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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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潞醒来的时候还有点精神恍惚。
她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梦到以前了。或是说好久没有进入这种类似睡眠的状态了。
她不像普通人一样需要休息去让身体得以恢复，因此几乎都没有机会像一般人一样，能正常地每天因疲倦而自然地入睡。
但那也只是几乎，她还是偶尔有这种类似入睡的状态出现。
至于那是什么时候会出现，为什么会出现，她就完全不知道了。
而每一次她进入这种状态后，她都总会见到过去在现代生活时的样子。
各种各样，无论细碎还是让她无比记忆深刻的事也好。
这么一想来，好像她，都没有什么谈得上是美好的回忆。
每次醒来的时候，人都有短暂的时间没办法从梦里抽离出来，心里闷闷的，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低着头，缩了下外伸的腿，将自己又抱紧了一点。
以前她睡觉是总是喜欢抱着个抱枕，不抱些什么就总觉得没有安全感。
但到了现在这种状况，什么都碰不着的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搂紧自己而已。
越想心就直往下沉。
负面的情绪似乎总是这个样子，一旦出现就难以轻易恢复。
她几乎用尽全力咬着下唇，那几乎能将人脆弱的皮肉弄出一道伤口的力度，她却只能感受到嘴上似有被什么触碰着的感觉。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存在，甚至连碰自己的时候都没有实质的触感。
因此，她在第一次碰到萧子骞的时候那种惊喜，是难以言喻的。
那是一种以为自己一早就被世界抛弃，却忽然又从黑暗的深渊中看见了一道无比耀眼的光芒的感觉。
与其说是她陪着他，其实是她拉着他不愿放手。
她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太久，太久了。
他可是她唯一一个能让她觉得自己还像个人的人。
而他还是个无法离开家里独自生活，但无法反抗家里的孩子。
所以她也想要帮他，做些什么都好，帮他脱离这个困境。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双手捂脸，将脸上不存在的泪水抹去，咽下那些因梦境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原潞，打起精神！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萧子骞的目光。
萧子骞似乎也没有想到她突然就醒来了，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一下瞪圆了。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下，贴上椅子后背，过后又有点不自然地别了一下脸。
原潞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着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只是眨了下眼。
空气片刻陷入沉寂。
打破沉默的还是萧子骞。
他看回她，挠了下头，“你醒了？”
“嗯。”原潞点点头，又看了眼窗外。
萧子骞将他自己身后的窗子开了。
原潞坐在地上，从低处望过去就能看见那就挂在半空中，散发着冷漠而刺目的白光的那道圆月。
还是像她刚睡着的时候那种天色，墨蓝近于黑的天上，点缀着被月光照成银白色的如棉絮般的云朵。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稍稍收起目光，对萧子骞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萧子骞从椅子上下来，探出头看往窗外，观察了一会儿，终于说：“应约是戌時了。”
戌時。
从学堂回来是午時，到家里转了个圈回来，天刚黑就开始昏睡。
依照最近太阳下山的时见推算，她睡了该差不多有两个时辰了。
萧子骞平日该是准备休息的，但却还是留在原地。
是，因为她吗？
她之前就算是是多跟他聊了一会儿，看他有点疲乏的神色都会有眼色地结束话题，然后离开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之前别人都看不见她所以就没所谓，但她在萧子骞眼中就是一个‘人’。
被另一个‘人’晚上盯着自己睡觉应该不是个怎么美好的体验吧。
许是刚才的那个梦还萦绕在脑里的关系，她心里突然有阵刺骨的冷意从背脊直冲上头顶。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烦人的存在。
原潞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脑子里想的那句，语气有点干巴巴的，“你，用过膳了吗？”
萧子骞嗯了声。
“那，那，我先走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
原潞那夜久违地没有在萧宅里逗留。
她离开萧宅后，又在街上逛了一大个圈，最后在一个四口家庭的小宅里待着了。
她不像萧子骞一样，观察着太阳或是月亮星辰的位置就能大概知道时间。
每天早上只能凭着那总是准时响起的鸡啼声，来判断出自己该出门的时间。
她在那宅子里待了好一段时间。
那是一个关系融洽的家庭，一个当酒楼厨子的父亲，在街边卖水果的母亲，用心读书正准备考取功名，沉默寡言的兄长，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
父亲是家里最先起来的人，天还没完全亮起来他就从床上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没有将身边人吵醒。
他将全家人的早点煮好的同时，母亲就也会醒来，再将都孩子们叫起来。
孩子们都很乖，不需要再三催促就乖乖地坐到餐桌前。
四人围在餐桌前，也没讲究什么礼节，小妹一直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母亲总是耐心地笑着回应着她，而旁边的两个男人虽然没有应声，但眼里还是装载着满满的宠溺。
原潞站在一旁，一不小心就看着迷了，连那声响起的鸡啼都不觉意间忽略了。
直到四人吃完东西，母亲在收拾桌面时，原潞才稍稍回过神来。
她看向窗外，天变得有点亮了。
虽然她对这些天色变化没有特别的观察能力，但经验上来说，她还是能认得这是已经过了鸡啼有一阵子时间。
啊，糟糕。
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萧子骞该是已经出发到学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