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横生》文武双圆

3、温泉初体验

　　转瞬便是黄昏，眼看着这一天又要过去，九霄心里越发觉得好奇。湘这个人，便是有如此本事，可以让原本平淡如水的日子无故掀起波澜，竟也让自己对世事越发好奇起来。想到白日发生的一切，脑子真是无数个问号。看这架势，分明就是一切已经准备好，却又不让别人进去瞧瞧。本来就琢磨着如何让客流量增多，现如今客流量倒是没什么变化，可能倒还得罪了一堆老主顾。

　　这葫芦里卖的药，倘若真是满足不了这些人的兴致，大概整个春意横生也就快到头了。

　　九霄走到窗边，正好看着初画从外走进来，眉毛抬了抬，心想道，看样子自己的谜题今天可能有解。想必湘已经吩咐好初画准备好一切所需，一切只待自己前去体验了。

　　果不其然，初画进来便说：“九爷，今晚湘楼主请您过去一起用饭。”

　　“我这便去。”九霄整理了一下衣角，便准备出门，临走前看着初画准备跟着自己去，便道：“不必跟着，且在院里歇着罢。”

　　“九爷，您不用担心我。湘楼主交代我收拾一些您的贴身衣物，等下一并带过去。您先去，我稍后就到。”话刚说完初画便掩嘴笑着走了。

　　九霄站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后脸色虽无常，但心里全是尴尬，手中的扇子也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这个湘，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什么贴身衣物，怕是跟那温泉相关。这个初画也是，仗着跟自己久了，连主人的玩笑也敢随便开。他心中一口轻叹，便也只能朝着望碧凝痕走去。

　　听着九爷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初画终究是憋不住笑了出来。一想到九爷脸上有些许尴尬和错愕，她便更止不住的想笑了，谁叫九爷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每天非要扮老成呢？

　　原本初画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九爷是个冰块，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可她在这重碧楼待的越久，就越发现其实九爷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只有对外人的时候九爷才是冷冷的，对待熟人哪怕是对待下人，虽然面色话语冷淡，但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九爷不仅从不摆架子，自己做错了事也从未训斥过别人。

　　看九爷的吃穿用度都是大家风范，谁曾想竟能如此体恤下人。初画早就觉得，九爷和湘楼主，都是谜一般的人儿，可能也是如此，他们俩才惺惺相惜吧。

　　虽然初画对九爷的过往丝毫不知，但看他的性格，怕也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明明也是个年轻人，反倒总像个老头子，只有面对湘楼主的刻意“刁难”，才能看见他身上一点年轻人的习性。只是不知为何湘楼主今天让我把九爷的贴身衣物带过去？想到这里，初画的手便停了下来，刚好也打破了她的心中之想。

　　算了算了，还是安心做事，主人的事还是不要妄加猜测的好。

　　初画把九霄的贴身衣物仔细叠好又用手慢慢整理了一遍，细心把衣上褶皱弄得平整，放在一个可随身携带的竹箱里，便也向着望碧凝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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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一出门，便打了个激灵。这天气一天倒是比一天冷了，抬头看了看天气，似是有些许雪花飘落。他照例走到跟湘平日里一起用饭的房间，一路上碰到一些客人，果然都在谈论温泉之事。

　　这个噱头尚未揭晓，但的确也是为春意带来了一些客人及期许，现在九霄只求这个噱头不要是个乌龙就好。

　　推开房门，只见湘在窗边站着，望着泽州港的方向。九霄径直坐下来。看见桌边有个小手炉便立马像得到救命稻草般抓了过来，想必是湘猜他肯定很冷，早就备下了。

　　湘看他已经发现了小手炉，笑着便说：“你这身体还行不行啊，怎么像个姑娘一样一进门就找火炉啊！”

　　果然这两个人只要在一起，永远都是斗嘴模式。九霄翻了个白眼，“你道是什么人都与你一般体质，天气这么冷还开着窗吹着海风，其他人早就烧好火炉躲进被窝。”

　　湘哈哈大笑起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给九霄，“来来来，先敬你一杯，这么冷还叫你走过来，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要开窗的，这世上最难得的，便是这自然和空气，你啊，不懂也无妨。”

　　九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果然是温过的竹叶青，一杯下去，全身都暖和起来了。

　　“说说吧，你打算如何？我刚走过来，这一圈的客人都在议论着你的温泉，我先提醒你，若是你这温泉不及所有人的期望，怕是春意横生以后想出头也难了。”九霄看着湘，眼中尽是询问与好奇。

　　“我知道，所以今天我先带你去体验一下。我既然做了这件事，必会把这件事做好。不然以后我们还如何大展身手呢！我把你拉上船，也不是为了让你自投罗网的。”湘一脸笑意，夹了一口红烧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既然你一切都已准备好，到底又是在等什么时辰？时辰不同，难道还会有影响？”九霄实在是不解。

　　“那倒不是，不是因为时辰不同影响不同，而是时辰不同，景色迥异。”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是一饮而尽。“你也看到了，今天晚上已经飘了小雪花了，若明天这雪能下得大点儿，明天就可以开始开张了！”

　　“且信你所说，那你叫初画带我的贴身衣物来又是为何？这小丫头竟不怕我了，开起我的玩笑来。”九霄嘴角一撇，叹了一口气，却逗的湘哈哈大笑。

　　“你就别跟个小媳妇一样了，我自然不会占你便宜。况且这楼里楼外谁不知道你冰块九爷的名号，有个体恤你的人也好。若是跟着你的下人都当你是个冰块，你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湘并未把九霄讲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边吃着一边说着，还是眼前的美酒佳肴更吸引她。

　　两人一边吃着一边斗着嘴，天色也慢慢的暗了起来。眼看着酒菜将尽，从门外走进来两位婢女，提醒道：“楼主，竹娘说一切已备好，就等您和九爷过去呢。”

　　“好，我知道了。艳骨，浮弦，你们叫上初画，和我们一起过去吧。”说罢，湘擦了擦嘴后便起身，示意九霄随她一起去。九霄自然也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直接就随着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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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天空说黑就黑，才不一会儿功夫，外面早已伸手不见五指。从春意主楼望碧凝痕穿过碧玉朝暮台，便是春意横生教坊所在。直穿教坊便可直接到竹堂。从教坊到竹堂这一路上，虽然夜色茫茫，却多亏了这一条路上的石灯笼帮大家指着方向。

　　从远处看上去，此景甚妙。只因这条路并非是笔直通向竹堂，而是曲折蜿蜒，颇有火焰泉水之意味所在。

　　湘等一行五人行至竹堂，衣衫已微湿。这小雪落到衣衫便化，比起小雨更让人凉到透骨。湘突然打了个喷嚏，九霄、浮弦和艳骨便都想着把自己的披风给湘，湘抬手示意着不用，却没想到喷嚏连连，看的众人都略有担心。

　　“你们放心，我没什么事。大概是想我的人太多，才让我打了这么多喷嚏。”湘把自己的披风紧了紧，便叫大家快步走进竹堂。

　　这是九霄第二次打量着这竹堂。第一次是今日在望碧凝痕上看这竹堂，如今便是第二次。谁知同是竹堂，白天与夜晚的景色却全然不同。白天所见之竹堂，虽古朴却也着实普通，怕是并不能入这些达官贵人的眼。若是此竹堂只是为了让一些爱好文雅之人换一个附庸风雅之场所，也是大可不必。而夜晚所见之竹堂，像极了山鬼中所述的场所。灯火通明，又有蜿蜒小径相通，一路的石灯笼和这竹堂遥相辉映，热的人心里痒痒的，在这茫茫夜色中果真像个温柔乡。

　　湘看着九霄还在沉思，也不想打断他，便带着其他三个人进入了竹堂。竹娘和张放已经早早站在柜台前等着他们了。

　　“竹娘，小放，今天只有我跟九爷两个人来，你们不用都在这里看着，我们自己就行了。”湘一边说着，一边把披风拿下来，交给艳骨。

　　“那可不行”，张放和竹娘一同说道，“楼主既将这竹堂交给我们打理，我们自然是时时刻刻都需在此的。”竹娘听到楼主这样说，连手都摇起来了。张放也是看着楼主，一脸诚恳。

　　“算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体验一次。”

　　湘狡黠一笑，本想让初画去叫九霄赶紧进来，没想到九霄直接就进来了。只见湘突然发力一把搂住九霄，对着竹娘和张放说：“老板，今儿个我跟我兄弟想好好体验一次，赶紧给我们服侍好了，否则大爷今儿我就不给钱了！”这话一落地，大家全部都哈哈大笑起来。张放和竹娘瞬间懂了湘的意思，便对着湘和九霄说，“两位客官，请脱下鞋靴，里面请！”

　　顺着话音，湘和九霄便跟着张放和竹娘走入了竹堂里间。这竹堂通壁竹制，从大堂到里间只有一条通道，虽并未看见任何类似火炉的东西，但周身却温暖异常。

　　走过这条通道后，便看见五排客房，间间外表迥异，想必内里也有不同。只见张放和竹娘分别把九霄和湘带入了不同的房间，四个人就此两两分开。张放带九霄进的客房和这竹堂一样古朴，是九霄喜欢的风格。

　　这房间正中放着一个大的木桶，看来是要先洗净全身才能去泡温泉。这点九霄早已想到，因此也并不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