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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的开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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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归砚目送他们的离去。
“阿砚，你不出去和火麟飞他们一起战斗吗？”苗条俊疑惑道。
“不，有阿飞和天羽就足够了。”少年摇头。总得留下几个人守玄武号。
而且，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要向这位前辈讨教。
玄易子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笑呵呵地说：“有什么问题你们问便是，我会一一解答你们的问题。”
老者细细地向二人科普他们所不知道，不理解的东西。而这些知识也是他们必须要知道的。
说到异能量，苗条俊提出了一个问题，“那阿砚是所谓的‘超兽战士’吗？”他举例道，“前辈，阿砚虽然没有异能锁，但从之前的战斗看他是很厉害的，还能召唤飞剑呢。”
突然间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少年面上不显，藏在大腿后的手指搓了搓。他有点局促，不知是否要同他们实话实说。
毕竟这件事太过离奇……林归砚眉目半敛。
“我并非是超兽战士。也亦非是……此界中人。”最后，道长说道。
苗条俊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连忙追问道：“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你不是地球人？”
“阿砚你是外星人吗？还是说你是什么吸血鬼？我猜是魔法师——你是如何来到地球的？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穿越方式……”苗条俊飞快地说，言语近乎是颠三倒四。
林归砚：“……”
这不，苗条俊甚至没等他说完，还上了手疯狂摇晃林归砚的手臂：“阿砚你快说快说！我真的好奇死了！”
“小胖墩，你冷静。”玄易子摇了摇头，忍不住出声道。
“啊对对对，冷静，冷静。”苗条俊放开了手，歉意道，“对不起阿砚，我太激动了。”他手指比划着，“因为这、这真的太酷了不是吗！”
少年无奈地笑着，“所以，还想不想听关于我的故事了？”
“想！”苗条俊响亮地回答。
林归砚便开始解释：“我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外星人，更不是吸血鬼。”他略微顿了一下，仿佛在为接下来的话做心理准备——这么自述自己的来历让他莫名有些害臊，“我来自修真界，是一名修仙者。”
“修真界……仙侠小说？”
林归砚想了想，点头，“与之类似。”
言毕，道长伸出右手。
忽地，掌心里生出了一株藤蔓，藤蔓的周围环绕着滋滋的雷电声，劈里啪啦的，但听着并不刺耳。“那里虽无异能量，但修真界之人生来有灵根，与之伴随着灵力；这些灵力会根据体内的灵根属性而发生变化——这，就是我体内灵力具象化的表现形式其一。”林归砚凝视着自己掌中的植物和雷电，眼神柔和。
“所以，是先有灵根，之后有灵力，最后才能让灵力具象化吗。”苗条俊沉思道，忽然，他灵光一闪，“那我可以这么解释吗——把灵根=天赋，灵力=蓝条，灵力具象化=技能！”
苗条俊一手握拳击打掌心，“这样很轻松就能理解了啊！”
林归砚虽不是游戏迷，但由于自家竹马很喜欢打游戏，每次都会拖着他一起玩，有此以往林归砚自然也懂了这些常见的游戏名词，“可以这么理解。”
苗条俊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林归砚掌心的植物，道：“那，你的灵根是……”
“雷与木。”林归砚言简意赅，“我是雷木双灵根修士。”
高等级修士灵根越为单一且有大量灵力，低等级修士灵根越为斑杂且灵力稀少。
他运气好，幼年颠沛流离之时有幸被宗门收养，以放在身边教导；加之他生来有一定的天赋，年纪轻轻便被收作内门弟子。
“欸——双灵根啊——”苗条俊有些小小的失望，“我还以为你是单灵根呢……”虽然按照仙侠小说里，双灵根算中上水准，但是难免嘛，谁不希望自己的小伙伴越厉害越好。
林归砚也不恼，脸上浮现出一丝轻微的笑意：“我之前与你说过，我所在的修真界与你看的小说只是类似，并不完全相同。”
“虽说灵根越单一越好，但这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道长眨了眨眼睛，“也看灵根的粗细程度的。”
“灵根越单一，那么灵根就越粗，能掌握的灵力也就越多；灵根越多，则越细，能掌握的灵力就越少——但你是否想过，如果一名修士的体内有两条能与单灵根媲美粗细的灵根呢？”
“那么，有两条灵根的人则更强。”在一旁倾听，一直不言的玄易子缓缓道。
“正是。”林归砚笑着道，之后他正了正脸色，“但这种情况属是凤毛麟角——这条路远更加艰难。”
他的两条灵根虽不及单灵根粗，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当年他没有选择放弃其中一个属性，二者兼顾，竟也被他掌握到精髓，自此雷木两种属性被他融会贯通，运用自如。
苗条俊沉默了。可以想象当时的林归砚是吃了多少苦，才能做到如今的地步。
“阿砚，你辛苦了。”苗条俊真诚地说。
道长怔了一下。
辛苦吗……？
这一瞬间，他恍若回顾了曾经那短短三十多年的人生，命运带给他苦痛，人生如逆旅。
在长久的缄默中，他突然反应过来，和煦地笑了。
“谢谢。”
“你现在很厉害啦，真的。”苗条俊真诚道。
“只是……”他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腕，失落道，“只有我，是那么的普通。”
玄易子轻轻摇头：“小胖墩，你可不要小看你自己。”
苗条俊：“难道我很厉害吗！”
“你虽然看上去肥胖，可其实你骨骼惊奇。”
“可惜战斗力不行。”
苗条俊十分失望。还以为自己能和火麟飞他们那么厉害，前辈却说自己战斗力不行。
“不过，你有一项绝技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前辈大喘气地说。
没想到事情能峰回路转，苗条俊激动道：“是什么！”
玄易子郑重地说出了两个字：“逃跑！”
苗条俊：“……”
论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前辈，讲得很好，下次别讲了（悲悯）
玄易子：穿越时空不该是很强大的能力吗？怎么看上去这么失望。
玄易子怀疑他可能是太久没和小孩子接触，连他们的想法都摸不透了。
他开始给失望的苗条俊科普他的逃跑是多么强大。
这一边，火麟飞的异能量值严重下降。
三人停下讨论看向眼前的大屏幕，“不是吧，火麟飞这么快就要Game Over了？”苗条俊冲至屏幕面前双手相撑，惊讶地有些不敢置信。
“我去吧。”道长向前走了一步，沉稳道。
老者摇头，“不，这是给火麟飞的考验。不能一直帮着。”玄易子轻叹，“就算是超兽战士，也是要经历一次次战斗磨练的。”
“Baboo，该你上场了。”玄易子摸了摸那只神奇生物的脑袋，温和地说。
他们在这之前见过Baboo治疗天羽的伤势，林归砚明白了老者想要干什么。“可这样Baboo会如之前那样虚弱。”
“我并不赞同。”林归砚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犹豫什么。
玄易子见此，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阿砚，人并不能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一揽而之。”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拥有一个好结果。”
神秘的玄武后人慢慢闭上眼睛，眼敛遮住了能看透一切，洞若观火的那双充满神性的眸子。
『“凤谨，你会一去不回的。”』
『“那便一去不回。”』
这句话，玄易子记住了十万年。
十万年过去，那矫健的背影却好似历历在目。
本该翱翔于天际的凤凰，最后沉寂于火海，就连名字都成为凤凰族不可言说的禁忌。
凤谨，你可曾后悔。
这是当年玄易子未曾说出口的话。
长长的白须，遮住了老者自嘲、苦涩的笑。
***
冥界中心。
一座宏大雄伟的宫殿孤寂的坐镇在此界中心，亮眼的月光高悬在上空遥不可及的位置，照彻无际长夜。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一架飞船。
一人站在飞船上，遥遥注视着宫殿。
跟随着男人的还有成百上千的飞船，它们无声地停留在男人所在的飞船身后，静静等待男人发号施令。
狮霆下了飞船，他慢慢走到那座宫殿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了一样东西掷向天空。
天边炸开了一道璀璨的烟花，打破了此地的平静。
很快，门后走出来了三个人。
“东西拿回来了吗？”其一人问。
狮霆沉默地点了点头，从身后拿出了石盒。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发生了什么事。”一女人挑了挑眉，比起狮霆的心情，她更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这位好同事露出这样的表情。
男人视线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道：“进去说。”
其他两人看了他一眼，默许了。
待行至宫殿深处，女人忍不住道：“别卖关子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狮王的呼吸重了一瞬。
“……他回来了。”
“阿砚回来了。”
男人深深看着他的战友，眼底的红血丝分外明显。
他特地日夜兼程赶回第五平行宇宙，便是要告知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消息。
三人齐齐停下步伐。一时间，满殿寂静的让人心慌。
“狮王，不要开这种玩笑。”鲸鲨王语气不稳道，“此话…没有下次。”
他淡淡警告。
谁见狮霆骤然间红了眼眶，“你以为这是玩笑吗！”
“事关小砚，我怎么会开这种玩笑……！”话语到最后破了音调，男人的嗓音几欲沙哑。
“小砚子回来了……？”龙莹身后的蝎尾不住的摇摆，仿佛照映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他在哪！我去接他！”
“我也去。”夜凌云简短道。赤红色的双眸掠过一丝不知为何的感情。
十万年，整整过去了十万年！
不知是哪个词戳到了狮霆的雷，狮霆发怒道：“够了！”
“他根本……不愿意回来。”
其余三人哑然。
男人的话语是那么的愤怒，可是他的的神情却是那么悲伤。
“狮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人心里一咯噔，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男人稍回理智，他慢慢地组织语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于他们：“小砚在玄易子身边。”
只第一句便炸开了锅。
鲸渊：“玄易子……小砚怎么会在玄易子那？”
不外乎他们为什么这么在意林归砚会在玄易子身边，这便牵扯到十万年前的故事了。
原来玄易子是冥界的朋友，但如今他们想让陛下苏醒，以玄易子的性格必然极力反对。比起用反目成仇这个词来形容这段关系，不如说他们冥界与玄易子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龙莹急忙道：“不，不可能，小砚子绝不是那样的人！”
“他忘记了所有的事情。”狮霆喑哑道，“甚至……成了少年的模样，实力远不如前。”
“甚至……想要夺回玄冥之匙，阻止陛下苏醒。”
叙述的过程中，狮霆的手指紧紧攥住石盒。这位无往不胜的大将军微微弯下腰，竟有种颓丧之感。
“玄易子太强了，我……没能带他回来。”
柱上的烛火明明灭灭，似有阴寒之风刮过。
云蝠军团的首领松松地环着肩，看着十分平静。
“老狐狸。”
他哼笑了一声，血色的瞳孔如同步入极寒。
“当务之急是要让陛下尽快苏醒。”鲸渊道，“待陛下醒来……”
未尽之言淹没在空气中。
狮霆点头，按下了石盒中间的宝石，金色的钥匙飘入玄冥之棺——
大地颤抖，巨大的力量直冲云霄。光亮十分刺眼，仿佛在恭迎沉睡着的君王苏醒。
***
林归砚察觉到了什么。
修士的直觉往往非常准确，这种令人浑身战栗的感觉，不亚于当年上古凶兽出世。
玄易子抬头，叹道：“玄冥之棺被打开了。”
除此之外，还有眼下迫在眉睫的冥界舰队，它们数量是如此之多，团团包围着整个玄武号。敌方这回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这次能将地球收入囊中。
Lisa的机械声响起：“敌方战舰启动三百六十度死光网，目标毁灭率百分之一百。”
苗条俊被这个毁灭率震惊到：“百分之一百？！那火麟飞和天羽不是死定了！”
巨大的光屏上，无数红色小点包围着两个绿色的点，那是火麟飞和天羽，还有他们身后巨大的地球。
这种情况下，他们俩插翅难逃。
就算玄易子启动了玄武号的二级防御系统，并且用短程异次空转移把天羽和火麟飞救出来也根本挡不了多久。
敌人全面攻击玄武号，因为玄武号的背后就是地球——这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这时，苗条俊提出了一个设想：“除非你们能进入到超兽状态！只要你们能进入超兽状态，我们就可以翻盘了！”
时间容不得火麟飞多想，他即刻点头：“好，那我试一下！”
顷刻间，熊熊烈火把火麟飞整个人包裹在内，火麟飞本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却不成想这烈焰竟噬骨逼人，仿佛整个人被烈火焚烧。体内的力量在疯狂地涌动、跳跃，好似下一刻就会从内爆开。
“啊！好烫啊！！”他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冷汗打湿了身后的衣服，大部分的眼白占据了眼眶。
忽然间，火麟飞察觉到一股清冽温柔的气息涌入自己的体内，沸腾的烈火力量逐渐消退，这种反差感令他忍不住扑在地上深深喘息着。
得救了。此刻他的内心想到。
在一旁观看的玄易子看到绿色的气体肉眼可见地在道长身边游走，它们穿入火麟飞周围的烈火，轻巧地融入进去。
这是高阶木属性术法——复苏之光。
玄易子把火麟飞残留的异能量吸收进体内：“不用急于求成，一切顺其自然。”
老者一边说，一边悄悄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以此掩藏轻微的、颤抖的手臂。
只是被力量拟造出来的烈火包裹全身便这么疼痛，那被真正的烈火岩浆浸覆的凤谨……
玄易子掐断了名为“记忆”的那根线，强行让自己回神。
“怎么不急啊！我们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了！”火麟飞狠狠咬紧牙，恨自己的实力不够进入不了超兽状态，进入不了超兽状态的他救不了地球！救不了朋友，救不了父母，他不能放弃！，“不！我要再试一次！超兽——”
天羽抓住火麟飞的手臂。
“不，阿飞，你这样蛮干太危险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练习，可是一直都无法进入超兽的状态。”
每一次的尝试，每一次的失败，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天羽的心里何尝不是苦涩的。
“一切皆有定数。”林归砚轻搭住她的肩膀，“只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吗……”天羽呢喃地重复了一遍，勉强打起了精神，只是神色看起来还是有些郁郁。
道长见她这般，沉默了半晌。
最后他无奈地笑了，当着玄易子，当着所有人面前缓缓道：“天羽，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天羽一时半会儿不能理解林归砚的意思，卡壳了一下：“……什么？”
“不可！”玄易子厉声道，“小阿砚，命运不能随意推算的！”
这是玄易子第一次语气这么强烈。
“无事，前辈。”道长笑眯眯地摆摆手，“只是大致估算时间，与我而言不会有实质性的影响。”
林归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向上一抛后快速接住。
火麟飞震惊地看完了全过程，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谁能告诉我，我和天羽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时候再说，别打岔。”苗条俊说，“正是关键时候呢。”
天羽意识到了什么，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师父，却见玄易子沉默地伫立在那，一动也不动。
【师父的样子不对劲。】
女生的直觉，还有近十万年来的相处，天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任何事能够为难师父，哪怕是孤身将还在襁褓中的自己养大。
此时道长已推演完毕摊开了手掌：“诸位稍等片刻，容我一观……”
“观”字尾音还未落下，道长神色骤变，似对意料之外的结果颇为震惊。
“怎么样怎么样！”苗条俊推开火麟飞的手臂，看向道长手心里的那枚铜钱，“结果……不好吗？”
女生抚上心口，她的心自打道长开始推演之时就砰砰直跳，而此时正达到了顶峰。
“结果很好，不日便可成功。”
判决一下，天羽的心瞬间落至实处。
“哇！那恭喜你啊天羽！”火麟飞和苗条俊应景地鼓掌。
“恭喜你，天羽。”林归砚顺势道贺，很好地掩饰了自己心里的惊涛骇浪。
天羽掩唇笑了。
这个消息驱散了飞船里沉重的氛围，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玄易子看了看飞船的大屏幕，红点越来越多了，甚至能用肉眼看到清晰的飞船。
终究还是要他们自己走下去了。
老者走向导航，手在显示屏上按了几下，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异能锁，“苗条俊，这个给你。”
“欸？师父？”
“这是十万年前你留在这里的。”老者回答道，把异能锁交予了这个胖胖的少年。
“我的……异能锁……？”苗条俊双手捧起异能锁，犹如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般，让他舍不得眨眼，“我竟然也有异能锁吗？”
“当然，别忘了你也是超兽战士啊。”玄易子呵呵地笑了，“小胖墩，喜欢这个飞船吗？”
“嗯嗯！喜欢！”
“那么，以后这个飞船就交给你了。”不等他们反应，玄易子对人工智能快速道，“玄武系统，苗条俊正式成为玄武号的下一任船长！”
众人：“！”
“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苗条俊急了，刚接过异能锁时的喜悦凉了个彻底。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这一句犹如箴言一般，玄易子叹息着最后一次叮嘱他们这一句话，“记住，命运注定要让冥王苏醒，也注定了要让你们超兽战士来阻止他。”
“因为这是你们的使命。”
“师父——！！！”
最后一刻发动元空间，在一片荧绿的光照彻整个第一平行宇宙之时，玄易子最后一次望向那架他驾驶了十万年的玄武号。
“凤谨，当你有一天恢复所有的记忆……你可会后悔？”
细如蚊呐的句子消散于宇宙之中，玄武之瞳缓缓阖上。
***
玄易子将冥界舰队都封印在了元空间里。
以自身为枷锁，护住了第一平行宇宙。
“放心，天羽。我们一定会救出师父的。”火麟飞搭住天羽的肩膀，自信道，“毕竟我可是主角，主角救自己的师父是一定会成功的！”
“行啦火麟飞，上次要不是你进入不了超兽状态，师父他老人家也用不着和敌人同归于尽啊，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吹牛呢！”苗条俊无情地戳穿了火麟飞的想法。
“小胖墩！”苗条俊的话说到一半时林归砚就觉大事不妙，刚想发动灵力让苗条俊被动闭嘴，苗条俊就已经把话说死了。
林归砚：“……”
苗条俊的这番话不仅打击了火麟飞，还打击了天羽。
谈及自己刚走的师父，天羽再也忍不住了，推开了火麟飞支撑在她旁边的手臂，神情低落地离开了。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在此之前……她不希望有人在她耳边重复这个事实。
“胖墩，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火麟飞抓狂道，“我刚刚那是在转移天羽的注意力！你倒好，嘴巴一嘟噜全吐出来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让你一天天没个正形，我以为你的中二病又犯了！”
“谁有中二病！我看你才有中二病！”
二人吵吵嚷嚷地在一旁打闹，话题已经从玄易子师父的离开变为谁最该前往西伯利亚赎罪。
与不远处的林归砚和天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归砚似乎想着什么，也沉默了下来。
他走到天羽的身侧，也不说话，就坐在少女身边的空位上。
少女以为少年是来安慰她的，关注林归砚好半晌，见他一直低头不语，便主动搭话：“……怎么了？为什么你看着比我还不开心？”
“其实我觉得火麟飞说得不错，我们一定会救出师父的。”天羽安慰着他，也这么安慰着自己。
当少女说完这句话时，那一刻，她豁然开朗。对啊，师父又不是真的死了，他只是短暂地离开了他们而已。
“终有一天，我们一定会与师父重逢的。”天羽向林归砚加油打气，“振作起来，林归砚。”
少年的眼睫动了动，但依然没有回应少女。
天羽也不恼，安静地陪伴着少年让他自我消化。
时间又过去了一刻钟。
良久，林归砚低声道：“原来如此。”
“什么？”
“无事，我自言自语罢了。”少年终于笑了，他放松地靠着柔软的椅背打开了另外一个话题，“天羽，能与我谈谈你的故事吗。”
“我的故事吗……”天羽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想先从哪个部分听起呢？”
“异能锁吧。”林归砚的目光落在粉红色的锁上，“那定是很重要的人给你的。”
“嗯。”少女抚摸着异能锁，陷入了更深，更久远的记忆里，“这是我的母亲给我的。”
“据师父说，当年我的母亲亲手将这个异能锁交给了还在襁褓中的我，并请求师父好好照顾我。”
“不过异能锁是在我成年时师父才真正交到我手中的。”天羽把异能锁脱了下来递给林归砚，“要看看吗？”
林归砚接过异能锁的一瞬间，一丝熟悉的力量通过指尖流入丹田，如同河流遇上大海自然而然地融汇在一起。
同源的力量令道长瞳孔骤缩，心下大骇，差点拿不稳异能锁。
这个熟悉的木元素灵力——
“怎么了？”
“无事。”道长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改用笑容掩饰了过去，“这还是我首次触碰到异能锁实体呢。”他默不作声地将刚才那缕灵力又重新塞回了异能锁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把玩了一番异能锁后还给了天羽，“谢谢你，天羽。”
道长温雅的微笑令少女略微红了脸，天羽矜持地咳嗽了一声，“不、不用谢，我们是队友。”
“呵。”道长轻笑着抬起手似乎想要做什么，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稚嫩的手掌时愣了一下，便放下了。
“你们在谈什么呢！”火麟飞瞅准了时机脱离苗条俊的“包围圈”，大步走上前笑嘻嘻地说，“我也想参与参与！”
“火麟飞！说不过我就转移话题！”苗条俊没好气地吐槽，“别想跑！”
“我哪有跑！我只是——口干舌燥说累了而已！”火麟飞眼神飘忽左看右看，最后干脆叉着腰摆烂，“我的语文水平好歹比你强！我这叫谦让！谦让你懂吗。”
“那么语文水平强的火麟飞做完语文作业了吗。”苗条俊头顶着黑线顺嘴道。
说完，包括林归砚在内的三人同时愣住了。
对噢，他们还有作业。
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均挂着沉重的表情。
“说到作业……我们失踪多久了。”
道长发出了致命一击。
苗条俊、火麟飞：“……”
沉默就是今晚的风，心飞扬，透心凉。
三人探讨了许久，最后由林归砚敲定理由，三人统一了说法给自家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幸好今天之后是一段为期七天的国庆假期，可以说约对方一块出去玩。至于假期作业——学习资料还在他们的包里，来玄武号之前他们都非常明智地带上了自己的书包。
一边拯救全宇宙，一边埋头写假期作业。
还有比他们更惨的吗。
唯一没有假期作业的天羽默默看着三人在仅有的空闲时间奋笔疾书。
幸好我没有作业这种东西。
她由衷地庆幸着。
***
宇宙各有各的时间，从理论上来说第一平行宇宙的时间流速是最慢的，所以去往第二平行宇宙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完成宇宙跨越，于是大家决定在这段时间里好好调整一下。
之前与冥界舰队激战的火麟飞和天羽都累坏了，他们是最要休息的人。幸好玄武号在创造初期考虑到超兽战士们需要休息空间，所以建得比较大，每名超兽战士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立房间。每个独立房间的房门上都刷着超兽战士们相对应的图腾颜色及标志，非常清晰明了。
但眼下有个小问题——林归砚并不是超兽战士，玄武号上没有属于他的房间。
“要不睡我那吧，我的床分给你一半，这几天我们将就一下。”火麟飞邀请道。
林归砚推辞道：“大厅即可，不打紧。”
在少年百般推拒下，火麟飞作罢，“好吧。”
“时间已晚，你们快些休息。”林归砚整理好书包放在大厅的长沙发上，催促他们回到房间，“我们需保持充沛的精力探寻第二平行宇宙。”
“好。”三人明白休息的重要性，不多时，大厅只剩下林归砚了。
“Lisa姐，大厅的灯关了吧，麻烦你了。”
“好的小阿砚。”Lisa爽快道。
林归砚身体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无甚关系。
修士不同于凡人，平日里打坐便算休息，林归砚已经打坐了几十年，很快地就可以进入状态。
道长半阖双目，盘膝而坐，脊背挺直，双手交叠大拇指指尖相碰，有风自屹然不动。
黑暗里，除却Lisa姐贴心开的小夜灯的光亮，唯林归砚周围环绕的淡淡的光。灿金色的灵力与淡绿色的灵力凝结成独立的丝线上下漂浮，拉长的尾光相互交织，安静又极为和谐。
***
他好似进入了一个玄幻的地界——就像凡人的梦境奇妙又突兀，但是对于梦境中的人来说这就是真实。
“小阿砚欸……”
如此熟悉的呼唤令坐在雪地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他抚住微微眩晕的头部，待缓解后才站了起来。
道长抬头，漫天的飞雪夹杂着星星点点光芒落入他的眉眼，冰凉的雪花融入他的发梢，消失无踪。
林归砚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前方。
一老者背对着他，他背上巨大的龟壳让林归砚一下子认出了他的身份。
那双夜色般的眸震了震。
“前辈……”
有太多的疑问涌入嘴边，少年张了张口，眼前仿佛闪过一张绿色的大网，伴随着足以毁灭天地的力量消失殆尽。
最后，他只吐露出两个字，所有的疑问都在看到老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老者的尖耳朵动了动，放下了手里的鱼竿。
玄易子缓缓转过身，当看到林归砚的那一刻，他有些不敢置信。
“……小阿砚？”老者放轻了音。
林归砚慢慢向前方走去。他走得非常缓慢，像是在给自己留有什么余地。
那是幻象，还是真实？
于此同时，玄易子也动了。
两人向彼此走去，行至某一时刻，玄易子忽然开口：“够了，小阿砚。”
“不要再往前走了。”
林归砚停下了。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瞳孔里倒映着老者的影子。
玄易子慈祥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刚刚出世的孩子，眼里闪动着高兴和喜悦。
玄易子只往前走了一两步，也停下了。老者笑眯眯地伸出手臂，意料之中地被元空间的【制约】限制，一层薄薄的膜挡住了他的手。
不过只是一步之遥，却如同一条巨大的鸿沟割裂着他们。
少年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地将头抵在那堵空气墙上。
玄易子又笑了，隔着墙摸了摸少年的头。
测算轮回，洞悉人心的玄武怎会不知少年现实的节点已到了哪一步。
“孩子，辛苦了。”
玄易子是真心心疼这个孩子，凭他的眼睛，怎看不出林归砚的真实年龄。
然，作为长辈一方，护小辈安然无恙在所不辞，只可惜……
“不能亲眼见证你们的成长……我很遗憾。”
林归砚的眼睛酸涩了几分，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前辈，此后再见。”道长挺直了腰，一字一顿道。
玄易子笑了。
“好。”
命运化为枷锁禁锢着温雅的道长，虚幻的金色之刃自他身后穿透胸膛，温热的血铺天盖地。可即便如此也不愿屈服，倔强的双眸始终不肯闭合。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终究是个弊端。
但若一日，有故人终会重逢。
***
“小阿砚？小阿砚？”
道长慢悠悠地睁开眼，收回了外散的灵力。
“小阿砚你怎么坐着就睡着了啊，不盖被子的吗？不冷吗？”
人工智能在一旁唠叨着，跟火麟飞他老妈如出一辙。
等它絮絮叨叨地说完，林归砚才开口：“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少年皱着眉，想回忆起刚才入定时见到的画面。可是无论怎么想，脑中还是一片黑暗。
“……我忘了……”
想了很久很久，少年挫败道。
人工智能沉默半晌。
一张小方桌在林归砚面前的地下升起，上面放着一罐液体。待林归砚拿到那罐液体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林归砚仔细一瞧，这是地球上正热销的功能饮料。
“谢谢。”
少年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
【我……梦到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有涉及到第三部的剧情内容。
有些描写偏意识流，没有一句话是废话。
细细分析会有大收获噢。
感谢在2020-09-05 20:47:29~2020-09-07 15:0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文官道长 34瓶；41851552 18瓶；篝瑾璇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