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宗的日常》因为想种树

15、第十五章

　　“你什么意思？”

　　许山河诧异道，什么叫不止他一个主角。

　　07好像也很烦躁，他看了下荣恒和翁奕没有再动手的想法，快速的在许山河脑海里解释道：“你的任务不是被接了吗，按照规定，主角的经验是没办法被抢走的，我本来是去申诉异常的，结果很不幸，系统真的出BUG了。”

　　“你的世界和另一个世界重叠了，更不幸的是，你撞车的是B09创造的世界。”

　　“B09的世界主角还是挺多的，如果我没判断错，您这个漂亮姐姐师兄和那个红衣服的都是主角，他们自然也享受主角的一切，所以他们一个抢你经验，一个真的能杀了你。”

　　“……啊”这让许山河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来，只能幽幽的道：“所以他们谁有系统。”

　　“哦，不幸中的万幸，他们都没有系统，所以你还是能靠外挂活下来，升级打脸的。”07有气无力的，然后才像想起来什么一样，怔怔道：“你还中了幻境，我说你怎么像个傻子。”

　　就算在场的都是主角，有外挂的和没有的还是不一样的，07的话刚落下，许山河一直蒙在眼前的雾区就消失了，他看终于看见了手掌能摸到的师兄，转身去，还看到了一袭红衣的荣恒，和一个穿青衣的青年。

　　就是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许山河也不奇怪，理论上他现在是青铜，结果两个王者按着他打，最后居然打了个微妙的平局，不懂外挂的人当然回不过神。

　　师兄也愣愣的，面庞还是这么好看。

　　“所以我这是遇见的男女主？”许山河想起了遥远的记忆里，言情文的简介，那一夜，她怀了他的孩子，于是坐火车连夜逃跑，于是他追她逃……然后逃了九百九十次终于在一起了。

　　许山河下意识了看了看萧恒的小腹，打了个冷战。

　　毕竟住在许山河脑子里面，许山河想的什么07都特别清楚，非常无语的到：“你在想什么，B09的世界没有女性好吗，我就说他是BL向世界主角了，所以他是男的，男的都是男的。”最后几个字有点歇斯底里了，然后07又微妙的想起来，许山河好像一直微妙的对萧恒有好感，于是幽幽的道：“说起来，这么久了，你从不沉迷女色，说什么是无法对纸片人产生感情，实际上你不会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承认。”许山河拒绝拉郎，渣渣的说道：“无论男女，我只是单纯的欣赏美色而已，就像你会欣赏花园的最美的花朵，但是肯定不会跟它私定终身一样。”

　　“那挺好的，不然我真的很头疼的。”07在许山河的脑海里面絮絮叨叨道：“都说是撞车B09世界了，我就不该好奇是什么故事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样那样的强制情节，被毁坏被占有，明明很痛苦，却还要努力向施虐的人微笑，渴望对方的爱，但是其实每个人都只有只伤害他的时候产生爱意，啊，b09他的设定怎么能这么扭曲……不过结局似乎是好的，他最后成为的荣恒唯一的伴侣，从奴隶翻身当主人了。”

　　07絮絮叨叨的，不知所云，好像一层雾蒙在许山河的脑子里面，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山河突然想起在故梦幻境的那一问一答。

　　师兄，恃童，是什么意。

　　娼-妓。

　　当时对方冷淡麻木的样子和眼前的人重叠，许山河脑海中还在回荡07的声音：不过结局似乎是好的，他最后成为的荣恒唯一的伴侣，从奴隶翻身当主人了。

　　和这红衣疯子在一起，这算什么好结局？

　　许山河有点胸闷，他不会忘记，在山脚下看到萧恒独自面对荣恒的样子，那种故作镇静，实际浑身上面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恐惧，稍微动一下就能浑身颤抖，但是连颤抖不敢有的样子。

　　这么叫他恐惧的人，最后的人生却和他终身相伴，上次许山河看到这种结局，还是在恐怖电影才能看到的情节呢，而如今。

　　07管这个叫好结局。

　　不过说出来肯定会被07质疑喜欢男人，而且仔细想想，其实和他也没有关系，对方只过是剧情比较惨的纸片人而已。

　　萧恒会有人能有的情绪吗，所谓的恐惧也只是被创作者赋予的假象吧？只要创作者在赋予他喜悦的情绪，他所谓的恐惧喜爱，都有意义吗？

　　那么扭转他的命运，避免他被人这样那样？且不说卷进这种病态剧情会怎么样，如果他付出极大的代价去自以为是的帮他，结果卡片人无法逃离命运的和解套路，那他，他的存在算什么。

　　别人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而且万一其实萧恒并不讨厌呢，听起来荣恒似乎势力很大的样子，世人都喜欢权势，如果他后面改好了，那么被原谅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许山河沉默的想着，言情小说不都是这种套路吗，被伤害，然后原谅。

　　说到底，BL也是只是转性的言情而已。

　　说到底，这只是个纸片人。

　　说到底，纸片人的喜怒哀乐从不由己，是旁人感情的隐射，是个非人之物罢了。

　　而身为纸片人的萧恒，挣扎着起身，他的头发都散开了，如同撒墨一样铺洒在胸前与后背，白衣泥泞，都是污痕，脸颊也有泥浆，被他随意擦了两下，额间的胭脂血已经干了，掉了，徒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他抿着嘴，看着身边的许山河。

　　他张嘴喊着许山河的名字。

　　许山河便朝他看过来，那目光不在轻佻活跃，仿佛在看不怎么喜欢的非人之物。

　　冷漠，冷静，又疏离遥远。

　　萧恒怔了怔，其实他对这种目光很熟悉，在荣府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像看一个非人的物件，其实他很熟悉的，而且说起来，其实许山河之前也未必看他像是看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觉得他像花园最美的花，果园里长着精致的果子而已，有温柔，但不是对人的，而现在只过是这点连对物件的温情，都没有了而已。

　　说到底，像师叔那样，用看人的目光去看他才奇怪吧。

　　其实有时候萧恒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人，也许他只是类人的物件，毕竟当他像人类一样哭泣，痛苦的时候，那些人就会很稀奇的欣赏着他。

　　萧恒垂眸，转头去看荣恒和翁奕，在许山河被奇怪的人影救了后，人影消失，到现在也有一会了，但是这两个人，却一直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要么盯着他看，要么透过许山河身上，试图去看那个奇怪的影子。

　　萧恒没看到那个影子的正脸就消失了，所以不明白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不过趁着对方神思不属，才镇静冷淡的道：“你们打不死他，我也向师门求援了，过不了多久，玄霄宗的人就该来了。”

　　“你以为我怕玄霄宗吗？”荣恒回过神，对萧恒的话嗤之以鼻，抱着胳膊又看了眼许山河，才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同门。”萧恒简短了回了句废话。

　　但是却奇怪的没引起荣恒的怒火，他静静的看着萧恒和许山河，才用一种有点纠结的声音道：“你们，本来下山准备做什么。”

　　这没什么要隐瞒的，萧恒说联系了师门也不是骗人的，对方神思不属的时间有点长，足够他用符篆向师叔求救了，所以萧恒定了定：“师门任务，帮助青山谷的孩子祛除邪灵。”

　　“那你还不走，青山谷不是就在附近吗？”

　　荣恒理所当然的说着，手一挥，灵力四散，盘踞在林子里面的迷幻阵就被解除了，翁奕侧身，站在荣恒身边，用扇子指了指方向，示意萧恒前行。

　　师门的人还没有来，打也不打不过，所以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萧恒率先走出去，他胸腹的肋骨好像断了，寻常的丹药不能缓解这种伤势，他走起来的时候，牙齿间都是血腥气，胸腹也一直剧痛不已。

　　不过才三年，居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痛感了。

　　萧恒带着身后的人，之前遇到的那个劳作的农人还在，焦急的在原地转来转去的，好不容易看清萧恒几人，脸上的欣喜还没有浮现出来，就化作了诧异，他张嘴，无意义的“啊，啊”了两声，又吸气道：“仙长，是附近的妖兽厉害么，怎么都伤成这样。”

　　“妖兽？”荣恒的怪异的目光扫过萧恒的身上，发出嗤笑声：“如果是妖兽，恐怕没这么完整的出来吧。”

　　“那也未必，听闻有些妖兽不食人，就是为性好淫。”翁奕文雅的说着意有所指的下流话。

　　恶心，荒谬。

　　许山河回头，正眼看了看翁奕，他仿佛不能明白，明明翁奕看起来像个人，却张嘴说不出人话来。

　　怎么会有人满脑子都是这样和那样呢。

　　啊，也对，他们都是纸片人啊，许山河了然的想着，那瞬间的诧异与愤怒又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对萧恒那一丝丝的怜悯。

　　萧恒对他们的交谈，充耳不闻，他努力的扯出笑容，其实只动了下嘴角，他就没有力气笑了，胸腹太疼了，他冲着农人轻声道：“没什么，中邪的孩童在哪里。”

　　“在，在村里。”仿佛被这怪异的压抑住了，农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小声的说着，转身在萧恒往村子里面去。

　　青山谷的村子不大，只有五六十户人家，琳琳散散的围城一个村落，村口有玄霄宗的功德碑，被人擦拭的十分干净，上面供着新鲜的果子，糕点，看起来村子里面的人对镇守他们的玄霄宗很虔诚。

　　供奉是对仙人的仪式，不过自从整个大陆被宗门瓜分管理，这个仪式，就自然变成了对宗门虔诚的仪式，对什么宗门举行虔诚的仪式，就受什么宗门庇佑，这块离玄霄宗太近了，这个村子就自然而然的虔诚于玄霄宗，受玄霄宗的管辖。

　　萧恒目光从石碑移开，继续前进，很快他们就看到中邪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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