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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星海篇4

      要完成一整套商业拍摄所需的时间不短,AD为此特地空出了一整天的安排。
      中场休息的时候AD的经理给他们送来了运动员特订的午餐,我借着给他们点外卖的机会了解星海光来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的私心计划还没完全琢磨成形就胎死腹中。

      郁郁地坐回我的小板凳,有气无力地扒拉开桌上的外卖袋子打算来补充一下体力——本久坐办公室长时间盯电脑的体能废材为了给星海选手买个球透支了过多的能量,急需补充糖分。

      伸手却只摸了个几个空盖子。
      坐在对面的两个实习生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传不到不远处福远前辈他们那桌,却保证了刚好可以让我听到的分贝——恶劣地毫不掩饰。

      由于在大太阳下跑得太快有点晕眩后遗症的大脑终于动了动,其实不过是他们的对于我这个没有走正规招聘流程却拿到实习机会的空降兵的不满罢了。
      这几天明里暗里的语言排挤就算了,今天竟然连外卖都故意漏掉点我的份。
      现在的小朋友生气起来可真可怕啊。本成熟、优秀、理智而又稳重CTO不免叹气。

      我瞄了一下,发现有一小盒拆开盖子的玉子烧明显还没人动过。
      “特地留给我的啊?谢谢谢谢。”
      被饥饿感所支配的我正欲伸手去拿,被小学弟掐住了手腕。
      不是我说你这个小朋友怎么回事,一定要我把你们给我穿小鞋联合排挤的事情说出来么,既然知道我有着空降的后台背景,就不能在我试图维持相安无事的平静的努力下,好好地顺着我给的台阶下来?
      到底还是没有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的意气少年,对这种走后门的事情眼里揉不得沙子,愤恨极了。

      手腕上的钳制被松开,我还以为他终于看懂了我眼中身为前辈的谆谆教诲,还没来得及欣慰,结果他勾着和善的笑意,反手就把沾着自己口水的筷子在每一片玉子卷上都戳了洞盖了章,还把那盒玉子烧推到我面前,意思也很明确——你想要的话就给你好了。
      他冲我得意地抬起了下巴,洋洋笑了一下,像只耀武扬威的哈巴犬。

      这要换作两年前我嚣张意盛的大学生涯,我不一定会这么平静,毕竟我曾经是那种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赌气参加比赛拿了第一名还要拿着奖杯在他面前当场狠狠打脸的冲动人——至少我也会拿个筷子戳回去让他也吃不了。
      但经过社会蹂躏毒打的我现在已经悟到了一点佛门真理,看比自己年纪小的多少带着点过来人关于青葱岁月的感概,所以也没那么容易生气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成长吧。

      我站起身,看见他瞬间绷紧的肩膀和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开始慌乱的眼神,当然他的慌乱是因为他可能现在才想起我是有人罩着的人。

      年轻真好啊,还可以莽撞地可以不计后果。
      我把脸转向像福远前辈那边,将要开口,果不其然瞥见了他突然紧攥住的手。
      虚晃一枪。
      我迅速俯身凑在他耳边,悄声道,“我还是比较想吃紫菜卷。”

      ……
      鬼个紫菜卷啦。
      我勉强缩在阴凉处,手机导航里发现最近的便利店离这里最少也要一公里,在这种三十几度高温的正午趟过炎炎路面去买简直是上刑。
      都怪福远前辈把工作室选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普通的便利店怎么能承担起这里的租金。

      好饿呀…
      好气哦…
      这样的声音在我脑中交织,我重重的踩在返回楼上工作室的一节节台阶上,试图通过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把那烦人的声音从脚下跺出去。

      因为一直低着头,一不留神脑袋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
      虽然牛顿第三定律告诉我们力的作用大小相等,但显然对方的承受力比我好得多,不仅站得稳稳当当的还能伸手捞住差点仰头倒栽过去的我一把。

      我揉了下撞到的额头,抬起脑袋,发现自己刚刚撞到的是昼神那锻炼出来的胸肌,他还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嘴角噙着笑看着我。
      是不是我对星海选手的“图谋”被发现了?
      不应当啊。我啥都没来得及干呢。
      难道是刚刚假装调节反光板实际上一直偷瞄星海选手的行为被发现了?
      我自觉已经足够小心克制了,昼神福郎这也能发现?除开不怎么记事的幼稚园时期,自小学就开始戴眼镜,摘下来后五米开外人畜不分的我不能理解他们这些排球手堪比高倍显微镜的眼力。
      脑中警铃响地堪比台风天的风铃,叮叮当当的一下就把我从又饿又晕的状态中吵醒了。

      还没等我想好要说些什么来狡辩,昼神先开了口,“经理准备多了一份,如果不介意的话,要试试看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个饭盒。

      “是定制的运动餐,油盐都要控制,所以可能比较没味道,要试试吗?”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最有效的审讯手段之一——食物の诱惑吗?
      我对星海选手的真心昭昭若阳、天地可鉴,怎么可能折服于区区饥饿之苦。

      “我…”
      手里被人塞了双筷子。

      “我不…”
      饭盒透着温热地恰到好处的热意,不用去想象也知道是刚好可以入口、熨帖空乏的胃部的适宜温度。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二十多年积攒的骨气,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不chi……”
      “吃不完的话只能丢掉了,有点可惜呢。”昼神福郎微微蹙眉,“这可是光来最喜欢的菜了,但他得按照定制的计划进餐,所以…”

      “……”
      抱着盒饭我当即就是一个标准的三十度鞠躬,“多谢款待!”

      ————

      大概是考虑到我捧着AD的饭盒在工作室的人面前吃影响不太好——可能会被更加严重的暗地里给小鞋穿之类的,昼神竟然还体贴地陪我坐在外面的地方让我安心地吃完午餐。
      不过……为什么他要盯着我吃啊?他完全可以留下盒饭然后离开的呀。这样我压力好大的。

      我合上盖子,正欲抢在他面前开口道谢转身跑路一条龙。
      然后他说,“菜式还喜欢吗?”

      虽然我相信AD的专职厨师已经尽力将少油少盐的东西做得好吃了,但我其实不怎么喜欢,我试图去理解星海选手的口味,但失败了。
      “挺好吃,”我咽了下口水,“但不是很喜欢。”只是个脱离不了口腹之欲的普通凡人罢了【叹气】。

      昼神看着眼前的人,笑了下,眼尾扬起一点浅浅的笑纹,“这么诚实?”
      完全不会扭曲掉自己的本心来刻意迎合别人,虽然现在打扮和气场不太一样了,但实际上,她的本质还是和印象中那样,不曾改变。

      “那我也告诉你个秘密好了——光来他其实最不喜欢这个套餐了。”
      星海光来其实并不喜欢少油少盐的运动餐,他喜欢美食,酣畅淋漓,可以震撼味蕾的味道,但为了更喜欢的事情,他舍弃地毫不犹豫——虽然还是会看着电视和外卖菜单吸溜口水就是啦。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你俩倒还是蛮搭的。

      我当然知道昼神福郎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星海选手一定有坑。但是鉴于我对星海选手的靠谱消息来源实在是太匮乏了,所以理智被感性一拳ko导致我迟迟没能迈出步子离开。

      但警惕度绝对拉满百分之百,我对比了一下他们AD队员仿佛一肘子就可以把我脑袋夹扁的肱二头肌和自己的废柴体质,决定抵死都不能认自己对星海选手有非分之想。

      我觉得我必须想点什么办法从这种疑似被审讯的紧张氛围中脱离出来,甚至得反客为主拿出气势来压倒他才行。
      我脑中浮现起研磨老板催人熬夜搞项目的万恶资本家嘴脸,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直到昼神福郎说,“下周末有个联谊会,要来吗?”
      “???”太突兀了吧,好歹有点铺垫啊。而且本程序宅从不参加这种活动。

      “光来也去哦。”
      是、是陷阱!差一点就心动了,昼神福郎真的好狡猾。那些体育生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江湖谣言完全不可信。

      “不去。”
      开什么玩笑,我X大优秀毕业生是这么好骗的吗?这绝对是骗我老实交代的陷阱,我一答应就暴露了,然后会被AD当场开除星海选手的粉籍并且列进黑名单——排队都拿不到签名的那种。
      “要打工。”结论后面加上理由会比较有说服力。
      因为是周末,我还不忘补充一句,“老板超过份的对吧?”

      昼神福郎脸上表情卡顿了两秒,像是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又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心情复杂。
      “没有骗你,是真的。”

      赌上拿下大学计算机联赛国奖的智商和尊严,我绪方遥今天绝不可能上当。
      我努力露出一个诚恳的眼神,“我也没有骗你,是真的。”

      ————

      结束拍摄的当晚,昼神福郎拍了拍刚从浴室出来的星海光来湿漉漉的脑袋。

      “光来,”昼神叹了口气。明明都来谢粉会了,没想到是把感情界限分得这么清楚的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工科生思维?
      “被拒绝了呢。”

      大概是有些于心不忍,补上了看起来就像是敷衍的理由,“她说要加班。”
      没想到星海光来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怔愣的表情瞬间就松散开了。

      昼神看在眼里,不会吧不会吧,这就信了?这你也信?
      心情有点微妙的复杂,仿佛是怕自家小孩被人用一根棒棒糖拐走的操心家长,就差脱口而出光来你能不能再好骗点?

      星海光来抽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用力地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想起了什么,直接打碎了昼神福郎最后的一点侥幸心理,“那我也不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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