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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位客人:罪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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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凝重,一弯新月照耀着黑夜里的城市,微凉的空气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沉得无法呼吸。
昏暗的小道,破旧的路灯忽明忽暗地闪烁,映出了步履蹒跚的男子的身影。男子很年轻,也很帅气,此刻他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成一团,破坏了五官的美感。他的喘息有些急促,更多的是痛苦。
血流如注。
充斥着腥味的液体染红了他白色T恤,蓝色牛仔夹克紧紧盖住伤口,很快,夹克透出了暗沉湿润的印迹。
他拽紧手中的旅行袋,袋里塞满了钱和珠宝,那些东西上沾有血,他的,还有别人的。
身后隐隐传来混乱的喧哗,人们大声的哭喊,警车鸣笛,声音尖锐而刺耳,他似乎能感到警犬正在朝他逼近。
就在不久前,他抢劫了一家珠宝店,巡夜的保安发现了他,男子和保安发生了争执,争执中,一枚子弹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不清楚保安的枪从何而来,他来过这家店很多次,反反复复的踩点,其间并没有枪这类危险物品的存在。
此刻理论这些毫无意义,他杀死了保安,而子弹击中了他,打斗声引起了四周的注意,这些就是事情的全部。
他拎着口袋继续往前走,片刻不敢停歇。
他非常需要这笔钱。
鲜血肆无忌惮地流淌,失血过多,男子已走不动,此刻,喘气都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路过转角,他清晰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追逐声。警犬已经追赶过来,大批的警察逐渐靠近。偏僻的街道压抑到恐怖,没有行人,没有流浪汉,连野猫的叫声都没有。
他无路可逃。
摸索着进入一家花店,恰逢店员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这家店挂着花店的招牌,但店里却不见多少鲜花,稀稀疏疏几支花顶多仅能装作室内装饰。
店员也是一名年轻男子,他个子很高,身材匀称,并拥有英俊的相貌,见有客人进来,他走向门边,客气说道:“抱歉,本店已经打烊了,请明早再来。”
男子迅速拿出衣兜里的刀,三两步迈上前,刀刃抵住店员的脖子,刀身上面血迹斑斑,他压低了音量:“不准出声。”
店员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打量着被男子弄脏的地板,地面上有泥土,脚印和血迹。
店员皱皱眉,仿若自言自语:“店里折腾成这样,店长会发飙的。”
“不许说话。”男子手上的力加大了些,他不知道警察何时到达这家店,而眼前的这名店员又该如何处理。
“这位客人,小店已经打烊了。”
意料之外的女声飘来,男子顺势看去。里屋门旁倚着一名女子,黑色长发,黑色的高跟鞋,暗红色的旗袍尽显曼妙的身材,朱唇勾起一抹笑,丹凤眼半睁着瞟了一眼店内的客人。
“还不快送客人离开。”女子瞄了一眼店员,微微挑眉,冷言道。
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顿时感到手腕一股力,刀咣当落地,手臂被对方反在身后,他费力地挣扎,奈何对方的力气明显大过他。
争执撕裂了伤口,白T恤上的血红得醒目。
男子低垂着头,气喘吁吁:“我不能够出去……我给你们钱……让我留在这儿……”
交易似乎十分成功,女子闻言笑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旅行袋:“先付地板的清洁费,其余费用另算。”
男子已无力再去与她争辩,他很累,累得睁不开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最后消失在细缝之中。
迷迷糊糊,他闻到了刺鼻的药味,他奋力地睁开眼,亮白的灯光里,一名带着口罩的人正在忙碌着。
那一双明亮而冷漠的黑眸,男子约莫有些印象,应该属于那名店员。
店员拿起手术刀,锋利的刀刃进入伤者的皮肉。
在麻醉药的作用下,男子没有感到痛苦,他没有呻吟,只是静静地睁着眼,静静地呼吸。
咣当,染血的子弹落进白色的金属器皿。
接下去发生了什么,男子没有多少印象,他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呼吸,他不能让自己的生命在这个时候停止。
清晨的风透出片刻清新。
男子再度醒来时环境已然发生了变化,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唯有不远处桌上的花瓶里几支黑色郁金香,与房间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身上的伤口细心处理过,白色绑带松紧适中地裹住身体。
男子撑着床沿坐起来,床头柜放有早餐,口味清淡,温度不冷不烫刚刚好,仿佛算好了他苏醒的时间。
简单吃了些食物,麻醉药药效过后,伤口透出了阵阵痛意,男子皱皱眉,房间里没有他的旅行包。
门把转动,店员走进屋,不同于手术时的严肃表情,紧绷的情绪舒缓下来,轻微的笑意与普通的店员无异:“店长在会客厅等你。”
男子跟了过去,他必须取回自己的旅行包,那一夜噩梦般的逃亡换来的钱必须拿回来。
会客厅宽敞明亮,暖阳从窗进入屋。
沙发上,年轻的店长端着瓷杯,悠闲地品着红茶,她扬起脚,高跟鞋鞋尖踢了一下脚边的旅行袋。
男子冲上前拾起自己的物品,他拎着包准备离开,却被店员挡住了去路。
男子返回沙发对面的位置坐下,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口袋,怒视对方。
女子放下茶杯,她拾起茶几的账本,翻动了几页,她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子:“从昨晚进入店算起,清洁费,手术费,藏匿费,住宿费,早餐费……这些我已经从你的钱里扣除,剩余的都在袋子里,你要不要看看收费清单?”
“不用了。”男子抓住怀中的口袋,他需要更快离开这儿。
女子笑了笑,她放下账本,说道:“我是这家花店的店长。他是这儿的店员。”
男子别过头,他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女子站起身,理了理长裙,示意男子跟去。男子拎着口袋跟上前,店员走在最后面。
推门进入地下室,幽暗的灯光,长不见底的道路伸出黑暗的远方。长廊两侧全是房间,房门写着花的名字。
昏暗环境中,男子不由警觉起来:“这些是什么?”
“花店里卖的当然是花。”女子答道。
“我不需要买花。”
“这可不是一般的花,它能够为你创造奇迹。”女子得意地扬起笑,“花开的时候就是花语实现的时候。”
男子愤怒地瞪了对方一眼,他可不愿再被人当猴耍,手里轻了不少重量的口袋才是生活中最残酷的事实。
他要回去,用剩下的钱向自己的女友求婚,向她证明自己也有钱了,可以给她舒适的生活。
女子退到一旁,伸手指了指长廊:“有没有你喜欢的花,不试试怎么知道?”
男子不准备逃,他清楚自己逃不掉,他打不过店员,更何况此刻身上还有伤,他们真想要了他的命或是袋中的钱也不必等待现在。
他愿意用一枝花的钱换得自己的离开。
他顺着长廊慢慢地往里走,房间多到数不清,密密麻麻,一间连着一间。
路,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男子停下了脚步,黑色的房门上清晰地写着:绣球花。
男子想起女友曾种过一盆绣球花,她说绣球花的花语是希望。可后来,花死了,女友说自己与男子情感的希望也走到了尽头,这是天意。
带着绣球花和钱重新回到女友面前,想到女友开心的表情,男子笑了:“我就买这个。”
他伸手去拿袋子里的钱,女子摇了摇头。
男子疑惑。
对方缓缓答道:“买花的费用是你的昨天。”
疯子,男子在心底这样骂了一句,用自己的昨天去买一株花,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这样不切实际的笑话。
“如何?”女子问。
男子答应了,他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暗笑女子的愚蠢,她无疑从事着一档赔本的生意。
男子打开了房门,然而,房间里没有花。屋内一把椅子,椅子上坐在一名漂亮的女孩。
齐腰的黑发,素色的丝裙,她闭着眼睛,表情平静。
男子大为惊讶,他往后退出几步,望去店长:“你骗我,这不是花。”
“这就是花,只是形态不同而已。”女子走上前,扶着女孩站起来,她把女孩的手递到男子手中,“好好珍惜她,花开的时候,花语就实现了。”
“这……”男子很是犹豫,最终他仍旧选择了带着女孩离开,这是他用自己的昨天买来的改变未来的希望。
临行前,店长又一次叮嘱。
花会默认第一眼看见的人为自己的主人,不可以让它在看见主人之前看见别的人。
花只喝特殊的水,不需要其它的食物,也不喝普通的水。
水在店里有卖,价格不算贵。
男子费力地记住这些,带着女孩离开了。
尽力避开邻居诡异的视线,男子把女孩带回了家。
家里很乱,待洗的衣服横七竖八地丢在地上,随处可见的方便面的空袋,房间已太久无人打扫。
男子忘了上一次打扫是在何时,一个月前,两个月前,或者更久。
他找来一根板凳,推开混乱堆积的杂物,他拉着女孩的手让她坐下。女孩的手非常冰冷,手腕处没有脉搏的跳动。
或许真是一株植物,男子矛盾地猜测。
女孩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男子的手有一丝不稳,他不敢去想之后将发生些什么。
女孩的眼睛很美,乌黑有神,清晰地映出了男子的影像。
女孩笑了,单纯而温馨的笑容。
女孩打扫了房间,男子脏得一塌糊涂的家焕然一新。
女孩不会说话。
每天吃饭时,男子坐在饭桌的一端大口地吃着饭菜,女孩坐在饭桌的另一端只喝了一点儿水。
男子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他买了新衣服和结婚戒指,他精神抖擞地过着理想中的舒适生活。
男子发现了长在女孩手腕的花蕾,小小的花蕾,浅浅的色彩透出生命的气息。
“你果然是我的希望。”男子欣喜地说道。
一天,男子带着戒指去找自己的女友。他太久没去,已然有些陌生和担忧,但是现在他深信,自己不会再因为穷困潦倒而被女友的父亲狼狈地扫地出门。
见面进行的很顺利,女友看见白金钻戒的欣喜,女友的父母看见高价礼金的欣喜,男子洋洋得意。
他们开始议论何时举行婚礼,何时去旅游,未来的日子,他们已经规划得很远,仿佛幸福指日可待。
然而,男子再也不同意女友到自己的家,无论女友撒娇或是生气,他都不允许女友踏进自己的家门。
家中一株美丽的绣球花静静等待着花期。
女孩是他的,绣球花是他的,这是他的希望,他的未来。
男子大笑不止。
凡事总在瞬息万变,情感和金钱,微妙的存在。
女友终于忍不住自己强大的好奇心,她难以理解以前的穷小子从何得到的这笔钱,这笔钱不算多,但对男子而言,绝不算少。
她买了很多酒,一天傍晚,她灌醉了自己的未婚夫,直至对方口齿不清,她微笑着倚在对方怀中,不停表扬男子。
表扬他帅气,表扬他富裕,表扬他年轻有为。
男子听得很高兴,自己终于赢得了心上人的赞赏。口若悬河,他说了很多事情,炫耀自己惊险的抢劫经历,谈论一家奇怪的花店,当说到家里漂亮的绣球花女孩,他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那真的是希望。”男子抓住女友的手,大叫道。
未婚妻面露微笑,她内心的喜悦慢慢沉淀,最后被黑色吞没。
没用的穷鬼,不要命的杀人犯。
男子听不见女友的心声,他只看得见对方开心的笑容。
男子沉心于自己的婚礼,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未来的新娘已然改变,她要他买的东西越来越贵,有些物品并没有买的必要。
女友的要求,男子全数接受,他爱她,他对这份感情深信不疑。
所以,他不知道女友皮包中有一把他家新换门锁的钥匙。
男子不在家的时候,女友进入了他家,她看见了女孩。女孩的年轻漂亮激怒了她,她愤怒地抓住女孩的手,手腕上的花蕾折断不少。
素色的花蕾落在地板上。
女孩惊恐地睁大眼,她望着对方,她不懂发生了什么。
女友握紧拳头,但她没有打过去,打伤女孩的脸,男子就会发生她来过,这对她来说并不好。
女友笑了,她并不爱自己的未婚夫,无需介意对方金屋藏娇。他有他的绣球花,她有她的珠宝,只要男子不停为她提供钱就够了。
什么绣球花,什么希望,她不在乎。
男子回到家中,女孩打扫好了房间。
垃圾桶里有掉落的绣球花的花蕾。
男子一边吃饭一边侃侃而谈自己的婚礼筹备,他没有留意女孩手腕所剩无几的花蕾。
婚礼临近,男子终于发现旅行袋空了下去,他又一次朝着没钱的日子前行。
意识到穷困的可怕,男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一夜,男子失眠了,辗转反侧直到天空露出鱼白,仍一筹莫展。
当男子面露难色地推开女友看中的精美饰品时,女友露出了一丝轻蔑,她刻意笑道:“钱包忘家里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出门太急,忘了。”男子显得尴尬。
没有了昂贵的大衣,女友不再亲昵地挽着他的手;没有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女友不再微笑着陪他慢步于宁静的街道;没有了每天一份礼物,女友不再耐心接听他的电话……
男子倍感危机扑面而来。
“果然还是个穷光蛋。”父亲这样说道。
“跟着连饭也吃不起的人,未来的日子还怎么活?”母亲这样说道。
“爸妈最近身体状况不好,我们的婚礼延期吧。”女友这样对男子说道。
男子沮丧地回到家,他半蹲在女孩身旁,他拉住女孩的手,她的手冰冰的,没有温度:“你是我的希望,对吧。”
男子又一次实施了他的抢劫计划,这次的计划更完善更周密,他坚信绣球花花语对他的庇护。他取得了成功。
空荡荡的旅行包再度被金钱填满,男子走进了女友的家。
女友的父亲满意地点点头,女友的母亲安排了一桌饭菜,女友回到他的身边,笑着给他夹菜。幸福温馨的家庭生活迈过短暂的艰难又回归到以往的平静。
婚礼的日期提上了日程。男子的心情越来越好,他牵着女友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要向全世界炫耀自己的美好未来。
婚礼愈近,城市里的抢劫案爆发愈频繁,系列犯罪迟迟未能告破。男子高兴地搂住女孩:“你就是我的希望。”
一朵枯萎的花蕾从手腕落下。
婚礼的前两天,男子的心思全放在了婚宴上,他很忙,大大小小的琐碎事忙得昏天黑地。
傍晚,男子再一次来到女孩跟前,他的笑容透出一股幸福满溢的温暖,他牵起女孩的手,轻吻了一下手背:“这是最后一次,婚礼结束我就好好工作,安定的生活。为我祝福最后一次好吗,我的绣球花。”
男子松开手,女孩却猛然抓住了他的手。女孩原本明亮的黑眸此刻已空洞无神,她摇摇头,手上的力加大了些。
“这是最后一次。”男子为难地笑了笑,“没事的,有你在,我一定能够平安回来。我用我的昨天换来了你,没有昨天却有了未来,你给了我一个奇迹。”
说完,男子低下头,在女孩额头轻轻一吻。
男子离开了,女孩的视线无力地移去水罐,水罐里早已没有水一周,女孩觉得很渴很渴,说不出话的嗓子干的可以冒出火来。
寥寥无几的花蕾打着卷,挣脱起初的素色,缺乏水分的蓝色花瓣缓缓展开,绣球花的花期到了。
一朵蓝色的小花微微地开放,第二朵,第三朵……
男子和以往一样潜入一家大型珠宝店,城里的珠宝店他再熟悉不过,大大小小的珠宝店他几乎都光顾过。
和起初不同,男子懂得适可而止。他知道哪些方便拿走,哪些不方便拿走,他清楚从哪条路进入最安全,从哪条路逃走最快捷,他记得摄像头的位置,保安的人数和巡逻的路线……
他知道很多,他已成这座城市的惯犯。
所以,他有信心自己这次依旧能全身而退。
明亮的探照灯打在他身上,夜晚如同白昼,男子愣住了。警察团团围住他,堵住了一切可逃走的路线。警犬冲着他狂吠,声音混乱而刺耳。
他的绣球花这次没能带给他希望,不过不要紧,他已自备希望。
他发疯地往人群扑去,他需要一名人质。就在他即将摸出衣兜里的□□。
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头。
男子手中紧抓的旅行包落地,满是钱和珠宝的口袋里有一副钻石耳坠,他想要送给自己的未婚妻。
男子倒了下去。
停止了呼吸。
第二天,天气极好,碧空万里,晴朗的天气看不出丝毫阴霾。
一场婚礼正在进行。
新娘是男子的女友,新郎却是别人。
新娘挽着新郎的胳膊,笑得灿烂,今天的她美丽极了。男子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男子为她抢购的限量版钻石项链,男子为她订购的最新款化妆品,男子为她买的高级香水,男子为她策划的完美婚礼方案……
一切的一切都是男子给她的,而此刻她正挽着别人步入红地毯的另一端。
要怪只能怪男子愚蠢,她怎么可能和一个杀人犯共度一生。
她感激男子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但她不会嫁给他。
她打了一通匿名电话,告诉了警察有关男子的事。警察布下了天罗地网。
男子死了,他所有的钱均进入她的口袋,她可以和她毫不知情的新郎衣食无忧的过一生。
她的人生是圆满的。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一切似乎圆满至极,谁知婚礼进行曲混入了不和谐的音符,新娘的一声惨叫。
她的婚纱爬出数不清的黑虫,她的白金手链变作了蜈蚣,钻石项链散作一堆蟑螂,蚂蚁爬过脸颊,捧花掉在地上,化为毒蝎。
现场乱成一团,她的新郎松开她的手,逃了。
男子给予她的一切,顷刻间全数崩溃。
午后,店员盛上一杯红茶递到店长手边。
店长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她一手托腮,一手接过茶杯:“上次卖的绣球花怎样了?”
“昨天开花了。”店员恭敬地站在旁边。
店长喝了一口茶,徐徐问道:“颜色?”
“蓝色。”店员回答,“蓝色的绣球花,花语背叛,这是你想看见的颜色吗?”
店长闻言扬起一抹笑,她凝视着杯中徐徐升起的热气,随后,她的视线移到沙发旁的旅行袋。
旅行袋沾有血迹,里面塞满了钱和珠宝。
男子的女友永远不会明白,男子的昨天早已卖给了花店,他所拥有的第一袋钱财早在起初就已被取走,此后所剩的仅是虚无,她经历的一切全是虚假的。
“拿出去丢了,记得把地擦干净。”店长收回视线,细细品着杯中的红茶。
年轻的店员提着旅行袋走出了房间,很快,他又返回屋内。
擦得几乎能够反光的地板。
喧哗都市,一名罪犯的故事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