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尾崎红叶 ...
-
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充斥恶心的腐臭与血腥味，常年被血液浸染的墙壁和地面呈现出一种黏腻的黑色。
一名身着和服的清丽少女面无表情地跪坐在肮脏的地面上。
尾崎红叶身为掌管刑讯部门的准干部，对这种地下环境熟悉到刻入骨血，这种阴森恐怖的氛围无法使她动摇。
“尾崎大人！尾崎大人！”
通往地牢的楼梯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尾崎红叶眼睛一亮，麻木的脸庞上都出现了鲜活的笑容。
周围的守卫与刑讯人员们对此人在地牢大喊大叫视若无睹，他们都是尾崎大人一手培养提拔上来的，这点小事为尾崎大人行行方便毫无问题。
尾崎红叶起身迎上前，隔着铁栏急声询问：“松下君，武太郎他怎么样了？”
名为松下的年轻男人从楼梯口跌跌撞撞显出身形，听到尾崎红叶的话语，面露不忍。
看到部下的表情，尾崎红叶心下一咯噔，泛起不妙的预感。她声音微颤，再次询问：“武太郎他……安全了吗？”
松下顿了顿，小心翼翼回道：“尾崎大人，山田先生他……”他微微偏头，不敢看这位自己最尊敬的上司。
“被首领下令沉海了。”
！！！！
尾崎红叶双手握住铁栏，浑身颤抖起来：“怎、怎么会呢……首领答应我的，首领答应我……只要我自愿回港口黑手党，就放了他的！！”
松下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劝她。
首领近些年愈发残暴，处事越来越偏激，尾崎红叶身为珍贵的异能者还好说，那个引诱她向往光明世界的男人绝对不会有好结局。
尾崎红叶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得到了首领的承诺，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希望破灭，她整个人都濒临崩溃。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说：“松下君……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松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地牢，直到透着微光的楼道口被关上，光明从这里消失。
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花季少女彻底融入黑暗。
黑暗中，空旷的牢房传来少女的啜泣声，远处听到声音的守卫们微微闭上眼，似是在为少女哀悼她那永远无法触碰的光明。
-------------------------------------
第二天，港口黑手党年迈的首领走入地牢。
他低头看着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表情麻木的少女，咧开一个虚伪的笑容：“红叶君，你在这里反省得怎么样了？”
尾崎红叶轻轻抬起头，勉强扯出笑容：“回首领，红叶已经想清楚了。”
“哦？”
“是红叶的错，不应该被外面的人引诱，此后红叶将永远忠于首领，忠于港口黑手党。”她说着，站起身，又恭敬地跪下。
尾崎红叶匍匐在地，看上去卑微又可怜：“请首领原谅红叶。”
首领欣慰地笑了，他保持着“慈爱”的表情，弯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你的异能如此强大，我可是很看重你的。”
“红叶君，你要记住，外面的男人满口谎言，只有港口黑手党才是你永远的归宿。”
“……是，首领。”
……
经过这一遭，尾崎红叶总算被释放了出来，由于她有背叛的前科，官复原职是不可能了，首领给她降了两级，让她作为游击队长为组织冲锋陷阵。
就在尾崎红叶打开游击队长的办公室，准备适应新职位的工作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进来，猛地关上门。
尾崎红叶：！！！！
她立刻召出金色夜叉向袭击者攻去，背后的袭击者突然凑近她，用蹩脚的日语道：“是、山田君、让我来、救你的。”
尾崎红叶猛地停下动作。
她不可置信地试图转过头，但是被那人制住动弹不得。
那人又说：“我把、你放开，你先别、说话。”
尾崎红叶在他手掌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袭击者放开她，向后退了两步。
尾崎红叶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比她还要矮小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墙边。
楚鳞早已检查过这个房间没有监控设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和一部手机，他用那张照片对比了一下尾崎红叶的容貌，确定没有找错人后，按下播放键。
手机里传来几乎令尾崎红叶落泪的熟悉嗓音：
“红叶，请不要担心，我还活着。这位楚先生就是救了我的恩人，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异能力者，我请求他来带你离开。楚先生不会说日语，请耐心和他沟通。”
音频播放完，尾崎红叶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尽管她还有疑虑，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男友还活着这件事是真的。
她冲楚鳞鞠了一躬：“万分感谢您救了武太郎！”
楚鳞有些无措地往旁边一跳，避开她这一礼，嘴里秃噜出一串英文：“不用这么客气，救人是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看着尾崎红叶有些茫然的脸色，楚鳞心下不妙，他小心翼翼问道：“Can you speak English？”
尾崎·从小被港口黑手党培养·没上过学·红叶：？？？？
楚鳞啪地一拍额头，无奈嘟囔了一句：“完犊子了，语言不通……”
好在万能的李琦早已考虑到语言问题，让技术部给他的手机装上了翻译软件。
虽然凭现在的技术，机器翻译不太准确，错误频出，但是……
“有得用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楚鳞果断点开翻译软件，唰唰唰在上面打字，把翻译内容展现给对面的陌生少女。
“我是一个保镖，昨天晚上我在港口看到这里的黑手党杀人，就把人救了，那人叫山田武太郎，自称是你的男朋友，这是他给我的信物。”
楚鳞从她的表情中推测出她已经看完了文字，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一个手串。
尾崎红叶看到这个手串，心里已经信了九成。这是她亲手给武太郎做的手串，计划逃跑的那天才送给他，别人不可能知道这个东西的意义。
楚鳞看她信了，又开始打字：“他说你被他们逼迫留下，所以我过来救你。你现在要跟我走吗？”
尾崎红叶犹豫着开口想说些什么，楚鳞立刻把软件调成日译汉模式递给她。
她写道：“请问，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般老板的办公室不都是顶楼嘛，我想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正好就看到你从那里出来。我潜伏水平还不错，就跟着你一路到这里了。”
实际上，这些情报都是李琦给他的。楚鳞虽然有时候有些莽，但是不傻，对付这种嚣张的黑恶势力，他肯定要先了解情报再说。
幸运的是，这个黑手党的大楼遍布监控，对于网络专精的李琦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地，都快把首领的病例给挖出来了。
也是因此，他们发现这个黑手党不简单，光是异能者就有接近二十个，还都是十分强大的异能。李琦让他不要硬闯，暗中把人带走就好。
她从尾崎红叶的行动轨迹推测出她会来这个房间，就让楚鳞提前潜伏，果然把人蹲到了。
尾崎红叶也不管他说得是不是真话，说得过去就行。对于恩人，她才不会没眼色的追根究底。
“您一路潜伏进来，应该也知道港口黑手党不简单。它是横滨的庞然大物，就算我跟您离开，他们也会像恶犬一样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我的生死无所谓，但是武太郎他只是个普通人，我很怕连累他。”受过一次惊吓的尾崎红叶，已经不敢再动逃跑的念头。
楚鳞心想：是啊，日本这么点地方根本不好躲，就算把他们救出来，也很有可能再被抓住，他又不能一直保护他们……
他接过手机，调出和李琦的聊天界面：
棕狮：那个红叶说不敢走，怕追杀，怎么办？
法拉第：我就知道会这样……
棕狮：我可不可以把她带回华国？我看她异能还挺好用的诶！
法拉第：……不行，你在救山田的时候脸已经被看到了，如果真的拐带日本的异能者，容易引起国际问题。
棕狮：那我下次偷偷来不留痕迹，是不是可以拐点人才回来？
楚鳞突发奇想，反正有这么多异能者混.黑一看就知道日本官方不太重视，他拐几个……没问题吧？
法拉第：横滨这边的异能者都是异能特务科盯着的，要拐可不容易，需要提前做准备。……总之，这次不行，但是你可以适当暴露身份，告诉她你以后可以送她出国。
楚鳞抬起头，尾崎红叶看他好像忙完了，也认真等他的回复。
“非常抱歉，我确实无法解决你们未来可能会被追杀的问题。但是再过几年一定可以！事实上，我是来自华国异能局的超越者，只要我们那边做好相应的准备，就能把你们都送出国，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超越者？
尾崎红叶有些惊讶，这个看上去比她还小的少年是超越者？
不过，无论楚鳞说得是不是实话，现在是她有求于他：“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武太郎见一面呢？这种事我想和他一起商量。”
尾崎红叶短暂的16年人生中从未想过还有离开日本这个选项，不禁有些心动，但是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她未来有机会摆脱这个肮脏的地方，她很愿意拿出自己的筹码：
“我不知道您的国家是否需要我，港口黑手党在横滨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能做到干部的位置，我可以给你们传递情报！”
“但是，希望你们能保证武太郎的安全。”
楚鳞愣了愣，拿回手机后，一直在监听这边情况的李琦发来消息：
答应她。
楚鳞冲尾崎红叶点了点头：“请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保证山田君的安全。至于我们后续的合作问题，下次来我会给你联系方式。”
短暂定下了合作意向，楚鳞也有自己的话想说：
“如果真能达成合作，希望你传递情报时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真遇上麻烦，可以暂时放弃传递情报，这是我允许的。”
他笑起来，骄傲如暖阳：“身为超越者，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
目送这位小恩人翻窗离开，他的微笑依然在尾崎红叶的脑海循环播放。她微微捂住胸口，玩笑似的低声道：
“武太郎……再不见到你，我就要移情别恋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尾崎红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