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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操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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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无的血液品质不错,莫醉生吸收的量虽然与以前的三天份相同,却足够用十五天。
这十五天里荷塘尾市可谓是风雨飘摇,特动部,也就是血族口中的白衣,隔三差五就能抓一个血族,多的一夜甚至连捕七个。
市电视台上火热报道着一份份犯人落网的数据,360度无死角展示着特动部的强大与正义。
苏运被莫醉生的傀儡术折腾得欲.仙欲死,每每沾床即睡。不过偶尔他看向新闻联播的眼神,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第十五天夜,又到了莫醉生外出的时候。
莫醉生扣上白衬衫的几粒纽扣,回头望了苏运一眼。
苏运看向那双黑色的眼睛,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的心被这个强大的男人解剖。
“苏运,你几岁了?”
“15。”苏运维持着口吻平静。
莫醉生点了点头:“最后送你个礼物。”
“噢,谢谢。”
苏运条件反射地回应。
等等……最后?
我……听错了?
莫醉生隔空向他伸手一指,苏运的右手如同被牵线一样吊了起来,手背朝上,正像这些天莫醉生用他的身体进行傀儡术示范一样。
莫醉生左手一弹,空间波动同时扩散,他吟道:“傀儡·求生。”
苏运感到右手手背一痛,一个血色的花纹从皮肤中生长了出来,剧痛传来,苏运牙关紧咬。
莫醉生并没有因为苏运的痛苦停下。
“傀儡·剑客。”
拇指指甲上一个小一号的不同血色花纹烙印了下来。
“傀儡·枪手。”
“傀儡·拳师。”
“傀儡·治愈。”
“傀儡·宁静。”
苏运的右手手背和五根手指的指甲盖剧痛一齐发作,好像被撕开了又缝合再破开又扯紧。
所谓十指连心,虽然手不受控制地一动不动,但痛苦却是真实能感觉到的。
苏运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面色通红,嘴唇咬破渗血,但他硬是一声没吭。
十分钟后。
一缕从窗外吹入的凉风唤醒了苏运。
他的蓝色瞳孔震颤了几次,堪堪稳住,就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左手握成拳,指尖都刺入了肉里。
而他的右手,还像僵硬的木偶般掌心朝下摆在半空。
苏运愣愣地收回手,手背、指甲肉上的血色花纹鲜红而漂亮——能吸入人视线的漂亮。
从拇指到食指,分别是小剑,子弹,指虎,十字架和酒樽,手背上是一朵盛开的不知名花朵。
“礼物?那个男人的礼物……”
苏运端详了好一会儿,也没弄明白这些花纹的作用是什么。
他索性不想了,待未来去检验。
就是抱着这样一种懵懂的心情,苏运站起身,打开门,又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做了自己筹划十七天的事情——
离开莫醉生的家。
……
新屋小区今晚断电,监控室晚上轮班的大爷无聊到打哈欠。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进进出出了几十个赶夜班的人和一个小孩外,电才又恢复了。
“谁家的小屁孩啊,这么晚溜出去,现在的初中生真是……嗨!又不是我的仔,管他呢!”大爷无聊地调侃着。
自嗨,大概是小区物业员的必备素养。
与此同时,新屋小区附近的几条地下供电线正上方,一个穿着白衬衫、黑发黑眸的男人收回了按在地面上的手。
“坐标出小区1000m了,足够了。”
莫醉生下的傀儡术,莫醉生当然能感应得到。
“小孩的屁股擦干净了,接下来……送客。”
……
星海花园。
银发男人坐在花丛中,端着一满杯酒打电话。
“喂,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人喘了好几口气,才答:“这个也否认是凶杀案犯人。”
“哦,那就丢下他,去追……东北那个移动很快的。”
“队长啊……我,我……”
银发男人笑着抿了一口酒:“怎么,是今天天下午那位美女让你的体力提前消耗了?”
“绝没有!白队长,我很有信心抓到东北角那只老鼠!”
白若无一句毫无波澜的“加油”,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白若无又拿起放在身边花朵上的一个小本子,细细地翻看,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良久,他合上本子,闭目沉思。
“目前搜查到的,荷塘尾市至少有60名血族,其中F-28个,F25个,F+6个,E1个。”
“奇怪呀,多固然是多,但却就太弱了,就好像城市资源被平均分了一样,人人都喂一口,喂出一堆蚂蚁。”
“血族存在了上千年,不至于个个都从F-开始努力吧……荷塘尾市,那么没底蕴?”
白若无的瞳孔倒映在透明的酒里。
“换个思路,不是弱鸡互啄,而是秩序井然?强者被驱逐,保证了弱者的公平发展……”
白若无忽然笑了,他一瞬间想通了很多东西。
他喃喃道:“祭酒。”
荷塘尾市血族最强者。
荷塘尾市黑夜的秩序之王。
夜风窜过木叶,拂动花丛,骤然间,万物皆寂。
星空上的光点本来因为光污染只剩了寥寥几颗,现在却好似擦净灰霾般,一颗颗调皮地眨着眼睛,成千上万,恒河沙数。
此时,是夜晚0:00。
白若无突然朝前方看去,一个白衬衫黑发男人正分开脚下的花海,一步步走近来。
男人的面上罩着一块黑白相间的面具,只有两只猩红的眼睛露了出来。
“哟,祭酒先生。”
白若无露出了笑颜。
在距离白若无5米远的地方,男人停下了。
他点了点头,道:“白队长,晚上好。”
白若无看似懒散地坐在地上,双腿岔开,端着一满葡萄酒杯的白酒,眯起眼睛,用酥麻的声音慢慢道:“祭酒先生,我人称‘酒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祭几杯酒给我喝?”
祭酒当然知道白若无是什么意思,摇摇头:“你一命,换他一命。”
白若无挑起眉毛:“这么直接?那个血族杀了8个人,未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你一句话就想用荷塘尾市半数的血族来换那一个家伙?”
祭酒的眼睛依然冰冷:“就算把他给了你,你也要抓半数。荷塘尾市的血族都会遵守规则,被你抓了就淘汰,活下来就成长。”
白若无哈哈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近祭酒。
3米,2米,1米。
最终银发男人的酒杯就快要蹭到祭酒的衬衣上。
白队长勾起他那双耐看的眼睛,狐狸一样盯着祭酒的红眼睛。
“苏家?那个蓝发的崽子?”白若无的声音恍若来自九幽深处,“和那些死者都有关的,会撕肉的,就那么一个,蛮好猜的呀。况且这家伙已经十七天没出现过了,今天偏偏就在一条马路上突然出现……哎呀呀你说怎么那条路附近三个小区一个学校全部停电了,真是巧……”
猩红隐隐有变成血红的趋势,但是白若无觉得这样的祭酒更好看了。
“守门的总不会看错了吧,要不我逐个问一问?不过那也不用,大半夜的在街上乱跑的小孩能有几个呀,又不去酒吧又不去网吧,真是三好学生呵呵……”
白若无的身体侵略性地微微前倾,轻声细语:“说不定还能趁机去祭酒先生家拜访拜访,十天半个月不出小区,晚上工作白天休息,不买肉菜不订外卖……”
祭酒的手忽然掐住了白若无的脖颈。
白若无毫不意外,反而挑衅般地眨了眨眼,这个动作配合他那玉面银发,媚眼如丝,好像不是在生死一线之中,而是在床笫红被之间。
窒息的危险时刻就要出现。
白若无忽然感到脖颈一松,大片大片清新的空气又进入了他的肺里。
“咳,咳咳咳咳。”
白若无也不意外,他料到祭酒会求他,因为若是白若无死了,荷塘尾市就会倒霉。因此这不是白若无死不死的问题,而是祭酒想不想那个孩子活的问题。
“首先,解除我体内的毒素。”白若无轻松地笑起来。
他看到祭酒的眼睛变成了琉璃般透明的血红色。
啊呀,真是美丽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