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开酒楼》林慕亦

2、第二章

　　厨房中，向秋霜正四处打探，熟悉着酒楼环境。

　　无奈酒楼之外响起的嘈杂喊声越来越大，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中之活走出去查看一番。

　　只见酒楼之外被一群家丁模样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那为首的男子长相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叫人看了就感觉不像是个好人样子。

　　“哟，向丫头，你还真敢出来啊。”为首的男人无赖的笑着，走到近前伸出手欲去挑对方的下巴。

　　“手放干净点！”向秋霜厌恶的看着对方，伸手一把打开，厌恶地警告着。

　　“呦？！”侯文没料到一向软软弱弱，看到自己就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的人居然敢这个态度对自己，他有些错愕，手僵在半空中半天才悻悻缩回。

　　“想不到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顿了顿，候文依旧一副无赖模样大摇大摆的走进酒楼之中，戏谑的看着向秋霜，“向秋霜，我想你应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怎么样，准备好了将酒楼拱手转交给我了吗？”

　　向秋霜厌恶得皱起眉头，从和店小二的聊话中早已摸清了关于这个世界的部分信息，面前这个人的身份，以及自己所附身体的主人和对方之间的瓜葛，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一部分。

　　“很遗憾，我并不想把酒楼交给你，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遗物。”向秋霜面不改色的冷漠说道。

　　候文听闻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这个向秋霜怎么今天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暗暗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是本人没错啊，真是奇怪……

　　“我想这事大概由不得你，当然你能拿出欠我的那十万两银子也行。”疑惑归疑惑，但对于爱财的候文来说，这并不妨碍他来向对方要账。

　　向秋霜脸色微微变了变，就她现在这情况别说十万，怕是就连五万都拿不出来，没有破产倒闭掉露宿街头就已经实属是奇迹。

　　“我没有钱。”心中淡淡的叹口气，向秋霜有些无赖地回答着对方。

　　“什么？”侯文装作听不清似的侧过头凑近对方，“没有？没有那就只能用酒楼来顶了。”

　　说着候文露出一副奸诈阴险的表情，将手朝着放在柜台上的账本伸了过去。

　　“住手！”

　　手疾眼快的在对方之前一把抢过账本，向秋霜死死地将账本抱在了怀里，瞪着对方说道：“我明明当初只和你借了两万两银子，凭什么要还你十万两银子？！你这明明是抢钱！高利贷！”

　　“抢钱？高利贷？”候少爷斜着眼看着向白霜冷笑两声，“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和我这样说话，秋霜姑娘，在我候文这里借钱就是这个利息，你当初可是承认画了押的，算了，既然你不想还钱，那咱们也不用再多说话。”

　　说着候文转过身朝门外等候的家仆扬了扬手，随即那些等候的手下纷纷涌进酒楼大堂里开始往外搬起了东西。

　　“你们怎么能这样！放开！！”见对方强盗般地搬运起东西，向白霜着急了。她扑上去费力的从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手中抢回蓝色烧花的陶瓷花瓶抱在怀里。

　　“放下，你们这群强盗！！”

　　酒楼里的嘈杂引起了外面一群邻居路人的注意，路过百姓聚集着围着在酒楼之外朝里面探着头观望，交头接耳地互相议论着。

　　路过的一位面容俊朗的年轻公子也被这面的嘈杂吸引住了，他站在人群之外的街道上，朝身边跟随的跟班说道：“你去看看这是怎么了？”

　　“好咧，爷。”跟班答应一声，朝着围观的人群走了过去。

　　“爷，我打听回来了，是侯家少爷......”刚走没多长时间那跟班就小跑着回到了主子身边。

　　“又是这家伙？”听完跟班的讲述，年轻公子面色变得有些厌恶，他看了看鸡飞狗跳混乱一片的酒楼大堂，一把展开扇子迈腿走了过去。

　　“走，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看着那道潇洒挺拔的背影，一旁的跟班忍不住摸了摸脑袋，王爷怎地管起这等闲事了？

　　酒楼之内，依旧混乱一片，向秋霜一边护着大堂里的值钱东西，一边不停地阻止侯明旭手下搬东西，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此时走进了酒楼之内。

　　“请问，这里还有酒食吗？”看到这混乱的场景，年轻公子突然开了口。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候文正在兴头上，被人这么一打断，脸色自然不悦。他转身回头去看说话之人，暴脾气刚想发作，却表情凝固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你.....”候文震惊又郁闷的看着走进之人，刚想开口却被对方及时用眼神制止。

　　向秋霜站在大堂里，怀里抱着一大堆瓷器。

　　听见声音，侧头看去。只见来人乌发高冠，穿着一件藏青色祥云开衫，剑眉入鬓，面容十分俊朗。

　　虽然瞧他衣着普通，但自有几分贵气。在这凌乱不堪的大堂之中，倒显得雅致脱俗。

　　先前去扶被候家家丁推倒的桌椅的小二急匆匆跑了过来，表情歉疚地向对方解释：“抱歉，公子。我们.....大概要关门闭店了。”

　　“哦？为什么？”年轻公子装作不解的问。

　　“候少爷他....”小二小心翼翼的回答着抬眼去看站在一边的候文，当对上对方的眼睛之时，又吓得急忙低下了头。

　　“听来是姑娘欠了候大少爷钱？”年轻公子闲步走到向秋霜身边，看着对方怀里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狼狈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是，但是我才和他借了两万两银子，他却叫我还十万，这分明是高利贷，违法乱纪行为！”

　　向秋霜不情不愿的回答，想伸手去指候文。但刚移动手腕就感觉出怀里的东西有掉落之意，又急忙缩回手紧紧抱住了怀里的东西。

　　候文没有反驳，也没有去看向秋霜，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年轻公子看。

　　在场的人虽没有看出来，但是他可是对对方很是熟悉，那可是当朝皇帝的九弟，年纪最小的王爷——楚墨轩。

　　“高利贷？”楚墨轩沉默了好晌，看向向秋霜的目光带上了一些奇怪的意味。

　　半晌过后，听他开口说道：“区区十万两银子，不如我今天做好事帮姑娘还了。”

　　楚墨轩说完转身面向候少爷，眼中带笑，还将腰间系带理了理。

　　慢条斯理的动作似乎带着些挑逗，那表情总觉着充满了诱惑。

　　“这.......”

　　候文在心中狠狠的淬了一句，暗骂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居然会遇到这倒霉家伙。虽然以自家的地位这扬州城里并没有几个人能对的上的自己的，但是这小王爷却恰好是那少数人中里的一个。

　　“不用，公子看起来也不像大富大贵之人，十万高利贷，除非您在我这酒楼卖身不然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吧。”

　　向白霜小心翼翼将怀中物品摆放到桌上，总算松了口气，又想起刚刚楚墨轩的动作，再瞧瞧他这上好的容貌，不由得说出这话来。

　　她扫视了一眼满脸憋屈的候文，又看向楚墨轩，顺势说道：“谢谢公子好意，只是你我素未相识，我也不忍心看着您被这般糟蹋……候少爷，容我半个月的时间。十万两银子，我会还。”

　　“那……”

　　“那好，我最后赊你半个月时间。要是半个月之后再还不上……”

　　不等小王爷再次开口，候文狠狠瞪了向秋霜一眼，转身无奈的招呼着手下离开了酒楼。

　　“唉，终于算是过去了。”看着对方一堆人离开向白霜长长松了口气，扭头打量起这位不速之客来。只见对方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市井之民。

　　她走到楚墨轩微微屈身道谢：“刚刚多谢公子。”

　　“谢我什么？”楚墨轩道。

　　“我只是来寻酒食的客人罢了，请问现在可以开店迎客了吗？”

　　“啊？！迎！迎！公子请坐。”慌忙说着，向秋霜引导对方落了位，急匆匆赶进了后厨。

　　麻利的烫掉鸡毛，向秋霜将拆骨去皮处理好的鸡肉用菜刀斩成鸡绒。又寻了鸡蛋敲开分出蛋黄，只留蛋清再拌上些许芡粉。

　　她在凉水里沾了沾手，抓起肉蓉挤出一个个象棋大小的肉丸。热油下锅，随着‘刺啦’的油爆声，那一个个粉嫩的肉丸慢慢变成了金黄之色。

　　逐一捞出，向秋霜又倒了半碗黄酒参了酱油，再将肉丸漫泡其中。之前准备切好的香菇丝，冬笋片，葱姜蒜一一整齐码到肉丸之上，再将之前拆出的鸡骨和鸡皮覆盖之上。

　　掀开蒸锅，将鸡肉丸子端正放好，查看了下炉火她又转身忙不迭的洗了手抓起了豆腐。

　　细心的将豆腐抓成泥状，取了纱布挤出水分。她将之前剩下的冬笋，鸡肉尽数剁成细碎，又取了挂在屋梁之下的腊肉，削来几片也剁成碎渣。

　　撒上芡粉团成肉丸，再次在白粉里滚过之后，向秋霜也一并放入了蒸锅之中。

　　“公子久等了。”

　　已经等候多时的饭桌之前，小二捧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酒壶倒出一杯酒递到了楚墨轩面前，颜色有些微白的酒水散发着粮食特有的甜香气味。

　　桌上的菜盘之中铺了一层嫩绿清脆的菜叶子，上面摆放着颗颗白嫩的豆腐丸子，如同散落到碧盘之中的珍珠。

　　向秋霜掀开蒸锅，端出先前放进去的鸡肉丸子。悉数将上面叠放的鸡皮鸡骨，香菇冬笋一一去除，再重新装好盘中，她将菜端了出去。

　　“公子，菜上齐了，您尝尝！”

　　向秋霜一脸期待地看着木椅上的人，这是她来到这儿后第一次给人做菜，心中自然是有几分期许的。

　　大堂里，楚墨轩瞧出了她的心思，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面前脆皮鸡肉丸，色泽金黄鲜艳，加上葱花点缀，香气伴着热气扑鼻而来，看着倒也诱人。

　　楚墨轩伸出筷子夹起一颗塞进嘴里，细嚼之下，只觉得那肉丸咸甜正好，鸡肉口感鲜美爽滑，只是这汁水不够浓郁。

　　“这丸子香是香，不过火候似乎没有掌握好，和我平常爱吃的餐厅......”楚墨轩认真的点评起来，但筷子并不停歇接连又夹了几个才算罢手。

　　向秋霜被楚墨轩说道一半的话吸引了，刚刚她就有些怀疑了，高利贷一词在古代似乎没有吧？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问，面前的菜才是正题，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过不夸自己吃食美味的。

　　见对方喝下一口酒，恰合适宜，向白霜将刚刚出锅的白豆腐丸子放到了楚墨轩面前。

　　盘子中的白丸子晶莹剔透，鲜嫩的就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成一滩水，在碧绿色的菜叶衬托之下，精致可爱的几乎让人不忍心下手去夹。

　　向秋霜将一直捧在手里的小瓷罐打开，取了木勺伸进罐子里舀了一小勺红色的酱汁浇淋在丸子上，对楚墨轩说道：“公子再尝尝这个。”

　　“好。”

　　竹筷轻轻夹起豆腐丸子，还未入口，楚墨轩便闻到了带着豆子特有的香气。

　　轻咬进口，豆腐丸子碰到牙齿的瞬间弹开碎裂，爆浆一般的感觉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甜中带酸的酱汁恰到好处的掩盖了豆腐特有的腥味，极大的开了胃口。

　　兴趣满满的楚墨轩又用筷子沾了酱汁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了笑意，看着向秋霜问道，“这是什么酱料？我好像没尝到过。”

　　“哦，这个简单。”见对方喜欢，向白霜满意的笑了笑解释道，“就是西红柿先小火熬成了酱汁，然后再放入糖再一次熬制，公子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将剩下的这些全送给你。”

　　说着向秋霜将手里的小瓷罐递了过去，楚墨轩却也并不推辞。

　　楚墨轩接过罐子转递给跟班，叫对方好生拿着，随后他解下腰包掏出了一些银子。

　　“谢谢姑娘美味款待，不过这道菜的可取之处也只有酱汁，稍微能入眼了。”楚墨轩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桌上。

　　此话一出，向秋霜笑脸一僵。

　　“不，我不收你的钱。即然不觉得好吃，这钱自然是不能收的。”

　　虽然心里多有抱怨，但向秋霜脸上还是强摆出笑意。

　　向秋霜推脱，抓起对方放到桌上的银子企图还给对方。却被对方用扇子拦了住，压下自己满心的怒火，她真的是活了两辈子为什么总会遇到那么一个难伺候的人？

　　“这钱不给吃食，算是辛苦费，味道虽没有到不堪入口，但比起我平常去的餐厅......咳，比起我平日的吃食还是稍微差了些许。”

　　楚墨轩对向秋霜温润一笑，正想离开却被人拦住。

　　“公子等等，冒昧说一句，你好像有点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