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回 ...
-
黑暗中，一切都好似静止的，时间都好像不曾前进过分毫。
不知道数了多少遍九百九十九，当初看《何以笙箫默》的时候，占蓝无法想象数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何以琛和默笙怎么会有这个耐心，现在完全明白了。一样的不愿意数到一千，只是因为不想放弃。
在意识迷糊间，头顶一束光线直洒在占蓝的身上，由于适应了太久的黑暗，这样的光线照得占蓝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只消一瞬，占蓝便被人抱起，眨眼间便稳稳地站在了光线通亮的走廊上。
乌尔奇奥拉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本就清冷的面容此刻流淌着丝丝慑人的寒意，搂在占蓝腰间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紧了紧。另一只手搭在腰间的斩魄刀上，刀剑随时都会出鞘。
待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占蓝慢慢地睁开眼，透过乌尔奇奥拉的肩头，占蓝依稀看到他的身后也就是她的面前站着两个破面，容貌很熟悉，似乎看到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是十刃。
轻轻地侧过脑袋，眼角瞥到乌尔奇奥拉的面前站着三个破面，面容憎恶扭曲，神色间不免狰狞。
绕是乌尔奇奥拉在十刃中排名第四，占蓝仍旧隐隐担心。能够入住这虚夜宫的破面实力自然不容小觑，更何况占蓝还有映像，就说明他们曾经出现在虚夜宫的大殿上。而且如今，他还有自己这个包袱。
乌尔奇奥拉面前之人恶狠狠地开口，“本来还想不流血地解决你，乌尔奇奥拉，果然不能小看你！”声音顿了顿，眼神里迸发出“非杀不可”的狠意来，“看来只能让你流点血，死得难看点了！”
占蓝脑中一直绷着的弦好像被人点播了一下，“铮”的一声，顷刻间占蓝内心通透，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几乎同时，乌尔奇奥拉把占蓝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耳语般清冷的声音震动着占蓝的耳膜，“抓紧了，不要看。”
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乌尔奇奥拉先发制人，光影一闪，斩魄刀瞬间出鞘，电光火石之间，占蓝双脚已经离地，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接着就是皮开肉绽的声音，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扑入占蓝的鼻尖。没有人看到乌尔奇奥拉的动作，只是一瞬间飞溅的血花才让面前的三个人意识到，一直站在乌尔奇奥拉身后的两个破面已经被撂倒了。
乌尔奇奥拉出手本就已经飞快，所有人直觉地认为他会先攻击面前的三人，所以身后的两人根本就还来不及做准备，怒睁的未合上的双眼满满的死不瞑目。
剩下的三人皆震愕与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才领教到身为第四十刃的乌尔奇奥拉的实力，在恐惧的心情没有占据满他们所有的感官之前，愤怒与狠戾从眼底深处涌出来。
第二轮的打斗一触即发。
由于乌尔奇奥拉要护着占蓝，有了顾忌便束手束脚起来，根本不能发挥他应有的实力。对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不要命地朝乌尔奇奥拉冲来，几乎是以一种以命搏命的方式和乌尔奇奥拉近身战，手中的斩魄刀使得飞快，堪堪只能看到刀影。
耳边是兵器相击的声音，传递着死亡的冥冥之音，占蓝抓紧了乌尔奇奥拉腰间的衣服，忍不住偷偷抬起脑袋想看一看现在的形势。
一抬眼，心脏骤然提到嗓子眼，绕到乌尔奇奥拉身后的破面刀尖带着虎虎劲风，堪堪要刺入乌尔奇奥拉的后心，占蓝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吟诵已经脱空而出，“三天结盾，我拒绝。”
暖暖的晕黄色光芒却坚韧无比，与斩魄刀相击，发出“铿”的一声，刀被弹开。破面恨得目眦欲裂，眼露凶光。占蓝此刻的想法却是浦原造假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还不待思考，占蓝眼角瞥到另一破面自身侧而来，一个“响转”以至眼前，斩魄刀近在咫尺带着一阵狠戾的劲风，已经来不及张开结界，占蓝认命地闭上眼睛，脑袋紧紧地窝在乌尔奇奥拉的肩膀上，揪紧了手中乌尔奇奥拉的衣服，颤栗着等待身体被划开的这一刻。
一瞬间却被人抱着换了一个位子，斩魄刀划开乌尔奇奥拉的后背，占蓝错愕地抬头，瞳仁都在颤栗，眼前飞洒的都是斩魄刀带出的四溅开的血，手颤抖着抚上乌尔奇奥拉的后背，满手都是粘稠的濡湿。
木讷地侧脸看去，乌尔奇奥拉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只是不支地抱着占蓝跪倒在地上，手中的斩魄刀支撑着地面。
破面三人开始狞笑，正欲补上致命的一击，一切转变却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远处一个笑意盈盈如清风拂面的声音轻吟，“射杀他，神枪。”
发生的事却全然不似声音那般柔和，长枪贯穿了身边的两个破面，拐了个弯连带着被占蓝的结界弹开的破面一并钉在十米开外的墙壁上。
市丸银从阴影里走来，脚步声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尤为空灵。
占蓝无暇理会他，对于眼前血淋淋的场景同样视若无睹。将乌尔奇奥拉背朝上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染满了血迹的后背触目惊心，但是他的表情依旧冷冷的异常平和。
占蓝咬了咬牙，“双天归盾，我拒绝。”
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乌尔奇奥拉，占蓝看着他汩汩流血的伤口一点点愈合，而能量的流失却让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浦原说这个能力她只能使用三次，大概随着能力的使用灵力也会随着消失，三次过后，她可能就会恢复原形了。如今一下子使用两次，灵力流失之快，占蓝会感到如此吃力也是正常的。
占蓝乘着疗伤的间隙，看着乌尔奇奥拉侧贴着地面双眸紧闭的脸，也不管市丸银还在旁边，开口道，“上一次和这一次的攻击都是有预谋的对不对？”
“蓝染大人让我准备茶点让自喻地位崇高的破面受不了，因为我是卑贱的人类。而有心人更是把这看成蓝染大人重视你的表现，因为我是由你直接照看的。”
“第一次因为市丸银，他们没有能够除掉我，而你也只是受到小小的责备，所以你知道他们不会放弃，所以拖了这么久不让我的手马上复原，以为这样就不用准备蓝染大人的茶点，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也会因为顾忌你而压抑蠢蠢欲动的邪念。你时时刻刻往我房间跑，以为这样可以护我周全。”
“却没想到我的手刚好，蓝染大人又要准备茶会，把有心人压抑在心底多日的嫉妒和憎恨撩拨地火烧火燎。”占蓝把“蓝染大人”这几个字咬得“咯嘣”响。
“其实……其实……”占蓝的双手骤然握紧，其实你那个高高在上如神一般存在的蓝染大人他又不傻，他什么都知道，非但没有除掉那些人，反而变相助纣为虐，就这样把你推上风口浪尖，为了看看你的衷心也好，把你当作在这个无聊的虚圈解闷的棋子也罢，你再衷心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占蓝多想把心中的话吼出来，但是她知道没有人生没有信仰和意义的痛苦。也许乌尔奇奥拉心里清楚得很，却装作不知道，因为他的生命只是为了“效忠”，也只能为了“效忠”。
所以出口的话变得那样无关痛痒，“你是笨蛋吧！为了蓝染大人一句话，保护我这个他说很•重•要的俘虏，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蹲在地上的占蓝无力地叹出一口气，长长的头发蜿蜒到地上，她为乌尔奇奥拉觉得委屈不值，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心下苦涩烦闷。
苍白的手撩开她的头发，探向占蓝的脸，“女人，你又哭了。”
“除了逼你吃饭，你在我面前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哭，女人都有这么多眼泪吗？”
“每次都是因为害怕，哭出来就不会害怕了吗？”
占蓝抬起雾气迷蒙的双眼，直视着乌尔奇奥拉已然睁开的双眼，声音坚定，“你错了，两次都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乌尔奇奥拉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一闪即逝地滑过，来不及看清的情绪，如死水里昙花一现的小小涟漪，瞬间隐于寂静，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