是我的身份证。”
工作人员看到池意先是诧异而后说：“稍等，我请示一下。”
池意点点头在门口等着他。
邬言隔着大门间的空隙，看到池意的穿着皱了皱眉：“我和范老师在殡仪馆工作什么没见过，倒是你，又穿这么薄。”
订婚那天池意冷着了，第二天来姨妈上吐下泻，痛得一身冷汗，给邬言吓得不轻，连带着棉被就把她抱进急诊打了止痛针。
还被人拍成小视频，池意莫名小火了一翻，她想起这件事就尴尬：“我没事，就当我也好奇。”
邬言无奈：“可能不让进…”
他话音刚落，工作人员出来说：“池意小姐，你把手机，包包交一下签个名字进去吧。”
说是进来参观，其实工作人员不让他们随意走动只能跟着他的步伐在研究室外围走。
“学长知道你们要来，已经和院长报备过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我，能说的我都能为你们解答。”
邬言不解：“学长是？”
工作人员疑惑：“你们不知道吗？是解越泽。”
池意没把这事跟他们两个讲，害怕对方给他们赶出去连忙岔开话题：“小哥我想问一下，这里主要干什么的，真的能实现长生吗？”
“我们也不全是研究长生，根据研究表明DNA端粒的丢失和磨损是造成人体寿命缩短的主要原因。利用基因缺陷高压氧疗法或者基因编辑技术可以从根本上修复基因问题，从而实现人类长生。至于这个设想能否实现我们目前还在实验阶段。”
池意听得云里雾里，而邬言不认同对方讲的话：“早之前一个科技大学教授给双胞胎进行基因编辑，天然对艾/滋病免疫但寿命变短，最危险的是导致污染整个后代的基因，因此被口诛笔伐。我不认为这项研究有意义。”
“如果一定要有个意义的话，那长生的意义就是打破自然平衡。”
工作人员听完后不怒反笑，他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说是为了长生，其实也是利用基因编辑技术治疗疾病，基因治疗产业是一个千亿规模庞大产业。我们研究院也走了很多科学家，转成了技术专家，工程师，政客，或者精明能干的赚钱家。”
“其实2012年人类永生计划就首次提出用机器代替人体，不过我国一直不建议这个做法，所以才有了基因编辑技术的发展，相比较让人长生不如说是治疗患者疾病，减少患者痛苦。这几年只有邬老师一直呆在这枯燥的研究院，有一半学生都是他带的。”
工作人员带他们看墙上的照片都是每一年的科学家留下纪念的合照，几乎所有人都在变动。
只有邬煦阳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容渐苍老，骨骼渐萎缩却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依旧是那个表情，依旧是目光如炬。
范开济这时缓缓开口说：“只有漫无目的不知道活着意义的长生和理想触手可及时突如其来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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