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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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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那种没睡醒的神情迅速消失,眉骨下压,爱德华多打开灯后,光线在他眉骨下方打出一层阴影,使得他这时候显得更像放在杂志封面的马克扎克伯格,冷淡,锋利,又不近人情。
渐渐的,他灰蓝色的眼珠浮现出一种嘲讽般的似笑非笑。
“Zero.”
爱德华多面无表情:“You asshole.”
马克站起来活动了下有点麻木的身体,下次他绝对不要睡在地板上,不过他刚才的确梦到了点奇怪东西,也面无表情地问:“所以现在是翻旧账的时间?”
爱德华多:“噢!扎克伯格先生,你把这称为翻旧账?”
马克被噎了下,双手插进卫衣兜里,对于爱德华多的阴阳怪气他倒是习以为常,那颗精密的大脑抽了一秒运转,并推算出这是个好现象。
翻旧账总比捂着不翻强。
马克:“你吃饭了吗?要吃点什么,还是那家日本人开的餐厅?不过我个人认为墨西哥菜比日料味道好点……”
“Jesus!”爱德华多皱着眉:“别想扯开话题,你是真不知道我想要听什么?”
“……”
“马克!”
“意义在哪?”马克不快地说:“显然这毫无意义——我之所以称之为翻旧账是因为我不觉得提起旧事能改变什么,如果你只是想听我道歉的话,ok,我可以叫Facebook的发言人去撰写致歉通知,抱歉,我忘了你喜欢古典风格,那我今晚有空抽时间写封道歉信,你的新房子买好了吗?记得让助理把新住址发向我的邮箱。”
爱德华多陡然感觉一股怒火从心底窜出来,他笑了起来:“所以你认为那份该死的合同毫无意义,你只是出门散了个步,一时间心血来潮,然后找到肖恩帕克——嘿!我们把爱德华多萨维林踢出局怎么样?我简直不敢想像你居然毫无歉意!”
“我不想谈这个。”
“因为谈起这事会让扎克伯格先生反思起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混蛋?嘿,是谁说他爱我来着?”爱德华多冷笑:“我之所以现在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就是因为我以前愚蠢地认为那两个递签字笔给我的家伙也是我的律师!”
“你之所以会站在这,是因为你为了你的钱从新加坡跑到美国——是谁说要呆在新加坡一辈子不回纽约?我们现在还没死呢!他们是Facebook的企业律师,鉴于你是Facebook的联合创始人,名义上看,yep,你没说错。”
“Fuck off!马克,你就是这样对你最好的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扎克伯格先生表达我爱你的方式,就是通过在我的合同版本里面增加一般性免责声明条款?”
“我们现在不在诉讼席上!你非要拿出这套格雷琴安排给你的诉讼策略?”
“律师对我们都很有意义!你当时怎么支付的律师费?马克?噢,我想起来了,你的律师费是1.29%Facebook的股票!”
“我不想提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么扎克伯格先生认为那8亿美刀也没有意义?”
“那8亿美刀的确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2004年Facebook——我还没傲慢到认为自己永不犯错的地步,也许你更喜欢我们争吵,和解,再争吵?勉强达成共识再把时间和机会消耗到……纽约的广告商身上?”
马克尖锐地说:“Facebook需要广告,现在Facebook的盈利全靠广告商,但2004年Facebook不需要广告,如果没有Facebook我们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说话?你是怎么对待去你办公室求你投资的硅谷怪胎的?”
爱德华多那股火气更大:“操!马克!我是个脑子正常的成年人,不会搞什么睡衣侮辱秀之类的玩意!”
“所以我当时需要一个人告诉我这场睡衣侮辱秀价值80亿,我的CFO又在什么地方?”
爱德华多也被噎了一下,额角突突直跳,又被堵得窝火,在这点上该被fuck的马克扎克伯格居然罕见地正确了一回。
如果没有fb,马克只是从哈佛毕业后去找份工作,他也许会创业,在比中概股还刺激的硅谷风云里,谁知道未来会怎样,现在马克是个大资本家,可当年他连Facebook作为产品的估值都不清楚。
马克是对的,的确没有意义。
除非爱德华多当年不那么一意孤行,不然最后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不欢而散,从结果来看还真没什么区别,至少现在他们还有Facebook,逢年过节还能打打孩子。
妈的,他当年也是个傻逼,怎么会觉得马克扎这个狗崽子需要被保护。
马克话锋一转:“我又不是机器人,我当然会后悔,几年前我的确也写过一封道歉信……”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收到?”
马克沉默了下,向爱德华多投以嘲弄的一眼:“没寄,说的就像寄给你就能翻篇似的,我们都知道寄出那封信也不会改变什么,无非让你发出声无足轻重的感概,清醒点,华多,现实不是电影,不是胡编乱造我们操过的硅谷小报,更不是fan fiction.”
妈耶这人还看fan fiction.
爱德华多的露出了非常……非常一言难尽的表情,如同是刚被告知自己其实是蜘蛛侠。
马克:“?”
爱德华多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琥珀色的漂亮眼睛蕴藏着点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意味。
马克顿了下,很不确定地问:“我们没操过,对吧。”
几秒后,爱德华多慢吞吞地:“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喝醉酒,然后我来找你,说实话我以为你那次还磕了点什么肖恩带来的巨大超劲樱桃初恋……”
马克陡然开裂:“啥。”
爱德华多:“你可怜兮兮地说‘wardo,我爱你,我把钱花完了,还需要一万九美刀’,然后从比尔盖茨一直数到乔布斯,第二天你说你的后背很痛……”
马克如遭雷劈。
爱德华多强忍着爆笑的冲动:“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马克彻底宕机。
爱德华多心满意足地从马克眼皮底下,迈着他的两条长腿优雅走过,捞起桌子上的破烂快递盒,外壳已经破得露出线路一角。
爱德华多拔腿就跑。
**
帕洛门托,8:30pm.
肖恩整个晚上都觉得马克怪怪的,虽然他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但肖恩一眼就发现这家伙在走神,而且相当魂不守舍,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去找马克闲聊的人也多了起来,硅谷出名的机器人这才发现不对,仿佛程序终于运转似的。
爱德华多躲在阳台,左耳别着只耳机,他终于把绿洲的AI调试好,既然是AI,自然不会局限于载体,所以他把AI mark装进了手机,和他的耳机相连。
爱德华多隔着玻璃问:“他们在说什么?”
mark:“马克说,我记得是你妈妈想办个复活节烧烤,肖恩解释,她被朋友约走了,但想着场地都布置好了,不如继续下去,哦,他在问马克在为什么事情走神。”
爱德华多颇有兴趣:“然后呢?”
mark忠实地转述出窃听来的对话:“马克问肖恩:记不记得你带回来过巨大超劲樱桃初恋。”
爱德华多扶着栏杆,手指用力,生怕自己爆笑出声:“上帝啊——等等,那是理查德吗?他们不是在开发新的概率盒算法?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肖恩:“啥。”
他差点以为马克疯了,但马克显然也觉得自己脑子病得不轻:“没什么,你的车钥匙给我,我一会要提前回去。”
“行,我去给你拿。”
肖恩余光随便一瞥,发现自家的前院有几个打扮非常典型的硅谷程序员,正在用如狼似虎地视线注视着他们这边:“你认识那几个人?”
马克:“谁?”
他刚一侧脸,那几个鬼鬼祟祟的程序员就像小鸡似的迅速蹲低,肖恩极其无语地瞅着那几颗灌木丛晃荡个没完。
“pied piper.”马克说。
肖恩精准地从马克的语气中察觉了冷淡与反感,反应过来:“我也想起来了,他们技术的维斯曼评分相当惊天动地,爱德华多现在是魔笛手最大的投资人,前不久又增加了1000万的融资。”
马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肖恩诧异地说:“我什么时候给过他们邀请函?爱德华多没和我提过,wait...那个胖子我认识,骗了不少风投的钱,埃希利?他是魔笛手的创始人?”
另一边,埃希利抓着理查德宛如神棍:“我没危言耸听,你不能让爱德华多和扎克伯格碰上,我的计划是你先去讨人厌,用你的算法征服扎克伯格,让他自愿把用户给你,听着,把肩膀听起来,脊背挺直,你越像马克扎克伯格,肖恩帕克对你的好感度就越高。”
理查德非常混乱:“为什么我们不能让爱德华多牵线?”
埃希利:“我让杨建那个傻逼写了爬虫,爬到了三个月之内爱德华多和他妈的扎克伯格之间的全部新闻,迪内施再对此分门别类,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操过,但问题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哪种操法。”
理查德非常震撼:“他们的……几把活和Facebook让渡用户有什么关系?”
刚刚扒拉着马克溜达到他们身后的肖恩也很震撼,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窜进瓜地里的猹,忍不住问:“有什么关系。”
埃希利:“如果是ME,那就是一款霸总娇妻文学,爱德华多是全世界最好的巴西玫瑰——还是硅谷暴君失去的最后良心,然而爱德华多fucked us,所以这个说法有待商榷,你看过他们的庭审内幕考据吗?”
“多年好友分道扬镳,登顶的前一刻遍地鸡毛,散伙也要散得体面,实控人向VC画饼表示我们定不会辜负合作,投行团队严正以待,和律师们在printer通宵不睡,最后庆功宴前CFO签下协议默默让出期权,黯然离场,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牵无挂,新加坡比美国早14个小时,他们甚至再也不能共同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下——你说扎克伯格对ex par...ex wife是什么看法?你敢赌吗!”
爱德华多:“……”
理查德虚弱地:“可是他们大二才创建Facebook,哪来的多年好友……”
“那EM是什么?”
埃希利扒拉着灌木丛往外看,压低声音:“恋——童——child abuse,巴西黑手党教父和他的小男孩,我个人觉得还是ME更加政治正确一点。”
说完他发现理查德盯着他,脸色苍白,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呕吐,又突然发觉周围安静的不太正常。
埃希利笑容顿时凝固。
“真是太尴尬了。”爱德华多说。
爱德华多好巧不巧地站在他身后,大资本家今天打扮得相当斯文,刚才那个EM问题就是他问的,而肖恩勾着马克的肩膀笑得想死:“暴君和玫瑰,教父和小男孩……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