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之逃离》红皮小萝卜

59、白瞳

　　爆发的围剿黑色教会战斗，惨烈得超乎每个人类和血族的想象。
　　昂贵的武器和精心培养白衣大批大批地被投入战场。
　　人类不要钱了。
　　血族，不要命。
　　人类不要命了。
　　血族，不知有命。
　　流难的平民百姓往平之国西部逃窜，却正遇到酷烈的冬天，让丢失了家产的贫民苦不堪言。
　　血族的存在已经很难瞒住。
　　现在全凭平之国以往深入人心的无神鬼论和大规模宣传的“黑色教会使用魔术手法来给信众洗脑”来骗住平民。
　　但中间阶级的官员们也隐隐察觉到了真相。
　　流言蜚语最难禁止，只看这些话要从哪个突破口最终逃出堵截。
　　……
　　平之国东部，雁回市。
　　黑色教会在这里展开了激烈的防守战。
　　苏运的傀儡大军不停地从尸体中站立而起，有死去的白衣，也有死去的血族，如同鬼魂附身了一样惊悚。
　　看到死去的同胞又站起来，最受打击的是白衣方面的士气，直到围剿战开始七天后，实验室研究出了火攻法。
　　原来只要烧了尸体，就可以完全克制傀儡大规模制造。
　　一时间，人类的战斗欲和士气又拔高到了新的高度，将频频被打退的血族逼进安平市。
　　固然这对于血族来说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
　　英勇的血族英雄在这里诞生。
　　被感召的血族千里跋涉只为来看一眼傀儡王。
　　很多投奔的血族都很弱小，刚上战场就倒下了。
　　黑色教会围剿战，这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同时也是这几百年来血族世界最瞩目的中心，终于爆发了灿烂如雪的光芒。
　　让所有世上的血族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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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木屋。
　　外面的郁金香季节已经过了。
　　老人和青年在屋里喝着温水。
　　小圆木桌上厚实的书本又翻过去一页，一行行字迹自己活跃起来，挨个字冒出。
　　老人和青年都看到了新的字。
　　青年目露忧虑。
　　老人则是叹息。
　　“白瞳要来了啊……”
　　青年道：“谁能拦得住他？”
　　老人唏嘘着摇摇头：“人类第一，哪有那么好拦。”
　　“要是舞蹈家还在，或是狂笑者还在，说不定行呢？”青年倔犟地说出几个名字。
　　“他们从来没对上过白瞳，究竟行不行就永远没人知晓了。”老人慢慢道。
　　两人又说了下去。
　　言语之间，几百年的血族历史秘辛被轻而易举地拿来举例。
　　他们二人有这个能耐。
　　因为作为血族祖器——血族史书的守护者，老人代号守书人，已经七百多岁，而青年代号史官，也已一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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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越来越焦灼，苏运身处战场的最中心，漩涡的卷席点，既有无法言喻的压力，也有与别处不一般的死寂。
　　半身焦黑的焰君拉开地下室的地板门，走下灰尘飞舞的台阶。
　　阴暗的地下室，小板凳上，苏运垂头坐着咳嗽。
　　堂堂国际第一革命军，黑色教会的掌教人，就住在这种地方。
　　焰君停住了脚步。
　　苏运艰难地掐断自己的咳嗽，涩声问：“怎么了？”
　　焰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说出那句话。
　　苏运恶狠狠地猩红了眼睛：“说啊！”
　　刺耳的玻璃割破声。
　　少年的声音竟然难听成这个样子。
　　焰君知道傀儡王被烟熏火燎的战场逼成了什么样，那些烟火让少年的眼睛受到了损害，没有大半个月恢复不全。
　　少年的自愈力很差，毕竟他还是个少年。
　　焰君竭力让自己用冷静的话语讲出来：“巅之国来情报，白瞳已经出发了。”
　　苏运怔忡地看着他。
　　焰君被他看得红了眼眶。
　　“那边的人说……”焰君道，“会帮忙拦截。”
　　苏运已经站了起来，回身静立着看那片空荡荡的墙面。
　　无声的背影。
　　能令见者垂泪。
　　很快，苏运转了回来，道：“准备第二计划，三天之内，我要奇袭京都。”
　　焰君几乎是立刻阻止道：“还没有到那个时刻！”
　　苏运一字一顿地清晰响亮地回答他：
　　“等真正危机爆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焰君还是忍不住要阻止，“你活下来，黑色教会就还有机会复活！你死了，现在死了，一切就什么都没有！”
　　“但这就是我！”苏运吼道。
　　他们仿佛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进行某种慷慨激昂的争执。
　　“这就是我！”苏运吼着，“是你们为什么选择我！跟随我！”
　　焰君被震慑了，旋即道：“好，我不拦你，但你为什么不等到巅之国那边拦截的结果出来了再讨论？如果那边成功拦截了三四天，或者哪怕只有两三天，情况都会不一样对吧？”
　　苏运很用力地摇头：“不，不能等！”
　　焰君默然。
　　“巅之国中三城接壤平之国东部，白瞳来战场，完全是直线，长驱直入的直线。”
　　苏运一锤定音：“我要自己创造战机！而不是等别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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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巅之国。
　　中三城，从上三城森田区到平之国东土市，这里，有一条近乎直通的大道。
　　钟塔大道。
　　根据泄露的消息，载着白瞳的车子刚进入钟塔大道，就被六道不同颜色的射线射成了筛网。
　　特动部的监控在时刻监视着这一片地区，但仍不能找出那些神出鬼没的血族。
　　是白瞳要走这条路线，而不是特动部总部原本为他精心设计的方案。
　　监视器后，宫正冥沉着脸看着监控镜头。
　　他对这位人类第一的任性，感到不爽。
　　被调过来的A1和A3都在钟塔大道附近，随时听从宫正冥的调遣。
　　这次，特动部务必要保证白瞳顺利地走出钟塔大道，否则消耗巨大的围剿战场胜负难料。
　　监控器中，被炸穿成漏风铁皮的车子寂静无声。
　　过了不久。
　　一袭白衣如新雪的白瞳才慢慢地从钟塔大道边缘走进来。
　　刚才的车子，只是唬人的而已。
　　人，可就比车要机动多了。
　　五颜六色的射线打过来，白瞳全部使用最微小的侧身避开。
　　一些擦边的射线，他甚至只是轻轻举起银色长刀，用细窄的刀面挡了一点，任由剩余的无效能量射线在身后留下余波。
　　这一幕看得不仅是血族大惊失色，更是监视器后的特动部胆战心惊。
　　谁敢啊。
　　那可是人类触之即融的高浓度能量射线，血族以爆发力闻名的攻击形式。
　　偏偏这位先天目盲的就这么做了，随手做的，云淡风轻。
　　战斗对于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纯粹的射线攻击很快就停止了。
　　有炼体血族出现。
　　强壮的血族冲向白瞳，第一下就用了酝酿已久的最强必杀技。
　　被白瞳反刀劈成一半。
　　敏捷的瘦子隐藏在阴影里，趁白瞳走过时骤然出手。
　　刀身切开了他的心脏。
　　过于严重的伤势，血族是很难愈合的。化血是一项极其难以掌握的技能，就连上位血族，也很少练成这种保命技。
　　这些出来拦截的血族，虽是巅之国各大血族组织的精英，但也只有B到A级。
　　上位血族都是惜命的，比谁都知道长寿的快乐，或者直白一些，比谁都知道他们在白瞳的手底下撑不过半分钟。
　　送命去争取半分钟，他们不会这样选。
　　唯有希求手下能撑久一些，将白瞳拖到疲累。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白瞳似乎根本不知道疲累。
　　只过了十分钟，白瞳就走过了几十具尸体。
　　随后在血族们抱头的惊恐中，开始迈步疾跑。
　　仿佛在说：
　　没有人来，我就加速了。
　　“这到底是强化了多少个基因的产物！”
　　有血族上位者悚然地看着蓝发白衣人的奔跑速度。
　　竟然比得上全速前进的SS级炼体血族！
　　“快！快去拦他！让他停下来！”
　　血族上位者电话群里发出了绝望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