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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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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来临，后院的花开成一片，同时慕宅里也一片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府里下人来来回回地走着，忙碌得很。
一个小丫鬟捧着一个水盆急匆匆地进了原潞的房间。
“快快快，将水盆放在这里。”
翠玉招手让她走近，几个丫鬟围着那个位置，其中一人手上拎着一件样式复杂的红衣，显然就是一件嫁衣。
但现在这一件衣服，上方明显带着一道范围不小的污迹。
小丫鬟放下水盆以后，翠玉指挥着拎着衣服的人将衣服那弄脏的位置浸到水里头，伸手开始搓动。
一人问：“这样子真的可以吗？”
“不行也得行。现在也只能这样子。”
在这么一片混乱之中，闯出这个祸的原潞却是一派平静地待在此时唯一空了出来的后院里。
原潞坐在石椅子上，状似百无聊赖般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下的杂草，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如果不知道的人也许会觉得她真的如表面一般平静，但实质上她心里已经是慌得一批。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今天她就要嫁人了。
现在宅里人来人去地忙碌着都是因为她。
但什么她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因为她方才在换上那件漂亮得不行的嫁衣的之后，忍不住嘴，找了点东西吃。
本来吃个东西真的也不是大问题。
问题是，她吃的是芝麻糊。
而因为她从来没有穿过如此繁复的一袭衣裳，一时拌到手，就将喝了没有两口的一整个碗倒到自己的身上……
她自己是顿时呆住了，还是被她使开的翠玉那个时候回到房间，见到那个状况，连忙就帮她将衣服给脱了做急救。
为了避免她们家小姐再做出什么让她们承受不起的举动，原潞就被她们罕有地厉色赶了出房门。
那是原潞自己跟着婆子的教导下一一亲手缝制出来的衣服来着。
因为手势不熟练，她十个手指头都被戳个透，但当她看到那件美美的制成品时，还是很开心的。
但现在，因为她的贪吃，那件衣服好像要毁掉了。
一开初因为怕再这天她会缝制不及，所以她们还另外拜托了师傅为她量身制了另一套的。
所以要是那件救不来的话，她还是有后备的衣服可以穿的。
可是……
原潞想着就有点低落。
她好久没有俺么用心地做一件事，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悬空晃动着的脚停下来，她伸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
笨蛋！大笨蛋！
原潞大笨蛋！
……
吉时眼见就在眼前，翠玉等丫鬟们都尽力补救，但一时还是清理不掉衣服上面的污迹。穿了衣服以后还要妆化打扮，要是这样子拖下去一定回来不及，于是她们就决定让原潞穿上那件后备的嫁衣。
原潞虽然心里还是有点闷闷的，但毕竟今天的意义远不在此，所以她还是乖乖地换上了另一件衣服了。
丫鬟们事先受过了训练，手脚麻利的为原潞简单打扮完毕，最近打扮得多少有点清素的原潞此时就变得一副无比艳丽的模样。
为了看上去比较喜庆的，负责上妆的丫鬟下得比较重手，樱桃色的嘴唇鲜嫩欲滴，眉眼被微微拉长，圆润的精灵的双眼变得稍微上挑，清澈纯净的少女模样褪去，带了点勾人的成熟性感。
“小姐，你真漂亮！”
“小姐，你也多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吧。很适合你呀！”
原潞坐在那边听着丫鬟们不绝于耳的称赞，本来就已经抹上了点腮红的双颊上又多染上了一抹绯红，“你们夸得太过了。”
“才没有，萧公子看到眼睛定移不开。”
“萧什么公子，叫姑爷啦。”
“哦哦，姑爷！”
打扮过后，原潞怕自己又闯什么锅，就待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就打算等到时辰到。
丫鬟们看得好笑，但也觉得这样子万无一失，就由着她这样子待着。
最后是全身装扮安好，但当他们将原潞喊出去的时候，她脚却是麻了。
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整条大腿刺刺地痛，扶着丫鬟的手才勉强走得了出门上轿。
轿夫将轿子扶得四平八稳，原潞基本上没有感受到什么颠簸，但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心跳却渐渐开始变快。
直到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透过微微漏光的红盖头，她看到了前方的门帘被人掀开，她心头才一点点漫出了点不真实的感觉。
“潞潞？”
原潞微微走神，直到面前人沉声的呼唤才缓过神来，将手放到对方伸来的手掌上。
因为是陌生的马车，她面前又有一片红布挡住了视线，她踏在地上的一瞬差点踏空。幸好萧子骞在旁边拉了她一把，她才避免在他的家门前摔倒的命运。
萧子骞担忧的声音从身边低低传来：“没事吧？”
原潞摇摇头。
萧子骞带着原潞一步步走到大厅。
萧子骞父母早亡，家里那些什劳子亲戚也早就没有联系了。
为了让整个仪式来得完整一点，萧子骞之前在那工作的那位大当家被请了过来。
大当家坐在大厅主位的位置，脸上全是笑意，也没有多话，只是对萧子骞说了句：“以后过点好日子吧。”
萧子骞低头应了。
在走完该走的行礼后，原潞被带回房间，萧子骞则被留在外面。
萧子骞这边没有什么亲友，但慕家这边却是很多人来到祝贺喝酒，其中一些更都是认识萧子骞的那些军营的兵士。
本来萧子骞就不是什么严厉的形象，在这种喜庆的日子里，众人更是放下了仅有畏惧，对着他开起各种玩笑起来，灌酒的手更是没有停过下来。
萧子骞的脸上似乎还是端着那副不变的笑，但照他那将那些向他递过去的杯子全都照单全收的样子来看，他也该是高兴的。
这边萧子骞被人们拉得分不开身时，原潞自己一个坐在床边，等着等着，都开始困了。
虽然之前没有经验，但听说回来其他的婚嫁的那天，新娘子都会饿肚子。为了避免这一个情况，原潞事先吃了不少东西。
在弄脏了自己另一条裙子的同时，她现在倒是没有丁点儿饥饿感，反倒是因为吃饱了而渐渐升上来一点睡意。
按照传统，她现在头上那盖着的红盖头是要由新郎掀开的。
因着心里那点隐隐的迷信，原潞也没有碰头上的装饰。面前红彤彤的，垂下眼也只能从金丝编成的穗子间见到那同样漫成一片的红色被褥。
对比起这颜色鲜艳得近乎刺眼的色彩，手下的触感却是丝滑柔软。
让人有种想要直接躺下好好睡一觉的感觉……
房间与大厅离的远，那儿的所有喧闹一丁点儿都没有传到这里来。
正当原潞不知道第几遍捏着自己的手背尝试唤醒自己即将合上的眼睑时，静悄悄的房间忽然传进了一点些微的声响。
原潞耳朵一动，那股动静越来越近，终于‘啪’一声，房门被开了，一股充满烟火气息的风卷席了静止不动的房间。
凝济住的空气一瞬开始流动。
原潞一个激灵，被这风吹得清醒，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却被面前的一片红色个完全遮挡回来。
她听见那边若隐若现地传来了一点人声，却很快又被‘啪’的一下关门声给挡在外面。
风静止了。
却又有另一股更加浓郁的气息在快速地蔓延开来。
虽然气息并不明显，但那边分明是有个人站着。
原潞想到了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时，顿时连最后一点睡意都抛諸脑后，接踵而来的是她那急促加快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几乎要盖过那一点点靠近的脚步声。
随着那股浓郁的酒气与清浅的呼吸声，脚步声最终在她面前一步的位置停下。
原潞抬头，红色绸缎顺着她的轮廓贴到脸上，传来点点凉意。
视觉的剥夺让她其余的五官更是灵敏。
耳边是那渐渐靠近的呼吸声，鼻尖是几乎让她都要醉倒的清酒味道。
‘喀哒’一声，她听见什么被拿起来的声音。
覆在脸上的布帛被蓦然掀起，房里那橙红色的烛光瞬速被迎了进眸子，她因为不适应而下意识眯了眯眼。
下一刻，又有一道影子在她眼前落下，为她挡下那点微不足道的光影。
待双瞳渐渐聚焦回来，挡在在视线中央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首先被收入她眸子里的是对方似是比烛光更亮的双眸。
在那双带着光的眸子里，除了一片红彤彤的背景以外，就是置于中央的，她的身影。
萧子骞那置于她额前的手缓缓往下移动，顺着她的五官轮廓，缓缓落到她的侧脸上，带来了一阵暖意。
原潞屏息看着面前的人，心跳得飞快，却倏尔一个字说不出。
两人你眼看着我眼，许久，才见萧子骞脸上忽然挂上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无比真诚而甚至于像是带着点小孩子的天真一般的笑。
要是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
原潞不合时宜的想着，他好像真的是喝得很醉了。
“潞潞，你真美。”
原潞心道，今天她花了多少时间打扮，要是他敢说她不美的话，她得先给他补一会课。
论女孩子打扮是多么不容易。
虽然是这样想，她的脸却是不受控制地渐渐漫上一片绯红。
本来就已经因为上妆而比平日更精致的脸孔，在此时变得更是娇嫩欲滴。
像颗想让人想咬上一口的苹果。
萧子骞低头看着她颤巍巍地扑闪着的蝶睫，覆在她脸上的手指微动，指腹摩挲着她接近脖子的位置。
原潞感觉到一阵痒意，下意识往后一缩，却直接被他另一只手拦在腰上，拉近自己。
原潞倏尔被拉前，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他的怀里。
她的头稳实地撞到他的胸膛上，痛倒是没有痛，倒是在同时她感觉到自己头上那些繁复的发誓被什么碰到移了位置。
原潞想要退开，对方手上力度却一点没有减，她推了两下没有推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从他的怀里抬头看过去。
目之所及是他那下巴一道明显是方才新添的轻微刮痕。
原潞也顾不上害羞，看了顿时心疼起来，眉头蹙起，抬手摸过去，“你说你怎么突然拉我啦。这不伤了吗？痛不痛啊？你松开手让我看看。”
她的手却还没有与碰到那上面，就又被他抓住了。
他低头看着她，两人现在靠得极近，在他的眸子里，现在只剩下她放大的脸。
原潞眨了眨眼，被忽然打断没有反应过来，又听萧子骞忽然开口。
“潞潞。”
两人凑得近，在他说话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连着他的气息一并带过来的酒气。
原潞有点恍惚，不知是不是气氛使然还是其他原因。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熏得开始有点醉意了。
她望进他专注的眸子了，轻声回道：“怎么了？”
“潞潞。”
“嗯？”
“潞潞。”
“嗯，我在。”
萧子骞拉着她的手随着每一声应答慢慢收紧。
“潞潞，我今天很高兴。”
原潞的嘴边也勾起一抹笑意，缓缓应道：“我也是。”
这话落下以后，两人又一阵长久的沉默，四周的空气却渐渐变得闷热，两人相接的手开始变得粘腻。
手缓缓落下，搁在对方的腰间，凝视着对方的两人越靠越近，直至双方之间没有丝毫空隙。
一吻很长，原潞轻喘着气微微退开，透过迷蒙的双眸看过去，萧子骞的那漂亮的双眸里此时变得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却又在同时在深处隐隐地烧出了一点火焰。
原潞还没有缓过来，萧子骞轻轻一用力，她就顺着他的力度往后倒了在如同云絮般柔软的被褥上。
“我特意去选的，舒服吗？”
原潞：……？
但还是，老实地回道：“舒服。”
本来是无心的一个回答，她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有点低哑，在此时显得格外的……
诱人。
萧子骞的眸子又沉了下去，嘴边却是勾起了笑。
原潞张口想在说些什么，他却在下一刻压了上来。
“你……唔！”
一夜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