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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ome Home]归乡 ...

  •   时近晌午,天空依旧阴霾不开。庭院一排枯木张牙舞爪,如不是寒风嚣狂,这里似乎连空气都是死的。

      卢修斯•马尔福裹紧长袍,烦躁的心情在见到眼前这个男孩时得以缓解。卢修斯的同行者罗素•威尔森正向男孩嘘寒问暖,他连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

      卢修斯千里迢迢来到诺丁汉寻找的男孩叫奇斯,是即将进入魔法学院读书的小巫师。他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也要进霍格沃茨了,两个孩子极有可能一起进入斯莱特林成为同学。只是相较自己的孩子,奇斯是个不幸的男孩,他的母亲未婚诞子,并难产而死。随后奇斯便被收养,然而在他对死亡的定义还很懵懂时,收养他的夫妇就离奇死去。很快他又被孤儿院收养,不到一年,这孩子就独自跑了出来。

      罗素•威尔森对此自责不已,居然在一个孩子满入学年龄时才发现他无依无靠。威尔森虽然是一个麻瓜,但在魔法世界的福利机构工作,奇斯几年来的漂泊生活被他认定了是自己的失职。

      “……现在,我和马尔福先生将带你去伦敦,你会进入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魔法世界学习魔法。嘿,你相信吗,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噢,连我都不信,可它是真的!”威尔森半蹲着,不顾长风衣垂在脏兮兮的地面。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无论说什么,男孩幽蓝的双眸始终平静如水。不恐惧、不惊喜,就像没有了感觉。

      奇斯在看到威尔森的第一眼,就有了可靠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两鬓较早出现的白发,或许是因为他宽厚结实的双肩,或许是因为他沧桑的面孔在面对孩童时也有温暖的笑容。他比屋前那个铂金长发、双眼冰冷的先生,要更像……更像是个真的人。马尔福看到奇斯的眼神瞄向自己,扯了扯嘴角,但通过男孩的反应,他想自己的微笑不太成功。

      “所有的孤儿都会去魔法吗?”终于,奇斯开口问。
      “当然不是。”卢修斯轻蔑地说。
      威尔森迅速的皱了下眉,耐心解释,“不是,得有魔法天赋的人才可以学习魔法。每个孩子在出生时就决定了是否会被录取,等到了年龄,无论什么样的孩子都要进学校。”

      “哦。那我们走吧。”
      “要不要帮忙收拾行李?”
      “我没什么行李。”
      奇斯两手空空,率先走向院外,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他需要什么我会帮他买的。”卢修斯傲慢的对威尔森说道,跟在奇斯后面走了出去。罗素起身,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走出院子,一阵风吹起他的风衣。卢修斯不满地爬上车,他抵抗所有的麻瓜发明物,这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讨厌的麻瓜甚至不让他带魔杖。

      车越驶越远,奇斯从上了车就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天气与刚刚相差甚远,蓝空辽阔无边。

      罗素兀自对奇斯说着有关霍格沃茨的事,说邓布利多校长、说四大学院、说自己在读五年级的女儿,奇斯望向窗外的田野静静聆听,卢修斯悄悄斜眼观察男孩。

      他从来不过问巫师与麻瓜福利协会的任何事务,但今年他通过魔法部的各种慈善行动在协会占得一席之地,就是为了接近这个男孩。

      只有卢修斯知道,奇斯的身份不只是一个孤儿这么简单,他可能像另一个男孩——哈利•波特——一样,拥有改变魔法世界的力量。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哈利•波特的存在,却没有人知道奇斯•洛勒莱。是的,“洛勒莱”,古老高贵的姓氏,大部分人相信此姓氏的血脉已经随着古魔法成为传说了。

      似乎察觉到了卢修斯长时间的注视,奇斯警觉地往身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挪了挪身体,和旁边的怪叔叔拉开了距离。

      卢修斯勾起一抹微妙的笑。这小子,倒是和德拉科有些一样的脾气,两个人都很瘦,但奇斯要更瘦小些,黑发颜色稍浅,脸无血色,整张脸只有幽蓝的双眼最令人难忘,深邃明亮犹如宝石,好看得异于常人。

      路上威尔森断断续续问了奇斯一些问题,像一个人如何生存、有没有认识到好朋友之类的。得到的答案是奇斯会在一些农场帮忙,气候好的时候会住镇上,在社区送送报纸,大点的孩子会载他一程,所以也不会很累。大多数大人都以为他是穷人家的孩子,也就并没有将他送往孤儿院。
      “大家都很亲切善良。”奇斯说道。
      “他们就应该如此。”威尔森表情严肃。

      约莫一个钟头,车停在了一座农家庄园。庄园左侧有一棵惊人高耸的榆树,它的枝干十分奇怪,像是很多棵树抱在一起生长出来的,令人毛骨悚然。
      “好了,孩子,到了这里我们要用别的交通途径了,”威尔森故作轻松地笑着,但奇斯看得出他的紧张,“你懂的,马尔福先生将用魔法带我们去伦敦,一眨眼就到!”
      卢修斯取下他挂在树枝上的银色手杖,手杖顶端的蛇头很是醒目。

      “请抓牢。”说完,他开始面无表情的念起了咒语。
      威尔森不忘反复叮咛奇斯,“抓牢树枝……不,抓一个就够了,无论如何都别松手!”
      咒语念完,榆树的叶子随风摇了摇。正当奇斯一头雾水,他的手臂突然被树枝紧紧攥住,大地震动了起来,近20米高的大榆树疾速的下陷中,几秒后整棵树都被吞没在大地之中。奇斯在双眼进入黑暗之前唯一看到的,只有威尔森苍白如纸的脸。

      没等奇斯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一条狭小的巷子。
      卢修斯稳稳站在地上,优雅地抚了自己的手杖。麻瓜威尔森就要狼狈些了,他对这种“交通出行方式”极其不适应,他半弯着腿,边试图稳住身体,边伸出手要去扶奇斯。但奇斯只是软绵绵的摔在了地上,爬起来后毫无不适。

      街道上飘着各种好闻的香味,能让人的心顿时宁静。
      待威尔森终于能够直行时,他们走向拐角处的一道不起眼的门,透明的门窗里映出了一个巨型咖啡杯状的灯,看起来像是一家咖啡馆。推开门,感觉进入了一个局促的房间,正对面仍然是咖啡馆,奇斯才发现这个灯是隔着两扇玻璃门映照出来的。而他向左边看去,沿着咖啡馆门前的小径,又是一条街道出现在眼前。

      此地作为一个街道的入口并不明显,路牌贴在一个消防栓上,但威尔森告诉奇斯这是假的,“Baldwin街道是魔法世界的街道,魔法世界是不需要消防栓的,这只是个模型。这条街上还有很多东西是巫师们模仿非魔法世界的一些物品铸造的,他们只是觉得那些形状很有趣而已。Baldwin街道有很多重要机构的办事处,包括我工作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带你落实在魔法世界的户口,申请你在霍格沃茨的助学基金,不到四个月,你就要去那儿读七年的书了。”
      奇斯有些失落地喃喃道,“还有四个月才开学……这段时间我该住哪儿?”
      “这你不用担心。”
      奇斯对这个敷衍的答案感到忧虑,“别把我托给孤儿院,求您了!”
      卢修斯愉快的说,“你可以暂居在我的庄园。”
      “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合适的,马尔福先生!”威尔森立即反驳,“奇斯,你即将进入霍格沃茨,是个小魔法师呀,我们是不会再将你托付给孤儿院的。”
      奇斯点了点头,静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们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面前,上面挂着一个竖着的牌子,写着“巫师与麻瓜慈善机构”。威尔森将奇斯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匆匆和卢修斯汇合。卢修斯正填写着霍格沃茨入学许可和助学资金申请书,他苍白骨干的手指灵活的操纵着羽毛笔,几下就搞定了。
      “玛斯特?这不是他的姓氏啊。”
      “这是他母亲的姓氏,”卢修斯懒洋洋的解释,“他的收养家庭为尊重玛斯特女士对儿子的付出,保留了玛斯特这个姓氏,无论在麻瓜世界,还是在魔法世界,都是被承认的。”
      “但是霍格沃茨不是以本姓为准吗?他应该叫‘奇斯•洛勒莱’。”
      卢修斯傲慢地转过身,俯视着威尔森,“我是一名纯血巫师,我了解霍格沃茨的招生规则、也知道他们对待学生的态度,我知道什么是对奇斯最好的。‘洛勒莱’不过是他那未婚的少女母亲所盲目给予的,说不定是从哪儿看到的、自己喜欢的姓氏罢了。他应该用这个伴随他成长的姓氏,尽管……几乎没用过。”
      威尔森由于义愤而声音过度洪亮,“也许这是他父亲的姓氏!”
      “他的父亲出现过吗?你甚至不能保证他还存在。”卢修斯专横地将填好的资料都推向处理员。
      威尔森不喜欢卢修斯•马尔福,可除了不喜欢,他无力再做任何事。
      四个月后,霍格沃茨便会多一个姓玛斯特的学生。

      威尔森一脸不高兴的带奇斯离开自己办公的地方,在Baldwin街道上,卢修斯暂别了奇斯。
      “现在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学生寄宿的旅店。”
      一路直走,穿越整条街,快走到尽头时,奇斯发觉远处的风景不太对劲。但因为太远,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剩几步之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要是张开嘴大叫,心脏一定会跳出来。没错,Baldwin街道的尽头,是悬崖。
      情绪还在波动中的威尔森只简单说了句,“别担心。”奇斯便同这个男人傻傻站在崖边,他不断回头,生怕会被人推下去。

      片刻之后,一个低矮的梨形铁笼出现在了面前。奇斯料想,这……或许是个电梯??!!
      “来。”威尔森的手轻放于奇斯的背后,护着他进了电梯。他们紧贴在墙壁,任电梯慢慢的下滑...再下滑...它开始加快了速度,而奇斯眼前出现了数不清的圆形隧道,像是被什么力量吸住,电梯猛地向右倒去,当然它并没有真的“倒”。整个过程奇斯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弹珠,在通道里滚来滚去,他决定下次出行,绝不会采用这种魔法工具。经历了疯狂的隧道翻滚,奇斯和威尔森出现在了一座叫阳光蓝莓的旅馆前,房子下宽上窄,悬殊比例如同埃及的金字塔。阳光蓝莓位于洛格缇奇小径,这是条充满田园风情的魔法街。

      奇斯使劲的看向远处,想着洛格缇奇的路尾会是什么样,却被威尔森叫进了旅馆。
      这里的每个服务生都穿着苏格兰长裙,面带笑容向威尔森问好,热切的端上了喷香的花茶和精致甜点。
      “噢!罗斯提!”一位身穿橙色长裙、头戴金色礼貌的胖女人从楼梯出现,“你出现了!今年真早!”
      威尔森面带笑容的走上前,礼貌的亲吻了胖女人的小圆手,“梅夫人,您气色不错。”
      奇斯自觉寒碜的站在桌边,不敢靠前。他看着威尔森和梅夫人说笑,叙旧了两三分钟才提到寄宿的事。
      “我们到诺丁汉接他来伦敦,我还以为会很曲折呢,但好在很顺利的找到了他,一切刚刚安排妥当。就是这四个月,他得交给您了。恐怕现在还没有其他学生来吧?不过您这倒是不冷清。”威尔森瞅了眼身边的侍者们,都是帅气漂亮的年轻人。
      “冷清?不知道多少孩子来我这里度假玩耍、跟朋友们聚会。你放心工作,四个月后奇斯•玛斯特先生可以和他的学兄们一起去车站。”梅夫人两眼笑成一条缝,她仔细瞧了瞧奇斯,“啊呀你可真瘦,看我这四个月肯定把你喂个壮!”
      梅夫人咯咯笑了起来,威尔森附和了两声笑,身边的一位侍者带领着奇斯上楼,所有看上去就足以令他安心。但他没有,他虽然没有表现出紧张或恐惧,大脑却片刻没放松过。不管是接下来的四个月,还是未来在霍格沃茨的七年,奇斯都感到茫然,就如在诺丁汉一样。

      奇斯的房间在三楼,在和罗素•威尔森告别后,他就没有再走出过房门。
      房间的床单和被子每天都会拿出去晒,充满阳光的味道并柔软无比,奇斯吃了点桌子上的蜂蜜草莓,早早的洗澡爬上了床,舒适的床铺使他困意强劲。他合上了眼,开始休息。在睡眠中,他依然能够听到小鸟儿飞过窗前、感到晚风吹拂面颊……渐渐的,什么声音和触觉都没有了,四周开始变得冰冷,空气——像是死的。

      皎洁的月光不再洒在床上,而被一个缓慢袭上的黑影所遮盖。
      “你永远都逃不掉...愚蠢的洛勒莱,为我奉上启士之血。”银器刺入奇斯的胸口,切开皮肤骨头、染红被褥,直取奇斯的心脏。疼痛让他的意识觉醒,巨大的压抑感使他无法睁开双眼,很快奇斯便不再动弹。来者得意的冷笑,却不知一缕红色的气体正慢慢缠绕上他的四肢、勒住了他身体、钻进他的双眼、溜进他想呼吸的喉、他知觉麻木,只能听到耳后飘来的声音。“好好看看这男孩儿吧,这是最后一眼。”
      他在这个世界消失了,只有漆黑如夜的黑袍掉落在地上。而床上男孩的又恢复呼气,脸色苍白稍有血色,平静如故。
      月光重新照了进来,房间内有个银袍女孩坐在奇斯的床边。她探手扫过奇斯额前的几缕头发,幽幽叹了口气,“现在,你到家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ome Home]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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