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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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么远的距离，那人也许也瞧见不了。
半晌，司凤才转过身，双手缓缓推开眼前的大门，一道金光顿时照在了他身上，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三百年前，他有过一次经历。
司凤并不抵抗金光对他的束缚，任由光线缠绕着他。因为他知道即便抵抗也是惘然。
也许，这便是规则吧。
谁也抵抗不了的规则，柏麟帝君拼死守护的规则。
剧情再次出现，可立场好似一点没变，司凤苦笑，慢慢抬头看着前方，默默等待着。
这么大的动静，身为天君的柏麟帝君，怎能不知？
他的到来，帝君又怎能不知？
所以，他不需要大吼嚎叫，他只需要给柏麟帝君一个理由。
一个再次面见他的理由！
禹司凤看了看身体上的光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紧，罗喉计都没说错，柏麟加强了这里的神力，果然不同凡响。
他心底生出一股冷笑，笑叹柏麟终究看不破。
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璇玑也没有时间了，今日他的到来，乃是为璇玑而来。
禹司凤叹息，对着空空大殿一叹，轻轻道：“帝君，天上一日轮回，凡间几度春秋，三百年了，禹司凤再次求见柏麟帝君。”
半晌，空中才传来柏麟声音，也是一声叹息：“理由！”
禹司凤知道柏麟问他的是，面见他的理由。
他思索了一番，想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半天才道：“十世轮回，帝君当年派我下凡感化璇玑，这千年来司凤自知兢兢业业从未放弃，璇玑本就是罗喉计都一抹强大的怨气，她化身为人，十世轮回我守着她看着她，为了防止她涂炭生灵，每一世我都剖出我的心来慢慢温热她的心，千年以来，我好不容易焐热了，好不容易焐热了，她有了情感，生了爱意，她是温热的……可现在，她快死了，这次是真的快死了，这次却是再不会轮回，我以后再也寻不到他了。”
空气中仍然一阵沉默，也许这些对于柏麟帝君而言，都是天道，想来感化不了他。
禹司凤再次勾起一抹讽笑，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帝尊，也许一切你都可以用‘天道’二字来解释，这样你便能说服自己弥补内心的亏欠，对不对？”顿了顿，他才道：“柏麟帝君，您可知，千年前您的那次一意孤行……璇玑便是因你而生的，您可知，千年前的羲玄是为弥补您的错误才下凡轮回，十世轮回，十世轮回啊，这十世轮回既是天命，也是为了您！”
说完禹司凤便大笑了起来，他也不知为什么此时他就是想笑，而且是大声的笑出来，他就是觉得好笑，越说越好笑了。
“说来说去，还真是，帝君啊帝君，你不仅亏欠璇玑，你还亏欠我，这只为你背了千年情债的金乌！如今这只金乌踏上金殿向你讨债，你见或不见！”
禹司凤不知自己突然为何有了力量，他说得在情在理，说得掷地有声，竟让隐身于空气中的柏麟顿时惊出一颤。
其实禹司凤本不想这么说，对于璇玑，这千年来的守护，这十世的轮回他是心甘情愿，甚至是感激上苍，可若他不如此说，眼前的人便不会相见，此行的目的也将化为泡沫。
见眼前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禹司凤知道自己赌对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他最怕的便是柏麟帝君不见他。
既然不见，又哪里来的相欠，又何来请求？
眼前的男子仍是金冠束发，一袭白衣，俊朗的面庞上无悲无喜，只是看不见的袖笼里握紧了双拳。
也许柏麟也没有想到，在这三界之中，除了罗喉计都，除了褚璇玑，他还欠一人，便是眼前之人。
他看着禹司凤，摇了摇头，只是抬起手来空中一挥，顿时缠绕在司凤身上的光线丝绦像得了命名一般迅速退去。
看着禹司凤掉落在大殿上，柏麟慢慢走近他，缓缓道：“十世轮回，你怨了？还是悔了？”
禹司凤：“无怨也无悔！”
柏麟不解，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又道：“既然无怨无悔，何故说本尊欠你良多。千年前你道心不稳，不忍见她受那般遭遇，自愿下凡陪着她轮回，如今”
禹司凤：“可我终究不是帝君您。我不是您，您欠的是修罗的情债，十世轮回每次都失败了，每一世的璇玑都彻底疯狂，大开杀戒，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而是”禹司凤顿了顿，再道：“而是她等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而是帝君您啊！”
这样的话有些似曾相识，柏麟拧了拧眉，恍惚中想起了罗喉计都似乎也说过相同的话，可当时他因要下嫁给罗喉计都，心中充满排斥，从未将他的话当成话来听。
此时类似的言语再次出现于不同的人口中，柏麟沉默了。
禹司凤：“可我还是焐热了她的心，每一世她都如瑶池中的冰莲一般，冰冷无情，可我用毕生的心力焐热了她的身心，冲破了既定的命运，甚至说是诅咒，逆天改命也好，终究成就了一个全新的褚璇玑，一个爱禹司凤的褚璇玑。”
柏麟：“那很好！”柏麟默默道。
“是很好。300年转瞬即逝，我们谁也没有后悔。”
“那很好。”
禹司凤：“是很好，如今璇玑弥留之际，却仍有一求。那便是想在最后时刻再次见一见她的大师兄。”
柏麟：“当年少阳山上，她便说与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柏麟转过身去，轻轻道：“况且前尘往事我从不留恋，当年的昊辰也殒命禁地，那便是他的结局，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那凡胎□□，而是天界之尊。”
禹司凤：“我当然知道您是天界之尊，不再是少阳山上那个凡人。”
“即是如此，何必做这无用功。”柏麟闭了闭眼，叹息道：“司凤，你还不明白，我想只有你归位后成为了真正的羲玄，你便能彻底明白了。”
禹司凤摇了摇头。
柏麟：“你不要急着拒绝，我问你，当初璇玑打破琉璃瓶，回归罗喉计都本体后，那时候罗喉计都承认自己是褚璇玑吗？”
禹司凤闻言，愣住了。
记忆铺天盖地而来，那年璇玑在打破琉璃瓶前再三嘱咐：“司凤，司凤，你一定要找回我，一定要来找我。”
后来她成了罗喉计都，破了柏麟的阵法。
然后……
“吾乃罗喉计都。”
“璇玑，璇玑不要走。”
“吾乃罗喉计都，休要再提那蝼蚁般的凡人，这是她的东西，还给你。”
……
柏麟见禹司凤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什么，他才慢慢道：“司凤，你本是我天界的一位殿下，如今天界与魔域看似和平，可这和平的底下仍然是一触即发，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天界终归太需要战神级别的人才了……如今我忍辱负重，为了天界的短暂和平，也是为了等你们历劫回归。”
禹司凤再次苦笑，声声笑声如悲泣一般，在大殿上回荡。
“你笑什么？”
禹司凤：“我笑什么，哈哈，帝君啊帝君，三百年了，我以为三百年你能明白什么，可我还是失望了。”
半晌，禹司凤才收了笑声，他道：“想来您的这颗心，更是难焐热了！”他说的静悄悄的，可两人离得这么近，又怎能听不见。
柏麟顿时被震住了！
他的这颗心真的是冰冷的吗？
天道无情，本尊履行天道，顺应天道，难道是错了的？
禹司凤摆了摆手，有些伤感，有些颓力，只见他突然跪下，郑重拜倒地上。
柏麟眼睁睁看着他跪拜，一时之间不知作何表现。
便是这一拜，便是好大一会儿，才见地上的人抬起头来，神情悲悯，“不说哪些了，不说哪些了，司凤今日来只求帝君能移步少阳山，见一见璇玑最后一面。还望帝君能圆了璇玑这颗心愿。”说完，便再是一拜，庄重并恳切。
柏麟也退了几步，在大殿上竟有些踉跄，他颤了颤嘴唇，仍旧冰冷无情吐出二字：“理由！”
“理由？”禹司凤再次苦笑了起来，凄凄地笑了几声，颓力道：“就当是弥补我吧。”他望着柏麟，轻轻道：“我说了，你欠我的。”
“执迷不悟！”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