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死对头心声后》闪电羊

7、第 7 章

　　第三章：

　　何言下班时，云戈开车在校门口等他。
　　云戈开车两个多小时，到了隔壁市的海边。

　　地方不是高档餐厅，甚至算不上餐馆，他们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渔船上。
　　做饭的人是位渔民，何言听云戈喊他叔。

　　“亲戚？”何言坐在发潮的小椅子上，眺望大海，心都跟着平静了。
　　云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不是，我以前经常跟他做生意，熟悉了。”

　　“什么生意？”何言接过来喝一大口，又递给云戈，“我怎么不知道。”
　　云戈接过水，想都没想直接喝下去。

　　何言看的脑子发懵，他是让云戈帮忙放起来，怎么给喝了？

　　以前上学时，男生之间喝一瓶水很正常，但是他和云戈喝一瓶不正常。
　　他们不是死对头么？他怎么能不嫌弃呢？

　　“我的事你都想知道？”云戈拉过旁边的小马扎，在何言对面坐下，同样望向大海那边，“还是说遗憾当初没搅黄过我生意？”
　　何言没言语，他想了下，要是高中知道云戈做生意，他还真可能来捣乱。

　　“随便问问也不行，”何言轻咳了声，“这景色不错。”
　　【是啊，想跟你一起看黄昏】

　　何言：“你这点招数，用在小女孩身上行，我可不吃你这套。”
　　云戈：“什么招数？”
　　何言：“你刚说的。”
　　云戈：“我刚什么都没说。”

　　何言不吭声了。

　　昨晚他又去医院询问医生了，医生说他脑袋确实没事，但也不排除检查不出的情况。
　　他可能是上次车祸伤到有后遗症，让他再观察观察，如果严重影响生活，可以去大医院看看。

　　他不确定，自己的幻听什么时候能好。

　　“没什么。”何言垂下眼，“说说你当初怎么做生意的吧。”
　　“没什么技巧，”云戈说，“从张叔这里拿货出去买，挣点差价。”

　　何言漫不经心地听云戈讲当初做生意遇到的事情，手里把玩着海螺壳。
　　【他好像不喜欢我今天的衣服，都不看我脖子了。】

　　何言愣了下，强迫自己不要抬头，但还是没忍住，视线挪动云戈脖颈上的小痣上。
　　云戈似乎还配合地抬了抬下巴。

　　何言闭上眼，说出一句违心话：“今天的衣服不适合你，以后别穿了，我都没眼看。”
　　云戈扯了下领口；“是么，那下次换件。”
　　“嗯。”何言挪开脑袋，重新看向海面，他强迫自己不要多想，也不要乱看，都是幻听，都是后遗症。

　　“为什么突然关注我穿着了。”
　　“何言，我在跟你说话。”
　　“何言？”

　　“啊？”何言回神，“你喊我？”
　　“叫你半天了，”云戈沉了口气，“想什么呢。”
　　“没什么。”何言发现，他要是不看着云戈就无法分辨哪句是幻听，哪句是他说的。

　　可看着他，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痣，还有锁骨……
　　他更怕幻听时听到云戈说什么‘他一定喜欢我锁骨’之类的恐怖发言。

　　好在张叔那边端着做好的海鲜过来了，三个人一起吃，气氛没那么尴尬。
　　张叔以前是厨师，有高级厨师证的，后来挣钱挣够了，开始征服大海，当渔民是他的兴趣。
　　何言又羡慕又佩服。

　　吃过饭，云戈带何言到海边走走。
　　何言说：“我承认，你选的地方更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点。”

　　云戈弯腰捡起一颗小贝壳，递给何言：“嘴硬。”
　　【他喜欢。】

　　何言接住贝壳边缘停住，抬头看云戈，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为什么回来？”他问。

　　云戈：“学校打电话，说了很好好听的话。”
　　【听说你在，想见你。】

　　何言：“你在想什么？”
　　云戈：“没什么。”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耳廓上的痣依旧吸引人。】

　　何言控制住要摸耳垂的手，呼吸有些重。
　　【黄昏果然跟他很配，想这样一直看着他。】

　　转头看向海面，黄昏如火坠落，何言发现，他的幻听好像是云戈的心声。

　　这次云戈回来，何言惊讶，除了云戈平时性格冷淡外，还因为学校曾对他不公平。
　　有一次学校组织捐款，云戈班级捐款不见了，他们班级话里话外怀疑云戈，因为他家最穷。
　　那时候何言记得，他身为云戈的死对头都知道云戈就是饿死也干不出偷钱这样的事，但学校却还是搜查了云戈的东西。

　　那天何言站在云戈教室门外，见到主任搜查完云戈就要走，他吊儿郎当，高声了说句：“没搜到主任得道歉吧？”
　　主任看了眼何言，丢下云戈的书包就要走，何言又说：“诶诶诶，谁在胡说？什么主任不可能道歉，主任肯定会以身作则，冤枉了一定道歉啊。”
　　何言身边的几个小弟立刻会意，都跟着应声。

　　“就是，别胡说，主任肯定会道歉的，在我心里，主任就是学校最好的领导。”
　　“那当然了，言传身教嘛，这点小礼貌谁不懂啊。”
　　“主任最好了，主任在我心里高大威猛！”

　　主任在何言等人的话下，不得不给云戈道了个歉，其他同学见状，冤枉过云戈的也都道了歉。
　　那是何言第一次听到云戈跟自己说谢谢。

　　如果何言是云戈，这次演讲他一定不会回来，除非，有别的目的。

　　何言慢慢收起贝壳到掌心，指腹摩擦贝壳纹络：“学校演讲稿准备好了吗？”
　　云戈：“准备好了。”
　　【准备放鸽子。】

　　何言：“那我挺期待的。”
　　云戈：“想看我出丑？”
　　【还是准备份稿子吧。】

　　何言：“演讲我不准备参加，请假休半天。”
　　云戈：“你倒是会偷懒。”
　　【还是鸽了请他吃饭吧。】

　　何言：“那我去？”
　　云戈笑了下，没说话。
　　【他真可爱。】

　　“说话啊，”何言推了他一下，“我去还是不去？”
　　云戈：“随你。”
　　【推我也可爱，想握住他的手。】

　　何言指尖发痒，他已经完全确定自己能听到云戈的心声，哪怕内容十分离谱。
　　他转身看向大海，火一样的落日渐渐没落，他假装伸个懒腰，漫步心境地问：“云戈，你知道我们是死对头吧？”
　　云戈：“知道。”
　　何言：“那你，应该很讨厌我吧。”

　　海浪一层压裹一层，推着浪花到何言脚背上。
　　他等了会儿，没听到云戈说话，转过头看他。

　　“不讨厌，”云戈站在落日里，身姿挺拔，“你是个很棒的对手。”
　　等了等，何言没听到别的，他点点头，又看向落日，无声沉了口气。

　　【我只是喜欢你，想靠近你。】

　　“走了。”何言弯腰，用手心的贝壳打水漂，转头拍拍云戈肩膀，眼中明亮，“回去时候车开稳点，来时差点让你晃晕车，”

　　车子稳稳停在何言家楼下，何言没追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地址，下车时，他俯在车外，敲了敲车顶。
　　“云戈，别去演讲了，敢不敢跟我一起翘个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