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归》艾箫

4、第四章 过继

　　萧婉坐在马车上，感受到身下厚厚的垫子以及隐隐的颠簸，才回过似乎回过神来。刚刚吃饭前夏婕说什么，要在她和大少爷的膝下过继子嗣？让她抚养？孩子？她当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站在她身后准备布菜伺候她吃饭，夏婕当时看着她的样子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看来大少奶奶，进入角色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吗。”耳边回荡着这句讥诮，萧婉回想了一下，她的言行举止符合各种规范，似乎没有哪里不对。而且虽然夏婕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恶意。她决定不去想了，随她吧，大不了就是三尺白绫，之前她已经准备聊此残生了，只是张忠的突然出现，莫名的合离书。她突然被带回大金。忠叔是看着她长大的，受过姨母的恩泽，只是告诉她回张府，不会比现在更差，让她安心。当年也是忠叔把她送回来的，不同的是那时候她有希冀，觉得是新生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始。
　　马车突然停了，马车外小厮言道，“大少奶奶到了，请您下车“。听琴立刻下车，然后扶着萧婉下车，萧婉抬头发现夏婕已经下车，身边紧跟着一个气息清冷的丫头，身后一群丫头，小厮和婆子。夏婕看了她一眼，“走吧”。
　　族长头发花白，表情刻板，拿着一根桃木拐杖，已经在等候了。族长和张家已经不在五服了，而且就是张老爷那种为了钱，可以连爹都不认的人，早年和族里也不是很愉快，只是近年可能年龄大了，顾及的多了每年给族里困难的家一些补贴，也给族里重修了宗祠，建了学堂。
　　族长媳妇是个圆脸的老太太看到夏婕和萧婉立刻笑了。
　　“太太来了，孩子都已经在院子里了，按您的意思早晨没让吃东西先等着呢。大少奶奶，身体好多了吗？之前您和大少爷成亲的时候，第二天认亲咱们见过的。”
　　“给嫂子添麻烦了。”夏婕客气的寒暄。
　　“伯母，安好。”萧婉行了礼。
　　“杜鹃，你和山茶去把吃的给孩子们送过去。”夏婕吩咐道。
　　“你去看看，毕竟要叫你娘的。”夏婕回头看着萧婉叮嘱到。
　　萧婉听到娘这个字，下意思的摸了一下小腹，行礼进院。
　　院里一共4个孩子，除了一个尚且在襁褓之中抱在丫鬟怀里，其余的看着年龄差不多大，见她进来靠近襁褓的那个孩子下意思，站起行礼。其余两个也跟着站起来了。
　　“不用行礼，吃吧。”萧婉走上前去，从丫头手里接过婴儿，小孩子有点瘦，头发黄黄的，但是眼睛很大。她看着萧婉吐了一个泡泡，萧婉感觉麻木的心有了点温度。这孩子好小，好软。不及她的手臂长。萧婉看着孩子干净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久违笑容。
　　夏婕站在院门准备进来抬眼正好看到萧婉那一脸母爱的微笑。阳光照在萧婉脸上，让夏婕似曾相识，那低头的表情温柔如水。夏婕有留下这抹微笑的念头。
　　夏婕看了一下，面前的3个孩子，一个正用袖子插鼻涕，夏婕下意识的拧了一下眉。另外两个都还不错。
　　看到夏婕进来，孩子们再次站起来了。
　　“都叫什么名字？”
　　“回伯祖母，我叫张松。”
　　“我叫张果”
　　“我叫张林。”
　　“张林入府以后你就不能见你祖父，但是每顿都吃的比现在还好你愿意吗？张果，你来的时候你哥哥说了什么？张松，你和妹妹只能留下一个人，谁留下？”
　　“愿意，我祖父，不能见就不见，反正祖父也也有其他孙子。我会好好孝顺伯祖母的。”张林大声的说。
　　“呵呵，好好孝顺你祖父吧。”夏婕腹诽，你这样的孙子，我可不敢要。
　　“哥哥，说让我好好听话，如果能留下不用惦记他，他想办法去做学徒。伯祖母，我可以把这些剩下的吃的带给哥哥吗？”
　　“可以，一会你回去，告诉你哥哥先去书肆找掌柜当学徒。让他把你送去学堂。”
　　“谢谢伯祖母。”张果高兴的说道。
　　夏婕暗暗的点了一下头。
　　“张松你呢？”
　　“妹妹留下，我离开。”
　　“为什么？”夏婕问。
　　“我娘死前告诉我一点要保护好妹妹。”小张松回答“就是能让我，过段时间就看看妹妹吗？那个不看也行，只要她好好的就行。”小孩眼圈红了，哽咽到。
　　“太太。”萧婉下意思看向夏婕。
　　夏婕看着萧婉的目光，没有表情，继续看着小孩。
　　“你爹生前是秀才，如果你也过继了，你爹的香火就没人继承了。”你想好了吗？
　　“嗯，我最初想的是把妹妹养大，给她招上门女婿继承爹的香火。”
　　“你呢？”
　　“我挣钱养妹妹。”
　　“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这么管别人？”夏婕看着他。
　　“但是妹妹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亲人了，娘没了，没人管她。她是我妹妹。”张松认真的回复到。
　　“好了，我知道，你一会也跟着走吧。”夏婕看着他不变喜怒说到。
　　“清秋。”夏婕叫道：“这里交给你了，一会带小姐和少爷回府，和大少奶奶一起回去。暖春和我一起去一趟，夏宅。”
　　夏婕抬头看了一眼萧婉顿了一下还是没有解释。
　　“是，太太”两个丫鬟垂手应声。
　　夏婕向族长和族长媳妇打了一个招呼，带着一行人离开，留下萧婉和清秋等人，离开。
　　“这两个孩子，每个孩子给100斤大米，100斤白面，两匹布，20斤肉，20斤棉花把东西送回家去，交给他们的血缘亲长，张果那个给他哥哥。回去找一下忠叔，把情况告诉他，请他走一趟，张松祖父那里。”清秋对小厮说。
　　“大少奶奶咱们先回府，小姐需要找个奶妈，小少爷也需要安顿一下。”
　　“好。”萧婉依旧抱在小婴儿，顺从的听着清秋的安排，带着张松上了马车。
　　族长媳妇看着马车渐渐的走远。看着留在院里的东西，拿着手里的银子，开始想过几天开宗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