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人》方知味

4、第 4 章

　　第三次开门时，那个男人的姿势又变了。
　　整个人趴在地上。
　　面朝下，一动不动。
　　马小洁紧绷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她盯了一会儿，男人再没变动过姿势。
　　马小洁想：他是睡了？晕了？醉了？还是......死了？
　　她第一次如此迫切得希望一个死人出现在家里。
　　男人的脚斜对着玄关的大门。想出家门得绕过那男人。客厅十分空荡，马小洁可以绕过他。
　　马小洁看到门边搁了个棒球棍，她拿起棒球棍，顺着墙角绕到大门。
　　她没想到如此顺利，毫无阻碍。
　　另一间卧室的门关着，马小洁旋开把手，推开木门，她的心狂跳。
　　卧室内空空如也，一张简易床，一张陈旧的桌子，别无他物。
　　马小洁长长呼出一口气。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放心。失落于没在卧室找到女儿，又放心于女儿不在这诡异的房子里。她握了握手中的棒球棒，转身打开了客厅的大门。
　　昏暗的楼道出现在眼前。
　　天已经很黑了，楼道没有灯。
　　马小洁一头冲入楼道，飞快地向下奔跑。
　　慢慢的，马小洁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下到几楼了？她感觉自己下了很多台阶，拐过很多次弯，还是没能走到出口。
　　马小洁气喘吁吁停下。她放缓脚步，每下一层楼都记一下数：一，二，三，四......
　　马小洁咬了咬嘴唇，颤抖着：......三十......
　　楼梯还在延续，通往黑暗。
　　她不敢再往下走了。
　　马小洁把棒球棒抱在胸前，“武器”让她有安全感。
　　马小洁摸到棒球棒的底端有一丝湿滑黏稠。她借着微弱的光看手掌，通红一片！
　　棒球棒底端满是鲜血。
　　马小洁轻呼一声，扔掉棒球棒，掉头迈上阶梯。
　　楼上有隐约的光线。马小洁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
　　一扇防盗门开着，屋内客厅亮着灯，地上铺着一块廉价的毛毯，毛毯上趴着一个男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马小洁呜咽一声。她走得筋疲力尽，却又回到了这里。
　　她咬咬牙，继续朝楼上走去。
　　楼上有隐约的光线，防盗门开着，厅里的毛毯上趴着一个男人。
　　道路总有尽头。马小洁的尽头似乎就在这一层，在这个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