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顾良州（穿书）》扬州渡

50、林今番外2

　　当月光星星点点的透过来打在贺永那双疯狂的眼睛上时，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继而狠狠一沉。

　　贺永的眼神和以往任何一个温和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第一次见贺永露出这样的眼神，但他却莫名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因为林九栀就是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贺永现在的眼神和他一模一样。

　　我压下心中浓浓的厌恶，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平时那么温和的人会变成这样。

　　我安抚着自己的不安，怕眼睛不经意流露出的厌恶刺激到贺永，于是我垂下眸子，轻声开口，“贺永，生日快乐。”

　　一说出口我就知道糟了，因为的我声音里没有半点为朋友祝贺的开心不说，还透出丝丝的颤抖。

　　而且今天大概率不是贺永生日。我心如死水，眼睛快速的在黑暗中寻找着可以反抗的工具，想找一个时机跑出去。

　　可是周围没有什么工具，连一个酒瓶子都没有。

　　附中下晚自习比一中晚了三个小时，十一点下。现在可能已经十二点过了。

　　“今天真的是我生日。”

　　就在我思考怎么逃跑时，贺永的声音在我耳边沉沉的响起，这姿势太过暧昧了。

　　“所以生日礼物呢。”

　　贺永的呼吸打在我的耳廓上，我恶心得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内心颤颤巍巍表面若无其事的回道，“来得太急了，在家里呢，我去拿给你吧。”

　　可能这时候我的眼中才会闪出喜悦吧。不过贺永听见这句话迟迟不回应，我也随着他的沉默眼中喜悦的光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我看着他轻声开口，“好不好？”

　　我死死的盯着贺永，怕错过他的一丝情绪。

　　贺永仿佛听见了我声音里的期待，疯狂的眼中肆开笑意，一只手继续固定着我，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抚着我的发鬓，“礼物你不是已经带来了吗。”

　　其实我根本没准备任何东西给他，更别说礼物了。他叫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也是临时知道他今天生日，哪里有什么礼物。

　　我听着他毫无起伏的声音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我出来的时候是悄悄出来的，父母不知道，林九栀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现在我才从内心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

　　诓他诓不了了。

　　贺永低下头，在我耳侧轻声说道，“你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说着就封住了我的嘴，像干旱的鱼突然遇见了水一般，狠狠的吮吸啃咬着。

　　他的疯狂和林九栀不一样，林九栀好歹还会顾忌着我，压抑着他的情感，可贺永就像一个亡命之徒，四处乱撞毫无顾忌。

　　口中逐渐涌起铁锈味，我还想做挣扎，“别在这里。”

　　贺永听见了我的话，似乎以为我接受了，手下力道放松了一点，我看准时机，一脚把他踹开，顾不得什么便夺门而出。

　　黑夜依旧在肆掠，月光连星星点点都不见了，可是才下过雪，满地的白，犹如白昼。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前跑，可是反应过来的贺永速度太快了。没过一会儿便从后面把我扑倒，摁倒在雪地里。

　　“贺永，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别这样”

　　眼中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我好希望这时候林九栀能发现我不在家了，能出来找我，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

　　“现在培养也是一样的。”

　　听见贺永说这句话时我心里溢满浓浓的无助与绝望。

　　更深的绝望是贺永没回家和我做，第一次是在雪地里。

　　满世界的白，就我是脏的……

　　第二天我回家时才凌晨五点，我不敢惊动任何人，如行尸走肉一般，眼中毫无焦距。

　　我那天请假了，林九栀要开门进来被我怼了回去，可能是隔着门他没听见我声音的嘶哑，也可能是我说话的声音太大盖过了我声音中的不正常，总之林九栀没听出来。

　　后来林九栀被我的情绪刺激到了，我庆幸我平时也是这么对他的，所以他没什么意外就去学校了。

　　我瘫痪的泡在浴缸里，心想，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就好了……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我专门给沈汐设置的来电提醒。

　　“喂？”

　　“林今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是感冒了吗？”

　　对面响起沈汐清脆的声音，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泪水泅湿了。

　　“有点感冒了”我怕沈汐提出要来看我，补道，“没事，我已经吃药了。”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躲着沈汐，沈汐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以往不用她主动找我我都会联系她，可是我好几天都没联系她了。

　　后来我和贺永的事又发生了几次，我住在徐缓家。因为附中和一中上下课时间不一样所以他也没发现我的不对劲，我们时间基本是错开的。

　　那天我早上特意回去迟了，就是为了躲开徐缓。

　　可那天他明明是要去梅岭玩的却刚刚撞上回去的我。

　　我掩饰着心里的恐慌，紧了紧手指。

　　我怕徐缓起疑，于是我答应了和他一起去玩，让他和顾良州先去。

　　徐缓可能不知道还有男的强迫男的这些腌臜事，所以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我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过顾良州从一遇见我就看出来了，庆幸的是他太在意徐缓，所以他绝计不会告诉徐缓的，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去梅岭时，没注意到贺永也跟着去了。

　　那时我已经知道了贺永和徐缓的恩怨。

　　不过他打扮得严丝合缝的，徐缓没认出来，顾良州也只是怀疑的看了他几眼便移开了目光。

　　那天放了祈愿灯，我本来是不想放的，但我还是放了。

　　我希望徐缓好好的，于是我把对他的祝福写在了上面。

　　第二天，沈汐抽空找了一个时间去堵我。

　　她一直不相信我不喜欢她了，直到她看见我脖子上的痕迹，这时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怪昨天贺永又强迫我了，沈汐相信了，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我一直没给她说过有别人的存在，不过误会了也好，我配不上她。

　　我看着她眼中的光渐渐的弱下去，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一阵窒息。

　　贺永不是孤儿，他有父母，有钱，有权。街上混得比较开的混混基本都认识他，对他毕恭毕敬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或许就是为了找一个玩物吧。

　　后来他收敛了，就连我试探着拒绝他，他都默许了。

　　连他一直说的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让我在乎的人和我一样也不说了。

　　我在乎的人无非就是徐缓和沈汐罢了。林九栀他碰不了，徐缓有顾良州那个变态在他也碰不了。

　　只有沈汐。

　　后来我才知道是顾良州，不知道他对贺永做了什么。折磨了我一个多月的贺永就像突然人间蒸发，没有了这个人一般。

　　我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也越来越好。

　　后来期末考，一中和附中是联考。因为是联考，如果我考进前十的话可以直接转学，不用再去一中走一遍流程了。

　　但是这两个月我心力交瘁，意料之中，我考了十名开外。

　　我对于转学已经没有执念了，现在比起去一中，我更倾向于留在附中，我不敢面对徐缓，也不敢面对沈汐。

　　附中只有林九栀，林九栀也早就发现了。当初连他发现我去一中找沈汐时都疯成那副模样，可想而知，当他看见我身上的痕迹时内心的感觉了。

　　不过还好我不在乎他，但是他眼中的悲痛却刺痛了我。

　　我不讨厌同性恋，不然我也不会看顾良州接近徐缓而无动于衷了。

　　爱情是两个灵魂的契合，所以在看见顾良州那么护着徐缓，徐缓也和顾良州越走越近的时候我选择了沉默。

　　我真正接受不了的是，对象是我。

　　我没歧视林九栀或者是贺永，但是我和林九栀是兄弟，林九栀那种心思让我觉得恶心。
　　贺永一开始又伪装得极好，以至于我以为我和贺永真的是朋友。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九栀之后对我可谓是一步不离了，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学，他知道我排斥他的接近，特别是经过贺永那件事之后，所以他和我一直都保持着安全距离。

　　有一次我去买笔记本，他一回头看见我不在时眼中的恐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直到现在我才对他有些不忍心，我对他太残忍了。

　　后来我对他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他做的饭我会吃了，他夹给我的菜我也不会再夹回去了，我会默默吃掉。

　　这改变导致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我爸妈对林九栀稍微好一点了。

　　我看见我妈会和林九栀正常交流以后我是开心的。

　　其实父母产生隔阂变成这样不仅仅是我爸和林九栀的原因。

　　更多的是我表现出来的对林九栀赤裸裸的排斥，让我妈更接受不了林九栀，即使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徐缓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事，顾良州可能觉得瞒着徐缓不好想告诉徐缓来着，是我求他不要说的。

　　如果徐缓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林九栀和我父母关系缓和了不少之后，我对我的以后已经有打算了。

　　不过没人知道，他们只看见我越来越好了。一切好像都回归正轨了。

　　只有我知道，回不去了。

　　发生了的事怎么会抹得掉呢？

　　即使小学时写错了字用橡皮擦掉那上面也会留有痕迹，它就在那里，没有什么可以擦掉。

　　我开始失眠很久了，每当午夜梦回我都在想，如果我去看徐缓不走那条小巷子，如果那天晚上我不出去，或许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世上最自欺欺人的就是如果了。

　　我越来越怕别人和我的肢体接触，不论男孩女孩，都能让我产生逃跑的冲动。

　　沈汐一直找我都被我拒见了，后来她找到了徐缓那里。

　　不知道她和徐缓聊了些什么，她找我更勤了。

　　直到给徐缓过生日的时候，她去了，避无可避。

　　她问我的问题，我知道她是发现了什么的。

　　那天很晚了，林姨让她留下，大晚上的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于是徐缓让我收拾客房给沈汐的时候我答应了。

　　不过沈汐还是没能留下来，她突然抱我的时候我受了刺激一下就把她推开了。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我知道，我们或许是真的结束了。

　　她回家的时候我一直跟着她，看见她回到家我才放心。

　　后来她回味过来也去找过我，不过无一例外，都被挡在了外面。

　　所有人都对我放松了警惕，就林九栀还时刻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中，看着沈汐的背影心中闷闷的，我唯一对不起放不下的，就是她了。

　　想着那天林九栀没看见他时恐慌的眼神，心中一窒。

　　林九栀……

　　都会好的吧……

　　没想到第一次希望他好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没想到徐缓还没走，看见他时心里吓了一跳。

　　上次联系还是他和顾良州感情出现了问题，我发现他在躲着顾良州。

　　不过我没问他，我在等他主动说。后来他果然主动给我说了，不过半夜三更的，我失眠，他一打电话过来响的第一声我就接起来了。

　　我对他说，跟着心走。

　　毕竟是发小，他看得出来我还喜欢沈汐，只不过他不知道我已经承受不起这份喜欢了。

　　有时候太过美好，也是一种折磨，因为那种美好前面加了一个前缀词，曾经。

　　徐缓问过我几次，我对他的说辞都是不喜欢了。

　　今天我没像以前一样，我对他说“本来都没打算来的，没忍住。”

　　毕竟是最后一面了，也想过就这样，不来了，可是真的忍不住。

　　徐缓又让我去他家，我说，“不了，回家呢。”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敷衍他了。

　　回家以后，林九栀还没睡，在等我。

　　我出去的时候和林九栀说过，他看我好多了，不过还是不放心。

　　他看出了我的抗拒，只不过我们分开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叮嘱我有事给他打电话。

　　我这一刻觉得他真的很像我妈，不由轻笑出声，答应他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林九栀看见我回来明显松了一口气。到我卧室门前又叮嘱我早点睡才回去。

　　他不知道我会睡一辈子。

　　看见他转身以后我就关上了门，从里面把门的反锁了。

　　之后我像往常一样，洗澡，上床。

　　拿出了那把水果刀。

　　林九栀看我看得严，我屋里别说刀了，连玻璃制品都被他收走了。

　　这把刀还是我上次买笔记本的时候偷买的，我也不知道好好的文具店怎么会卖水果刀。

　　当刀划过我手腕，看见我手腕上渗出的鲜血牵成线绵延不绝往下流的时候我竟然心里一松，有一种诡异的快感。

　　失眠了几个月的我，现在渐渐有了困意，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我缓缓闭上眼睛。
　　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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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今番外写完了。林今从小就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直到高一那一年，他最大的意外就是林九栀了。不过他也恨不起林九栀来，因为他知道其实这不关林九栀的事。后来他试着接受林九栀时发现林九栀对自己存着的心思，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存着那样的心思。后来遇见贺永，他也是想着救人，听见别人说是孤儿，他同情心就更上来了。他的世界很纯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当知道自己被骗，被威胁的时候他都还想着不让别人担心。即使是早就谋划好自杀，也是在林九栀和他父母关系缓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