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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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乌尔奇奥拉，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笑呢？”许是这样的气氛太柔软太美好，占蓝的心不禁也酥酥麻麻的，有些不该问的话也这样自然而然毫无防备地说出了口。
果然乌尔奇奥拉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神色渐渐冷却，视线转向占蓝，“笑？为什么要笑？”
占蓝的唇角有点发僵，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只能强作镇静地说，“因……因为开心的事情啊……”
“开心？”乌尔奇奥拉沾着面粉的指尖指向占蓝的胸口，占蓝好像从他紧抿的唇角看到了不屑，“那是你们人类才会有的感情，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开心雀跃。破面……没有心，也不需要没用的感情。”
占蓝本能地想要反驳他，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如此苍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启齿，不管说什么，只会让乌尔奇奥拉更加不屑而已。
但是听他说着这样冷硬无情的话，占蓝为什么会觉得莫名的悲伤？那两道深刻的泪痕渗透着强烈的悲伤和绝望就这样横亘在占蓝的心尖，抹也抹不去。
占蓝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却才发现，乌尔奇奥拉的寂寞和孤独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到底要经过多久，才能将所有地感情沉淀得一点儿也不剩？几百年？还是几千年？
心头陌生地涩涩发酸，占蓝已经好几年没有去感受过别人的心情了，不太适应这样的感觉，只能借着加水和认真监督乌尔奇奥拉的揉面工作去忽略。
紧赶慢赶，总算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当然了，如果占蓝吃了闷亏依旧愿打愿挨的话，那她就不是占蓝了。
“顺其自然地生活”的精髓是什么，自然是不去管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高兴怎么做了。
当乌尔奇奥拉领着占蓝到达茶会地点的时候，众破面和三个死神早已经各就各位了，只是表情各异丰富，着实好看。不屑的、无聊的、脸上表现得笑眯眯的、莫名振奋和期待的等等，花花绿绿皆而有之，总之没有一个是真正单纯地为了这个茶会而出席的就是了。
本来占蓝刚做好所有的茶点，仆人掐着点来到厨房，想要把占蓝做的东西放到餐车上好一并给那些个尊贵的破面头头拿过去，却被占蓝一把拦住，开什么玩笑，她这次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按照各人的“口味”不同，分别做的，仆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该给谁吃，那她的用心岂不就白费了。
回忆完毕，乌尔奇奥拉带着占蓝走到坐在上首的蓝染边上，他的下首左边是市丸银，右边是东仙要，依次挨下去是十刃，乌尔奇奥拉的位置还空在那里。
其他几桌的人都不太认识，反正不是十刃就是了。
乌尔奇奥拉朝蓝染躬身行礼，蓝染微笑着点了下头，“乌尔奇奥拉，你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然后笑着来拉占蓝，不知道在对谁说，“给织姬添个座位。”
然后占蓝发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的仆人推着张凳子过来，然后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
占蓝瞥了眼已经往自己座位走去的乌尔奇奥拉，暗暗深吸了口气，感觉就像失了支撑一样，看来仗要一个人打了。
蓝染拉着占蓝坐在自己的身边，果然占蓝的屁股一沾上凳子，就有人不服气地小声议论，“就凭那个卑贱的女人也配坐在蓝染大人的身边？！”当然这么沉不住气的破面自然不会是十刃之一，要知道十刃是“成精”的破面了，最擅长的本事就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除了某些特别的，不过这个特别冲动的葛利姆乔现在也不在这一桌了。
占蓝和蓝染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桌子上突然响起一个拔高的明显就是故意演得很惊讶的女声，“这都什么时候了，佩鲁他们那一伙居然集体迟到？！真是太不像话了！”
占蓝无声地叹了口气，早就准备好会出现这一茬，却没想到来这么快，她凳子还没坐热呢。
现在自己完好无损，她还想把事情挑出来，乌尔奇奥拉办事不力这一点已经很难成立了，就算自己受了伤，最多只是轻微责备，万不会有自己被杀了之后那么严重的后果，难不成是想告发乌尔奇奥拉滥杀无辜不成？占蓝心下好笑，真是有够愚蠢的。
况且结果怎么样，自有市丸银去向蓝染解说，占蓝望了眼市丸银，后者正笑得一脸高深，那几个不知道几号破面的地位一百个加起来的价值也绝对不会有乌尔奇奥拉的高，好戏玩完了，蓝染自是要见好就收的。
但是占蓝搞不明白，蓝染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配合着玩这一出游戏。
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占蓝低垂下眼睑，眼睛一眨不眨，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眼眶发酸，眼睛泛起水汪汪的雾气，然后悲伤无辜地瞅着蓝染，咬着下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绞啊绞，身子都在微微地颤抖，显得自己很害怕，“蓝染大人，我……我正要跟您说，我在做甜点之前出了点状况，有五个我没有见过的破面轰了我的房门，跑进来什么都不说就想……就想杀掉我，幸亏乌尔奇奥拉先生及时赶到，否则我……我现在肯定没有办法坐在这里了。”
“蓝染大人，你不会怪乌尔奇奥拉先生随意就杀了几个破面吧？他也只是因为知道我的力量对您来说很重要，所以只能这么做了，您要相信，他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嗤！真是好笑，衷心？像他这样的破•面，也会有心吗？”那人又开始口无遮拦地出言挑衅。
占蓝的脑海里一阵轰鸣，飞快地瞥了眼乌尔奇奥拉，后者的表情一成不变，占蓝想起揉面的时候乌尔奇奥拉说的话，心下冰凉却又被那个破面挑衅地无名火只往上串，说话的语调却越发柔和，眼睛都像市丸银那样笑得弯弯的，“你是在质疑乌尔奇奥拉先生还是在质疑蓝染大人识人的眼力呢？”
“而且我想说，到底怎么判断有心无心？人类，这里，”占蓝指着自己的左胸，“每个人都有一颗心，但是他们可以抛弃妻子，弑父弑母，这就叫有心吗？乌尔奇奥拉先生一直为蓝染大人做了那么多有价值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明白，你又凭什么说他没有心呢？”占蓝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忍无可忍，说话口吻很是生硬。
乌尔奇奥拉的神色飞快一紧，接着脸部表情又像冰雕一样。
蓝染笑得很是高深莫测，眼底却好像要结了冰一样泛着寒意。
突然之间，凳子翻倒的声音，占蓝向后望去，刚刚说话的破面跪在地上张大着嘴巴喘着粗气瑟瑟发抖，瞳孔紧缩着，没有焦距。
占蓝又看了眼蓝染，表情不变，蓝染却清晰地感觉到自他周身传来的灵压，正源源不断地指向一个方向。
“露丝，你其实是知道佩鲁他们几个去攻击织姬的吧？你没法阻止也就算了，怎么都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呢？你难道不知道织姬的力量对我来说其实很重要吗？我不会质疑乌尔奇奥拉的衷心，我倒是想先看看你的衷•心。”
占蓝佩服，不得不说蓝染的演技比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要好多了。
占蓝从座位上站起来，从餐车上拿起咖啡壶倒了点儿咖啡出来，蹭到那个人的身边，蹲下身来显得很乖巧很无害，“既然事情都过去了，蓝染大人也没有要深究的样子，大家就息事宁人吧，来，先喝点儿饮料压压惊。”
咖啡正冒着热气，想必被严重惊吓的人都渴望温暖，露丝只迟疑了一下，便双手接过占蓝手里的咖啡，刚灌了一口一下子全部吐出来，还在拼命呛咳着，“咳咳……贱人，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占蓝怕怕地站远了一点，蹭到蓝染的边上，抖抖地又倒了一杯咖啡，加上适量的奶精和糖，递给蓝染，“这个咖啡，有个地方的贵族都爱喝这个，蓝染大人既然是大家的王，自然是要喝凸显您身份地位的东西的。”
视线转向狼狈不堪的露丝，“我刚刚看你好像消耗了很多精力，所以想着蓝染大人这么体恤属下，既然都不准备计较了也不忍心让你在这个茶会上在大家面前这么狼狈，那应该也不会介意我给你倒点儿咖啡让你提提神的。”
“你可没有给我加后来那些玩意儿！”露丝的面容有些扭曲。
“你是臣子，自然是不能跟王同等待遇的……我……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蓝染大人不介意，”说完决怯怯地瞅了眼蓝染，“我……我自是可以给你加的。”
蓝染笑得更好看了，而露丝抖得更厉害了。
东仙要就在占蓝的另一边，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非常不屑的调调。也对，那个满嘴大义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女人之间无聊的争斗，简直就是丢脸。
占蓝从另一个壶里倒了点茶，很有教养很有礼貌地轻轻搁在到东仙要的面前，“听闻东仙大人为了蓝染大人的大业，为了自己的大义，日理万机操心不已，这个苦草茶是调节内息的，您可以试试。”
哼！占蓝在心里哼哼，我让你哼！调节内息？！调节女人的内分泌还差不多，女人坐月子用的良茶，东仙大人您好慢慢享用了。
占蓝接着把个人的点心和茶点端上桌，各人表情各异，只有市丸银发出赞叹的声音，“哦呀这个蛋糕很好吃呢~好像有柿子的味道~”
“市丸大人您真是好味觉，我在厨房正好发现柿饼，就剁成粉末状一并调在奶油里了~”占蓝停下手里的活，出声回答。
你救了我一命，算是报答好了，而且占蓝不管是以前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现在作为一个当局者，都没有办法把市丸银看成坏人。
等把十刃这桌的都忙完，占蓝便坐在蓝染边上不动了。
果然另一桌又沉不住气了，“喂，女人，我们的呢？！”
占蓝耸耸肩，下巴指向另一边的几个餐车，“喏，那边，要吃自己拿。”
“女人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声音明显地火了。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这种自助餐很普遍的啊，蓝染大人、市丸大人、东仙大人还有各位十刃大人地位都太高，我自是要服侍好的，谁让你们不是十刃呢？”
“有本事就成为十刃啊，让别人打心底里敬畏你，还是……你不屑十刃这个称号，或者……你质疑蓝染大人的这种等级制度？”占蓝笑得很无害，和蓝染的笑容映衬着，真是相得益彰。
那人不再敢出声，只怕越描越黑。
占蓝这一番话下来，自然是没人去拿东西吃的，太没面子，直到蓝染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大家怎么都不吃？是觉得我办这个茶会太无趣了吗？”
众破面面部扭曲，迫于蓝染的淫威，不情不愿地自座位上站起来。
一个隐在角落里的身影在纷乱之际，悄悄离开了现场。占蓝就知道葛利姆乔肯定会受不了这样被歧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地特意给他留了一份，不然这一位的火气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消一消。
今天几乎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以后恐怕真的没好日子过了。不过占蓝倒没觉得怎么气馁，反而觉得畅快，反正总有一天得死在这，或早或晚都是这个结果，何必过得这么压抑，高兴一天是一天。
多久没有这么不顾一切过了？放纵一次的滋味很不错，而且似乎有点儿上瘾的趋势。
原本还打算着在蓝染眼皮子底下相安无事地多苟且偷生几天，如果没人招惹她占蓝相信她真的可以，但是事实脱离预想那也没有办法，好吧，占蓝承认，她翻脸比翻书快。
一个人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占蓝自然不会发现，沉默地喝着茶的乌尔奇奥拉，深埋在眼底深处的矛盾。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