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涂尧演戏 ...
-
此时的涂尧在片场，他的面前还放着未吃完的盒饭。
“开工了开工了！”不远处的副导演大喊道。
涂尧连忙放下没吃几口的盒饭，向拍摄地走去。这一场，是他的戏。
这场戏的内容是涂尧饰演的角色李乔在纠缠女二谢怡，听到谢怡心有所属后，发怒掌掴她。谢怡伤心地跑出去找男一萧禹，由此引发了男女主角的误会。
总的来说是一个爱而不得后无耻纠缠的渣男角色。虽然听起来角色戏份貌似很多，但充其量不过是个男五号。这场戏是涂尧的戏份里最多的一场，这场后再拍几场他继续纠缠女二，结果被男二霸气地收拾了的戏份之后，涂尧就杀青了。
涂尧提前酝酿好了情绪。等到导演喊“action”时，他抓住女二谢怡的手，眼眸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小怡，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爱我了？难道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美好回忆了吗？”
谢怡抽回手，冷冷道：“李乔，你要跟我提曾经！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真的受够你了！我现在爱的是萧禹！”
“你！”李乔的眼神转为暴戾，他高高的扬起手，给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卡。涂尧你这一巴掌力度不够，要狠一点。”监视器后的导演温和地说。
涂尧点点头，深呼吸了一次。
导演示意再拍一遍掌掴的画面。
“卡。还是不够狠，再来一遍。”
“卡。”
“卡。我们先拍下一场，涂尧、江媛，你们先休息一下。”
连续喊了四个“卡”后，导演站起来对涂尧和江媛说道，语气虽还是温和的，但眼中已隐隐有不耐。
涂尧走到一旁坐下，抓抓头发，心情有些沮丧。
江媛也走过来，在涂尧身边坐下。
江媛是最近有些小火的二线女演员。她是这部戏的女二，也就是刚才和涂尧对戏的演员。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江媛笑意盈盈的问涂尧。
“就是……感觉扇巴掌时下不去手。”涂尧有些苦恼，这是他第一次拍这种掌掴的戏。
“是不是觉得你用力会扇疼我？这个你其实不用担心为了戏要真，演员挨一掌不算什么。再说等你的手下来时，我会微微调整角度，到时候落在我脸上的力就不会很重。你就放心地打,狠狠地打。”江媛耐心解释道，语气幽默。
“原来是这样，谢谢江前辈。”涂尧舒开微皱的眉，向江缓道谢。
“叫什么前辈啊，我只比你年长三岁，前辈都把我叫老了。再说我入行时间也不长，担不起前辈这个称呼，你叫我媛姐就好。”
“好。媛姐我感觉自身的性格和李乔这个人物的性格相差太远了，我总担心演不好。”涂尧轻叹一口气。
“你觉得李乔是怎样的性格呢？”江媛反问。
“谢怡都这么明确的拒绝他了，他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谢怡，甚至因为得不到她的爱而心生怨恨给了她一巴掌，最后被男二号一收拾，就灰溜溜的走了。这应该是一个无赖、心胸狭窄、欺软怕硬的角色……”
“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体会一下这个角色呢？”江媛打断涂尧，微微一笑，“李乔纠缠谢怡是因为爱她，心生怨恨也是因为爱而不得……”
江媛没有把话说完，但涂尧却懂得了她话中的深意。
他眼睛一亮，笑容灿烂得几乎要晃花江媛的眼，“谢谢媛姐！”
涂尧快步向导演走去，把自己的想法和导演说了说。
导演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涂尧先回去，涂尧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几分钟，导演把涂尧叫来，“小涂啊，就按你说的演，可以。”
李乔本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对剧情走向没有多大影响，既然演员有自己的想法，适当发挥，增加剧情的张力，导演自是乐意“提拔”一番。
再次开拍后，导演敏锐地发现涂尧的状态变了。
李乔扬手给了谢怡一巴掌后，眼中的懊恼、痛苦与心疼一闪而过，谢怡则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小怡……”李乔愧疚地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
“不要碰我！”谢怡用力挥开李乔的手，连连后退，捂着脸飞快地跑了出去。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的闷响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余李乔一人。
他靠着墙慢慢蹲下，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双手捂脸，有泪水从指缝中流出。他不住地呜咽，破碎的声音像被抛弃了的孩子：“对不起小怡……对不起……我是真的爱你。”
副导演凑到导演耳边轻轻道：“导演，涂尧这……是给自己加戏了啊。”
导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小涂之前跟我讲过，我同意了。”
“过！”
涂尧起身，擦干眼泪。
“小涂，不错。”导演赞许地拍拍涂尧的肩膀。“谢谢导演。”涂尧弯了眼角，嘴角的梨涡像两朵可爱的小花。
江媛走过来，嘴角含笑，“我喜欢有灵气的演员。”
“谢谢媛姐。”涂尧再次真诚地道谢。
“不用感谢我，我只是稍加点拨了一下，这是你自己领悟到的。对了，最后一场戏，我相信你已经有想法了吧？你打算怎么演？”江媛问道。
“媛姐到时候就知道了。”涂尧故作神秘的向她眨眨眼。
“涂尧江媛，准备过来拍下一场。”副导演过来喊他们。
所谓下一场，其实也就是涂尧的最后一场戏了。这场戏的内容是李乔被男二杨枫雇来的小混混收拾了一顿，然后就放弃了纠缠谢怡。
“3，2，1，action。”
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把李乔围住，“小子，碰上我们几个算你倒霉，陪哥几个玩玩呗？”
“是有人雇你们来的吧，是萧禹还是杨枫？”李乔的脸上没有他们想象的惊恐和慌张，相反，他镇静地看着他们，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混混们相互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哟，还挺聪明的嘛。至于是谁你就自己问去吧。”
“那好，打人别打脸，打脸伤自尊。”李乔一本正经地说道。
监视器前正在喝水的导演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句本在应该体现李乔懦弱的台词，从涂尧口中说出，再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脸，竟成了这场戏的笑点。
戏还在继续。
“少废话，兄弟们，上！”混混们一拥而上，冲着李乔拳打脚踢，有的手上还拿着木棍，狠狠地向李乔身体挥去。
李乔没有还手，只是保护着头部、肋骨这些重要部位。拳头、木棍这些打在肉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小巷里愈发明显。
其中的一个混混见李乔这样，心里也有些打鼓，他悄悄附到他们老大身边说道：“老大，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我们撤吧。”
老大点点头，扬扬手道：“兄弟们，撤。”
李乔坐在墙边，虚弱地喘息着，虽然他极力护着头部和肚子，但在混乱中他的头部还是挨了一根，柔软的腹部也被重重地端了几脚。
现在李乔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痛，而肚子像在经受着炙烤，火烧火燎的疼。
他坐在那缓了会儿，方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拖着身子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李乔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是谢怡和萧禹。
彼时谢怡正抬头与萧禹说些什么，阳光下，她笑靥如花。
李乔的心里犹如被密密的针扎着，疼得厉害。此时他觉得身上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只留下心里的痛在四肢蔓延。
他深深地看了谢怡一眼，转身走了。
只要你幸福，就好。
“过！大家恭喜涂尧杀青！”导演站起来，满脸笑意地说道。
“谢谢，谢谢大家！” 涂尧在工作人员的鼓掌和恭喜声中深深鞠躬，不住道谢。
这部戏，对于涂尧来说还是有不小的意义。
【涂尧】：小草莓，我杀青啦！[大笑]
涂尧一杀青便马上给沈娴发了消息。
手机那头却没有任何回复。
涂尧恍然惊觉，此时应是结束了运动会，现在小草莓还在学校里读书呢，自己太开心了以致刚才没有想到这点。
他笑笑，打车回了公司。
—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云江中学高二三班的语文课上，响起整齐的朗读声。
“好无聊啊安安，还有几分钟下课？”沈娴一脸倦色，用书遮着脸，凑近夏安安小声地问道。
“快了快了，还有5分钟。”夏安安看了一眼手表，飞快地回答道。
“好，同学们，我们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随着悦耳的下课铃响起，讲台上的老师结束了这节课。
“出操了出操了。”体育委员站起来喊道。
“这么冷还出操啊。”沈娴穿着宽松的冬季校服，将手缩到袖子里，嘟囔道。
今年的冬天仿佛来得早了些，才11月初便刮起了凛列的寒风。
云江中学的大部分学生都换上了肥大的”冬大袍”，将手缩在袖里，走路时话像个可爱的企鹅。
“啊——”在走廊上排队时，沈娴听到一声惨叫。
是叶之珣。
夏安安恶作剧地把冰凉的手放在叶之珣温暖的后颈上。
沈娴看到，不由得跃跃欲试，她跑过去：“我也来我也来！”
夏安安把手放下，沈娴的手又放了上去，连林梓瑶都过来凑了个热闹。
“三位女侠，放过我吧，你们这是谋杀啊！”叶之珣转头，可怜今兮地说道。
三人不禁哈哈大笑。
叶之珣从冬季校服两边的口袋里各掏出一个小小的灌满热水的暖袋，丢给沈娴和林梓瑶。
“看你们的手那么冰，朕就勉为其难地把热水袋赏给你们吧。”
林梓瑶接住热水袋，神情愣愣。
沈娴接住后则毫不客气地用它来暖手，笑得像只吃到糖的小狐狸，“叶之珣，你一个大男生还用两个热水袋啊？”
叶之珣哽了哽，正想反驳，便感觉自己的卫衣帽子被人扯住。
“叶狗，爸爸的呢？！”扯住叶之珣帽子的正是夏安安。
“我就两个。”叶之珣无奈摊手。
“你！哼，见色忘友！”夏安安故作恼怒，又往后扯了一下叶之珣的卫衣帽子，誓要讨个说法。
“诶诶诶别，”叶之珣一个不注意，差点儿稳不住身形，他急急辩解，“夏大小姐，你也不是‘色’吗？哪来的见色忘友啊！”
“我不管，你给我变一个出来。”
“那……要不我帮你向裴泽要一个啊？”
叶之珣嬉皮笑脸，准确地抓住了夏安安的软肋。
裴泽是夏安安暗恋的学长。
“你……不用了！”
夏安安的脸一下红到脖根，状作羞恼，连狠话都没了气势。她本就是冷艳类型的女生，此时双颊绯红，眼波潋滟，更是多了一点娇媚之美。
她松开叶之珣的卫衣帽子，飞也似的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涂尧演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