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番外二 ...
-
临近圣诞节的时候，隔壁实验室里的印度小哥热情地问顾安假期还在不在这边过，说他们几个朋友打算搓堆儿取暖，顾安如果愿意可以一起来过平安夜。
顾安摇摇头：“圣诞假期我要出去旅行。”
“哇，”印度小哥露出羡慕的神情，“你们老板给你放了多久的假？”
顾安答道：“四周。”
印度小哥叹了口气：“唉，我们老板暗示我们放两周假就可以回来搬砖了。”
顾安颇为同情地皱起眉：“太辛苦了。”
“没办法，数据搞不完，”印度小哥耸耸肩，“提前祝你旅途愉快！”
“圣诞快乐。”顾安也笑着回应道。
顾安在超市里逛了一圈，对着散装的西红柿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随便挑了几个放进筐里。
结账的时候，他看到架子上的巧克力酒都在假日促销，忽然心里觉得点点寂寞。
这是他出国读博的第一个学期，虽然一直都可以和顾萍萍还有段正彬视频通话，但在异国他乡一个人的生活总是有些难过。
更糟的是他做饭并不好吃，令他怀念更在国内时有段正彬帮忙做饭的日子。段正彬毕业后和朋友开了一个设计工作室，时近年末也正是忙碌的时候。
还有三天，就是他们约好一同去欧洲旅游的时候，到时候就可以见到他了。
他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果不其然是段正彬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顾安接起来，流露出些许柔和的笑意。
“在忙什么呢？”段正彬的声音有点神神秘秘。
相处了这么久，顾安直觉他今天有点不同：“刚刚去超市买东西了。你今天起得好早，现在应该才七点钟？”
段正彬笑了两声答道：“前两天交了稿儿，今天难得想早起跑跑步嘛。”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顾安敏锐地追问，“难道你给我寄东西了？”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虽然明知对方并看不到，顾安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心里有些期待。他快步往公寓走去，用钥匙打开了一层楼梯间里的信箱。然而信箱里空空荡荡，并有属于他的东西。
顾安虽然谈不上失望，但心里也稍微有些空落落的。他换了只手拎着购物袋，对电话另一头说：“似乎还没收到，可能邮政比较慢……”
“你抬头看看。”
声音并不是从话筒里，而是从前方传来的。顾安猛然抬起头，看见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他眼前。
段正彬拖着行李箱，张开双臂：“我把自己邮递过来陪你了。”
***
圣诞节去冰岛是段正彬的主意，作为一个满怀浪漫情思的文艺青年，他对观测极光这件事情充满向往。他们选择住在了极光基地里的一处小木屋里。
然而接连三个晚上，他们俩都只是坐在雪地里，捧着热可可，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眼巴巴地等待极光出现。今天是他们在冰岛的最后一个夜晚，顾安搜索了一下极光观测网站，还是残忍地宣布道：“……今天的预测概率似乎是10%。”
段正彬有点忧愁，还是不死心道：“再去试试看吧。”
北欧的冬夜格外漫长，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栋小屋有些许亮光。天穹显得深邃而浩渺，脚下是广袤的雪原旷野，头顶是无尽的熠熠星辰。
顾安觉得是否能看到极光似乎也并没什么关系，这样壮丽的夜空已经抚慰了他的心。
“我曾经听过一种说法，”段正彬干脆躺倒在雪地上，侧过头看向他，眼睛似乎也闪闪发亮，“我们本质上也不过是亿万星尘中的一个。”
顾安也躺在了他的身边。躺着的时候，夜空仿佛压得很低，那些摇摇晃晃的星星仿佛下一刻就要落到他们的身边了。
“那些几亿光年外的星体，燃烧、消弭，所有这些物质，”段正彬伸出手似乎想要描摹星星的轮廓，“最后又构成了我们。”
他轻轻勾住顾安的小手指：“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以这样的形态实在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顾安笑了笑，想让他坐起来，冬夜的户外太冷了。然而，他的手一顿，转而指着天空中一道浅色的纹路，问道：“你看那个是不是极光？”
段正彬闻言抬起头，只看到天边有一道分不清是云还是光的条带出现在天空上。很快，不再需要任何验证，因为那道浅浅的白色光带渐渐扩大，呈现出极光特有的荧荧绿色，像是流动的水纹，不停地在整个夜幕中来回摆动，变化恣意，间或有蓝紫色和浅黄色光带交错其中。
那一刻，顾安忽然有些理解了所谓“我们都是星尘”的说法。呼啸的夜风裹挟着遥远冰川上飘落的雪花，银河与极光汹涌袭来，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轻盈而梦幻。
时间似乎静止了，亘古的星光凝固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充盈着宁静的蓝色。
身边那个人静静地握紧他的手，让他觉得格外的温暖。
“段正彬，”顾安忽然开口道，声音很轻，“我爱你。”
段正彬愣了一下，然后咧嘴笑了起来，从身后拥住他。
极光在他们彼此的眼中闪耀。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番外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