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忆往昔（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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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谷开办的武林争夺战已经落下帷幕，最后竟然是寒江城与水龙吟打了个平局，两个盟会各得一半孔雀翎，震惊了全江湖武林，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现世竟沦落到这个下场，好像维护了武林的平衡，但是底下却暗涌着什么慢慢的渗透到了表面。
谁都知道水龙吟有个天下第一的总舵主，水龙吟不好惹，寒江城终是可以勉强一试的，不少武林高手趁着寒江城回总舵的路途上，发起数次暗杀争夺，只为那一半孔雀翎，寒江城兵分数路，行踪成谜，但是还是损失了不少寒江城弟子，他们有些还打着水龙吟的旗号，试图挑起水龙吟和寒江城一战，寒江城也借机向武林宣告水龙吟不讲江湖侠义，明争不过就想着暗夺，向水龙吟泼脏水，水龙吟自然是水来将挡，两个表面和平的盟会更是撕破脸面。向来和平的江湖一时之间又将掀起血雨腥风。
枫秋镇
热闹的街头，一家医馆排起了长队，拂妮好奇打量“这怎么这么多人”一旁的暮长歌同祝亥之说着什么，印瞳回过头看向人群。拂妮顺着说下去“这么多人生病吗，印瞳哥哥，我们走快点，免得引病上身”她拉着印瞳的手快步向前走，印瞳顺势将手挣脱“阳春三月，流感易发”
拂妮噘着嘴“跟你们三出来可真要命，一个闷葫芦，两个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不知道有什么话可说的”
暮长歌笑答“那是，你眼里只有个总舵主，我们这些小罗罗你是不屑与我们为伍”拂妮气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呢，我，我，我懒得同你说”她像只小兔子仓皇跑开，祝亥之无奈道“你天天刺激她干什么，小心她又去告你状”慕长歌无奈耸肩“这一路我被她吵得心烦，还不能让她闭嘴了？”祝亥之顺从道“下次我直接吓走她”暮长歌朝印瞳道“大龙首，属下在这有一故人，许久未见想去拜访她，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俩随后回来”印瞳脚步一顿“允”便混入人流之中。
暮长歌看向医馆“她现在一定很忙，走吧，去对面坐坐”祝亥之闷头跟上。
拂妮倚在门口看向向她走来的印瞳，纠结的想着“我明明喜欢的是龙歌，为什么我会被他吸引呢，拂妮，你怎么这般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呢”印瞳见她神色古怪，停在她跟前“他们俩人呢”拂妮慌张开口，印瞳还未开口，拂妮又自己回答道“明明这次是受邀来参加秋水山庄的百年成庄，难得出来放松，但是龙大哥居然也要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印大哥，你说呢”印瞳淡然道“或许他也想出来休憩，别想太多”拂妮喃喃自语“是么，那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出来了，除了军师？而且我方才观察了一下，这里聚集了太多赫赫有名的武林人士，这一次，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她转身入门“算了，等龙大哥来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费这脑子干嘛呢”印瞳垂下眼睑，回身走向来时的路。
暮长歌喝着酒，纳闷道“那不是我们的印大龙首么”祝亥之也看到了躲在暗处的人，印瞳望向里面笑意盈盈的女子，他伫立片刻，转身走开。慕长歌露出玩味的笑容“祝亥之，我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旁祝亥之豪饮笑道“什么事，说来听听”慕长歌低声道“咱们的印大龙首可能木石心动了。”“啪-”祝亥之的酒碗失手掉落。
女子收拾好了物件，一手拿着蓝玉箜篌，一手拿伞，背着药箱，告辞了医馆老板，已是近黄昏，她一眼看到了二楼敞开的窗户，暮长歌悠哉的挥了挥手，她踱步上楼“久等了”一进房间就是一股酒味，想必两人久等多时。暮长歌摊手“只要等到了，等再久也值得，唐龙首，好久不见”唐苎萝盈盈笑道“这里都是熟人，就不必废话了，先敬你们三杯”她纤纤细指握着白玉杯，看上去竟比那杯子还要白上几分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有一双琉璃眼。她坐姿霸气，身体舒展，与她孱弱的外表完全不符合，“这次秋水山庄百年诞辰，你们怎么都来了？还有心思来看看我”暮长歌叹息“寒江城也来了不少人，叶总舵主也来了吧”唐苎萝不在意笑了笑“寒江城上头的决定我可不知道”暮长歌低声道“不知道谁放出了消息，百年诞辰之际秋水山庄要拿出孔雀翎图谱，举行祭天仪式”唐苎萝喝着酒“我只是一介游医，怎么会知道这些”祝改之烦躁摆摆手“别整那些虚的，武林会你一刻钟也不想多等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到那个人的下落？有什么收获”唐苎萝无奈道“不过如同往日一样，走访问遍，无人知晓”
她兴致勃勃来到枫秋镇，白泽白芷四处询问，她也顺着秋水山庄到城南医馆这条路四处寻找眼熟之地。这次不一样，有个年迈的大娘守着糕点摊，花白的头发，看上去眼生。“大娘，我要一个这个”谁知大娘看着她，吃惊的瞪大了眼“你是。。你是花。花丫头？”唐苎萝一惊，难道以前认识?顺势演下去“大娘好久不见了，你近来身体可好，我往年常来，都没见着你”大娘红了眼“大娘身体好着呢，往日都是我那糟老头子摆摊，这几日他染了病，在家休息呢，倒是你，一点没变”
唐苎萝强颜欢笑“大娘，叔病的严重吗，我去看看他吧”大娘笑道“对，花丫头是个小医仙，厉害着呢。不过你叔最近好了不少，没多大的事，放心吧啊，哎，霁朗那小伙子呢，没跟你一起吗”大娘张望一番。
唐苎萝震惊的抓住她的衣袖，难掩内心激动“大娘，你记得，你记得我身边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大娘疑惑道“记得啊，你们两个看模样都是人中龙凤呢，大娘这一生可没见过你们这么好看的人，你这是”
唐苎萝将自己失去那人并且附带着他们两个遇到的人与事的记忆都忘了这件事给大娘说了，大娘感叹着“咋还能忘呢，那小伙子当时就在这后面”她指了指身后的小道“一动不动躺着呢，头发凌乱，一身血腥味，都以为他死了，后来都发臭了，这时候你就来啦，给他疗伤，带他回家，他收拾出来，模样长得可俊了，还说他叫唐霁朗，跟你一个姓，但是你这丫头又姓花，当时还把我整迷糊了”
唐苎萝追问“那后来呢”大娘努力回想“后来你们总是成双成对出现，他不爱说话，就跟着你，你去哪他都跟着，后来你很少来过这条街了，你说你换了个地方住，走这里不顺路了，会时不时来看看我，结果有次郊外一处房屋大火，你们就再也没出现了，我还以为你们都。。还好还好”
唐苎萝心生疑虑“可是我问过这街上的人，都说没见过我啊”大娘表情一变，突然害怕起来。她张望一番，看到没人看这里，就悄悄说道“你不知道，这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都不认识啦，我家老头子平时也憨厚老实，就闷头干活，我实在是害怕，所以这才躲在家里，”
唐苎萝并未多想，咬着唇，紧张道“那你能形容一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大娘边想边描述“他很高很瘦，白白净净的，眼睛跟湖水一个颜色，手中握着一把剑，穿着黑衣服，你爱穿白色的，走在一起，十分登对，哦对了，他眼尾有两个痣，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成亲生娃了”
说道最后，大娘满脸遗憾“怎么偏偏把人弄丢了”
唐苎萝想着印瞳模样，他眼下没有痣。即失落，又庆幸。
第二日，江湖最大的情报网-雪满山，就开始寻找眼睛泛蓝，眼尾带两痣的人的下落。半个月过去，毫无音讯。
暮长歌笑道“唐唐可真痴情，一个人等了多少年，万一别人有家室了怎么办，以你的姿色与能力，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唐苎萝笑道“有无家室，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想起那些往事，不过秋水山庄为何要在这时候公开孔雀翎图谱，水龙寒江关系已经让我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了，秋水山庄还要再火上浇油，真是奇怪”
暮长歌叹了口气“这破事，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管了，印兄，有你在，没道理要我出面。”
只见印瞳刚好上楼，唐苎萝起身作揖“印龙首”印瞳回礼“唐龙首，好久不见”
暮长歌坏笑道“你们这般生疏作甚,都是自己人，唐唐，印兄一直都很仰慕你，的医术，关注你很久了”。
唐苎萝受宠若惊“多谢”
印瞳淡然道“不仅仅是医术”
唐苎萝一时无言，那还能有什么，难道又是一个被自己美色所惑的？
暮长歌心底暗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印瞳平日里冷淡的很，居然是个闷骚。
印瞳道“唐姑娘的心境与善良，也是不可多得的”
唐苎萝浅浅一笑，强忍害羞，唐苎萝，你居然把人想的那么肤浅，丢人丢人。
一顿饭下来，几人商讨好五日后秋水山庄百年诞辰一同去凑个热闹。
“人人都以为水龙寒江水火不容，可谁知咱们居然是要好的朋友”酒过三巡后，暮长歌突然感叹，唐苎萝微醺，眼神有些迷离“那个时候，咱们地位最高的可是祝哥，是吧，祝哥，来，我敬你一杯”
祝亥之哈哈大笑“想起那个时候，还有些怀念呐，那个时候，长歌还是只病猫，现在”暮长歌抬了抬眼道“现在怎么了”祝亥之一下子收敛了许多“现在是只好猫”暮长歌无奈“祝傻子目不识丁，胡言乱语，我在努力的教他读书写字了，诸位请多多包涵啊”
印瞳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唐苎萝认真想了想“好像是我十七岁那一年?”暮长歌打断“胡说，那个时候你都十八了”
唐苎萝笑了笑“哦是吗，我忘记了”
“你总是忘记很多事”
“你胡说，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云襄燕来镇！”
云襄燕来镇
十七岁的唐苎萝刚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师父闭口不言，她心中烦闷，趁着夜色偷偷溜出药王谷。从药王谷到杭州要经过五个城，路过云襄时，听得燕来镇有一黑山，山上有一寨名曰狼嚎寨，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狼群路过都要被扒皮抽筋。
年少的唐苎萝只觉热血沸腾，下定决心保护燕来镇的百姓。黑山官道是燕来镇贸易通往外城的必经之路，不少武功高强的人缺钱就来这里兼职镖师护镖，有人运气好，来回都遇不上那群山贼，有的运气差，来回都被揍一顿，发誓再也不来这伤心地。
唐苎萝来宝商镖局时，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个柔弱的少女居然说自己武功高强，要当镖师？不过车轮战之后，都被打的服服帖帖，不再质疑她的能力。镖头名叫周天，是个三十出头的大汉，性格直爽，知道她是因为山贼而来后，极力劝阻，见唐苎萝下定决心，也对她客客气气，颇为照顾。
唐苎萝第一趟镖没遇到山贼，白跑一趟。
第二趟镖就遇到了暮长歌。
二十岁的暮长歌翩翩少年郎，手握纸扇，身穿锦衣，抱着一个箱子，简洁明了说“送到狼嚎寨”众人面面相觑，周天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给山贼送上门的”
暮长歌“怎么，不敢接”他转手就想往隔壁的富通镖局走，这两家一直水火不容，周天连忙拉住“哎呀，公子好说，有镖必达有镖必达”暮长歌发现人群中易容的唐苎萝“怎么还有女子？”周天笑道“可别小瞧她，这姑娘叫唐苎萝，她本事大呢”
“明日就送，送到门口就行，我就要她了”
翌日，唐苎萝收拾齐全，穿着素衣，赶着马车上了路。暮长歌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道“小娘子，你不怕吗，万一我是个坏人，或者到了山寨我没能力保护你，你的下场都很惨”
唐苎萝无奈道“在此之前，你的日子好像也不好过，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暮长歌呡口茶，“暮长歌，朝暮的暮，长恨歌的长歌”
唐苎萝啧啧两声，自己是从未驾过车，马走走停停，时快时慢，暮长歌的茶水洒了自己一身后，气的把唐苎萝赶了进去，自己在外面驾车。“你没干过这类粗活吧，你为何来当镖师？”
唐苎萝反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活腻了要给阎王爷送礼？”
暮长歌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大概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唐苎萝指尖滑动，一根银针捻在两指之间，她道“这寨子坏事做尽，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暮长歌笑道“我才不帮呢，这样，我们合作，去大闹一场，我只要寨子里一个人活着，你说如何。”
“谁”
“我要寨主祝亥之，其他的无所谓”
唐苎萝无奈道“就咱们俩，你还真想去闹吗，还要寨主？你确定我们的下场不会死的很惨吗”
据暮长歌路上抱怨，他的顶头上司看上了祝亥之，派他来此劝服。与其大费周章，不如直接上去问他要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等两人驾车来到半山腰时，就被几个山贼拦下去路“站住，天堂有路你不走”暮长歌笑道“对，地狱无门我偏要来看看”山贼气急“给我上”
“就。。就这里了”鼻青脸肿的大汉畏畏缩缩的指着不远处的山寨。狼嚎寨坐落在一处平地之上，门外哨塔站着两个人嬉笑着，四周都是繁茂的树林，寨内里面人声喧嚣，暮长歌反手敲晕那人，悄然上树，唐苎萝紧跟在后，两人隐在树间，寨内事物全收眼底。
只见进门便是广场，十几个汉子在挥刀练功，往后就是一处破旧的楼台，六七个汉子在那划拳饮酒，笑声豪迈，一个身材修长精壮，不怒自威的男子从屋内走出，加入他们。往后又是一处小院，几个女子在里面洗衣烧水，笑着聊天。
唐苎萝心道，就这么点人吗，而且看他们挥刀招式，都是简单的基础刀法，哪有什么山大王的气势。
暮长歌摇头笑道“容易拿捏，就是不知这祝亥之是哪个，听说他身高三尺，年约五十，天生神力，力大无穷，我倒是没看到”唐苎萝指着那个不怒自威的男子“我瞧那人棱角分明，眼神深邃，走路脚步沉稳，颇有气势，模样上乘，是个人中龙凤，我建议先对他下手”
暮长歌认同“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该怎么做”
“我听周大哥说起过，寨中有他的内线，可以喊他帮忙。那人名叫青狼，学猫叫两声长两声短，他自会出现”
暮长歌无奈“谁叫，你叫，我可不叫”
唐苎萝笑道“拜托，周大哥可是男子，那得靠你了”
暮长歌脸色复杂“你真该死”
却也无可奈何，叫了两嗓子，那‘人中龙凤’突然抬头望向两人这边，唐苎萝紧张起来，不会吧，是因为这人学的不像？还是他就是青狼。一旁的暮长歌也低声道“他怎么过来了，我们怎么办”
唐苎萝皱着眉头“我们俩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那男子来到树下，他声音低沉有劲“老周，怎么今天成病猫了”
暮长歌难以置信的跳下去，用扇子指着他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病猫！”
唐苎萝无奈扶额，大哥，你可真沉不住气。那男子一见是个陌生人，又知道他们之间的暗号，有些担心“老周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暮长歌见那人没把他放在眼里，“老周好着呢，但是你快要死了”说罢扇子已经飞出去了。
那男子一拳击飞扇子，与暮长歌缠斗起来，唐苎萝见哨塔上的人在笑着看这边热闹，心下奇怪。来不及阻止，她就被掌风带落，安然落地。那人便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暮长歌震惊于此人功力深厚，他都无法探其真正的实力，连忙收了锐气“其实今日召大侠前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忆往昔（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