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光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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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没发生。
殇白饭这么安慰着自己。
还有一个月……只要再有一个月，他就能摆脱这一切了。只有现在，他必须继续忍耐……
只是雷因的出现实在出乎意料。
在他遇到过的所有人中，完全无法被他所利用的男人，只有雷因一个。
“真麻烦啊。”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这句话却被他说得随意至极。
“推翻现在的迪尔姆自治政府？！”雷因的话让正太鱼和沐深红十分惊讶。
龙北御因为先前已经听过雷因讲述他自己的经历，所以并不怎么吃惊。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上说：“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看来他这次想从暗处下手嘛。”
“原来是这样。” 沐深红也恍然大悟，只剩下正太鱼一头雾水。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雷因笑道，“我想问问，他的账户里的钱都是往什么地方流动的？”
“嗯……”正太鱼咬着嘴唇说，“有相当一部分的金额主要用于购买迪尔姆政府发行的债券，剩下的都被他转向了不同的账户，这些分散开的资金……据我所知，基本都是从黑市购买军火用的。各种各样的轻重武器，够装备一个团的了。”
“债券和军火……他买这些完全无关的东西干什么？”龙北御问。
“债券的关键不是买，而是为了卖吧。”沐深红回答，“也许我想得太简单了：他如果在市场上大量抛售政府发行的债券，就会引起债券和金融市场的混乱，严重点的话，甚至会引起市场长期的大范围震荡，我想这有够他们忙的了。”
“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雷因翘起二郎腿，接着她的话说，“这对于正处于经济成长期的迪尔姆来说，绝对是个大打击；而且乱七八糟的连锁反应下来，恐怕……会抑制迪尔姆的经济增长，或者干脆导致衰退吧。”
正太鱼被这两人一连串乱七八糟的解释弄得晕乎乎的。“他这样做，对推翻迪尔姆政府会有什么好处吗？”
“我想，有两种可能。”雷因比了一个“２”的手势，“既可以把手中的债券当作和敌人周旋的筹码，或者干脆全部抛出，在迪尔姆政府因为经济问题忙得焦头烂额之际，给予出其不意的一击……甚至可以调动不满的民众，围攻政府，正大光明地提出执政要求呢。如果协商失败的话，想想都知道那些军火会被用来做什么——正好趁着民众对政府不满的时候煽动武装叛变？感觉挺白痴，其实却是个想当不错的计策嘛。”
“…………唔…………”正太鱼依然不明白，一扭头，正好看到电视上感情生变的男女主角两人持刀扭打在一起，血花四溅。雷因轻易地上前抱起了他，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小孩子看这个不好。太晚了，你还是先睡吧。”正太鱼挣扎着，不过雷因的力气比他大多了。
龙北御朝不甘心的正太鱼吐了吐舌头，探过身子从沙发的角落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正播放的节目换到了晚间新闻，依然是静音状态，女主播的嘴巴机械地一开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见雷因把正太鱼抱回了卧室，沐深红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她’还没醒么？”
“该醒了吧，上次也是这个时间。”龙北御看了看表。
果然，楼梯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踩着白兔拖鞋慢吞吞地走下来。
宽松的白色棉布Ｔ恤衫，勉强挂在胯上的旧牛仔裤，毫无特色地披散着、有点乱糟糟的黑色直发，略带睡意的面容：总的来看，是个相当没存在感的年轻女性。
她仿佛没看到客厅的沐深红和龙北御，直接走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门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这次是几天？”龙北御看着她的方向，问。
“两天整，还好。”
冰箱前的那个人似乎翻出了一包即食火腿，关上冰箱门开始用牙齿撕扯塑料真空包装。
“她可真能睡啊……”
“还好。”
她撕扯了一大口火腿，似乎是心满意足地咀嚼着。
“这个新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
“水汀野。”
水汀野抬手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继续耐心地咀嚼，吞咽，然后又咬了一口火腿。
“你们看什么呢？”雷因正好回来，看到死盯着水汀野看的两人，也把目光投向厨房，“噢，她啊，怎么了吗？”
“没……”龙北御摇摇头。
“还好。”沐深红说。
“什么还好啊？”
“还好。”沐深红露出困扰的表情，“我只是……有点困了。”
龙北御一笑，露出两颗虎牙：“要不要我把你抱回去？”
“不必，等你手臂上的肌肉再多点的时候再说吧。”她起身，“并不是有很多纹身和耳洞就可以变成大人的，知道么？”
望着沐深红的背影，龙北御有点沮丧地捏了捏自己那可以被称为“纤细”的胳膊，却只拽起一层皮来。
“别拽了，小心把肉都拽下来。”雷因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忍不住提醒道。
“不会的。”龙北御闷闷地说。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雷因解除了电视的静音状态，把声音调到最低，换回原来的频道开始看那部电影的结局部分：女人杀了她的爱人后，趴在尸体上失声痛哭，然后用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无聊。”水汀野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别的节目一样无聊。”雷因换了换台，发现播的不是广告就是深夜档的老片。
“你是？”水汀野好奇地看着龙北御。
“……龙北御。”
“水汀野。”她说，“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你是日本人？”龙北御瞥了她一眼——他一向对日本人没好感。
“不是。”
龙北御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像深不见底的大海，蓝得迷离。
“不……也许……”她喝了口水，“其实我也不清楚。”
一周前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半个月前借着旅行的名义离家出走，２０天前被学校开除，一个月前揍了校长和教导主任，在那之前……一个月零三天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来？
水汀野一松手，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杯中没喝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想多了头就会疼，为什么呢……
她使劲地按住太阳穴。
“喂？喂！你没关系吧？”龙北御慌张地扶住了倒下的她。
“嗯，没关系……”水汀野说着，头痛却更剧烈了。
“你最好别乱想，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雷因说，“北，把她送回去。”
“送回……哪里去？”
“废话，让她上楼接着睡。这阵子看来是她的蜕变期，多睡点没坏处。”雷因不耐烦地说，“你要没什么事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接着出去呢。”
龙北御老大不情愿地扶着刚睡醒没多久的水汀野刚走没多久，雷因按了几下遥控器，把电视台换到了收费频道。
“明天啊……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感叹着人生的无常，雷因打开了一包不知从哪里带来的爆米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月光篇·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