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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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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半夏一直看着只露出半张侧脸的易寒之,他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从舒展状态变成了攥拳。
耳边响起书灵兴奋期待的声音,“快快快,赶紧发现我家男主的惊世美貌去调戏他!”
袁半夏挑眉,她还以为男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引起的故事线,原来事故的引子是脸。
老人还在悲切祈求债主,刘四全听他翻来覆去嚷嚷着给点时间的请求,耍弄人的心思开始暴躁,“少他妈闲扯,赶紧拿钱!”
“您行行好,再宽限些时日我一定……”
“妈的,把你的车轱辘话给老子收回去!”刘四全拽着他的领子往旁边一甩,不偏不倚,被撞翻的面碗正是易寒之吃了一半的阳春面。
早在刘四全捣乱时面摊上的客人就跑了个干净,唯有易寒之不动如山吃着面,现在则成了明晃晃的靶子。
看到易寒之长相的刘四全双眼发亮,抬手捋了捋鬓边散乱的头发,早有手下知机的在对面摆好椅子。
“美人打哪来,刘某刚才行径粗鲁,没打扰美人用餐吧。”刘四全拖着椅子紧挨在易寒之旁边, “像姑娘这么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哪能抛头露面在大街上用膳的道理,走走走,刘某请姑娘去富春楼。”
他伸手企图拉拽易寒之白皙的手腕,被其不动声色避开。
“哎呦,姑娘咋还害羞呢,刘某可不是坏人。”他脸上的笑写满了不怀好意。
“啪!”一块银锭子擦着刘四全的手砸在桌子上,惊的他身子后撤,差点闪了腰。
“光天化日,让我看看是哪只癞蛤蟆不好好在臭水沟带着,非要出来丢人现眼。”随着戏谑的清朗之音,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一条道,金冠束发的翩翩少年悠闲的穿过人群,站到刘四全面前。
“原来是你这只不长眼的癞蛤蟆。”少年一身白衣,身上金玉环佩叮当,大拇指上套着个碧玉指环,洒金折扇垂坠的璎珞也透着不凡,通身上下只写出一个字—钱!
刘四全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少年表现的如此富贵嚣张,肯定有所依仗,他心里暗恨,面上还堆着笑。
“你是何人,我邀请这位姑娘用膳,与旁人何干?”
“我嘛,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有钱人。”少年啪嗒一声合拢折扇,“在下从未见过美人和狗熊同桌用膳,这不是凑过来看热闹嘛。”
他说的逗趣,边上百姓忍俊不禁,刘四全自认好言好语,对方却一直把他的脸面往地上踩,再怂下去,只怕长平县的人都当他刘四全是个废物,环顾周围,见少年只是孤身一人,刘四全让手下将其围住。
“闲杂人等全部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们一块揍!”
“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个街痞,耍弄的威风比县太爷还大。”少年把折扇插到腰间,朝刘四全勾勾手指,“来来来,让本少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一群人一拥而上,少年轻而易举把他们打躺到地上呻.吟,“呦,这么不禁打啊。”他抽出腰上的折扇轻敲掌心,抬脚漫不经心的踢刘四全。
“喂,老头的债我替他还,把欠条拿出来撕了。”
刘四全捂着胸口,满目怨愤的瞪视少年。
“本少爷跟你说话呢,赶紧的!”方才用来砸人的银锭被扔到刘四全怀里,少年慢悠悠的扇着风,“我耐心有限,再不照办,我可能手痒又要揍人了。”
刘四全从胸前摸出一张纸扔到地上,怕挨打,他手肘撑地蛄蛹着远离少年后迅速爬起来,色厉内荏道:“这件事没完!”说罢,在手下的簇拥下狼狈逃窜。
少年无奈的摇头,打不过老老实实认输就好,他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说你临走前放什么狠话,他身边跟着的侍从最喜欢善后这些不识抬举的人。
“多谢公子救我一家,大恩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面馆老伯感恩戴德,想要跪下谢恩,被少年用折扇抬着手臂阻止,“小事而已,不值一提。”说着话,眼睛看向的则是易寒之的方向。
老人知机退到一旁,继续烧水煮面。
少年清了清嗓子,踱步到易寒之桌前,端着君子风范笑言,“朗朗乾坤,总有些俗人不通世故扰人雅兴,在下贸然出手,还请姑娘勿怪。”
易寒之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比被刘四全调戏时和煦。
少年与他对视,心头涟漪渐起,好一双清冷绝美的丹凤眼,乍看如高山白雪,细究又觉得其中隐含着燃烧一切的炙热。
能不又冷又热么,易寒之纯粹是在生气,刘四全和少年的讨好均是被他女装所迷,他压根不觉得以此为荣。
“在下皇甫修然,敢问姑娘高姓?”
“咳,在下并非有意唐突,只是天色已晚,我虽把之前那些登徒子赶跑,也难保他们躲在偏僻处伺机而动,在下愿送姑娘回府。”
易寒之嗤笑一声,放下饭钱转身便走。
“哎?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好高!”皇甫修然话音拐了个调,原本含在嘴里的词,因为易寒之居高临下的眼神吞了回去。
这位姑娘貌美的很,就是个子吧……皇甫修然捏着扇柄的手收紧,他有些汗颜,他自诩身量挺拔修长,蓦然在钟意的姑娘面前矮了半头,滋味颇有些难以言表。
还没想明白心里的想法,见对方快要走远,皇甫修然再次跟上前,“姑娘且慢!”
易寒之冷声道,“天还没落黑,回去路上我自会小心,公子不必相送。”
皇甫修然不好意思当痴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远,罢了罢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家拒绝的那么坚定,他不能强人所难。
哎,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让人增高的药物,皇甫修然用扇子蹭了蹭头发。
目的一切的袁半夏望着易寒之渐行渐远的背影,勾起的嘴角没下来过。
“嗝~”梦玉摸着肚子,表情痛苦,“姑娘,奴婢真的吃不下了。”
“那就别吃了,打包回去晚上当宵夜。”袁半夏喝着茶水望向一直优雅进食的百里贺卿。
怪哉,聒噪的书灵竟然好长时间没再开口。
像是为了配合她的话,机械音有些困惑的开口,“剧情线完全正常,但是我刚才看了原著,本来只是有裂纹的纸张现在破损的更厉害了!某些内容已经堙灭成渣!”
“爸爸,我好慌啊。”
百里贺卿再次被它的称呼哽住,咳嗽两声才冷静开口,“这里虽然是小说衍生而来,但三次元故事并非简单的文字能表述清楚,有血有肉的人物不可能完全照着冰冷的设定演绎。”
“故事才刚刚开始,世界观会自行调整完善相关细节,主线剧情不脱轨就没关系。”
“但愿如此。”书灵翻看前面的章节,心里依旧有困惑,明明之前完全照剧本来的,怎么现在突然开始有变数,搞不懂。
文字消失?袁半夏描摹着光滑的杯壁,这是不是意味着空白的地方可以在保证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稍微改动?
思量半晌,袁半夏幽幽叹气,再次懊恼自己没有看过原著,有参照物才能对比差别,凭想象胡搞,很容易偏离主线。
“轰隆!!”远处天际突然传来沉闷的雷鸣,原本微微黑沉的天色随着乌云笼顶,幽暗的如同深夜。
闪电从天际劈过,世界在黑暗与乍亮中徘徊。
袁半夏眼神如炬,盯着百里贺卿摆在椅子上的油纸伞挑眉,连下雨都预料到了,她估摸除了方才街上那幕恶霸戏女的剧情,后面肯定还有重头戏。
酒楼厅堂喧嚣声渐起,“好端端的怎么打起雷?”
“夏日的天儿不都是这样,将才日头还挂着,转眼就下起雨来。”
“走吧,趁着现在雨没落下,赶紧回家。”
“急什么,夏天的雨来的快停的也快,下不久。”
“你不走我可回了,免得身上淋湿,家里的婆娘又念叨。”
“走了走了。”
满座的厅堂哗啦间少了大半。
焦玉已经招呼店小二将饭菜打包,“姑娘,咱们现在回还是?”
“不急。”袁半夏老神在在的品茶。
王松与钱多对视一眼,“姑娘,咱们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天色乍变,老爷在家中定然忧心您的情况,夜雨不好看路。”
“我记得与酒楼间隔两户是卖伞的商家,王叔且去买几柄油纸伞,免得走到半途淋了雨。”
王松欣然应下。
雷鸣声越发响,伴着窗外微带凉意的寒风,水滴从淅淅沥沥变成激荡的水珠,干燥的地面迅速湿透。
许是此地临山的缘故,清朗时凉意拂面恰是正好,下起暴雨,温度骤降。
书灵砸吧着嘴,“我看看,唔,时间差不多了,那些人应该已经潜入易府,易寒之趁着夜色回府,正好与那些杀手撞个正着……”
书灵弹了下书页,纸张柔软,漆黑的文字讲述着接下来的故事,没有闪烁的金光,没有倏然断裂的纹路,之前的变数完全没有影响到后续剧情。
“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换成个女子救下易寒之,接下来的故事是不是会变成粉色浪漫?”
百里贺卿抚平袖子上的褶皱,拿着油纸伞向门口走,意识则在回应书灵的臆猜测,“别想了,救他的只会是皇甫修然。”
“少男情怀总是诗,马上要发现一见钟情的女子是个男人,可怜的小皇甫呦~”
偷听到一切的袁半夏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百里贺卿,世上可没有绝对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