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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亲疏有别 ...

  •   小孩问的问题,令李非非难以启齿。
      骨肉相连,血浓于水。小孩对那个叫纪言中的男人很亲,或许这就是割不断的父子之情。
      晚上七点,陈志刚来看望他们,给小孩买了两身新衣服。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孩上学了,不能老穿旧衣服,陈志刚不希望小孩像他小时候那样,都上小学五年级了还被同学笑话在拾别人的旧衣服穿。
      虽说小孩现在还不能理解什么是虚荣心,有新衣服穿,总是快乐的事。
      等天冷了,陈志刚让李非非带着小孩搬回去住。离婚时,他就不赞同他们搬出来租房子住,很多人离婚不离家,她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太苦太累太艰辛,为了这个孩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陈志刚的父亲陈强是一名乡镇上的客运司机,母亲赵小红是一名售票员,在他十岁那年,陈强因一场交通事故意外身亡,他成长在单亲家庭,所以,他很能体谅她的不易。
      育才小学新建了宿舍楼,专为单身教师提供生活便利,陈志刚打算申请一间单人宿舍。他那套房子有两室一厅,七十多平,面积不大,水电暖齐全,他们母子租住在这儿,不到十平大,连烧水做饭都要去院子里提水,东偏房,夏天热,又潮又湿,冬天冷,又阴又暗,条件太简陋。
      李非非给他倒了杯水,她和小孩住在这儿挺好的。
      三伏天刚结束,离数九寒冬还早。陈志刚对他们很照顾,她从心底感激他。
      陈志刚欲言又止。
      “干爹,你吃。”小孩从床头扒拉出几包零食。
      “干爹不吃。”陈志刚将小孩抱在腿上,这些零食应该不是李非非买的,她舍不得花钱,从不惯小孩吃零嘴的习惯。
      小孩凑到他耳边,悄悄告诉他,是爸爸买的。
      陈志刚打了个愣。
      小孩不会撒谎。这么说,小孩见过他的生父。
      “……我爸爸!”小孩生怕惹得母亲大人不高兴,重复的很小声。
      小孩从他腿上溜下去,爬去床头,拿出藏在枕头下的那辆电动玩具车给他看。
      “……也是爸爸送的?”陈志刚往上推了推眼镜框,这辆电动玩具车很贵,玩具店里卖的这种玩具车,便宜的也要一二百。
      小孩的小脑袋瓜如捣蒜般点着头,非常喜欢这辆玩具车。
      “可好玩了!”小孩兴奋的拿出遥控器,想要展示一番,屋子太狭小,玩具车跑不开,钻到床底下。
      陈志刚帮他掏出来,玩具车车身底下,标着“华中出品”四个字。
      华中出品,品质保证。
      这则广告语,是少儿频道的经典广告语录。
      华中,是华中动漫集团的简称。
      陈志刚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多说。李非非不愿意多提,他不会多问。
      晚上八点,陈志刚起身离开,提出明天带小孩出去玩一天。明天是周末,他帮她带一天孩子,她也可以放心干活。
      送走他,李非非给小孩洗完澡,九点钟,熄灯休息。
      睡觉时,小孩要求抱着玩具车。李非非同他商量,把玩具车放在床头边上,让它陪着他就好,抱着玩具车睡,很容易硌到,被他踢被子踢到地上还容易摔坏。
      “好吧。”小孩勉强妥协,还是不愿意撒手。
      “喜欢它?”李非非扇着蒲扇,问。
      小孩点头,“也喜欢爸爸。”
      李非非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他们和那个叫纪言中的男人,只见过两回面而已。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
      在小孩的成长过程中,她可以给他更多的母爱,小孩所缺失的那部分父爱,她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尽管有干爹的疼爱,陈志刚也将小孩视如己出,孩子越大,越能区分干爹和亲爹的不同。
      在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中成长的孩子,与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有着很大的区别。小孩子依赖父母亲是天性,渴望母爱,同样渴望父爱。
      最后小孩是抱着那辆电动玩具车入睡的,李非非从他的小手里轻轻拿过它,替他放在枕边,辗转反侧,失眠了一宿。
      星期天早上七点半,小孩早早的去院门外等着干爹来接他。李非非为小孩收拾了两件衣服,又往他的小书包里放了几包零食,叮嘱小孩要听干爹的话,不能仗着干爹疼他,就任性耍小脾气。
      七点四十分,陈志刚行色匆匆赶来,昨天从她这边回去后,他忘了给电动车充电,早上发现电瓶亏电,就近找了个快充点,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现在很多商店设有快充口,方便路人。
      陈志刚将小孩抱上电动车,让她赶紧去上班,别误了上班的点。
      家政公司要求员工早上八点四十之前签到。从她住的这边到家政公司那边,骑电动车最快也要半小时的路程。
      “乐乐今天就麻烦你了!”李非非推过电动车,和小孩再见。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志刚嘱咐她路上骑慢点,安全第一。
      今天她赶时间,李非非刚要骑车先走,一辆黑色奔驰朝他们驶来。
      奔驰车停下,boss从车上走下来,表明来意,他今天想带一天小孩。
      “干爹说,带我玩。”站在电动车上的小孩说了话。
      哦?这么巧……boss皱了皱眉头。
      小孩夹在中间很为难。
      “我是纪言中,李乐乐的爸爸。”boss转移谈话对象。
      “……您好。”陈志刚和boss握了个手。
      “请问我可以带走李乐乐了吗?”boss问的很绅士。
      陈志刚看了看小孩,小孩看看他们两个人,转头看向李非非。
      某女心虚了。两大一小,全在望向她,等她一个选择。
      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意愿上,她是不愿意让小孩多亲近boss的。
      “谢谢。”boss十分绅士的朝她点了下头,转身将小孩抱下电动车,直接抱上车,发动车子,降下车窗,“和妈妈说再见。”
      不得不说,boss的行事作风有时候太霸道。
      小孩乖顺的从车上探出小脑袋,对着李非非拜拜手:“妈妈再见!”又朝着陈志刚拜了拜手,“干爹再见!”
      晚些时间,boss会亲自把小孩送回来。
      车子绝尘而去。
      小孩就这么被接走,某女望着车子驶走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小孩对她好像都不带留恋的,就这么跟人走了,这让她一颗老母亲的心,有种被抛弃了的感慨……
      “……那是乐乐爸爸?”陈志刚站在一旁,问题问出口,他又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一问。刚刚那个男人已经向他自我介绍的很清楚。
      李非非很内疚,事先她也不知道boss会来,还赶的这么巧……
      有些事儿,就是爱往一块儿赶。
      “……没事儿!”陈志刚自嘲般挤出一个笑容。等下次有时间,他再带小孩玩。
      亲疏有别,干爹不如亲爹近。,这个醋,他也吃不起。放在以前,他还有吃醋的资格,现在他连吃醋的资格都丧失。小孩叫他一声“干爹”,也是李非非顾念旧情,看在他们相知多年的份上,给他保留了一份尊严。
      时间近八点,陈志刚催她快些去上班,不必在意这些小事儿,只要小孩开心,就是最好的安排。
      心里装着事儿就容易分心,分心就容易出差错,在赶去家政公司的路上,某女连闯了三回红灯,万幸的是,现在都是文明驾驶,倡导车礼让行人,还是法治社会好啊!
      家政公司的人都知道她年轻轻就离了婚,还带着一个三周岁的小孩,没少有人在背地里说议,一个离异女人带着个拖油瓶,是自己找罪受,哪天改嫁,带着个孩子是很难找到条件好的男人的。也有人指责,现在的年轻人对自己对家庭对孩子都很不负责任,闪婚闪离的,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是时代的悲哀。
      李非非在家政公司算是最年轻的一代,其他的保洁工,平均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她今年才二十又五,很多人费解她一个大学毕业生为什么会选择干保洁工这行工作,这一行又脏又累,干这个的多是一些大妈大婶。
      等她紧赶慢赶赶到家政公司,还是迟到了七分钟,其他的保洁工已经领完工作任务,老板娘随后安排她单独去国际广场那边做工。国际广场临时急需一名保洁工,老板娘让她记了个电话号码,她去了可以电话联系那边的负责人,会有专人给她分配具体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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