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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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慕歆将粥给喝完后，萧子骞就随着乔曲去找他的那个熟人，慕歆则回到房间里去。
在下楼之前她让丫鬟给她去那布庄帮忙挑一些合适的布料回来。
她昨天与萧子骞聊天的时候就问过他喜欢的颜色，因为思忖了下还是不太想有机会再见到那个有点奇怪的人，于是直接就让个能认清颜色的丫鬟去帮忙买布料回来。
回到房间不到小半个时辰，那小丫鬟就带着一摞布匹回来了。
慕歆觉得萧子骞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的颜色，但是当她问到他的时候，他却准确地答出了：“艾绿色吧。”
这个答案太过独特，慕歆怕店里没有那么多的选择，于是就让丫鬟将蔚蓝近青的同色布料都给挑一点回来。
慕歆从丫鬟带回的布料里挑挑拣拣，最终是从底部选了一个绣着清秀黄色小花的棉缎。
旁边一直看着慕歆苦恼过后的选择，那个帮忙将布料带回来的小丫鬟，看见自家小姐最后挑的那块布，马上就想像了下萧公子将其放在腰间的模样。
那画面有一点美……
在那画面从脑海里浮出的一瞬间，她嘴张了张就想要讲话，压了半天没压着，半晌还是有点不忍心地低声委婉劝道：“小姐，要是想要选给萧公子的话，会不会一些简朴一点的布料会比较适合……”
这些布料是她给带回来的。因为不知道小姐的取向，所以她也就是与掌柜的问了句，略略扫了眼就给合乎条件的全包了回来。
没有想到在一众不出挑也不会出错的布料中，她家小姐还是能找出个异类来……
她实在是不想要担当这罪人，费了点口舌接着劝说道。
“比方说这个，”小丫鬟说着指了下一旁的仿金绣暗纹松花绿绸缎，“这种比较低调的花纹，比较适合配搭萧公子平日那身衣服。”
萧子骞平日穿着都是些纯色素淡显得成熟的衣服，要是腰间要挂个带着这纹路与颜色都稍显稚嫩而女气的小腰包，那未免也有点太辣眼睛了。
不过，慕歆听了丫鬟的建议，还是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噘了噘嘴：“真的不好吗这个，我还觉得挺可爱啊。”
这边小丫鬟看得喉头都要冒烟了，就是因为可爱才不合啊。
见小姐没有要听自己建议的意思，小丫鬟又求救似的向旁边一脸安稳地站着的翠玉拼命打着眼色：‘你也说点什么啊！’
翠玉眼角扫到小丫鬟的眼神示意。
她当然也看到慕歆的选择，与小丫鬟的想法也一致，不过她还是挂起了一抹笑，对着慕歆说：“奴婢倒是觉得这个布料还挺不错的。”
一副她家小姐怎么做怎么好的模样。
翠玉倒不是不想劝，而是看了小姐的眉头动作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她就是已经选定了这东西，管你们说什么的，她都只听肯定的答案。
果不其然，听翠玉一席话，慕歆脸上的苦恼倏然一扫而空，恍如方才没有听过小丫鬟的劝阻一样，眼睛笑成了月牙，嗓音带着轻快地道：“那就选这个吧！”
小丫鬟扶额，知道慕歆已经选定了，也没有再出言劝说。
她放弃似的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时，却无意中瞅了一眼慕歆的腰间。
那儿挂着一个小巧的香囊，比起之前那肮脏破旧的模样，现在就像是新的一样。
之前那只是一个素粉色不太起眼的小布袋，但经过了萧公子的手里后，这就换成了一个绣着小雏菊图案的小清新香囊，那些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从那些小花上散发出来一般。
而这个放在慕歆身上很是合称的小花样，骤眼一看，竟与慕歆手上拿着的布料那纹样有几分相像。
小丫鬟忽地睁大了小豆大的双眼，眨了眨，又看向了翠玉。
翠玉也接到了她的目光，但看了也只是笑得一脸深意的不说话。
小丫鬟见到了她的那副神情，觉得自己仿佛又知道了点什么，但转头一想，又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惊奇的。
她觉得现在要是有人问她现在小姐与那位萧公子是什么关系，她还真的说不出个所以来。
要说他们没有关系，那当然是过不去，但要是说他们是什么亲密的关系，那却也不能如此尽言。
他们这一趟出门在他们小姐眼里看来，是瞒着老爷溜出来的。但除了小姐以外的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老爷暗地里批准了的。不然一下子带了府里那么多人离开，哪有可能毫无动静。
但慕将军大概想也想不到，小姐这一趟出门不但差点就丢了性命，大概，或许，有可能，要给他带回一个……惊喜。
小丫鬟已经不敢想下去，看着一脸放空彷如入定的翠玉姐姐，自己也只好也跟着双眸一黑装作什么都看不见。
阿弥陀佛。
这边小丫鬟的心里多少的弯弯绕绕，全也没有传到慕歆那边。得到那不甚真诚的肯定回应后，慕歆就着手开始要缝制小布包，针线因为不用特别挑选，所以前几天就已经备好了。
她将被好好收藏起来的那旧香囊给掏了出来，左右看了下。
本来她是打算如萧子骞所说的一样，就用布在外面多缝一层就好，但就在她这一眼看过去，就发现那香囊上有一道有点奇怪的缝纫痕迹。
说那痕迹怪异，不是因为它的缝线不漂亮。反倒是因为有点过分完美，而显得有点突兀了。
她虽然不太想要承认，但她也心知肚明，自己那会儿的女红手艺实在是不怎样，旁边歪歪扭扭的线是她刺的，而那道漂亮的绣线……
慕歆想了下，也没想出个所以来，只当是这破旧的小布包经不起风浪破了，所以萧子骞就補纫了一回。
可就在下一刻，她就摸到香包里面有什么奇怪的触感，是除了已经被磨得细碎的干草外的异样物什。
那东西不太明显，所以一开初的时候她没有发现，但这么拎上手仔细一攥，里面确是藏着什么东西，薄薄的一片，像……纸？
她说这是平安符，但也只是小孩子的许愿，也没有真的放什么佛寺求的符咒，那么里头装的是什么？
忍不住好奇好奇，慕歆小心翼翼地将小布包顺着那条缝纫线剪开了一个小口，将一块不用的纸张垫在底部倒了布包里头的东西出来。
随着那些已经几乎失去香味的小干草一同涌出的，是一张像从哪个角落随便撕出来的小纸条，纸条微微泛黄，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字，而且字迹极丑。
慕歆怕弄坏了也不敢拿上手，只将脸趋近无限近地拱近桌面，仔细地观察了看一会儿。
她的字虽然也不太好看，但也不至于那么丑啊！
更何况，她对这张纸条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一定不是她写的！
萧子骞的字她也见过，好看得不得了，所以也必不会是他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将别人的东西放到她送给他的东西里头？
慕歆脑里倏然就有几道情绪同时涌出，有点不高兴，有点难过，还有点莫名说不出的感觉。
她差点就要将所有东西连同那张纸条丢掉，幸好理智及时将她给拉住了。
她那眼眸瞪得老大，定定地盯着桌面上的东西良久，才气鼓鼓拎起了垫底的纸张将里面的东西倒回破旧的小布包，返回原位。
在将小布包缝回去的时候，她努力尝试将这事抛于脑海之外，却越想越忘不掉。
想着想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扔下了手上的东西。
不缝了不给他缝了，不是有人要他等吗？要那个他等的人给他缝去吧！
几个站在身后的丫鬟，没能看清慕歆身前的东西，只见她的心情从挑好布料那时的欢快倏而急转直下，不知怎的突然就气哼哼地抛下手上的东西，对着桌面上那些死物发着脾气，头上的发丝都要被气得炸起来。
房里几个下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面面相觑，却也没能得到一个答案。但她们却同时在对方的眼里阅出一个讯息。
说多错多，不说不错。
于是大家一时无言。
……
萧子骞在早膳后与乔曲到了别的酒家去买了些点心，才出发到乔曲那熟人的所在之处。
“那家伙就喜欢吃这种油腻得不得了的东西。”乔曲在等小二帮忙打包的时候与萧子骞解释了这么一句。
萧子骞点点头表示理解。
萧子骞本来想着乔曲认识的人可能会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没有想到乔曲将他带到的位置，还是他知道的地儿。
虽说是没有多熟悉，但毕竟昨天才来过一趟，还发生了点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加上他本来就不怎么忘事，所以一看乔曲走向的方向，就知道他们去的是哪个地方。
乔曲停在了布庄的门前，转头看向萧子骞：“这是皇都里有名的布庄，虽然还未至于说是包办宫中人的服装，但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来这里买他们的布匹的。我想这次宫中市集他们也该是会收到邀请的。”
萧子骞看着布庄的牌匾，眯了眯眼。
他在昨天那小冲突之后稍微让人帮忙看了下，那个拦着慕歆的青年似乎就是这布庄老板的儿子。
“乔公子是认识这商家的……”
“主人。”乔曲触及萧子骞的脸色，虽然他故意隐藏了，但还是透出了点点阴沉：“怎么了吗？你不是才来几天吗？这也能结仇？”
萧子骞也不瞒他，但想起那事笑起来就有点敷衍：“昨天有点事。”
乔曲却没有反驳他，也没为他那位友人说点什么好话，倒是带着感叹附和着他：“他那性格是比较容易与人起冲突没错，也就我能那么宽容……”
说着，乔曲倏尔想起什么，笑了笑：“可是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萧子骞闻言抬眉瞥了乔曲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之时，本来只有掌柜一人的店面霎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两人转头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正从店里头走出来，女的明眸皓齿，深黑的眉头高耸，明明是个女子却一身英气。此刻她满脸怒气地拉拽着那个昨天萧子骞碰见的那个油嘴滑腔的青年的头发，用力之猛直将他整个人拖了出来。
“啊，痛！都说很痛了！放手！你还不放手！”明明看上去比那女子高上一个头，身形还更为结实的样子，那个青年这个时候却被拖曳得毫无反抗之力。
“你说放手我就要听了？那我说的话你有听过吗？我说了多少次，就算你是这家少爷，在这里买布还是要给钱！这个你听了没听！”女子就着扯着青年的头发的姿势边吼边左右摇晃着他，咬牙切齿地一脸凶狠。
“别摇了！头晕，晕，晕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你先放手！放手啊！”青年抬手想要掰开女子的手，但显然徒劳无功。
“每次你都这样说……”女子扯着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经意一抬头，就见到正站在铺前的乔曲二人，话说到一半就倏尔煞停，手上动作顿在原处。
然后下一刻，那女子的脸咻地一下像变脸一样烧红，之后也不管前一秒还攥在手里的青年，一下子就松手将人扔下，头也不回地转身钻进了店里头。
乔曲看了，又唇角又扬了起来笑了笑，转头看向萧子骞，眼里的愉悦毫不作假：“可爱吧？”
萧子骞看着他，只跟着笑了笑。
——你家那只一刻钟能撕碎吃掉一头水牛的赤纹斑虎更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