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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折腾这么久,时间也晚了,云竹到后院整理自己的被褥。

      他在库房里给自己整理了一块地方,床是没有多余的了,只能用几张旧竹席当床。

      库房里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常年关着门,即便他已经开门晾了好久了,那种沉闷的味道依旧萦绕在鼻间。

      收拾好被褥,云竹从水井里提起水桶,里面冰着一盆野果,都是他抽空到山里摘的,这天热,也就在水井里放得住了。

      那五个无极剑宗的仙人,与他曾想的仙风道骨不同,除了实力高强,其心性与凡人并无二致。

      想到那个陈姓男修,云竹抬手摩挲下颚的伤口,勾起唇角冷冷笑了。

      其他仙人他不敢说,端是那个陈胖子,云竹便敢断言,他的实力比他以前还不如呢。

      只可惜他修为不在,不然早就打回去了,又何必如此憋屈。

      那家伙看似跟不认识他一样,偶尔投来的目光却充满恶意,云竹几十年也不是白活的,自然知道那陈胖子不怀好意。

      想到这里,云竹轻哼一声,起身整理下仪容,走出库房找吃的。

      仙人鸠占鹊巢,云竹便不想去做饭了,草草的吃了几个野果便罢。

      野果已放了好几天,味道不怎么好,云竹没有挑剔,就着烛火看经文。

      山里的金色光束到戌时便亮起,随后光芒慢慢减弱,云竹听到院里有些动静,随后便陷入平静,看来那些仙人出门了。

      肚子有些饿,云竹放下经书,将蜡烛放入灯笼里,往厨房走。

      舀了一点水放入锅里,升起火。

      到菜园子里摘了些青菜洗净切好,切了些肉干片,放入锅中炒熟,又磕了个蛋煎好。

      取下橱柜里的挂面,等水开后与青菜一起放入水中,静待片刻。

      把面捞起来,将菜都放到上面,一份算得上丰盛的晚餐便好了。

      吸了一口气,云竹脸上带着笑,收拾好厨房便端着面走出去。

      外面的金光已经消失了,面有些烫,必须两手端着,但这样就没有手拿灯笼了。

      天上虽有月亮,但云竹怕那些人回来后看到灯笼,说不定怎么想他呢。

      转身将面放到托盘里拿出去,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托起托盘回到库房。

      云竹手艺不错,肉干也是自己弄的,香的很。

      一碗面吃下去,肚子填饱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身上沾了些油烟味,云竹拿着碗到水井边洗干净放回厨房,打了盆水擦干净身子便睡了。

      子时过后,五个剑修翻墙落入院中,不发一言走到堂屋,陈胖子耸了耸鼻子,“好香啊。”

      其他人自是闻到了,味道是从厨房里传来的,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众人五感不同凡人,便是只残留一丝也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陈胖子不想委屈自己,当即道,“我去叫那凡人起来给我们做饭。”

      哪里是饿了,分明是想折腾人。

      霍海城看了他一眼,“适可而止。”

      陈胖子轻哼,见霍海城还在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悦,但想到霍海城的实力,陈胖子到底没有忤逆他。

      等所有人都回了房,霍海城来到厨房,在厨房门口放了个小阵法,隔绝了里面的味道,免得又有人借题发挥。

      回到堂屋,此时月色正亮,月光照进来,其中一幅画卷发出微弱的白光,似与皎月相照应。

      算了算,今日正好是十五,月圆之夜,走近了看,画卷中也有一枚圆月,便是它正在发光。

      霍海城来到白天看过的那副山水画前,此时这幅画卷中的灵气已然消失,犹如一幅普通的画作。

      脑海中闪过一缕灵光,霍海城环视四周,堂屋两侧的墙壁上各挂了两幅画卷,皆是山水画,所画山水各不相同。

      一幅是白天看的山水画,高峰直立,大气磅礴,金轮当空。一幅是现在正在发光的画卷,山峦秀气,玉潭清冽,玉轮当空。还有一幅群山缭绕,金轮刚露,如诗如画。最后一幅,既无金轮也无日轮,山峦沉重,阴云密布。

      这些画卷,分别对应晴空万里的午时,月圆之夜,破晓之时,暴雨将倾。

      莫非,需到对应时辰才显现出其奇妙之处?

      欲要细看,一抹乌云遮住了玉轮,画卷的白光消失不见。

      霍海城心中惊奇,这些画卷,似乎已是不止山水之灵了,竟连日月也包含其中了吗?

      这个凡人,当真如此妖孽吗?

      “仙人。”

      霍海城回神,惊觉自己沉思太久了,有人来了都不知道。

      转身看去,是那个凡人,他来做什么?

      “时候不早,先生怎么过来了?”

      云竹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盏灯笼,脸上带着笑意,“仙人,在下瞧外面起风了,便来关门窗。”

      是么?

      霍海城听着外面的风声,确实起风了。

      “打扰到仙人了。”

      今夜不会再有明月,霍海城便没有继续待下去,“是在下叨扰了,先生忙。”

      云竹微微点头,等他离开之后,脸上的笑缓缓消失,懊恼的看着两旁的画作,他糊涂,竟然忘了今夜是月圆。

      来到四副画卷前,云竹拿出一枚针刺了一个洞,破了其中的势。

      霍海城看过的两幅画卷,云竹没有动,免得再遭怀疑。

      他是睡到一半突然想起今日是十五,这才匆匆赶来准备换掉画卷,谁知道看到那位霍姓男修站在他的画作前,显然发现了其精妙之处。

      云竹喜欢把自己的领悟画成画,融入画中,继而思考自己浅显之处。

      他的画卷,蕴含了周易八卦、五行阴阳、奇门遁甲和星宿之理,乃是他多年学习与领悟的结果。

      一是云家祖学,二是学习道学佛理所得,可谓是与华夏上下五千年息息相关,这些东西,他自然不想让异界之人知道。

      看今日这几个人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怕他这个能力,也是少有的。

      不想惹祸上身,即便是再心疼,云竹还是毁了自己的画卷。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多这些人走后,他再画便是了。

      关好门窗,云竹离开堂屋,路过厨房时发现了点异样。

      似乎是,什么法阵?

      云竹站在门前,想了想,没有去动,即便只是匆匆一眼,法阵精妙之处,也在他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来,阵法还能这么用?

      云竹回屋彻夜未眠,一会儿想着厨房门前的那个法阵,一会儿想着从前看过的书籍,脑子里充满了奇思妙想,又不敢这个时候画画,心肝脾肺充满了一股瘙痒。

      破晓之时,有人起来了,云竹回神,仔细辨别脚步声,应当是那个霍姓男修吧。

      一如云竹所想,霍海城晚上挂念着一件事儿,金轮刚起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堂屋。

      令人失望的是,这两幅画作并没有其他奇异之处。

      昨日霍海城只仔细看了两幅画,画卷的些许差别,他并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失望罢了。

      倒是想过那个凡人做了手脚,可霍海城打心底里不觉得一个凡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在他看来,这些画卷与昨日并无差别,若是做了手脚,他必定能看出来。

      一个凡人,若真轻而易举的将灵表现出来,未免过于逆天了。

      “仙人。”

      霍海城回神,又想到了昨夜里拿着灯笼的人影,与此时的云竹重叠,突然出现真是让人心虚的很。

      昨夜那副画......

      “在下姓霍,名海城,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云竹:???怎么突然就自我介绍了?

      “大名不敢当,姓云名竹。”

      “我观先生仅是凡人,其画作却透着一股气势,有些好奇。”

      “只是闲时所画,在下是一名大夫,常年进山采药,若有所感,便会抽空画下,当不起仙人高看。”

      “先生还请细说。”

      云竹嘴边的笑微滞,心里猛翻白眼。

      细说个大头鬼,老子就是把一些领悟画下来了,看家本领能跟你说?

      干脆把老子祖传的秘籍,华夏五千年文化抄下来给你好了。

      神经病。

      “先生可是为难?”霍海城见他沉默,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但他的确很好奇,这个发现,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罢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没什么为难的,只是在下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在下只是每日进山采药,翻山越岭的,只觉得这天地之大,山水有灵,我却只是一个凡人,妄图将之画下,便当是曾经纵情山水了。”

      “山水有灵......”霍海城想起他看到的那些画,山水自是有灵,只是少有人能将之画下。

      形与神,其中差距,犹如云泥。

      目之所及,山水之灵,若能看见,定是被其亲近的。

      霍海城自认资质已是顶尖之列,修行一日千里,除剑道之外,从未感受过所谓的灵。

      天地之大,所谓的灵,难以捉摸,无形无色,有缘者见之悟之。

      是他魔怔了,他从小便能感受到剑道之灵,没道理别人做不到,承认别人的优秀,又有何难?

      “先生大才。”霍海城鞠了一躬,“先生不入仙门可惜了。”

      云竹:???

      乱说一通,胡说八道又和入仙门有什么关系?

      云竹觉得他是神经病,霍海城却是真心实意,他从未见过一个凡人能画出山水的灵来的。

      这种所谓的灵气,并非指无其神韵。

      霍海城出身高,从小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他所说的灵,是山水真正的灵。

      他对那些画作比其他同门都看重许多,他们只当是画出了神韵,而霍海城眼睛比他们尖多了,是以才对这些画作如此看重。

      他们几人均是炼气期,便是看出了画作里有一股淡淡的灵气,也只当是材料所致。

      霍海城却不是,他看得出这些画作皆为凡物,凡物是难以承受灵气的,这些画作却打破了这个常规,不入仙门实在可惜。

      只是,他看得出,云竹真的对修仙没有兴趣。

      这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人了,他如今虽不过十六,然从小见过的人却难以计量,修士不甘居于平凡,便是凡人也妄想着踏入仙门。

      只要有一丝机会,便无人会放过。

      云竹此人,却并非如此。

      怪哉。

      云竹见他陷入沉思,轻声道,“仙人,在下先去做早饭了。”

      霍海城下意识跟了上去,山水之灵,日月之灵,如此天资艳绝之人,当真甘于平凡吗?

      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思想,只觉得新鲜而好奇,便想探究一番。

      云竹给自己做了早饭,瞧见霍海城站在门外,不知怎么想到了村里的二傻子,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仙人杵在门口做什么。

      “仙人是饿了吗?”

      凡食于修行无益。

      霍海城摇头,又问,“先生吃过灵果吗?或是灵花灵草?”

      若尝过了这些味道,应当就能引气入体了,便瞧不上凡食了吧。

      云竹转身盛面,心里冷哼,不瞒您说,您的同伴前几天刚抢了我两株灵药呢,别整的老子跟没进过城的乡巴佬似的。

      “喂,凡人,给我们煮饭。”

      云竹盛面的手一顿,霍海城转身轻喝,“一个修行之人为难一个凡人,你害不害臊?”

      除了画作,霍海城也有一点很奇怪,这陈天鹰一路上也算乖觉,怎的来到此地,见到云竹便如此怪异?

      将陈天鹰赶到堂屋,霍海城也没心思想什么画作了,“秘境将开,别做多余的事情。”

      云竹此时恰好端着面条走出来,他将面条分了五碗,“诸位仙人,这是在下做的面条,若是仙人不嫌弃,还请......”

      嘭!

      陈天鹰冷笑,“凡人,你拿凡食来敷衍谁?”

      云竹看着泼到身上的汤水,霍海城方才伸手挡了一半,泼在他身上的并不多。

      原本观望的三人一脸懵逼,视线在陈天鹰和云竹之间扫来扫去,越发迷惑了,这陈天鹰何必如此为难一个凡人?

      找存在感?掉价了吧。

      霍海城拂去袖子上的汤水,抱歉的朝云竹点头,“云先生,是在下管教不力,给您添麻烦了,您先回避一下。”

      云竹退出去,捻了捻指腹。

      陈胖子,你引起了本天师的注意,不把你锤到地上叫爸爸,我云竹就从青山上跳下去。

      没有修为又如何?爸爸会让你知道,凡人也能把你锤到地上叫爸爸,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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