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尾声·旅程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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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来晚吧。”
五条悟欢快地招手：“没有哦～”
吉野顺平缓了一阵，站直了身体，眼神专注地盯着费奥多尔。
“楚先生……”他有些委屈，“楚先生要走，都不愿和我说一声么？”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你太感性了，顺平。”
他教给吉野顺平的东西足够让他意识到此前“楚先生”的帮助都是在利用，他对他根本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为什么还会用这种孺慕的眼神看他？
吉野顺平突然笑了：“要说感性，您不也是吗？”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楚鳞。
费奥多尔一时语塞。
“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楚先生。”吉野顺平很认真，“无论您的出发点是什么，无论您对我是否有师生之情，我只知道，是您把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就算是您这样优秀的心操师，也会有无法用利益衡量的人，我自然也是。”
对吉野顺平而言，无法用利益衡量的人很多，绝大多数都是来到高专以后认识的。
他们始于利益，在相处中付出情感。到如今，他短短的人生中已经经历了以往从未接触过的风景。
吉野顺平希望“楚先生”也能像他一样得到幸福。
他深深鞠了一躬：“无论如何，万分感谢您的教导。”
费奥多尔对这句话里隐藏的师徒关系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拉了拉楚鳞的手，冲五条悟颔首：“我们该走了。”
五条悟笑眯眯点头，忽然大大方方来了句：“这段时间多谢了，异世界的朋友～”
费奥多尔额角一抽，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噫，谁跟你是朋友。
楚鳞看看五条悟，又看看门口的少年，对他们挥了挥手：“那我们走了哦！”
【是否开启时空通道？】
“是。”
【能量激活，通道开启中——】
费奥多尔手中的狱门疆开始绽放白色的光芒，逐渐覆盖上两人的身影。
吉野顺平看着这一幕，忽然上前两步，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口道——
“祝君得偿所愿，亦不忘沿途风光。”
他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费奥多尔通过唇语辨认出了这句话。
魔人先生眸中情绪翻涌，最终轻哼一声，和恋人双双被白光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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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眼前一花，当他再次恢复视野时，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随着他的身体逐渐下落，周遭开始出现点点星光，最终汇聚成一座星光铺就的平台。
费奥多尔落在平台上，警惕地观察四周。上回的时空通道之旅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更何况整个平台就只有他一人。
没有凛冽的罡风，没有危险的怪物，也没有刚才还牵着的恋人。
——阿鳞不见了。
他面色一沉，脑海中开始疯狂思索破局之法。
忽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看去！
星光照耀不到的黑暗处缓缓走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男人走到他近前，手臂抬起，又犹豫着放下。
费奥多尔思维一滞，刚才的所有危险的想法如潮水般退去。
他神色复杂地平视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发现，记忆中高大的身影也不过是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高。
费奥多尔微微闭了闭眼，叹息着道出了那个尘封多年的称呼——
“爸爸……”
……
与此同时，楚鳞正和一位美貌妇人大眼瞪小眼。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惊喜又不敢确定地开口：“……妈妈？”
沈梦笑吟吟地“哎”了一声，看着自家儿子高兴地扑了上来。
在得知系统存在后，楚鳞就从费奥多尔的各种暗示中知道了系统的真实身份，但是能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还是相当惊喜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就想扑上去和母亲贴贴，直觉却忽然开始预警。
楚鳞脚步一顿，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母亲右手轻抬，星光在她手中汇聚，化作一支熟悉的……
鸡毛掸子。
楚鳞：！！！
这刻入DNA的景象让他下意识脚步一转，向着反方向跑去，嘴里不忘表达不解：“妈？这咋啦？！”
巨大的星台成为了母子二人追逐的场地，沈梦出手毫不客气，给自家孩子带来久违的“母爱。”
“你说呢？！真当我傻啊！还跨境电商？就知道蒙我呢！”
楚鳞身形一歪躲过鸡毛掸子，嘴角一抽。
——糟糕，暴露了！
……
“这里是我们在时空裂缝中临时开辟的空间。”楚涛温和地解释道，“小鳞在你妈妈那边的空间里。”
费奥多尔敏锐地发现了区别：“在这里说话没有限制？”
“嗯。”楚涛点点头，感慨道，“虽然事发突然，但我们也因此能钻个空子和你们重聚。”
“你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幽灵？神明？还是其他物种？
费奥多尔问出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楚涛笑了笑：“严格意义上，我们是‘亡者’，与生者处于两个纬度，无法出现在生者面前，更无法交流。”
“不过我当初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地府。”永远定格于中年模样的男人孩子气地敲了敲掌心，回忆起当年那把自己多年唯物世界观打个稀碎的场面：“我们离开后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因为生前还算有些功绩，地府又缺人，我们就被招去当鬼差。”
楚涛摸了摸下巴：“我们这样的临时鬼差要想转正还要考证呢，三年前我俩才考上正式编制。”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高高的白帽子，上面明晃晃写着——
“为鬼民服务？”费奥多尔脱口而出。
他满脑子问号，地府确实存在这件事倒挺容易接受，毕竟连穿越都经历过了，他们世界的异能力也不怎么科学，可是为什么他老爸这疑似白无常的装备上面写得是“为鬼民服务”啊！
“简单来说，无常这个职业就专门负责引导鬼魂的，顶头上司就是民间传说里的黑白无常，我们这种考进来的属于基层干部。帽子上写什么其实没啥特别规定，六个字以内，内容正经就可以了。”
多年公务员的楚爸爸理直气壮：“我想了想，这个最适合我，你们妈妈那个写得还是……”
……
“替地府分忧？”楚鳞一脸迷惑地念出黑帽子上的字迹。
沈梦随意地转了转帽子，然后扣在头上：“嗯呐，你爸取的。”
楚鳞：……
体验完老妈“爱的教育”后，楚鳞讨好地上前给她整理衣领：“所以你俩现在算跨国还是跨界办公？”
沈梦告诉他，地府近期在和日本地狱搞合作，有几个新鬼操作不当导致时空不稳，而他俩正好在那时候接触到了狱门疆。
作为两个世界都存在的特殊物品，各种巧合叠加下狱门疆就联通起了时空通道将两个倒霉蛋传送走了。
为了协助失忆的俩孩子回家，楚爸爸自告奋勇，在某沉迷小说的下属的建议下捏了个系统就跟了过去。
母亲大人睨了她的倒霉儿子一眼，抬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算跨国吧。”
揉着揉着，她忽然感觉不太对：“你今儿得有十八了吧？”
“是啊，我都快十九了。”
“那你咋还这么矮呢？”沈·东北大妹子·一米七·老公一米八·梦一脸担忧。
楚·一米六·鳞：……
“咳，是功法的一点副作用啦。”楚鳞小小声。
沈梦陷入沉思，她儿子这么矮，要是娶不上媳妇咋办？
哦不对，好像也不用娶媳妇了。
她忽然想到一开始的话题，睨了这倒霉孩子一眼：“好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好好跟我说说——你和费佳到底啥情况？”
刚当系统那阵因为好久不见孩子多少带了点滤镜，但要是几个月还没发现不对她就白养这俩崽子这么多年了！
别以为她很好骗！
楚鳞苦着一张脸：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啊……
……
“费佳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叙旧归叙旧，正经事上楚涛不会让他糊弄过去。
“总不可能真的是跨境电商？”他在费奥多尔失忆时就一直看着他，生前的经历让他对费奥多尔的作风分外熟悉。
那是一种……危险分子的气质。
楚涛不愿意相信，但种种迹象表明，费奥多尔成长的过程中一定哪个地方走歪了。
费奥多尔沉默几秒，顾左右而言他：“我已经恢复了俄罗斯国籍。”言下之意，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牵扯原来的国家。
父亲叹息：“你知道我不是为这个。”
他很纠结，他们之间不仅横亘着十多年的时间，更有着生与死的巨大鸿沟。就像他无法，也没有立场去管教孩子之间的感情问题一样，这件事他也没想好该如何处理。
“是因为我们吗？”
“不。”费奥多尔的回答很快，但又顿了顿，补充道：“不全是。”
“因为那件事，我对异能者的存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费奥多尔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想法，“您懂得，有些理念的实现过程总会和现有规则产生冲突。”
“那你和小鳞之间的冲突该怎么解决？”他可看得明白，小鳞绝对是根正苗红地在成长着。
“您别一副我马上要进局子的表情啊。”费奥多尔无奈，“我和阿鳞真的只是一点理念冲突，我大部分时候都是遵纪守法的。”
嗯，情报那属于灰色地带，各国都默许来着，应该不算违法犯罪？
楚涛眼睛一眯，上前就用力锤了锤费奥多尔的肩膀：“别总想着打歪主意，小鳞看着傻乎乎的，真惹急了我看你咋整！”
费奥多尔被锤一踉跄，揉着肩膀委委屈屈：“知道了。”
“咱家也不兴棍棒教育，我是管不了你了。”聊半天啥也没套出来的楚涛决定放生儿子们，“你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清楚你在做什么。”
他表情严肃起来：“我不会说支持你的话，只希望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想想小鳞，也想想我们。”
费奥多尔也正色起来：“我明白。”
——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楚涛看着他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他张开双臂抱住自己的孩子，心中的担忧逐渐退去。
他想，看来这孩子也没长歪嘛。
……
“妈妈妈妈妈……妈耶！”
另一边，楚鳞一脸惊慌地挂在母亲的手臂上，奋力阻拦：“冷静啊妈！费佳他太弱了，会打坏的啊！！”
“老娘就要把他揍个半身不遂，省得他成天瞎搞事！”
瞅瞅她都听到了什么？情报贩子？恐怖分子？
和这些比起来，她俩儿子在一起这件事都不是个事儿了！
“妈妈我会看着他的！他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这句话倒没有糊弄沈梦，自从费奥多尔和他做下“约定”后，他行事就收敛了不少，虽然楚鳞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是这不妨碍他以此为理由劝阻气疯了的母亲。
“外面总会有些灰色地带，异能者的圈子里更乱，咱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他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我会看着他的。”
沈梦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没好气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没变成混世魔王已经是我和你爸努力后的成果了！”
虽然沈梦不像弟弟那样聪明，但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她很清楚她这儿子天生就带有一些所谓的“江湖侠气”，正义或者说义气他绝对不缺，但对规则之类的东西并不看重。
楚鳞讨好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再次强调：“我会看着他的。”
就在此时，母子二人脚下的星台骤然扩散开来，边缘的黑暗被飞舞的星光照亮，逐渐显现出另一边的场景。
沈梦神色微动，有些遗憾又有些不舍地轻声道：“时间到了。”
仿佛有什么屏障被打破，位于两个空间的星台扩散又融合，逐渐化为一条熟悉的光路。
费奥多尔正浑身僵硬地窝在父亲的怀抱里，刚适应下来准备回抱时，就被一双手扯了出来。
气势汹汹的沈梦上下打量着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养子，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在寻找适合下手的地方。
费奥多尔又僵硬了起来：“妈…妈妈？”
孩子大了打屁股不合适，看费佳这小身板，打其他地方估计真的会打坏……沈梦纠结半晌，最终还是放弃教训这个不省心的娃，恶狠狠地把人按进怀里揉搓。
被迫弯着腰姿势别扭的费奥多尔哭笑不得，任由母亲发泄情绪。
余光中，楚鳞早已像个快乐的小鸟一样欢呼着跳进父亲的怀抱。
十八岁的大男孩絮絮叨叨：“爸爸你当系统为什么不绑定我呀……穿越之前我还和姥姥视频了……我现在也是公务员了哦……”
这些话语他已经和母亲说过一遍，和父亲复述时依然兴致勃勃。
费奥多尔察觉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母亲：“我们要走了吗？”
沈梦别过头，嗯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补充道：“我们只能开这么久，而且不能长期处于一个空间。”
所以就算想要相见，他们四个也必须两两分开。
此时，楚涛拉着儿子靠近，又揽过妻子和另一个儿子，一家四口真正重聚在一起。
他看向光路尽头那个正在凝聚的“门”，开口道：“只剩两分钟了。”
沈梦这时候也不去想孩子长歪的问题了，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呢！
“国外乱得很，要注意安全。”
“知道啦。”
“费佳你瞅你瘦的，多吃饭少熬夜明白不？”
“嗯。”
“小鳞你这身高看得我可愁……喝牛奶还有用不？”
“……应该没有。”
“我们你俩就别担心了，也就是换了个地儿生活，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好。”
……
眼见时空门凝聚完成，楚鳞依依不舍：“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楚涛摇了摇头，眼神温和而包容：“生者和亡者不允许相见。”
沈梦用力点了点他的额头：“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通道坚持不了多久。”
她嘴上训斥着，眼眶却红了起来。
楚涛搂住妻子安抚地拍了拍，对他们说：“你们该过去了。”
费奥多尔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抿了抿唇：
“爸，妈，保重。”
他拽了拽身边的恋人，转身向光门走去。
楚鳞一步三回头，快要踏进光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对站在远处的中年夫妇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挥手。
大声喊道：“爸，妈！”
“我爱你们！”
他身边的恋人也停了下来，转头看过去。
费奥多尔嘴唇开合，似在犹豫。
“我……”
光路开始颤抖，星光出现溃散的征兆。
楚鳞握住他的手，远处的父母眼神期盼。
费奥多尔定了定神，学着恋人的样子，发泄似的喊出声——
“我爱你们！”
光路彻底溃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中。
……
寂静的时间通道中，唯有楚家夫妻脚下的空间是完好的，沈梦目送孩子们离开，额头抵在丈夫的肩头呜呜哭了起来，把眼泪全抹在楚涛衣服上。
楚涛无奈地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沈梦抓过手帕胡乱抹了抹，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涛哥，我们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们……”
“这门传送是随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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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方块充斥在空旷的大厅中，人间失格也被空间阻隔无法发挥作用。
看似文弱的超越者站在独立的空间中，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他拢紧身上的大衣，带着忧郁而悲悯的表情开口：
“先代首领的事情，是我……”
一道黑影突兀出现在他头顶。
啪叽——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知名超越者，法国间谍——扑街。
半跪在兰波背上的人影挠了挠头，犹豫地问对面的两个熟悉的少年：
“呃……我有这么重吗？”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尾声·旅程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