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仙尊今天也想毁灭世界》河边种瓜

51、五十一

　　楼钰驻足在一只火把前，绿色的火焰将他的半张在光亮出的脸也染成绿色，另一半脸仍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他拿手捻了捻墙壁上薄薄的灰尘，过一会才道:“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王怜花也站住，道:“问什么？”
　　问他是什么，问他从哪里来，问他要干什么，问他要去哪里……这些都是该问的，但楼钰确实不知该怎么答他。
　　王怜花拍拍他僵硬的肩，笑道:“我该问什么呢？哎呀呀，阿钰可要知道，在下同你好，并不是图你身后秘密，”虽然开始的确有点想法，也是好奇心作祟，“也并不在乎你过去怎样、现在又要怎样，在下在乎且也是唯一在乎的么，就是阿钰肯不肯同我好、同我终老了。”
　　楼钰笑的很淡，但也是他这么久以来最舒心的一个笑了，心里一件事终于轻轻放下，但心绪却好像越来越乱，已理不清了。
　　王怜花见他没有回答，只含着一个疲惫又慰藉的浅笑，叫他心上发急又无可奈何。以他心力，自然早早看出楼钰来到这个地方绝对是有大事要办，这样的事他本不应该牵扯进来，毕竟性命只有一条，他还是很惜命的，但不知为何却主动跟了过来，还走了这一路，亏他早年经历的那许多大风大浪，使他现在碰见什么事都能处变不惊、泰然处之了。
　　楼钰牵着王怜花一根手指头，放在手心摩挲着，嘴角一直含着笑。
　　左拐右拐终于抵达终点时，一片豁然开朗，只见门洞很高很阔，里面是个四四方方很大的厅子，厅子很大，所以显得里面很空荡荡，青砖砌的石台上只零星摆了一些蒙尘的祭器礼具，正对面一面墙上挂了一张已经泛黄的丝帛，丝帛上画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只是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面容了，丝帛画下头点着一盏造型古怪的灯，灯前兵栏上架着一把青铜的宝剑，尾上系着一只梅花状的玉佩，剑刃上的血梅花依旧鲜亮，隐隐还能闻见悠然远来的梅花香。
　　四周墙壁上镶嵌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来，画上那人也栩栩如生，那白色的衣袍翩翩游动着，面容也清晰起来。
　　这人长了一副很好的模样，五官有三分和楼钰相似，只是画上这个眉梢较楼钰更柔软些，眉间亦点了一朵很小的红色梅花，也是三分笑意、三分冰薄、三分傲气，也是满头银发垂腰，后头别了一根金色的凤尾簪，侧着身子向来着看去，一双湛蓝的眼眸竟很有神，将四方空间里所有的事物纳入眼中。
　　楼钰向前一步，那画里的人像朝他微微一笑，左侧缓缓就浮现出了一团浓浓的白雾，白雾越拉越长，不一会儿就缓缓消失，显露出一个半透明的人形来。
　　那人形眼里有些微微的湿润，向着楼钰轻轻一点头，就拱手拜了下去，轻声道:“五蕴府门下楼夜，拜见紫云尊。”
　　楼钰怔怔看着，连忙伸手去扶他，可只能抓到两把空气，只有将灵气凝聚成薄薄一层附在手掌上，才能触碰到楼夜虚幻的冰凉的灵体。
　　“五蕴君！”
　　楼夜笑道:“还请紫云尊直呼吾名，仙族虽末了，规矩却还不曾废掉。——这位郎君长的倒很漂亮，”他顿了顿，眼睛越来越亮，忽然拍掌笑道:“难不成是王夫么？”
　　楼钰点头，王怜花朝他灿烂的笑。
　　楼夜欢喜道:“我族里紫云尊向来是最苛刻的了，一众族人都很担心他找不到伴侣，如今倒是可以叫我们放心了。只是一点，紫云尊不善表达，王夫要请多担待一些。”
　　王怜花又摸出他那把神出鬼没的折扇，摇晃起了香风，很是玉树临风地向楼夜一作揖，微微笑道:“这是自然，在下的夫郎，在下自然要好好放在心尖上。”
　　楼夜便很满意，转身在祭台上挑挑拣拣，很快来从一堆东西中拣出一枚金针来，一口气将针上的灰尘吹走，递给王怜花，道:“此物于吾无用，就赠与郎君，本是薄礼，望君万莫推辞。”
　　见楼钰轻轻朝他点头，王怜花遂才笑着收了金针，抱拳道:“多谢五蕴君。”
　　楼夜也朝他很善意地笑。
　　“紫云尊，你是要往阁老堂去吗？”
　　楼钰道:“有些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我想先去问天。”
　　楼夜严肃道:“很该先去问天。——但，若它不允，紫云尊奈何？”
　　楼钰一笑，胸有成竹道:“它一定会允。”
　　楼夜默了默，透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从脚下开始慢慢变成白雾消散，笑道:“吾力不济，紫云尊莫怪。紫云尊此去，一定马到成功，在下在此恭祝，且，保重。”
　　“保重。”
　　楼夜完全消散在石室后，眼前只白光一闪，二人再睁眼时，眼前又是那个漫无边际的九龙广场，只有九龙阵附近的柱子清晰可见 再远一点就只能可见一点稀薄的雾了。
　　王怜花问道:“现在去哪里？”
　　楼钰道:“阁老堂。”他又解释道:“里面摆放的是仙族历来尊者和族长的魂像与本命，还有与法则沟通的工具。”
　　“不管陆小凤了？”
　　“到了阁老堂，我有法子将他们送走。”
　　阁老堂是一座外观很普通很小的庙宇，推开门里面才大有乾坤，阁老堂四面没有墙，只有白朦朦的雾气，顶上是青色的苍穹。十二张画像和十二个匣子摆放在祭台上，祭台左边是一汪被围起来的清泉，后边是一座比庙宇外观还高几倍的黄金台。
　　楼钰先点了一炉香，给十二位前辈敬了一杯甘泉，然后道:“吾今来此是为问苍天，列圣若无异议，就请饮杯中甘醴。”
　　良久，炉内线香缓缓飘荡，青铜盏中的泉水也缓缓消失，十二张画像皆栩栩如生，只是没有一位现身。
　　楼钰执起王怜花的手，道:“这是吾之道侣，请列圣赐福。”
　　十二道浅金色的光点注入王怜花的身体，他自己不觉有什么变化，楼钰却能看见他的皮肤已经“年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