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搭讪方式》溯流回川

32、第 32 章

　　苏祈往回走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他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同手同脚。
　　身后，三个女孩子的声音已经离得远了，只有只字片语随着扬起的声音落在他耳中——“一夜十次”、“金刚钻”、“好羞羞”……

　　苏祈一怔，随即面红耳赤。
　　他带着一点微妙谴责的心态，心想：你怎么能听得懂？！

　　苏祈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感，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他脸上的热度还没下去，只来得及收拾表情。
　　季云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么快，你先坐……脸怎么那么红？”
　　苏祈：“热的。”
　　季云深：“我没开空调。”
　　苏祈面不改色：“因为要跟您吃饭，我的内心如同火山喷发，滚烫的岩浆噗噗往外喷……”
　　季云深顿了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声音再大一点，今年季风的年会由你来开场致辞。”
　　苏祈：“……”

　　十二点一到，季云深准时搁笔起身，一手从衣架上拿起外套，“走吧。”
　　苏祈好不容易缓过来，脸上的温度总算下去了，“走。”

　　他走到门口，听见窸窣声响——似乎是季云深拎了个袋子。
　　苏祈僵硬地扭头，那十二分眼熟的纸袋直接跟他打了个照面。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季云深似乎要带着去吃饭，大有他们在饭桌上干一杯的架势。
　　苏祈直接把开了一半的门合上了，他盯着那个纸袋，诚恳地说：“老师，这个梗我们就过去吧，带着它吃饭，不合适。”
　　季云深两根手指拎着纸袋，淡淡道：“合适。”
　　苏祈口不择言：“你不觉得它夹在我们之间像一个小三吗？”
　　季云深眼中浮起零星笑意：“我允许它加入。”
　　苏祈：“……”

　　季云深都这么说了，苏祈还能说什么？
　　坐在车上，系安全带的时候，苏祈猛地想到，自己似乎一直没有问季云深，他是不是很喜欢这瓶酒？
　　不然，为什么吃饭都要带着。

　　苏祈觉得自己悟了，偷瞄了眼季云深。
　　季云深捕捉到了他的眼神，“看什么？”
　　苏祈轻咳了一声：“没什么，天气越来越冷了，是该养养生了。”
　　季云深：“？”

　　吃饭的地方不算太远。
　　开车十来分钟。

　　季云深吃饭向来都是附近对付一口，然后去小怪兽咖啡馆待到上班。
　　跑这么远来吃饭倒是头一回。
　　他只是觉得，不能再这么随便请他吃顿饭。

　　这是一家私房菜馆，因为是饭点，人已经坐满。
　　服务员看到季云深，十分娴熟地领着他们往包厢走。

　　这顿饭苏祈吃得很满足。
　　菜品很精致，味道很好，再加上一起吃饭的人，让他心情特别好。

　　季云深不是太饿，早就放下了筷子。
　　他安静地看着开心吃饭的苏祈。
　　苏祈吃相并不粗鲁，他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有点像仓鼠。
　　……很可爱。
　　季云深浅浅地弯了下唇角。

　　等苏祈吃得差不多，季云深提起搁在椅子上的纸袋，从里面拿东西。
　　苏祈正要喝水，差点呛到：“这里好像不让自带酒水。”

　　季云深：“没关系。你水别喝了，喝这个。”
　　苏祈一脸纠结，但还是乖乖地放下了水。
　　他几乎不敢看那斗鸡眼老虎，但当季云深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时，苏祈呆了呆。

　　季云深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他十分淡定地拿起一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一杯液体，然后推给苏祈。

　　苏祈看着冒热气的杯子，确信这不是酒。
　　他迟疑地接过杯子，低头尝了一口。
　　……好家伙，感冒冲剂。

　　季云深完全没有戏耍人的自觉，平静地反问：“你还真想喝？”
　　苏祈：“……”
　　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但是很出乎我的意料，你年纪轻轻……”季云深目光在他身上轻轻一掠，意味深长地道，“就需要这个。”
　　“……”
　　苏祈捧着感冒冲剂，绝口不提自己想丢掉又反悔的事，“误会，李知来探病的时候给我带的，我本来想扔掉，但你不是刚好过来了么。”

　　季云深：“我怎么看你是往家里拿？”
　　苏祈脸色不改：“怕你翻我垃圾。”
　　季云深：“……”

　　苏祈手摩挲着杯壁，试探地问：“这个是不是，给你造成了什么影响？”
　　季云深脸色淡淡，“什么影响？”
　　苏祈喉结动了动，“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季云深没有说话，苏祈伸出两个大拇指，轻轻碰了碰，连比划带说：“你有了一些这个关系。”

　　“是，和你。”季云深反应可谓是平淡，“你刚去茶水间就光听墙角了？”
　　苏祈心脏狠狠一跳，他抿了抿唇，克制住上扬的唇角，若无其事地说：“你不介意吗，这毕竟关系到你的清白。”
　　季云深看向他，“谣言已经传开，介意有用？”
　　苏祈：“……”
　　心跳又缓缓平息。

　　季云深右手松松扶着水杯，慢条斯理地转动手指，玻璃杯在他掌心旋转，“但因为是你，我并不生气。”
　　苏祈的心情简直大起大落，“为什么？”

　　为什么？
　　季云深拨弄玻璃杯的手指顿住。
　　不知道。
　　但确实不反感。
　　可不应该是这样，他们分明是师生，不该有这种传闻，他却没有制止……

　　“糟糕。”苏祈又皱起眉，“别人会误会的吧。”
　　同性恋毕竟没有被主流认可，他怕会影响到季云深。

　　别人？
　　还有哪个别人？
　　季云深抬眼，哦，忘了，苏祈还有一个心上人。

　　季云深冷淡道：“我不介意，是因为对象是你，我不会对你生气。其他人或许会误会，会反感，但你不应该以他们的感受为先，你要以自己的感觉为主。”
　　苏祈似乎是呆住了，半晌没说话。
　　季云深皱了皱眉，继续道：“就像大家不会只围着你转，而你也没必要只围着一个人转。你只需要去找让你感到舒心的人。”

　　仿佛有星星落在苏祈眼中，他眸光很亮。
　　季云深看着他的双眼，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我当你的靠山，你完全有底气，不需要因为其他人委屈自己，明白吗？”

　　苏祈弯了弯眼睛，“明白了。”
　　季云深唇角浅浅勾起。
　　苏祈笑意加深：“谢谢您，那我就放心去追求他了！”
　　季云深：“？？？”
　　这叫明白了？
　　你明白个锤子。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叽老师：你明白个锤子。
后来的叽老师：谢谢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