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黄色宇宙

20、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陈楚察觉到身边热得不行，还以为是自己半夜开了电热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古裴躺在旁边紧紧抱着他。

　　古裴还没醒，陈楚口有些渴，手刚撑起来一点就被古裴拽进怀里面，听着他小声说着梦话，“楚楚，别走。”

　　陈楚记得自己在某本书上看过，梦里面说的话都是下意识的想法。若是换在平常里，陈楚可能觉得古裴刚刚的这句话是在他对于朋友执念下说出来的，陈楚选择不相信，可现在他梦里面的呓语证明了对陈楚上心程度，陈楚只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黑色的窗帘在昨晚就被拉上，窗帘下摆透进来一点光，但更多还是昏暗，适合睡觉。

　　陈楚转了个身，乖乖的趴在古裴的怀里面，耳朵旁边是踏实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就像是房子在打地基的声音，听起来觉得让人心安。

　　等眼睛闭上三四分钟后，忽然想到什么，又急着拿过一边的手机，已然是早上九点半。

　　今天星期五。

　　陈楚悲观的想自己完了，八点上班。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一个好员工，乖乖拿高工资，给公司添麻烦的事情从不做，如今连假都没请直接翘班。

　　陈楚躺在古裴怀里面，看着天花板发呆。他想自己失业之后不该用古裴的一分钱，他和古裴迟早是要分开的，既然都要割裂完全，那就不能用对方的东西。

　　失业之后，他会去再找一份工作，然后独立着和古裴谈恋爱，直到分开的时候回到A市和王芳清度过后面的日子。陈楚想好了，等到王芳清去世后，他在世界上不剩什么了，收拾收拾和冉燃告别，就跟着陈仁康和王芳清团聚。

　　陈楚明白他这个不是悲观也不是所谓的消极，他只是觉得生活什么的对于自己没有吸引力，没有想做的或者是想要的事。

　　最怕的就是找不到一个目标坚持着，混着也是在麻烦其他人。

　　“你醒了？”旁边哼了一声，陈楚偏头看过去，对上古裴有些迷糊的眸子，“怎么醒了不叫我，一个人盯着天花板发呆？”

　　古裴早晨刚醒的时候喉咙总是带着沙哑的磁性，陈楚有时候觉得他是装出来的嗓音，有时候又觉得古裴天生如此。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来说，古裴让陈楚消散了一点点刚刚的想法，陈楚觉得只有一点点，他大抵还是会跟着王芳清去见陈仁康。

　　陈楚揉了揉眼睛，“我今天没去上班，我会被辞退了。”

　　“你今天还要上班？”古裴问他，“早知道你要上班，昨晚就不做多了。”

　　陈楚偏眸子看他，借着暗光望过去，就像是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古裴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就把头凑了过去，响亮着在陈楚唇瓣上落了一个吻，然后把头埋在陈楚脖颈里面使劲蹭蹭，“老婆，早上好。”

　　通常意义上来讲，老婆是具有婚姻关系之后女方的伴侣。陈楚听到古裴这么喊他，耳朵红了一半，偏头说：“古裴，你不要这么叫我。”

　　古裴笑了笑，停住动作，整个人借手撑着趴在陈楚身上，低头看了看。

　　陈楚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两个人都没穿任何一件衣物，在清晨里面坦然相见，在被窝里面彼此对视。陈楚明白了古裴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借着古裴的目光，脸上起了潮红偏过头，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面。

　　他察觉到古裴低头，头发蹭在自己锁骨上面，痒痒的有些难受又有些颤意，然后耳朵边多了丝热气，听见古裴在耳边说：“老婆，我们都这样了，我为什么不能叫你老婆？”

　　陈楚想，古裴的经验是老套的，这应该归功于之前的古裴是直的，谈过几任女朋友。陈楚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古裴的前女友们，造就出现在如今一句话就让他红了脸庞的古裴。

　　在某层追根究底的意义层面上来讲，他还是不相信古裴，但在个人层面上讲，陈楚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不说出来伤自己的心，说出来伤两个人的心。于是陈楚缄口不言，想法闷在自己的心里面。

　　放在柜子上面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陈楚为了逃脱现在这种同古裴对视而在想伤心的事的局面，偏过身去拿。

　　他没注意自己的腰在古裴的眼皮子底下有着另外的柔软，拿过手机之后，古裴的手就摸上了陈楚的腰。

　　腰部是痒着的敏感点，陈楚看了古裴一眼，摸了一下他的手腕，就当做警告。转头看着手机，发现是宁美乔发来的信息，点进绿色软件之后才发现未读有十来条。

　　陈楚有一个习惯，上班是按时打卡，下班也是。如今的手机免打扰模式可以设定在一定的时间内，在下班时间他就和公司彻底无关，也不会再接受相关信息，只是没想到昨晚柯文彬也发来消息，和公司群里的消息一起被屏蔽了。

　　宁美乔说看到他八点半没出现在工位，趁着主管还没来的空挡，帮他把假给请了。

　　陈楚向她回了一句谢谢，宁美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摸鱼，第一时间就回消息，问他是准备回归娱乐圈了才没去上班的吗。

　　陈楚哭笑不得，点开宁美乔个人信息页，然后点了消息不提醒按钮。

　　后面的消息都是柯文彬发来的，大体也就是询问之前约定好双方父母吃饭的时间地点以及说辞，一条一条很仔细，包括双方父母的爱好以及喜好。陈楚觉得柯文彬对他是上了心的，但可惜陈楚自己不能给柯文彬回应。

　　陈楚说，对不起，我有了爱人，对你最近的行为造成了困扰，如果可以的话，还允许我请你吃顿饭作为道歉。

　　柯文彬倒是有在好好上班，没有立刻回复。陈楚看着宁美乔和柯文彬截然不同的对话框，觉得尊重别人的工作习惯也是一个好行为。

　　他消息回复好之后没放下手机，偏了一点眸子，发现古裴还靠在自己身上，头发戳在自己的小腹，痒痒的。

　　古裴在躺着玩手机。

　　无所事事的一天在浪费时间的路上越走越远。

　　古裴的公寓很大，是复式的两层。二楼放着一些经典影视作品的CD和摄影设备，一楼则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书房里的书和画面导演之类有关，陈楚倒是没接触太多，从里面抽了几本，和古裴一起躺在沙发上消磨时间。

　　客厅里的窗户没关，风吹进来有些凉。

　　古裴不让陈楚穿上衣服，刚开始觉得难为情，后面想想在昨晚古裴就将自己窘迫的模样看了清楚，现在若是觉得羞涩，反而还有一些欲绝还迎的意味，他也就作罢，随着古裴去了。

　　下午四点时候，柯文彬回了信息，看消息框里能察觉到柯文彬情绪的不对。他没接着陈楚的话说下去，直接发送了一家餐厅的定位。

　　陈楚觉得愧对柯文彬，自然不敢怠慢，从沙发上起身准备换衣服，刚走一步就被古裴从身后牵住了手。

　　“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