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一世安然》仲雪

9、第九章：春雨与雷霆 part 2

　　“呐呐本来以为就是抓个漂亮的地球姑娘玩玩结果钓到大鱼了啊。老大，怎么处理？”

　　我微微睁开眼睛，听到有人在说话就下意识地重新闭目装死。头还是昏昏沉沉的，那个陌生天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如同讨厌的蚊子叫一样嗡嗡地回响。明明对方说的都是地球的语言但是合在一起偏偏就是辨不懂他的意思。

　　“问出想要的情报然后随你们喜欢了。”

　　意识开始渐渐恢复，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大概是在酒吧里被人下了药然后绑到这里的。
　　可是这到底是哪里？我莫不是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注意别闹大了，我们能成功进入江户还是多亏了某个大人的帮助。”

　　“虽然是个低等的猴子但是现在闹僵了总归不太好看。”

　　虽然听到自己还是在江户的某个地方让我多少安心了一点。
　　但是我这到底是被什么人给绑了啊？怎么还有内鬼？

　　然而还不等我理顺头绪，一桶冷水就直接当头泼了下来，我想要装死糊弄过去都没有办法，只好瑟瑟发抖地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手被绑住了，我整个人被拴在类似舰船甲板的桅杆位置。天是亮的，外面就是江户内海的海湾。碍着那个所谓的“大人”的面子我看来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毕竟他们也不太敢大白天的杀人弃尸。

　　我低头悄悄检查了一下，衣服是乱的但是都还在。
　　所以貌似最坏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虽然搜身是肯定被搜过了。

　　安雅啊安雅，你果然是安稳日子过得太久了，危机感居然弱到这么一塌糊涂的地步了么。

　　要是放到从前......好吧就是放到从前手无寸铁我也真的不敢跟这么一大群天人拼命。

　　“说！你们攘夷志士的老窝在哪？”

　　一只豹头天人趾高气扬地冲上来质问。然而我是真的听得一头雾水。
　　这怎么就又跟攘夷派扯上关系了？

　　“不说的话那就有你好看。”

　　另一边，一只真正的咸猪手就这么摸上了我的双腿。

　　我想都没想直接就抬腿踹了过去。虽然力量上不能一击毙命，但是使点巧劲踢他个关节错位没有问题。不能不明不白给猪拱了的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只被我打伤的猪嚎叫着说要给我点好看。本来以为我下一秒肯定是要被暴打一顿了，却见他咚咚一路小跑冲去了后甲板上，接着拎出了两个什么东西又跑了回来。待我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两个在猪头天人手里小的可怜的“东西”居然是被捆成粽子一样还在昏迷不醒的新八和神乐。

　　“你们是一伙的吧？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这两个小的就完蛋了。”

　　“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宇宙海盗春雨的厉害。”

　　刚才还觉得自己跟这些人有得一拼的我立马就蔫了。少有的恨意和恐惧开始在胸中翻滚起来。为什么曾经保护不了的人现在依旧如此？他们要对新八和神乐怎么样？

　　仿佛是映照了我此刻绝望的心情一般，甲板下层的某一个角落忽然飘来了一阵三味线的乐声。那种三分悲凉七分狂放不羁的调子，我这辈子只听得一个人弹过。

　　不光是我，那些天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乐声，他们停下动作开始玩味地交谈的样子彻底打碎了我最后一丝幻想。

　　“那位大人也在啊。”

　　“那倒正好，不如邀请他来看看这场好戏呢。”

　　“你们口中那位大人，到底是谁.....”

　　我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地开口质问那些天人。
　　可是明明不想要知道的啊。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开了这个口？

　　“这也轮得到你来问？少废话快说你们的人在哪。”

　　一个巴掌瞬间落了下来，有温热的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下一秒头被狠狠磕到了地上，更多的血流进了眼睛里遮住了大半的视线。

　　“是晋助吧？”

　　“晋助！是你在那里吧！你在看的吧？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高杉晋助你个混蛋你回答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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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杉大人，我们抓到桂一派的几只老鼠正准备行刑。咯坨大人邀请您前去......\"

　　“观刑”二字还没出口，前来传令的天人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随同的另一个传令官吓得手足无措却一动不敢动，生怕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人自己的脑袋也要跟着搬家。

　　他甚至都没有能看清这一刀的来路。

　　“我只是来谈合作的，对你们的那些事没兴趣。”

　　“我话说在前面，你们还是别高兴得太早比较好。”

　　“小瞧了那些所谓的“老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哼哼哼。”

　　晋助抽了一口烟，看都没看屁滚尿流跑走的那个天人。这种情况下内心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他并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安雅，刚才的三味线也只是随手一拨并没有想过为谁而弹。但是她就是听出来了，凭一个音就知道是自己。这让晋助感到莫名地烦躁。

　　过去的事情都还历历在目，不管是当年出征前插血为盟，不会喝酒也要硬喝的那个她，还是最后离别时狼狈地不成样子但却分外决绝的那个她。所有的记忆和对方近在咫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晋助瞬间断了出去晃一圈嘲讽对方一下的恶劣念想。

　　他还不太想看那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被这些异族绑在甲板上的样子，那简直蠢毙了。

　　外面安雅的质问得不到回应慢慢染上了哭腔。
　　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是个哭和笑都那么嚣张的疯丫头呢。

　　明明怂得不行却又偏偏热血难凉，运气还总是差得要死，每一个有关没关的事件都能被精准无比地卷进来。在制造麻烦方面和银时简直不相上下。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脆弱到天天让人操心的家伙却最终坚定地抛弃了他的信仰，奔向了一个决然不同的远方。

　　“你们放了那两个孩子。我不认识他们。”

　　“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没有外援，桂一派的人也和我没有关系。”

　　“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的小书店老板而已。”

　　“有什么事都冲我来。放了他们我任你们处置。”

　　小书店老板么？晋助笑着，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
　　酒液入口是甜的,但是晋助知道后劲很快就会上来。
　　这杯酒赫然就是春雨盘踞的小酒馆里特调的那杯“雷霆”。

　　而安雅，在晋助看来，就是那道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屡屡将他的计划炸得粉碎的雷霆。
　　虽然她的威力此刻依旧被掩饰在那颤抖的声线和白痴一样的发言之中。

　　果然，春雨与藏身白云之后的雷霆才是最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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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有等我一丝的回应。三味线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指望见到晋助一面了。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相信他一直都在，这种无谓的念想明明除了让我更难受之外没有别的作用。

　　虽然不太清楚他跟这些曾经最恨的天人搅在一起是要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出来见我了。

　　我必须靠自己的力量脱身，而且绝不能连累神乐他们。
　　虽然我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用我自己的性命交换他们的。

　　“安雅大姐，我都听到了。不要难过了。”

　　被天人老大用剑尖挑起来挂在船舷边的神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醒了过来。和我声嘶力竭的狼狈样子不同，小姑娘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冲我笑了笑。

　　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冲我笑了啊。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是自己找到这里来的。”

　　别再说了啊。

　　如果没有办法保护这样纯粹的笑容，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对不起成了你们的累赘呢。”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决绝地一脚冲着挑着她的那家伙门面上踢了过去。
　　看着她朝着海面落下去的身影，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涌出来。

　　太沉重了啊，这些重要的东西实在是太沉重了啊。

　　要是我再强一点就好了啊。

　　身后传来爆炸的巨响时，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以为这是对我迟来的审判。
　　爆炸掀起的冲击波热辣狂野，木头的桅杆一下子蹦开了一块，我脸朝前被掀倒在了地上。

　　然而没有人管我，甲板上此刻一片混乱。
　　我只听到不知谁喊了一声桂的名字，然后一众天人都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剩下的则都围成一圈和一个人对峙着。

　　那人身型挺拔，蓝底云纹的和服上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他这幅样子又像是横空出世的救世主，又像是从地狱来跑出来大肆杀戮的夜叉。

　　“大老远的就听到你哭了，哭得阿银我都烦死了。”

　　“接着。”

　　银时一只手夹着神乐，另一只手将一把不知道哪里抢来的剑抛落在我的身边。

　　“那么想要保护在乎的东西就给我站起来。”

　　“自己选择要背负的东西就别嫌沉，哭着也要给我好好背起来啊混蛋。”