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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苏子彦你个逗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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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景佑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秦南歌抬眼看向门口,只见一名侍女端着一份饭菜进了屋来,随后踏入房门的,便是身穿一身褐色锦袍的墨景尧。
“你这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午膳也用的不多,快过来吃点吧,仔细饿坏了身子。”中午的时候,他便发觉秦南歌似乎并未怎么动筷,方才又忙了许久,应是饿坏了。
秦南歌轻轻一笑,道,“方才不觉得,现下闻到饭菜的香味,倒真是饿了。”话刚说完,五脏庙便非常配合的发出来阵阵不受控制的声响,纵使带着面具,秦南歌脸上也是颇为羞赧。
墨景尧展颜一笑,挥退屋内侍女,亲自为她布菜。
“大恩不言谢,若今后秦小姐有何困难,尽可来靖阳王府找我。”
秦南歌知道,这是墨景尧以世子身份对她的一个承诺,也是对她今日出手相救的报答。秦南歌点头,收下了他的这份谢意。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秦南歌满意地放下了筷子。她虽饿极了,但是好在吃饭样子并不难看,就算是有好几次狼吞虎咽的样子,在墨景尧看来,也是颇为优雅的。
除了......那嘴角不当心沾上的饭粒,与她如此气质,很是不搭。
墨景尧下意识地抬手帮她将嘴角米粒擦去,倒是让没有准备的秦南歌瞬间一愣。
他,他,他,他,他这是在撩她不成???
原本只是想替她将米粒抹去,却在手指触摸到她脸颊的那一刻,蓦然顿住。女子雪白的肌肤犹如刚剥的鸡蛋那样光滑柔嫩,让他有点舍不得移开手指。视线渐渐往下,落在她那樱桃般鲜艳欲滴的嘴唇之上,墨景尧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莫名的燥热。
秦南歌不是木头,但此刻对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她也一时之间忘了动作。屋内的温度似乎有了渐渐升高之势,气氛颇为不同寻常。
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还不待屋中二人应答,便见一个青衣公子没头没脑的闯了进来。
而墨景尧的手指,仍旧搭在秦南歌女扮男装的脸颊之上,忘了收回。
“你你你你......你果真喜欢男子??”来人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引得屋外侍女纷纷侧目。这下好了,靖阳王世子有龙阳之好的传言,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墨景尧瞬间收回了手,随后冷冷地扫了一眼屋外几人那似探究又似耐人寻味的目光,吓得她们个个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滚进来!”墨景尧对着那个青衣公子怒吼了一声,哪里还有方才那副温和的模样。
见到墨景尧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青衣公子出口之后才知自己恐怕是又不当心惹了这位祖宗生气,当下便缩了缩脖子,忐忑不安地踏进了房中,顺便,带上了房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苏府二公子,苏子彦。
“嘿嘿嘿,开,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别生气哈。”苏子彦对着墨景尧狗腿似得笑了笑,眼角余光还不停地在秦南歌身上打量。
秦南歌自是能感觉到苏子彦那若有似乎的目光,不过她仍旧坐着未动,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慢慢品着茶,任凭苏子彦上下打量。
察觉到苏子彦的目光来回游移在他们二人身上,墨景尧站了起来,挡在了秦南歌面前,他不喜别人这么盯着她,哪怕是自己的好友。
“有事?”眼神清冷,语气淡淡。
“啊?哦,有,有。”苏子彦回过神来,刻意地瞟了一眼秦南歌。
墨景尧随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道,“但说无妨。”
见他似乎对秦南歌颇为信任,苏子彦便也不再隐瞒,道,“前去驿馆迎接番邦使臣的大臣回来禀告,菀夜二公主进了崇渊地界之后便没有进入驿站,公主仪仗队里的人,只是她的其中一个侍女。随后我们的人查到,菀夜二公主,于昨夜秘密进京了。”
“多派些人手盯着她,二公主是菀夜女帝的心头宝,平日里自持身份尊贵,在菀夜娇纵惯了,就连身为菀夜圣女的大皇女,也是对她忍让三分。只要她不出什么幺蛾子,便由着她去,总归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到了进宫的时候,她自会回到驿站的。”
以她刁蛮任性的性子,如果拘着她,反倒容易与礼部的人起冲突,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身为外客,她也定当知道些分寸。
“是。”
“还有,盯紧蟠罗的人。”菀夜和蟠罗两百年前便是一家,虽说不知什么原因分裂成了两国,但是百年过去,谁又能知道,他们会不会借此机会在私下里暗自联手,给崇渊使绊子。毕竟那个菀夜二公主,可是出了名的没脑子。
“属下遵命,晋王他......”苏子彦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墨景佑,方才并未出声的秦南歌突然开口道,“晋王殿下无碍,但需静养,九皇子的寿宴,怕是无法参加了。”
“就算晋王康复,他也不能出席宫宴。”墨景尧转身,视线落在墨景佑苍白的面容之上。起初,秦南歌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细细思量了一番,才回过味儿来。是了,漠北刺杀晋王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因为萧天战退隐归巢,又怕墨景佑伤愈复起,从而接管萧天战手中的十万大军。
萧天战老了,迟早会有打不动的那一天,漠北等得。可墨景佑不一样,倘若他重新上了战场,那对漠北来说,无疑就是放虎归山,且因为新仇旧恨,只怕会被他报复地更狠。
毕竟,墨景佑这毒,换作常人早就死了,哪里又还能撑到今日。此番刺杀,一是为了探听虚实,二来也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
如今墨景佑的毒解了,自然就成了崇渊的一张底牌,而此时,显然还不是将底牌亮出来的时候。让敌人感到云里雾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据说,刺杀墨景佑的刺客头目还未抓到,漠北那边也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来,耶律胡应当是没死,而且很有可能他已经逃回了漠北。
皇上只是下令严查刺客之事,对漠北倒是一点动作也无,这不正常。
打蛇打七寸,墨景尧看起来不是一个会吃闷亏的人,他定是在暗自谋划着什么。
“我还有事需要回府处理,晚点再来看你......们。若有要事,便叫白执过来寻我。”
墨景尧看向秦南歌的目光,带有一丝不自然,留下这句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白执奉命留了下来,帮着照看一二。
秦南歌眨眨眼,不就是被人摸了一把脸,她都没在意,他又在害羞个什么鬼?
苏子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二人,不过就是一个大夫,怎么就是感觉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呢?回去定要跟白羽好好打听打听,这又是哪位何方神圣,他自问,自己长得也还不错呀,端得是个风流倜傥。
怎么墨景尧竟好这个风格的?
苏子彦甩了甩头,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不是应该庆幸,凭他和墨景尧这么多的交情,他若真喜欢男子,却没有对自己下手,那已经是他良心有知了。
如果墨景尧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定会一脚把他踹进结了薄冰的护城河之中。
墨景尧走后,当天夜里,墨景佑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说着梦话。看起来,似乎是梦见了战场上的场景,整个人在梦里显得异常焦躁与不安。
“不要,不要再往前了,你们都会死的,都会死的,撤,快撤啊!”
秦南歌猜想,许是这次受伤,让他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战役,三千将士,无一人生还。他虽平日里冷冰冰的,不曾表露过多,但其实内心的在意和愧疚,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深处,无一刻敢忘记。
发烧是好事,这证明他自己本身的免疫力建起了一道正常的防御机制,只要烧退,他也就能清醒过来了。
秦南歌用热毛巾给他细细擦掉了脸上冒出的汗珠,随后又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感觉到虽还烧着,但体温已经降下来些许。刚帮他把手放进被窝盖好被子,右手便被人紧紧抓住,秦南歌使劲掰了掰,他却越握越紧。
为了自己的手指健康着想,她还是觉得,先不挣扎了,她怕他再用力,她的手就废了。
睡梦中的墨景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悬在一片黑漆漆的湖面上,周围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似乎只要一个不稳,就会掉下去,被湖水吞噬。而脚下的这片湖水,时时刻刻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他极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便在秦南歌刚好给她搭脉的时候,顺势抓住了她柔软的右手。
“殿下,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
秦南歌用左手轻轻拍着墨景佑的被子,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母亲哄着孩子睡觉那样,渐渐地,墨景佑的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也不再说梦话了,继而又重新进入了冗长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