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我嫁了前任他亲叔》秦一兮

16、首杀

　　少女蹲下身，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利落娴熟的插入丧尸头颅，搅了搅，抽刀往外一带，一颗尾指大小的不规则透明晶体，夹在浓黑腥臭的血水中滚落出来。
　　刀尖挑出晶核，捡起来在丧尸衣服上擦了擦装进口袋里，将刀擦干净插回刀鞘。

　　外面又传来巡逻路过的脚步声，待到这一队人走过后，意南风才猫着身子溜出来，借着街边停放的车辆、广告牌等遮掩，一路深入了隔离区。

　　越深入隔离区，能听见越多的惨叫声，不过隔离区边缘守兵多，深入隔离区内后，反倒很少见到巡逻兵了，她也不用再猫藏得那么艰难，可以提快速度赶往目的地。

　　距离手机上定位位置越来越近，入目景象也越来越惨烈。
　　没燃烧完的杂物垃圾余烬冒着黑烟，建筑物墙体上到处是子弹孔，车辆被弃在街道上混乱拥堵着，鲜血满地，甚至还有不少尸体来不及清理，就那么堆叠着扔在街角，不过都是丧尸尸体。

　　混乱不堪的景象越发让她惴惴不安，她只能祈祷，希望父亲被强制看管的地方有当兵的把手，祈祷父亲一人一间房，正安全的等着她去。

　　“本次导航结束。”伴随着耳机里导航语音提示，意南风顿住脚步，很快在街边停放的车辆中找到了目标。

　　每个城市的出租车都有自己的图案颜色，梅城的出租车车漆以黄蓝色为主，在车海里很好辨认。

　　意南风绕着黄蓝相间的出租车转了一圈，再三确认了车牌号，确实是她老爸意钟仁的，甚至还能从车窗上看到老爸的工作牌，工作牌上他面容英俊笑容慈和，不难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气小鲜肉。

　　但是周围如此混乱，老爸不在车上，会去哪里？

　　半个小时前，她在隔离区外拨打过意爸爸的电话，依旧没人接，最后还突然被挂断，似乎是没电关机了。
　　所以，她只能先锁定周围的建筑物，以出租车为中心，辐射展开搜索。

　　她乘电梯上最顶楼，从顶楼往下搜索，查看了两栋楼，发现都是差不多一种情况——楼里安静得根本不像还有人，虽然电梯、楼道走廊等都有些乱糟糟的，但楼上基本上没什么鲜血和弹孔。
　　意南风顿时便猜想到，极有可能在她到来之前，这片隔离区的幸存者就被军队转移走了，意爸爸也可能一同被转移走了。

　　意南风打算想办法找到难民集中点，正要离开，突然听见某一户中传来一声尖叫。

　　思索了两秒，抱着意爸爸有可能还藏在这周围的可能的想法，她迅速朝传来声音那户门走去。

　　靠近后，听到的声音更清晰，一个女孩哭叫着，还有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另外还有意南风暌违已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丧尸的嗷嗷叫。

　　“喂，开开门！”意南风在门外喊：“远离那个怪物。”

　　片刻后，房门被撞得砰一声大响，丧尸叫声也冲到了门后，门锁轻响后开了。

　　“救救我女儿。”中年妇人朝门外喊着，下一刻就被她变成丧尸的老公摁倒在地上。

　　意南风用力推着门，才不至于被丧尸挤压关上，一条门缝足够了，手里一指长的木钉穿过门缝，无声无息的钉进丧尸太阳穴。

　　丧尸立即倒了下去，意南风趁机一脚踹开门，拔出匕首就要将地上的中年妇人也了结，却被身后冲出来的女孩拦住。

　　“别杀我妈！我妈没变异！”女孩惊魂未定，一把将意南风推开：“你已经杀了我爸，你可以走了，我们不要你们管！”

　　意南风看了看血泊里的中年妇人，她并不止脸上被咬，手背上有个牙印已经发黑了，似乎在此之前就被咬了，而女孩这句话，也足够意南风将情况猜个透。

　　这两母女将变异的爸爸关在屋里，在帝国军队通知转移时，她们不愿丢下爸爸，对她们来说，爸爸在外形上依旧是原来的模样，可能只是暂时失去了语言、理智和人性，因此，他们一家人关上门，偷偷躲过了强制转移。
　　丧尸爸爸却跑了出来，对两母女进行疯狂的围追堵截。
　　此时门外传来意南风的喊声，妈妈和女儿都以为是帝国军人没撤离完，听到她们的动静过来杀丧尸救她们的，事已至此，妈妈不顾女儿阻拦，跑过来打开了门，而她也被丧尸爸爸摁住啃烂了半边脸。

　　“你……你不是当兵的？”中年妇人有些震惊，撑起身靠墙坐着打量意南风。

　　女娃是个矛盾体，看上去跟她女儿一般大的年纪，清甜可人，长得很漂亮，但可惜一侧脸上有两条大蜈蚣般的疤痕，莫名让无辜纯真的神情多了两分变态的感觉，而且见着这样血糊糊的场景，这女娃也丝毫没有害怕，平静的神情像见惯不怪似的。

　　见意南风没反应，中年妇人又说：“小姑娘，谢谢你了……”

　　“妈，你谢他做什么，爸爸是她杀得！她是凶手！”女孩跪在中年妇人面前抽泣，“妈，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我以为你明白你爸变成什么了，”意南风蹙了蹙眉，收起匕首：“呵，那算我多管闲事。”

　　意南风果断转身就走，却被中年妇人抱住了小腿。

　　“小姑娘，别走……”中年妇人恳求她，一手拉过只知道哭的女儿，对意南风道歉道：“对不起，我闺女昨天回到家时，她爸爸就已经变异了，她还没适应过来，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希望你能原谅她……”

　　意南风不为所动，中年妇人对她道歉，必然会有所求，她杀了那只丧尸，已经是救了她们，她没义务做保姆，她也要找爸爸。

　　中年妇人却抬起手，撩起衣袖给意南风和她女儿看，手背和手臂上好多咬伤抓伤，并且在伤口周围，皮肤组织已经发黑溃烂，泛出一股腐烂腥臭，病毒已经让她这条手臂变僵，几乎快失去知觉了。

　　这还算变异慢的，最快的变异只有五秒，被抓伤或者咬伤后，五秒钟就会变成丧尸。

　　女孩震惊道：“妈，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中年妇人喘息着，身体越来越不受她掌控，灵魂都要硬生生被这病毒撵出身体般，极度难受。
　　“呼~呼~婕婕，妈妈肯定是活不了了，从来没想过，现实里会出现电视电影中那种病毒，妈妈也好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啊，可是……呼~呼~”

　　她大口喘气，却依旧像空气吸不进身体似的，可能是气管或者肺部已经被病毒侵袭，导致逐渐失去知觉和功能。

　　婕婕痛哭喊着：“妈、妈、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呼~你别说话~呼~听我说！”妇人艰难的喝止她闺女，然后再次对意南风恳求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女儿一起走……我、可以给你我们所有的钱，只需要你带她去转移隔离区就行……”

　　“你们知道转移隔离区在哪里？”意南风这才回身说道：“我带她走也可以，但前提是，让她得听我的话，否则死了伤了我不负责。”

　　“婕婕知道在哪里呼~”妇人听见意南风答应了，她高兴不已，对她闺女道：“婕婕，你跟这个小姑娘走吧，你们一起去转移隔离去，那里就安全了，妈妈对不起你，早该带着你转移的……”

　　婕婕不依不饶：“不，妈，我不要离开你们，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你可以等下西城解封之后，去乡下找你外祖父他们呼呼~还有你大姨家也可以去，妈妈也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你也可以去找你男朋友……呼呼呼~”妇人呼吸越来越紧，嗓音已经能耳听到的变沙哑：“从今往后，你该长大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呼呼~嗬~”

　　听着妇人最后的交代，意南风心下一阵窒闷。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①

　　眼看着妇人精神开始错乱，狰狞的表情骤然爬上脸，却又被她强行压下去，想看爱女最后一眼。

　　意南风拽起婕婕道：“如果不希望我替你杀了你母亲，你就得自己来！”

　　为了这位母亲，意南风打算帮她闺女一下，快速认识这个世界，才能让她闺女活下去。

　　“不！你滚！”婕婕挣开意南风的手，用力将意南风推开：“滚出我家！你个杀人犯，我要报警！”
　　她说着掏出手机一通操作，但明显的这个区域被屏蔽了信号，电话跟本打不出去，网络也没有。

　　意南风突然冷测测的笑道：“时间不多了，你是让你妈保留人的模样死去，还是让她变成怪物死去？”
　　就像当初她抱着意爸爸的身体问自己一样。

　　“你滚——”婕婕歇斯底里，她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认清现实。

　　“婕婕！”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声，伴随着紧张迫切的脚步声，快速靠近这边。

　　意南风后退几步，离丧尸和房门都远一点。

　　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他目光从意南风身上跳到婕婕身上，再落到地上。

　　然后，他看着他女朋友的妈从血泊里站了起来。

　　·

　　注：①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出自《触龙说赵太后[ 先秦 ] 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