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书中来》大雨务

8、第 8 章

　　作为梁听竹舍友兼对方唯一认识的人，温·妈妈·欢意当然不会心大地让闺女自己第一天且第一次上班就一个人去。

　　怕她出事是次要，避免剧组出事才是真的。

　　于是温欢意从剧务跟梁听竹确认工作的当晚起，就把一些不急的单子也提上了日程。将未来一周的工作，包括市场调查，面辅料的搜寻、定制，设计理念、初稿等等，零零碎碎地做了一部分。

　　而这也导致了她不可避免地加班，连到家吃完饭，解答一些梁听竹积累一整天的常识问题后，也得在自己房间里继续工作。

　　梁听竹不知道她这种状态正不正常，毕竟她从未涉及过对方工作的过往。

　　但温欢意的好友林欣月知道这不正常——虽然工作效率高是温欢意的常态不错，但她素来讲究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除非碰上不可避因素缩短了期限，如若不然温欢意绝对会不慌不忙地把事情安排妥当得到期限的倒数第二天。

　　那么，有什么不可避因素是她这个老板所不知情的呢？

　　打着关心好友且关心员工兼满足自己八卦心的算盘，林欣月亲自倒了一杯养生茶，走进了温欢意的办公室。

　　而做在电脑桌前的温欢意只是分神看了眼她的阵势，就一边接着忙手上的活儿，一边淡然地先发制人地说：“隐私，暂时保密。”

　　林欣月：“……我什么都还没说。”

　　温欢意面不改色，“那你说吧。”

　　……

　　但是她要问的已经被抢答了呀！

　　伐开心的林欣月撇了撇嘴，走过去放下茶，然后问：“你需要走多久？”

　　温欢意：“暂定三天吧，我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乐观，以后每天只需要抽出来两个小时出门两趟就行了。”

　　听她这样说，林欣月眨眨眼，假装漫不经心实则套话地问：“两个小时？连约会吃顿饭的时间都不够吧？”

　　但温欢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够我出门处理事情就行。”

　　……套话失败。

　　三天后。

　　放假三天的温欢意开着车领着梁听竹到剧组的拍摄地点与工作人员汇合。

　　剧务确认过人员都到位后，开始清场。

　　被cue到的温欢意往梁听竹的方向轻抬了下下巴，“我跟她来的，是她助理。”

　　剧务小哥疑惑，“梁小姐上次不是说不往娱乐圈发展吗？”他对梁听竹拒绝两大金牌经纪人的场面印象深刻。

　　温欢意淡定自若，“生活助理。”

　　……

　　现在的小姑娘哟，嘴上说着不想发展娱乐圈不想当明星什么的，实际上连助理这个“排面”都安排好了，真是……啧啧。

　　剧务小哥扯了扯嘴角，一挥手把温欢意赶到远处的工作区了。

　　于是温欢意得以见证自家闺女在这里自力更生的第一次工作场面——连听导演讲剧本这第一关都过不了。

　　“你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导演是个暴脾气的，他看过的花瓶多了去了，一开始也因为梁听竹的脸蛋儿温和地重新解释了两遍，但两遍过后梁听竹还是没听懂，他就炸了。

　　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导演咆哮中的火药味儿，温欢意忍不住叹气摇头，随即向工作人员示意自己要过去一下。

　　“这就是你带的人？花瓶这么贵重就该摆家里供着懂不懂？你是哪个经纪公司的？这圈子里的规矩没弄明白就别出来丢人现眼，还是故意来这里给我们找罪受的？”见自称是梁听竹助理的温欢意是生面孔，导演转头把火力转移一部分到她身上。

　　而梁听竹虽然没听懂他的话，却能听清他言语间对温欢意的恶意，于是她原本淡然自若的表情顿时微变，眸光多了几分锐利。

　　但往日脾气也不咋滴的温欢意这会儿却是虚心受了导演的责骂，她满怀歉意温声且真诚地自责说：“是我没调教好她，确实是我的不是，不过这孩子学习得很快，导演您先让别的替身演，我保证下把她就能上了。”

　　“你保证？你保证有用吗？她上不了还是上不了，耽误了我的戏你承担地起责任吗？”导演还是骂骂咧咧。

　　温欢意微笑，“如果她等下还是拍不了的话，责任我会承担起来的。”

　　“你能承担地起个屁责任！”导演还是怒火难消，而副导演虽然也暗叹面试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没想到终归还是被鱼目混了珠，但这会儿再拖延下去今天的重头戏就拍不完了，只好连忙劝导演先开机，心想实在不行只好临时去找别的剧组借替身演员了，只是身形方面就会差得多了。

　　而另一边，开机后，梁听竹被温欢意领着到不远处看戏。

　　见温欢意面色不愉，梁听竹开口道歉：“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温欢意摇了摇头，“这事我没防患于未然，我也有责任。不过现在都站在这里了，临阵脱逃我可丢不起这脸，所以你睁大眼睛看仔细了，别人是怎么演的，你等下就怎么演。”

　　梁听竹凛眉，严肃认真地点头。

　　但越看，她眉头皱得越深。

　　这……还没被碰到就先后退倒地不起了？

　　踢到的明明是肚子，怎么捂的是胸口？

　　口吐鲜血也太夸张了，以对方的力道与修为，至多只能打出皮肉伤。

　　还有，握剑的手法也不对，剑法更是难以入目……

　　看完后，梁听竹被他们拙劣且漏洞百出的演技给震惊了。

　　温欢意给出结论：“只是演戏，只要看得过去，能糊弄人就行。”

　　梁听竹：“……我知道了。”

　　“还有，你是女主的替身，所以你不是挨打，是漂亮华丽地打别人。懂？”

　　“漂亮华丽地打别人？这是何意？”梁听竹迷茫了。

　　“……唉呀！”于是温欢意只好来了个弧度夸张妖娆风情且作得要死的平地摔，抬头表情楚楚动人。

　　梁听竹：“……”

　　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温欢意干咳一声连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说：“意思就是，连摔跤都特别与众不同。”

　　“……我懂了。”梁听竹略显艰难地应下，只觉当好一个替身，比当初自己摸索入道更难。

　　但更难的是剧组们。

　　眼见梁听竹一套打人动作行云流水英气逼人，剑术高超变化多端看得人目不暇接，无疑要新鲜出炉最能以假乱真的绝好替身打戏时，却不想梁听竹按着剧本背对倒地的龙套们帅气地把剑一收，然后……来了个剧本上没有的面无表情的平地摔。

　　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的导演当下恨恨地砸坏了手中的喇叭。

　　就等着导演喊“cut”然后鼓掌的众多工作人员差点没能换过气。

　　而一旁的温欢意心情就简单粗暴地多了，她心想：要不是自己做不到，这会儿梁听竹已经被她给硬生生塞回书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