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废物》麻嘎嘎

23、天使保护计划

　　穆萨看着眼前这两个十分嚣张的小屁孩，打算收拾一下他们。他扭头看池小鱼，“不如让他们魂飞魄散吧！”

　　哪知池小鱼还没有开口，却有一道清脆稚嫩的女娃声音响起，“别！我还不想消失，哥哥，我好害怕。”

　　那个小男孩穿着小裤衩揽住妹妹，一脸慷慨正义，“来啊！我们不怕。”

　　“不，哥哥我怕…”那个穿着花裙子肚皮鼓鼓的小姑娘大眼睛滴下了小眼泪。

　　“你闭嘴。”带着奶气的声音霸道地打断那个小女娃。

　　池小鱼觉得好神奇，她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却看不见他们的模样，“为什么他们的嘴巴被黏住了还能够说话呢？”

　　穆萨默默翻了个白眼：“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他们是鬼魂啊！如果不是我的胶水，你以为能够钓到他？”

　　哪知那个小男孩却是流露出与脸上不相符的成熟老练稳重，“早知道不该贪食这口腹之欲。失算失算，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这里来了个强者，但是却不知是谁，这些日子也不敢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你们逮到了。”

　　穆萨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池小鱼？”

　　“哼！她活着也是痛苦，没有人爱她，不如和我们一起做鬼快乐。”小男孩高傲地扬起自己的头颅，之后便闭口不语。

　　他十分霸道地盯着自己的妹妹，仿佛在示意她不要多嘴一样。

　　穆萨却是径直蹲在小妹妹的身前，“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娃娃。”看起来就像是慈善的大哥哥一般，笑起来如春风解冻。

　　那小女娃张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穆萨，弱弱的开口，“哥哥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叫红菱儿。”

　　那小男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笨死了！”

　　穆萨紧接着问，“那哥哥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一个劲儿地猛眨眼睛，示意妹妹不要说。红菱儿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睛瞪大，猛点头。小男孩欣慰地笑了，看来妹妹懂他的意思。

　　怎知红菱儿将小手手捂在肚皮上，像在说悄悄话一样，“放心吧哥哥，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叫小馒头的！”

　　噗......池小鱼一个没绷住便开始猛笑，真是太可爱了。

　　小馒头一脸黑线，气到极点。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妹妹，他气得直跺脚，一双手扬起正准备打妹妹。妹妹却‘哇’地一声哭出来。

　　穆萨不屑地望着小馒头，“这就是你说的做鬼快乐？”

　　小馒头倔强地不说话，穆萨便又只好继续‘引诱’那只笨拙的红菱儿。

　　他从身后变出两根鲜红的糖葫芦，丝丝糖津在微弱的月光下都闪闪发光，勾人垂涎。甜腻腻的气息对小孩子简直是致命杀伤武器，穆萨温柔地开口，“想吃吗？告诉哥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就奖你们一人一根糖葫芦。”

　　小馒头却是个不好哄的，他抑制住躁动不安快要叛变的妹妹，“不吃那个！有胶水，会粘住嘴巴。”红菱儿吓得往后一缩，眼中充满着渴望又畏惧的神情。

　　穆萨见这小鬼疑心病这么重，轻叹一口气，掰下一颗糖山楂径直塞进池小鱼的嘴巴里。而池小鱼感受到穆萨的投喂，很自然地张开了嘴巴接着，糖衣顺滑一下子便溜进嘴里，阵阵甜意漾到心头。

　　这红菱儿一看池小鱼吃得香，便吵着闹着也要吃。

　　穆萨掏出一瓶开胶水滴在她的嘴巴上，她便可以将那根糖葫芦吐出，自由的活动着自己的嘴巴。

　　她蹦蹦跳跳地到穆萨的跟前，接过那根糖葫芦，开心地舔起来。已经完全忘乎了小馒头的存在，更加看不见小馒头幽怨的小眼神。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其实没什么目的，就是哥哥不甘心。他说爸爸妈妈已经把我们忘了，而且搬皱（走）了。我们却只能一直在这里逗留，很惨的。很可怜的。”

　　她舔着舔着便哭了起来，“大哥哥我知道我们打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桑害我们？”

　　穆萨却直直地质问着这个小女娃，“那你们伤害了池小鱼怎么算，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池小鱼的妈妈迟迟不敢放心地去投胎。”

　　红菱儿糖也不吃了，绝望地看着小馒头，忽然间大义凛然地抱住小馒头，“哥哥，我替你去死吧，你去投胎吧。诺，糖给你。”她将糖一把塞进小馒头的手上，自己挺着圆圆的小肚子拦住穆萨，大声奶声道，“不许桑害我哥哥！”

　　穆萨目光冷淡地看着小馒头，“你妹妹为了你可以死，你呢？你听见了她说不喜欢做鬼了吗？她还把糖给你了！”

　　池小鱼觉得这样和小孩子讲道理的穆萨有一种很特别的魅力，让人感到很亲切、又很奇怪。

　　小馒头倔强的眼睛中滚下豆大的泪水，他紧紧攥住的小手微微颤抖。泪水从他的脸颊上落下，落到他因为糖葫芦黏住嘴巴而变得高耸的脸颊上，竟有一丝滑稽。但是更多的却是酸楚。

　　穆萨轻轻将开胶水滴到小馒头的糖葫芦上，“现在可以去投胎了吗？”

　　小馒头望着穆萨，有些不甘心，“为什么她就有人保护？”

　　池小鱼听着觉得心中一阵心酸，“小馒头，受了很多欺负吧。”

　　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后，小馒头再也忍不住和红菱儿一起抱头痛哭着。哭了良久，他们眼中漆黑的瞳孔渐渐地变得清明，恢复到孩童最初的模样，宛若初生牛犊一般，清澈透明。

　　你看小孩子多好哄，给根糖葫芦再关心关心，他便不会再吵闹了。

　　他们站在巷子口远远地看着这对兄妹，他们手牵手，吃着糖葫芦，被地狱使者带走。他们的脸上还留着对世界最后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宛若淡黄色的雏菊花盛开在脸上，而后如凋零般消失在巷子尽头。

　　地狱使者无法带走对某一区域充满深刻执念的鬼魂，唯有他们心中的执念消逝，地狱之门才会对他们打开。地狱使者会亲自将他们送到轮回道，下一次，希望他们做个幸运的小孩。

　　穆萨将这两个小鬼一除，心中的事情便少了一桩。他们送别这两个小孩子后，便回家去，池小鱼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穆萨见池小鱼躺下来了，确定这周围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便飞速地飞往天堂二十四小时商场。

　　他插兜快步往商场的最里头——特异商品区走去。那里是贩卖着一些天使高科技产品，价格高昂，但是十分好用。

　　他前几天便在通讯器上预定了一款视灵仪器。据说这款仪器的问世是为了配合天使护卫队工作的，他们常常会去地狱捕捉一些涉及天堂绝密事件的堕天使回天堂受审。因为地狱的灵异很多，为了方便公务和保护天使的眼睛不被灼伤，专家专门设计的一款仪器。

　　虽说起初是为了公用，但是渐渐地在市场上也涌现出一批猎奇的天使，他们花大价钱，购买这些视灵仪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虽说自己的眼睛也能够看见灵异鬼魂，但是远不及仪器来的花样多。

　　这就好像电影院里的3D电影眼镜一般，但是功能更加齐全，什么变大变小，立体平面，五颜六色、自动换装的功能。某些猎奇天使甚至在一些绝密网站上，组建了一些特殊论坛，里头的会员完全将地狱视为一款全息真景体验类灵异游戏。

　　这些年天堂也在严厉打击这样扰乱地狱的行为，但是他们行动轨迹十分隐秘，进展不大。

　　但是市场就是如此，天使们对视灵仪器的需求之大，甚至超过天使护卫队。由于追捧的热度，视灵仪器常常是供不应求，所以穆萨提前预定，也要等货。当然价格也是十分高昂，高居不下。

　　穆萨长腿快速交叠，一会便到了特异商品部。一位穿着研究服的科研员正在角落里专注地看着什么数据。

　　他意识到穆萨的到来，客气而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好第521号顾客，是来领取视灵仪器的吗？”但手上的动作却未停，眼睛还在盯着全息屏幕上滚动的代码。

　　“是的。”
　　“请出示您的天堂身份证和订单。”

　　他露出十分不好意思地表情，“不好意思，您定制的终身视灵仪器目前已经售罄。现在只有一次性的，先生您是否接受呢？”

　　“不是都已经预定了吗？”他有些生气，要知道终身的可比一次性的性价比高。

　　“不好意思，你定制的终身视灵仪器目前已经售罄。现在只有一次性的，先生您是否接受呢？”他又重复了一遍。好家伙还是个机器人。

　　穆萨结完账之后仰天长啸，这个一次性的竟然是终身的百分之八十价格。这也太不划算了。天堂太坑了啊，他看着自己的天堂银行卡余额发愁。

　　回到池小鱼家中，池小鱼睡得正香，天边已经有些晨星的踪迹，穆萨远远地眺望了一会，顿觉有些疲倦。他将翅膀放下裹住自己的身躯，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天亮了，池小鱼睡眼惺忪，揉了揉自己凌乱的碎发。她的头发齐肩长，有些微黄干枯，但却意外地乖顺。她一睁眼便看见穆萨站在自己的面前，精神抖擞的模样。

　　穆萨在她的面前，总是清醒的。天使的服务果真是异常周到，二十四小时贴心保护不说，还从不疲倦。

　　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

　　谁知穆萨情绪并不高涨，他只是将一坨看起来很有分量的‘空气’甩给池小鱼。她感受到当前一沉，便一个劲儿的摸着，外观好像个半圆柱体，光滑冰凉的金属材质，有两个孔，就如同护眼仪的模样。

　　“这是干嘛的？”

　　“戴上它。”穆萨将视灵仪器轻轻套到她的头上，一张脸被遮住了半张。

　　一瞬间，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成弯弯扭扭的暗绿色，但在其中可见一道虚影。

　　那道身影纤细瘦小，穿着淡黄色的长裙，她发丝微微夹灰白，双眼慈善带泪，嘴边挂着一道血迹。她的手紧张地搓着裙边，裙子下则是空荡荡的裙底…没有下半身…

　　池小鱼眼泪蓦然间喷涌而出，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哽咽着。

　　池春华却不敢上前，害怕自己的样子吓到她。可是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已经撑不住，她是被穆萨唤醒的。

　　穆萨告诉她，今天可以和池小鱼相见。她便强撑着努力来见池小鱼的最后一眼。

　　池小鱼戴着视灵仪器，眼前的妈妈清晰可见，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妈妈。她的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原来妈妈是这个样子，比想象中还要美；原来妈妈经历了这些，比想象中还要辛苦、凄凉…

　　她张开双臂，腾出怀抱，“妈妈……”

　　池春华已经脆弱到成一道虚影，她慢慢靠近，象征性地抱住的女儿，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女儿，今后要好好的。妈妈先走了…我的小鱼要成为大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